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冷以烈像瘋了似的找到江家,一見易如風,他著急忙問:「易 如風,十月人呢?」

早已找瘋了的易如風,一見冷以烈,心急火燎的一把揪起冷以烈的胸前衣服,反問他:「冷以烈,你別惡人先告狀,你把初雪帶去哪兒了?」

冷以烈一怔:「十月不在你這兒?」

江映瑤著急極了:「初雪妹妹受傷那麽嚴重,我們把她安置在醫院,才一個晚上的時間,誰知道她竟然不見了,我跟如風急壞了,正想著是不是你帶走她?聽你這一說,不就是你也不知道她人在哪兒?」

易如風鬆開了冷以烈,心急如焚地:「醫生交代初雪的傷勢這麽嚴重,尤其傷口才剛手術縫合,根本不能動,天哪!究竟她會去哪裏了?」

冷以烈對江映瑤產生懷疑,易如風崩潰,再也沒心思去公司, 說要再出去找初雪,便匆匆離開江家,冷以烈跟出去趁機問他。

「易老板,您府上一名叫紫嫣的丫頭可還待著嗎?」

易如風一聽,皺眉,並歎了口氣:「這丫頭也不知怎麽回事, 昨晚說她老家出了點事,堅決要走,留也留不住,您說,我能不讓回嗎?」

「易老板,她不是您夫人的貼身丫頭嗎?」

「冷先生,你怎麽這麽問?」

「難道你沒有懷疑十月的不見跟紫嫣有關?也就是,跟您夫人也有關?」

「不可能!映瑤雖是大富人家的千金,但她心腸十分柔軟, 也很有分寸,要不,怎麽能讓我接初雪回來!」

易如風斬釘截鐵的跳出來袒護江映瑤。

冷以烈不再說話了,現在他心裏十分煎熬,家是十月覺得最 安全的地方,沒想到卻是在自己的家失蹤的,這叫他怎能不自責?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把十月找出來,但,十月會在哪裏?

常克行一聽紫嫣離開江家,十分納悶追問江映瑤怎麽回事? 江映瑤說她並不清楚,還說初雪不告而別,連冷以烈都找上門來一事,反問常克行。

「這個紫嫣究竟是什麽樣的一個丫頭?那晚我讓她去看初雪妹妹,誰知回來之後就說家裏有事,接著人就走了,太不負責任了!」

常克行不以為然:「映瑤,紫嫣是一個很單純又乖巧的丫頭, 要不,我也不會介紹給妳、讓她來侍候妳,但聽妳這一說,她家可能真的有事,妳信我,哦?」

「克行,算了,以後我再找一個丫頭就是了。」

江映瑤一開始見到紫嫣,她是喜歡的,但隨著初雪的到來之後,不知怎麽著,她老覺得紫嫣常常心不在焉,要找人又找不到,

愈來愈不靠譜,既然現在她回老家去,江映瑤正好有了借口跟理由再找人。

隻是對常克行來說,他十分不解,紫嫣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小丫頭,單純又天真,他才敢介紹給江映瑤,怎麽在江映瑤口中, 紫嫣竟然跟他所知的是兩回事,究竟是紫嫣的錯?還是江映瑤多留了心思?常克行真的是蒙了。

而更讓他不解的是,跟他是發小、也親如兄弟的季朝陽,卻在前一陣子開始失聯,天熹紡織交給他的心腹經營,問了季朝陽的去向卻沒人告知,究竟是出國?還是到南方采蠶絲料去,所有人一問三不知,連江映瑤也沒他的消息,這不是季朝陽的作為, 讓常克行很是擔心不已。

「究竟季朝陽去了哪裏?又如何跟他聯係?」

沒人告知,也沒人知道,這讓常克行開始起了很大的擔憂。 但再怎麽樣,初雪的失蹤,這牽扯的不隻是易如風,連冷以

烈也卷進一團迷霧之中,冷以烈納悶,他跟十月的家除了他們兩人之外,並沒有人知道……難道……冷以烈猛然想起,知道他住處的還有小刀?

