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初雪,初雪?」

十月聽到易如風的呼喚聲,又聽到一陣吵雜送醫的聲音,她整個人昏昏沉沉,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她才發現她受傷了,有人拿刀刺她的腹部,經過醫院緊急搶救,命救回來了,傷口也縫合包紮好了,但必須休息一陣子才能複原。

十月一睜開眼,看到易如風、江映瑤和常克行著急擔心的守在她的床前,三人一見她醒來,先是鬆了口氣,繼之不解又納悶的追問她怎麽回事了?

看著易如風和江映瑤那付緊張又擔心的眼神,十月腹部的傷口雖痛的像刀在割肉般的痛澈心扉,隻是,她強忍著傷口的痛, 微笑的搖頭:「映瑤姐姐,如風,常老板,事情都過去了,沒事,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江映瑤不放心,還要再說:「初雪妹妹,妳……」

「映瑤姐姐,我傷口痛著呢,能讓我休息不?」

常克行見狀,也勸江映瑤和易如風退出病房,讓初雪好好的休息,易如風不放心,特地請了專業看護來照顧初雪,並心疼的一再向初雪道歉,沒能好好保護她,還讓她因此受傷。

十月笑搖著頭,傷口的痛讓她幾乎崩潰,她不再說話,易如風三人這才退了出去,現在病房隻留下她一個人,她冷靜的回想。 原來這場盛宴是冷以烈和鳳姐為了幫死去的趙大山鞏固勢力,也為了介紹趙大山事業的接班人,也就是他的親生海歸女兒趙姍姍而辦的宴會,目的就是要把趙姍姍推薦給政商名流認識。

十月遠遠的看到冷以烈,她心情十分糾結,想上前去問聲好, 但現場那麽多的賓客需要他打點,又要負責趙姍姍的安全,她想想,為了讓冷以烈放手去做他的事,她寧願躲在角落,遠遠的看著他就好。

誰知十月在角落看到有人破壞現場的燈光,而在黑暗中,那個拿刀向她刺過來的人,雖然隻是短短的一剎那,但那張威尼斯人麵具是那麽的鮮明和醒目,十月很確定,這個人是衝著她來的。 當下她真的很想掀開麵具看看這個人是誰?我十月跟她又有

什麽深仇大恨,為什麽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想置她於死地?

十月真的想不透,以前有冷以烈可以為她遮風擋雨與照顧她, 但現在不管在江家、在外頭,對方還是不放棄要逼她走入絕路, 不,應該說,不是真要她死,而是要一次又一次的淩遲她,直到她痛苦而死。

躺在醫院的十月,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她不敢再放心的昏睡, 她怕又被掐脖子的事件再度上演,但她是人、不是鐵,就算鐵打的身子也禁不起不吃不睡,更何況現在她受傷了,萬一有人再度闖進來,以她受傷的程度……她真的不敢再往下想,但,山不轉, 路轉,路不轉,我轉,十月思索著對策。

趙姍姍對鳳姐和冷以烈為她辦的這場盛宴十分開心,但她並不知道,為了讓她在上海灘露臉,鳳姐可是動用了上海警探探長的人脈、和冷以烈把所有的人找來維護趙姍姍的安全,為的也是防堵杜老板的人馬前來找茬,直到宴會結束,安全把趙姍姍送回趙府,所有的人才鬆了一大口氣。

趙姍姍心裏對鳳姐為她所做的一切是感激的,但仍是嘴硬的對鳳姐發號施令,鳳姐也念在她是趙老板女兒的份上,也就唯命是從的管理好趙姍姍交辦的新世界舞廳的一切。

但冷以烈卻沒給好臉色,這反而給了一向傲驕又被寵壞的趙姍姍是既氣又惱,她知道冷以烈是條漢子,也很容忍她的耍賴和無理取鬧,一開始隻是想讓冷以烈臣服於她。

漸漸的,趙姍姍發現她的生命中不能沒有冷以烈,雖然她看起來外表冷酷、動作粗魯也不體貼,甚至在她鬧情緒時,冷以烈根本不理她,還展現霸氣的為她安排所有的事,這是她在海外看了那麽男人,卻沒有像冷以烈那樣,是那麽一個鐵錚錚的漢子。

趙姍姍發現她愛上冷以烈了,但這卻是她生命中痛苦的開始。 她從小刀口中得知冷以烈有喜歡的人,妳應該沒機會了。

趙姍姍不甘心,追問小刀,得知冷以烈喜歡的那個人是商界名人的妾,她蒙了,既然是人家的妾,冷以烈還戀棧什麽?

