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新的受害人
而另一邊。康子文正開著車,火急火燎地趕往醫院,他正巧在路上遇到了紅綠燈,便停了下來。
就在這時,他接到了劉風朔打來的電話。
隻聽劉風朔對著電話急道:“師父,穀慶濤剛出公司。可是我把他跟丟了。”
“怎麽會這樣?”康子文下意識握緊了方向盤,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對著電話對劉風朔吩咐道:“你現在趕緊在附近找找看!”
“是是……”劉風朔在電話另一頭唯唯諾諾地答應著,然後掛掉電話開始在附近搜查穀慶濤的蹤跡。
康子文心裏卻有些疑惑,不禁想道:這個穀慶濤為什麽故意擺脫劉風朔的監視,莫非心裏有鬼?
不過現在也沒時間想這麽多了。康子文抬頭看了眼前麵的紅綠燈,現在離綠燈還有十幾秒,他還要趕著去醫院看看蓓蓓,康子文看著時間準備驅車,就忽然覺得大腦一片漆黑,緊接著,他的眼前模糊一片,像是有什麽東西在不停閃爍著,緊接著,那些模糊的影像開始漸漸清晰,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副奇怪的畫麵:穀慶濤穿著一身如同往常的西裝,正在一條幽暗的巷子裏奔跑,他的腳步紊亂,甚至有些慌不擇路的樣子,他一邊跑一邊頻頻回頭,看起來神色十分恐慌,康子文馬上意識到,他又連接了某人的大腦,而且正站在對方的視角。並且他能清楚地看到,那個人手裏還揮著一把斧頭!他的影子拖在昏暗的小路上,影子上他的手裏拿著的斧頭,像極了死神手裏的鐮刀,康子文即使是旁觀者,也能感受到這股殺意,讓人忍不住地發抖。
就在這時,連接突然中斷了。他的大腦又是一片漆黑,緊接著恢複了之前的場景,他看到眼前已經變成綠燈的紅綠燈,以及後麵刺耳的催促著他的鳴笛聲。
康子文無暇顧及這些,他隻知道穀慶濤有危險!可是,穀慶濤現在到底在哪兒呢?!他所處的那個黑巷子,又在哪兒?
康子文思索了兩秒鍾,他忽然想起畫麵中在巷子的後麵是一個巨大的建築物,上麵閃過一處叫豪庭的連鎖酒店的招牌,他馬上打電話給劉風朔。
劉風朔接了電話,有些驚訝:“師父?怎麽了?”
康子文問道:“現在你附近有沒有一家叫豪庭的酒店牌子。”
劉風朔抬頭看了一眼周圍,發現還真有一家叫豪庭的酒店。他點了點頭,對著電話說道:“有!”
康子文皺眉道:“現在穀慶濤有危險,你趕緊趕過去,找找附近有沒有什麽小巷子,我馬上就到。”
“好。”劉風朔點頭,掛掉電話,他便迅速開始往那酒店的附近跑去。
而另一邊,康子文直接掉轉車頭,這一次他直衝紅燈,一路狂飆,趕往案發地點,希望能在他趕到之前,劉風朔能夠阻止那個殺人犯,最好可以抓住它。也許,它才是整個案件的關鍵。
康子文走了沒多久,孔繁倩思就又打來了電話。她此時還在醫院,周圍都是消毒水的味道,醫院裏很靜,她站在走廊裏,透過病房的玻璃看了一眼在裏麵打著點滴的蓓蓓,對著電話急道:“子文,你什麽時候到啊。
康子文心裏驀地一緊,但最終還是對孔繁倩思說道:“對不起倩思,出了一點事,我要去處理一下。”
電話那邊的孔繁倩思聞言頓了頓,緩緩道:“那好吧。你處理完趕緊過來。”
打完電話,孔繁倩思走進了病房,蓓蓓的小臉因為發燒還泛著一層紅暈,眉頭微皺,大概是因為很難受的緣故,睡得並不安慰。孔繁倩思輕輕拍著蓓蓓,一邊愣愣地看著她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此時,在深夜的街道上,清冷的大街已經鮮有人出現,昏黃的路燈靜默地映著漆黑的道路,四周一片靜謐。
沒過多久,便從路口走出了幾個少年,他們穿著怪異的T恤衫,鬆鬆垮垮的牛仔褲,在空****的大街上遊**著。幾個人嘻嘻哈哈地打鬧說笑,而其中一個人正是之前和康子文有過一麵之緣的不良少年葉允安。
這幾個人剛剛從網吧裏打完遊戲出來,他們一路踢著喝完的空的啤酒罐,打算回家。
葉允安對著空氣伸了個懶腰,隨即歎了口氣,一臉憂愁道:“哎呀,下周就是期末考了。如果這次再掛科,我老媽一定會打死我的。”
另一個下巴留著一顆黑痣的少年,對著葉允安邪邪地笑著說:“小安,怕什麽,過幾天咱們把期末試卷偷出來怎麽樣!”
