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我想和你同桌
林熹朝說話不算話！坐到蘇渝北對麵後，葉妃瀟暗暗地想，她是跟自己一起來食堂坐了兩分鍾，可說了一句“這是蘇渝北這是我朋友葉妃瀟你們認識的哈”就跑了。
“上次謝謝你幫忙。”葉妃瀟客氣道。
蘇渝北擺手：“沒事沒事，我都說了不用請客，林熹朝非賴著，下次我再請你們。”
“不用了。”
她的表情太過冷淡，蘇渝北有些悻悻，指著碟子裏的水煮蛋道：“今天食堂還真體貼哈，還給我們每個人派水煮蛋吃。”
今天是農曆三月三，E市有在這一天吃雞蛋的習俗，食堂每年這一天也會免費發水煮蛋給學生們吃。
“嗯。”
葉妃瀟抽出紙巾擦了擦筷子，往嘴裏送食物。
可惡的林熹朝，居然丟下我和一塊石頭一起吃飯！蘇渝北在心裏將林熹朝罵過千萬遍，恨恨地扒了一口飯。
這麽沉默著蘇渝北實在是難受，想到最後一節的英語課，遂說道：“英語老師今天講試卷的時候在我們班誇了你們班。”
“哦。”葉妃瀟回道，又覺得自己應該再問一句“誇了什麽”，但是她話音都落下了再補這麽一句話也有點奇怪，還是選擇了繼續吃飯。
哦？你不應該問一問，誇了什麽嗎？這天怎麽聊？
蘇渝北不放棄，繼續道：“她還把你和林熹朝寫的作文給我們傳閱了，真佩服你們這些能寫出25分英語作文的人啊。”
我寫得不太好，我隻有23分，林熹朝有25分，她的英語作文確實可以好好拜讀。
想要這麽回，但是這麽長的一句話，算了，她還是回了一句：“我寫的一般。”
總算可以接了，蘇渝北不讚成地說道：“哪裏，寫得真心好，好多詞匯我都不會用呢。”
“哦。”
又是哦！要瘋！
不聊了！吃飯！
蘇渝北徹底放棄了，快速地扒著飯，早點吃完早點走人！
沒過一會兒，他就吃完了一大半，抬頭一看，葉妃瀟還剩下一大半。
他緩了一緩，怎麽說都是葉妃瀟請客，他要是吃完了就走晾葉妃瀟在這兒也不怎麽禮貌吧。這麽一想，他拈起了碟子裏的那枚並沒有打算吃的水煮蛋。
但凡他能預曉後麵會因為這枚水煮蛋發生點什麽，他甚至都不會讓阿姨將這枚水煮蛋拿給他！
但是他不知道。
所以他放下筷子，默默地拈起水煮蛋。默默地剝水煮蛋。
他向來就不怎麽會剝殼，初中時買過幾次水煮蛋，每次殼剝完後，雞蛋也所剩無幾，後來他也就不怎麽吃水煮蛋了。
太長時間沒吃過水煮蛋，反而有點想念了，所以他剝得特別虔誠特別專注，一點點地摳，蛋麵有時候也被摳了下來。
葉妃瀟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將水煮蛋剝得如此慘不忍睹，這顆蛋剝完恐怕就隻能吃一口蛋黃了吧。
看不過眼，她停下了筷子，問道：“你想吃水煮蛋？”
對方居然主動拋出問題了！蘇渝北居然都有些感動，忙不迭點頭：“對啊，難得過節嘛！”
葉妃瀟沒有做聲了，她放下了筷子，拿起自己碟子中的那一枚水煮蛋，往桌子上一敲，又一滾，蛋殼四分五裂地碎了，她蔥白的手指拈起蛋，輕鬆地揭起其中一角，白淨的蛋麵露了出來，手指熟練地繞了幾圈，雞蛋殼被完整地剝離下來，整個雞蛋完好無缺。
蘇渝北羨慕每一個能將雞蛋剝得幹幹淨淨的人，他再低頭看一眼自己手中的雞蛋，瞬間沒了食欲。
接著，是什麽落到碗裏的聲音。
“你吃吧。”葉妃瀟說。
嫩滑又富有彈性的蛋麵，如同晶瑩剔透的白玉，蛋黃被包裹在裏麵，透出若有若無的橙黃，無數情緒湧上心頭，蘇渝北覺得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了。
純白的雞蛋躺在他的碗裏，葉妃瀟緊了緊筷子，她為什麽剝雞蛋？
雞蛋剝了就剝了，為什麽就直接放到他碗裏了？