冷以烈趕回趙府,氣急敗壞,到處找著小刀,當他一見到小刀,一把將他撈過來,青筋浮爆激動不已:「人呢?你把人帶到哪裏?」

「什麽?」

冷以烈暴怒吼著:「你別跟我裝蒜,快把十月的下落說出來, 聽見沒有!」

小刀害怕,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誰知姍姍卻從裏麵走出來。

「冷以烈,十月在你心中有這麽重要嗎?」

「姍姍?妳這話是什麽意思?」冷以烈猛然一醒:「難道妳知道十月在什麽地方?」

姍姍不吭聲,誰知冷以烈卻激動的抽出槍指著她的頭,大聲的吼著:「妳把十月藏在哪裏?說啊!」

姍姍也是烈性子的女孩,她擺明把太陽穴移到他手執槍口的位置,吃定了冷以烈,一副無懼地:「我不知道!」

「妳?」冷以烈一聽,氣到很想扣扳機。

小刀見兩人對峙,他嚇壞了,忙喝止冷以烈:「冷哥,你瘋了,她是大小姐,也是咱的頂頭上司,你有話好好說,快把槍收起來,求你了!」

姍姍和冷以烈對峙一陣,冷以烈氣到把槍口轉到牆麵,對牆扣動扳機連連打了幾槍,最後他把槍收起來,自己拿匕首刺自己的手,發泄他內心的焦灼不安和憤怒。

姍姍和小刀見狀嚇壞了。

「冷哥,你你你……你幹嘛這樣?」

「小刀,快,去拿醫藥箱來,我幫他敷傷口!」

「不用!我答應過夏至會好好照顧十月,現在十月的生死被妳抓在手上,這就像妳拿著刀一刀一刀的割著我全身一樣的痛, 我這點傷算什麽?」

姍姍眼見冷以烈不讓人靠近,手上傷口的血不斷湧出來,她既心疼又難受,不得不忙說:「小刀,去把人給我放出來!」

小刀聽命,沒多久,十月氣色紅潤的走出來,冷以烈一見她, 所有的擔心、著急就在這一刻化為溫暖,他上前一把將十月攬入懷中,緊緊地。

「十月,對不起,讓妳受苦了。」

「不!冷哥,我沒事,這位趙大小姐接我來這裏安置我,還找了醫生和看護廿四小時的照顧我,我才能痊愈的這麽快,真的好感激她。」

冷以烈一聽,一怔,忙鬆開十月,不敢置信的看向姍姍。

「大小姐?」

姍姍沒好氣的說:「你以為我是那種不知感恩圖報沒良心的人嗎?再怎麽樣你還是我旗下的大將,要是你不開心,我怎麽安心?」

姍姍撂下話轉身難受的離開,冷以烈這才了解,其實看似冷漠象是女漢子的姍姍,內心卻保有一顆十分柔軟的心,欠姍姍的這份情,未來他一定要盡力的輔佐趙家的事業和灘頭做為回報。

「冷哥,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

「十月,我真的受不住妳再一次無聲無息的失聯,別走了, 妳留在我身邊可以嗎?」

「冷哥,如風還在等著我回去,我出來幾天了,我怕他擔心我呢!」

「十月……」

「冷哥,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我真的不甘心,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就算要死,也要把這團迷霧解開,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還有命回來,我一定會心甘情願的完成我想要完成的夢,可以嗎?可以嗎?」

為了十月一句話,冷以烈再擔心、再不願意,他還是親自把身體已經痊愈的十月送還給易如風。

易如風一見十月回到他身邊,他欣喜若狂、喜極而泣,一再的感激冷以烈,並著急的問十月:「初雪,這十幾天以來,妳去了哪裏?妳知道我跟映瑤有多擔心、多著急嗎?」

聽著易如風在問十月,冷以烈難受,默默離開,每一次的離別對冷以烈來說都是椎心刺痛,也許就如十月說的,這是冷以烈跟十月之間的宿命,雖然他不相信,但十月信了,他又能如何? 帶著低落的心情回到趙府,忙向姍姍道謝,姍姍一見他回來,