小刀說,冷哥喜歡她好多年了,他是真心愛這個叫十月的女人,為了等她,就算讓冷哥一輩子不娶,他也會默默的為她守護下去的。

趙姍姍一聽,心裏充滿了羨慕跟嫉妒,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她趙姍姍得不到的,冷以烈這個男人,我趙姍姍是要定了,誰都不能跟我搶,哪怕曖昧也不行,她們趙家的所有事業全指上冷以烈,一旦他有二心,趙姍姍自承肯定會受到很大的打擊。

她必須想想,怎麽找到這個叫十月的女孩,這個女孩絕對不能留在這世界上,有十月就沒趙姍姍,有趙姍姍肯定不能有十月, 要不,冷以烈絕對不會臣服在她麾下。

趙姍姍一天看不到冷以烈,她還真沒安全感,不隻公事,連人身安全也要算上他。

這一天,她想到新世界舞廳去巡視,叫了半天,卻沒看到冷以烈,她納悶,忙問小刀:「冷以烈人呢?」

小刀搖頭說不知道,趙姍姍急了,命小刀立馬去找冷以烈, 小刀隻能聽命,但他還真不知道冷以烈去了哪裏。

易如風和江映瑤帶了魚湯前來醫院探視,誰知病房內隻見看護在,她也著急不已,易如風問看護怎麽回事?

看護說:「初雪小姐從昨晚就不見了。」

易如風十分震怒,指責看護太不負責任:「我把人交給你們, 你們竟然把初雪照顧到不見,我一定要投訴你們,太過份了。」 看護嚇壞了,連連道歉,但江映瑤卻要易如風先別追究責任,

應該先找到初雪再說。易如風一醒,忙說,他立刻派人去找,尤其初雪還受傷,不管花多少代價,動用多少人力,一定要把人找到為止。

江映瑤不解:「初雪妹妹會去哪裏?」

冷以烈回到他租住的房子,發現裏麵好像有人,他一驚,順手抓起一根棍子,踅著腳步找了進去,果然有人影晃動,他衝進去,一棍子就要撲上去,誰知這一看,赫然發現是十月,他十分意外。

「十月?怎麽是妳?」冷以烈扔掉棍子再一看,十月臉色蒼白,手撫著腹部,一副虛弱無力地,他一驚:「十月,妳……妳受傷了?妳……妳怎麽會?……」

十月一見冷以烈,她全身正因傷口發燒顫抖著:「冷哥,抱我回**好嗎?我好冷……好冷!」

冷以烈一聽,忙上前抱著她,把她放在**,拿起棉被為她蓋上,看著十月這樣,他一顆心揪著,難受到眼眶都紅了。

「十月,為什麽?這是為什麽?」

十月想起了昨晚她不敢留在病房睡,就算她的傷再痛、再難受,她也必須離開這裏,並把病床的棉被塞了枕頭、把燈關掉、佯裝她在睡,誰知半夜有人摸黑進去,伸出手準備去掐十月,十月忙開燈站在門口,逼問對方是誰?究竟想做什麽?

