十八、內奸
“你……你在開玩笑吧？”蘇格望著麵前不斷翻動的電腦屏幕，上麵有無數個數據，“我看這裏少說有幾百萬個數據。”
“是一億六千多萬個。不過在人類的基因數據庫中，仍隻是一小部份。”
蘇格額頭冷汗涔涔而下，“我需要記住所有的數據？”
“統帥已經證明，母體在人體內的寄生已經深入到基因庫中，這比任何科幻小說都要可怕，但也是非常簡單粗暴的一種方法。”
“我沒理解。”
“好，你說說你想象中要統治全人類的大腦該怎麽做？”
“比如……”蘇格想起某個科幻小說，“在所有人大腦中植入鋅片……”
“你覺得母體就是這種逼格嗎？”麗莎想了想道：“我換一個問題，你如何讓自己的大腦殺死身體的細胞？”
蘇格看看自己的手，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人可以控製自己的手腳軀體，但並不能控製身體的細胞，甚至一條血管和一根神經也無法單獨控製。從這個層麵講，大腦對人體的控製力其實非常有限。
他最後想出一個答案，“比如我想自殺，喝一杯毒藥，身體死了，細胞自然也活不成。”
“差不多就是這樣，母體並不需要控製全人類，她隻需要控製好人類整體的潛意識就行了。如果把她比作全體人類的大腦，那每個人類就相當於她身上的細胞。但可怕的是，她並不是不具備單獨控製人類個體的能力。”
蘇格點點頭，他已經見識過了，在西牛酒吧時他就差點被精神失控的蒂娜開槍打死。
“統帥把母體的控製分為兩種，一種宏觀控製，一種微觀控製，微觀控製可以達到個人，但所消耗的能量比宏觀控製要大得多，所以母體不會輕易使用，除非她發現生存受威脅。她的控製手段比植入鋅片強大得多，統帥推測，她至少花了一千萬年的寄生過程深入到人類的基因庫中，改變了人類的遺傳信息，正是這種遺傳信息讓人類新大腦的進化受到嚴重阻礙。”
蘇格問：“那我能不能理解為，所謂‘自由的大腦’就是指新大腦？”
麗莎搖頭，“不，即使人的古大腦原本也是自由的，隻是新大腦智力更高，並讓人體能力更強，母體顯然是改變了某些基因，讓新大腦進化緩慢。”
蘇格摸摸自己的頭，“就是說即使作為超腦人，擁有的也隻是古大腦的能力？如果進化成完整的新大腦，能力和智慧還要更強？”
“如果能擁有完整的古大腦的能力真是做夢都要笑醒，你就別指望新大腦了，這可是個漫長的進化過程。你以為新大腦的出現是一蹴而就嗎？前後經曆了上百萬年。”
“我知道，但這也是進化受阻礙的情況下，如果沒有阻礙呢？”
“所以你要熟悉人體基因組計劃，不解開人類基因之謎就找不到母體在哪設了障礙，還談什麽進化？”
“那倒是。”
“不過人類還是值得驕傲的，即便在受阻的情況下，我們依然進化出一些新大腦。”麗莎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生命總是會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找到出路。”
蘇格點點頭，但心有餘悸地看看滿屏的數據，“但……你要我現在的大腦記住一億多個數據，根本是個不可完成的任務。”
“這是強製進化手段，如果沒有壓力，你的大腦就一直處在懶惰狀態，無法激發潛力，無法覺醒。”
蘇格不得不承認她說得對，從在幫房東太太修車和在酒吧扳腕子時他就感覺到了，自己的智力和體力都是遇強則強，麵對困難的問題時會魔術般地觸發智慧和體能，他點點頭，“我會盡量記。”
不料他話音剛落，忽然安全屋內警鈴大作，電腦屏幕彈出一個人來，是眼蛇，他神情惶急，“麗莎，你們暴露了，一枚飛彈正飛向你們，你們隻有10秒逃生……”
麗莎反應迅速，不等眼蛇說完一下合上電腦，按下安全屋的自毀係統，拉著蘇格跳進一條通道，蘇格驚叫：“我們怎麽被發現的？”