蘇渝北拿起水煮蛋，輕輕咬了一口，實在是忍不住了，眼淚決堤般流了出來。
從小學二年級後就沒有看到男生哭過了，葉妃瀟整個呆住，她是不是太唐突了？
還是蘇渝北被這個雞蛋噎著了？
噎著了就噎著了，哭是怎麽一回事？
她抽出紙巾，又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遞過去，小心地問道：“你是被哽住了？”
蘇渝北知道自己現在的形象肯定是可以載入史冊等級的難看，但是，他真的忍不住啊！
從十歲以後，就再也沒有人給他剝過雞蛋了。
從十歲以後，他就沒有吃過一個完整的雞蛋了。
從十歲以後，他也再也沒有哭過了，可是現在，媽的，他想哭。
旁邊有人經過，詫異地看了他們兩眼，蘇渝北胡亂地拿胳膊肘往臉上擦：“是哽得難受，眼睛就流水了。”
葉妃瀟也不戳穿他，也不想探究他究竟為何突然淚流滿麵，說：“那你吃慢點。”
回了宿舍，林熹朝問她飯吃得怎麽樣，葉妃瀟簡潔地回答：“出乎意料。”
她再要追問，葉妃瀟一個字都不肯多說，她隻好去問蘇渝北，蘇渝北躲躲閃閃地，最後幹脆臭罵她一頓。要不是林熹朝挑這一天要葉妃瀟請他吃飯，水煮蛋壓根就不會有出場的機會好嗎！
分座位這天，大家全部到外麵的走道上站著等。
餘修遠念一個名字進去一個，第一個選的自然是丁韻初，她麵無表情地還是選了自己之前的座位，坐下去之後便開始認真看書。
“周秦時。”餘修遠念。
周秦時閑庭信步地走進教室，丁韻初抬頭看了一眼，周秦時似乎選了一個很一般的座位呐。
一組一排靠窗的座位。
林熹朝也愣了一下，對於這個位置她印象深刻。
第一排尤其是一組和四組是大部分排名靠前的學生都不會選的位置，有時候老師講課不站在講台上，就站在第一排前麵，想做點小動作都不能，這個位置又偏，看黑板也反光。
她自己就坐過一學期，因為實在沒有什麽好位置選了。剛開始總覺得忐忑不安，老師如果站在她前麵便如坐針氈，緊張且不自在，現在想想，這些緊張害怕多半源於不自信，覺得老師對名次靠後的學生存在偏見，便總是無法太過坦然地直視老師。
但是後來，她卻喜歡上了這個座位。
一排靠窗這個位置旁邊是走廊，前麵是教室的門，門前麵是樓梯連著走廊，往外一瞟，能輕鬆看到所有正在上樓梯的人。
所有人。
包括周秦時。
隻要她坐在這裏，就能第一時間看到往教室裏走來的周秦時。
那時候她是真的很喜歡他呀，喜歡到多看一眼便覺得滿足。
明明是一個班，可是林熹朝還是喜歡在這裏看外麵的他。
他出現了，他拾級而上，他在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來。
盡管清楚他隻是往教室走來，可是，近了近了，撲通，撲通，心跳的速度是那麽快。
啊，他看過來了，低頭低頭。
他走到了門邊，路過了自己的桌前。
心跳漸漸平息，好似剛剛的一切都未發生。
隻是這麽多選擇，不知道周秦時為什麽會選這個位置。
但是她也很快理解過來，大部分人不喜歡第一排的角落，大多是因為怕老師不太好看黑板，但是周秦時成績好又自信，天之驕子，恐怕根本不把這些放在眼裏。
“葉妃瀟。”
葉妃瀟選了四排靠窗的位置，她一坐進去，外麵走道上就有幾個男生議論。
“葉美女坐那裏，下一個到你了，趕緊去坐。”
“見色忘義啊，不是說好一起蹲牆角落的嗎？”
“這不是為了你的幸福著想嗎！”
“那這個幸福留給你了，兄弟欸……”
幾人推搡著，葉妃瀟冷冷地看了過來，雖然這麽遠的距離，葉妃瀟那裏不可能聽到他們說話，但幾人還是噤聲，念到他們名字的時候，路過葉妃瀟身邊，還是默默地換了一個位置。
“孫靜。”