來人嚇了一大跳,十月拚了命,上前去摘掉來人的威尼斯人麵具,誰知竟是紫嫣。

十月震驚,追問她:「我跟妳無冤無仇,為什麽妳要置我於死地?為什麽?」

紫嫣見事跡敗露,她嚇的邊哭邊向她道歉:「二太太,不是我……不是我……」

十月舉著那威尼斯人麵具出示:「妳都讓我揭開真麵目了, 妳還要狡辯?妳快說,要不,我報警去!」

「千萬別報警,二太太您聽我說,我是奉他人之命,要是不這麽做,我們一大家子就沒飯吃,我真的不能被抓去關,我求您了。」

「妳三番兩次戴著這個麵具來嚇我、殺我,甚至還在雞湯放毒藥,妳還敢求我放過妳?」

紫嫣忙跪下發誓:「我沒有,這一次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二太太,您一定要相信我。」

十月定定的看著紫嫣,見她嚇的全身發抖,正猶豫時,誰知紫嫣竟然跳起來,推開她,逃了出去。

「紫嫣?別跑,紫嫣……」

十月踉蹌倒地,紫嫣逃走了,隻留下那隻威尼斯人麵具,十月拿起來,內心激動萬分,總算讓她抓到凶手了

但再一想,紫嫣說她是第一次,那麽,在宴會會場那個戴威尼斯人麵具?還有初雪樓和江家後院的會是誰?之前戴威尼斯人麵具的含青不是已經死了?

十月蒙了,整個人也悚驚了起來,她真的不知道還有誰會再來殺她?在她最脆弱又受傷的時候,她必須逃離醫院,否則她肯定會沒命,就因為這樣,她回到冷以烈的家,這裏才是她最放心、 也可以安心養傷的地方。

「十月,我問妳話呢,妳在想什麽?」

十月回神過來,她本想說,但之前她和夏至已經拖累了冷以烈,加上是她不顧冷以烈的阻止,堅持要進江家,如今發生了這麽多事,加上也看到冷以烈回到上海灘的世界活的那麽霸氣,她真希望冷以烈能好好的去過他該過的日子,不能再讓他擔心了。

「冷哥,我不小心受傷了,你別擔心,哦!」

冷以烈見她受傷都痛到全身發燒發冷,他一顆心都快碎了, 十月竟然還不說實話,他難受極了。

「十月,我們相處五年了,難道我不知道妳心裏在想什麽? 又在隱瞞什麽?妳這根本不是不小心受傷,妳這是被刀子捅傷啊!」

「冷哥……」

「十月,殺妳的人是誰?」冷以烈拿出十月藏好的那張威尼斯人麵具出示:「又是戴威尼斯人麵具的人對不對?妳揭了他的麵具,妳應該知道那個人是誰對不對?」

十月被逼,不得不隻好把一切向冷以烈坦承,並說這也是她要躲在這裏療傷,等她傷好了,她才能再回去江家。

冷以烈一聽,心都痛了。

「十月,別去了,我帶妳走,咱離開上海,去一個沒有人認識妳的地方,我求妳了!」

「冷哥,你忘了嗎?我愛的人是易如風,現在我好不容易回到他身邊,我怎麽可能跟你走?」

冷以烈生氣了:「十月,妳口口聲聲說愛他,但他不能保護妳,還讓妳天天活在恐懼當中,這樣的他,妳還要把自己的一生交給他嗎?可以嗎?」

「冷哥,我累了,可以讓我好好休息嗎?」

十月閉上眼睛,她確實是太累了,尤其經過昨晚一夜在醫院要誘出殺手,加上擔驚受怕,一路顛簸的搭黃包車逃回到這裏, 她不等冷以烈問話就昏睡過去。

冷以烈看著十月的傷口已發炎,發燒還全身在打擺子,他心想再這樣下去,十月肯定會沒命,無論如何一定要把十月送醫, 但又擔心把十月送到上海任何一家醫院都不安全,這……

突然,冷以烈一醒,他想到了過去夏至發高燒,十月去采草藥幫他降溫敷傷口的藥草,這一想,他忙匆匆離去。

十月整個人昏昏沉沉的睡,就在這時候,一雙腳步由外踩進來,走到十月的麵前,而十月渾然不知。

冷以烈跑到山上去采了草藥,便匆匆的奔回來,一進門,發現門沒鎖,他大叫不妙,等他一進去,發現十月不見了,冷以烈大驚。

「十月?十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