先是鬆了口氣,繼之明明白白的告訴他

「冷以烈,你別謝我,我要你記住,我願意為你做何事,那是我心甘情願的,唯一隻有感情這件事,你千萬別踩踏我的底線, 你聽著,我沒那麽偉大,明白嗎?」

冷以烈聽著覺得刺耳,他把姍姍扳過來,定定的看著她,斬釘截鐵的說。

「趙姍姍,保護妳是我的職責,這是我對趙老板一輩子的承諾,人自重而後人重,也希望妳能公私分明,在我眼裏,妳永遠是我的頂頭上司,但千萬別介入我的私事,尤其是去動十月,否則,我們就不再是主雇關係,而是敵人,明白嗎?」

冷以烈撂下話離開,讓姍姍灰頭土臉十分難受,她抓起一旁的棍子,把所有能砸的全砸了、能破壞的全破壞了,為的是嘔著那一口氣,直到她累了,跌坐在椅子上,傷心發泄內心的孤獨和寂寞。

「爹走了,親情沒有了,唯一的愛情也讓冷以烈帶走、沒有了,我什麽都沒有了,老天爺,為什麽對我這麽殘忍?為什麽?」 趙姍姍哭了一陣,但慢慢的,她冷靜下來,眼神裏似乎並不

打算放棄,燃起一股不服輸的企圖心,她要的東西,誰也不準跟她搶,就算十月也不行。

易如風把十月接回家,江映瑤一見十月,先是鬆了口氣,繼之忍不住幽怨的指責她:「初雪妹妹,妳究竟跑去哪裏?妳知道妳不見,我跟如風有多擔心、多著急嗎?」

「映瑤姐姐,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江映瑤上前,幽怨的瞪著她:「妳是故意的對不對?妳明知道如風那麽在乎妳,妳為了證明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故意要躲起來,讓我們為妳擔心、為妳著急對不對?」

「映瑤姐姐……」

「妳的目的達到了,初雪,妳知道嗎?為了妳的傷,我失去了一個貼身的丫頭,還要忍受眼睜睜的看著如風為妳的事焦灼難耐,妳知道我看在心裏有多糾結、多難受嗎?」

「不是這樣的……」

「夠了,初雪,妳給我聽著,如果拿我換成妳,妳做何感想?」

「映瑤姐姐?」

江映瑤第一次說出她內心的幽怨不痛快:「我堂堂一個千金大小姐,為了一個情字,委屈求全、低聲下氣、愛屋及烏的接受丈夫的側室,這對我來說,是多羞辱、多糾結、多沒尊嚴的一件事。」

「映瑤姐姐,對不起……」

「妳別故作委屈可憐狀,要不是我深愛著如風,我怎麽可能讓如風跟妳這麽任性的為所欲為?」

江映瑤痛苦又委屈的續說:「我知道如風心心念念愛著妳, 我願意成全,不是我度量大,更不是為了愛而委屈求全把自己傻到變成一個沒尊嚴的女人,我願意屈就咱們三個人擁擠的婚姻, 那是我懂得犧牲、退讓,但水淹到脖子、蓋到鼻口,我一樣會做垂死掙紮的,妳最好別欺我,明白嗎?」

江映瑤撂下話,難受的離開,十月連解釋和反駁的機會也沒有,她回到自己的初雪樓,想起了自己坎坷的命運,不知得罪了誰,卻麵臨接二連三被追殺的日子,之前她真的想找到凶手,誰知卻因為她的窮追不舍,在婚姻上擋到別人的路,傷害了另一個女人,這是她真不願意的事。

現在她十分掙紮,究竟自己是要繼續留在易如風身邊?還是放棄愛情回到冷以烈的身邊?她內心糾結極了。

為了江映瑤的一句話,十月輾轉反側直到天明,最後,她決定離開江家。天不亮,當她收拾好行李正準備離開,誰知她後門一開,突然一隻剛被殺的死雞竟然扔到她麵前,把她嚇得差點沒命。

但這並沒有打消她離開的決心,她匆匆的推門出去,一帶上門,一個麻布袋往她頭上一罩,一記悶棍打了下來,她眼前一黑,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