葉允安對他擺了擺手說:“德仔,這事兒我不是沒想過。不過,期末試卷放在教務室的保險櫃裏。沒有鑰匙,根本打不開啊。”
“嘿嘿。”那個叫德仔的少年對他神秘地笑了笑,一臉勝券在握的樣子:“不怕。我知道鑰匙在教務主任身上,隻要我們能偷偷複製一把鑰匙,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作弊了。”
另一個少年卻說道:“你們這樣做要是被發現了,肯定會被開除的。”
葉允安冷哼一聲:“反正橫豎都是死,我還不如博一把呢。”
正說著,德仔忽然碰碰葉允安的胳膊,對著他使了個眼色,沉聲說道:“小安,你看。”
大家隨著德仔的目光看過去,隻見,從前方匆匆走來一個身影,在昏黃的路燈下拖拽出一個長長的影子,那個男人行色匆匆,戴著一頂鴨舌帽,他的腳步很快,而且隻顧著低頭走路。似乎很著急的樣子,葉允安對德仔笑了一下,一臉意領神會的表情,然後在那個男人走過來的時候,他在馬路上晃晃悠悠地故意向那個男人撞了上去。
“對不起。對不起。”他佯裝是不小心撞的,連忙低頭對那個男人道歉。
但那個戴鴨舌帽的男人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一副懶得理他的樣子,匆匆走遠了。葉允安和其他人看著那個男人消失在長長的街道上,然後得意地拿出他剛剛從鴨舌帽男身上偷到的手機,對他們展示。
德仔湊上去看著,怪道:“這手機的款式怎麽從來沒見過呀。”
葉允安撇撇嘴道:“說不定是最新款的呢。”
“先打開試試吧,看看是什麽牌子的。”另一個少年說道。
葉允安將手機翻轉了一圈,他將上麵的按鈕都按了一個遍,但是不管怎麽擺弄都打不開這部手機。
“嘖。難道是沒電了?為什麽沒反應呢?”葉允安皺眉說著。
德仔失望地看著這部手機,說道:“這該不是一部模型樣機吧。”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葉允安想著,不禁一臉不爽地罵道:“真晦氣。”
他將手機在手裏掂了掂,低聲道:“既然是個模型,那幹脆扔了吧,反正留著也沒用。”
“哎。”德仔將他手裏的手機奪了過來,說道:“別扔啊。平時拿來玩玩也是可以的嘛。”德仔拿在手裏,發現這手機還挺有份量的。
另一個少年瞥了他一眼,不解道:“一個模型手機,你要它幹什麽?”
德仔笑了笑:“說不定哪天還能派上用場啊。”
“切。”那個少年一臉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對他們說道:“快到我家了,我先回去了。我們三個就從這兒分開吧。”
“好!”葉允安應聲答應著,對他說道:“別忘了我們偷試卷的事啊!”
三個人互相擺了擺手,表示知道了。於是,這三個少年便在這裏分開,各回各家了。
黑夜似乎更加沉默了,夜風微漾,侵吞了一切聲響。
而在另一邊,康子文已經開車回到了藍天集團附近,他觀察著兩邊的街景,發現了那個連鎖酒店的招牌,他驅車到了那個酒店,然後停車。開始下去在附近尋找。等康子文也找到那條巷子的時候,他看到劉風朔正站在巷口不停地嘔吐。康子文走過去忙問:“你怎麽了?”
劉風朔虛弱地抬起頭,臉色極其難看地指著巷子裏,對康子文說道:“死……死……”話音未落,他就又忍不住心裏翻湧上來的惡心,吐了。
康子文頓時明白了,他皺了皺眉,神情嚴肅地走進漆黑的巷子裏一看,發現穀慶濤已經被一斧頭劈在腦袋上死了。凶手的力道很重,這一斧頭可以說是致命傷,穀慶濤的身下都是從大腦中蔓延出來的鮮血,巷子裏蔓延著一陣陣血腥味,隨著鮮血流出來的,還有大腦中的不明**,看起來十分惡心。
康子文觀察了一下,然後迅速打電話回總部:“我這裏有樁謀殺案,申請總部啟動BC。”另一邊的工作人員驗證了康子文的身份,也立即將BC機啟動,康子文將手放在死者血肉模糊的腦袋上,然後戴上了像耳機線的東西,他等了幾秒,然後就感覺到自己大腦開始緩緩變黑,眼前出現了一些模糊的景象,那些景象開始緩緩清晰,但是由於死者腦袋被傷嚴重,隻能捕捉到一些零碎的片段。這些片段幾乎和他當時看到的場景無異,唯一重要的線索,是在死者的最後記憶裏,出現了一個鴨舌帽男的形象。但是,死者的影像實在太模糊了,根本看不到鴨舌帽男的臉。
隨即,影像就開始變得混亂了。康子文切斷了連接,然後回想著最後在腦海中出現的那個鴨舌帽的形象,思索道:莫非鴨舌帽是凶手?
這時,吐得沒力的劉風朔才晃晃悠悠地走了回來。他看到康子文手拿BC機在死者身邊一臉深沉的樣子,不禁問:“師父。你在幹嘛?”
康子文拿下耳機線,說:“我正在使用BC技術入侵死者的大腦。”
劉風朔聞言急忙湊了上去,一邊驚奇道:“哦哦!原來是這麽用的呀!”好奇心讓他忘記了剛才惡心到吐的感覺,反而是一臉興奮:“能讓我試試嗎?”
思忖片刻,康子文點點頭。這是他和劉風朔的第一件案子,他的這個徒弟遲早要學會使用BC機,就幹脆將耳機線遞過去,準備教對方怎麽使用。他指著穀慶濤的屍體說:“呐,先將你的手放在死者的腦袋上。”
什麽?!聽到這兒,劉風朔的注意力又重新放回到屍體血肉模糊的腦袋上,他心中頓感一陣惡寒,慢慢而努力地伸出手,在離那顆慘不忍睹的腦袋還剩餘幾公分的距離時,又慌忙縮了回去。他臉無血色,怯生生說道:“師父……我不敢。”
“嘖。”康子文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你這個膽小鬼。如果你無法平靜你的內心,是進入不了大腦互聯狀態的。”
“哦,好好好。我再試試吧。”
這一關,必須跨過去。劉風朔試圖平靜心情,努力地給自己做起心理輔導:為了能夠使用BC機這麽高端的科技,碰死人的腦漿又算什麽呢,真正的勇士就是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和腦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