說時遲那時快，麗莎還沒回答，轟隆巨響，一枚空對地飛彈已擊中安全屋，頓時安全屋化為一片火海，同時從遠處幾架武裝直升機快速飛來，上麵全副武裝的士兵長槍短炮齊齊瞄準這個方向。
直升機上的生命探測儀很快透視地麵，看到暗道中蘇格與麗莎飛快奔逃的身影，“目標仍在移動。”
“高端螺旋體彈頭準備。”
“已準備。”兩枚可穿透地麵深達十米的彈頭推進炮膛，“開火！”
兩枚飛彈挾著白煙飛向地麵。轟隆巨響，整個地麵都被翻了過來，彈頭一層層炸進去，堅固的花崗岩保護層都翻了出來。
“啊！”麗莎驚叫一聲，被震塌的碎石壓在身上，當場在身上劃出十多道傷口。蘇格急忙刨著亂石把她扶了出來，他情急之下巨大的力氣又顯現出來，一塊幾百斤的石頭輕易掀到一邊。
巨響中，又一枚飛彈在他們身後爆炸，這回直接穿透到通道地麵，蘇格不顧一切將麗莎抱在懷中，用身體為她擋住爆炸氣浪。
飛彈威力極大，離他們距離不到二十米，光是爆炸圈就覆蓋了他們，將他們從通道下方直接炸飛到地麵，蘇格整個身體化為火球，重重地栽倒在地。
“蘇格！”麗莎自己也炸得鮮血淋漓，雖然有蘇格的保護，但她還是受了重傷，掙紮著撲向蘇格，撲打著他身上的火焰。如今的蘇格已如同一截燒焦的木炭。
“砰砰砰……”槍聲大作，麗莎飛身後閃，無數子彈打在已經燒得不成人形的蘇格身上，同時，無數士兵飛快從直升機上滑下，如林槍口對準了麗莎。
直升機落地，林逸從飛機上跳下來，從容地走到麗莎麵前，他抬起手中的槍，一槍直接打在蘇格的額頭。
奇跡再次出現，燒焦的蘇格居然全身像蛻皮一樣，燒焦的外皮開始脫落，又長出一層新皮，全身**地躺在地上，身上的子彈包括額頭的都自動排出體外。
“果然，雷王的超腦在他身上起作用了。”林逸露出驚詫的眼神。
麗莎身體一動，所有士兵的槍口同時指向她，將她又逼回原地。林逸打個手勢，一個保險櫃一樣的東西從直升機上推出來，從裏麵伸出幾道強硬的鋼箍，將蘇格的身體一層層裹起來收回保險櫃，再一道道加上鎖銬，包得像個鋼鐵木乃伊。
“這個東西叫‘人肉保險櫃’。”林逸指指正在關閉的櫃門，“至今還沒有超腦人能逃出來，我希望蘇格先生能破個紀錄。”
麗莎咬牙道：“你怎麽發現我們的？”
“現在告訴你也無妨。”林逸微笑道：“你們的隊伍裏……有內奸。”
麗莎麵色大變，但馬上沉下臉來，“你以為我會信你嗎？”
“隨便，反正你馬上要見上帝了。”他一揮手，幾名槍手同時對準麗莎的頭。林逸獰笑道：“作為值得我尊敬的對手，我真不忍心看著你死，所以，我會閉上眼睛。”他對槍手們道：“等我走後再處理她，做得幹淨點。”
他招手讓“人肉保險櫃”上了飛機，自己也鑽進去，直升機升空了，士兵們待飛機沒影後，士兵隊長喝道：“準備。”
槍口再次瞄準麗莎，麗莎絕望地閉上眼睛。
就在這時，一道亮光出現在空中，接著所有士兵耳中收到一股巨大的次聲波，所有人慘叫著倒在地上，瞬間全部昏迷，唯獨麗莎沒聽到這股次聲。但她馬上明白怎麽回事了，對著空中喊道：“統帥！”
“麗莎。”小二的聲音從空中傳來，“回基地吧。”
“統帥，我知道我任務失敗，我會負責把蘇格救回來。”
“你沒這個能力，這次由我親自接手。你的任務是回總部，查出小組中誰是內奸。”
麗莎聲音低下去，“明白。”但她馬上又問：“剛才為什麽您不救蘇格？”
“他需要經過這樣的磨練。”
“他們可能殺死他的。”
小二的聲音變得曖昧，“你在關心他？”
麗莎低下頭，“他剛才舍命救我。”
“放心吧，有雷王的超腦，他不會死，而且，白山會也需要他活著。”
麗莎不再說話，她明白統帥的智慧比他們所有成員加起來還要強大，總能看到更遠的地方，她向天空點頭行了一禮，消失在樹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