孫靜進去，直接坐到葉妃瀟身邊：“喲喲，還是我來陪你吧，美女就要和美女坐在一起嘛。”
葉妃瀟的這個美女是大家公認的，但是孫靜這個嘛，是自封的。
“陸婉柔。”
陸婉柔進去選了一個位置，她名字後麵兩個是夏十七，她朝夏十七揮手，夏十七還沒等老師把名字念完便蹭蹭蹭地跑過去。
“趙理。”
趙理看著教室，猶豫了一會兒，選了周秦時旁邊的空位置。
“周同學，這麽多好位置不選選這麽個爛位置，想啥呢你？”
“這個位置，挺好的。”周秦時回道。
“好？好在哪裏？要不是因為看你坐這，我才看不上這裏。”
“你現在換也來得及。”
“算了，本班長怕沒人敢和你同桌，就委屈一下自己吧。”
周秦時笑了笑，不再接話，目光轉向窗玻璃一角。
那裏原本有一小塊汙跡，衛生委員試了各種辦法都沒有弄幹淨，後來她想了個法子，讓畫出了驚豔全校黑板報的林熹朝在這上麵畫畫修飾一下。
林熹朝這菜鳥水平，本來打算告訴她黑板報的大功臣是周秦時，可是想到周秦時囑咐過她不要告訴別人黑板報是他畫的隻好作罷次。
她硬著頭皮應承下來，拿著塗料去畫了一隻簡單而又醜陋的小海豚——如果能算是海豚的話，差點沒有將衛生委員氣死。
好在海豚占麵積小，又在角落，衛生委員才沒有和她計較。
周秦時看著小海豚，不由得一笑，憨態可掬又充滿喜感的小海豚，怎麽就不好呢？
名字一個個被老師念出來，梁樂緊張得手心冒汗：“朝朝，等會兒我旁邊要是沒人，你一定要來和我同桌。”
“那肯定嘛。”林熹朝給她吃定心丸，但是估計也沒戲。
畢竟梁樂都不一定能找到旁邊沒人的座位，就算她找到了，也不能保證她們名次中間的人不會去選梁樂旁邊的空位。
果然，梁樂選了倒數第三排的位置後，後麵的人就坐在了她旁邊。
輪到林熹朝，零散的還有幾個位置，林熹朝掃了一眼，快速地坐到了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沒天理呀，這麽好的位置居然沒人選。
旁邊是朱文婧。
林熹朝若有所悟，這位朱文婧同學好像有那麽一點點不受歡迎？
林熹朝和她打了招呼：“你好啊新同桌！”
朱文婧扶了扶眼鏡，冷哼一聲：“你怎麽選這裏？”
“這個座位好唄。”林熹朝實話實說。
“好什麽好。”朱文婧嘀咕，之前坐倒數第一排，這次還是倒數第一排，同桌還是林熹朝，真是糟糕透了，她不喜歡和比自己成績差的人同桌。
朱文婧的成績屬於那種實際上是中遊水平自我感覺是中上遊但時常考出下遊水平的類別。
簡單點說，她會覺得是自己發揮失常導致的名次靠後，跟林熹朝這種底子差的不能一概而論。她懊惱著，要是那道化學公式沒記錯要是英語試卷再多檢查一遍，她不至於這次又坐最後一排。
座位選完，餘修遠放下名次表：“考慮到有一些同學可能近視看不清黑板，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明天早讀之前，大家自行找人調換，不用找我報備，明天之後就坐定了，大家不許再擅自更換座位，好了，大家開始搬桌子吧，晚讀前搬好，不要影響上課。”
一片搬桌子聲裏，朱文婧捏著自己的眼鏡腿，盤算著找人換座位。
雖然她很不願意承認，但是這個自來熟林熹朝在班裏人緣似乎還不錯，說不定有人不介意最後一排和她同桌願意和她對調呢。
心動不如行動。
她環顧教室一周，鎖定了幾個座位。
最前麵的第一排兩邊，不是什麽好位置，說不定願意有人換。
特別是第一排旁邊有個周秦時欸，要是能和他同桌，那真是對自己的成績大有裨益。
梁樂蹭蹭蹭地跑過來：“朱文婧，我和你換位置換不？”
“你坐哪裏？”
“三組三排外麵那個位置。”梁樂指指自己位置。
“同桌是誰？”
“是李晗。”
“哦，你先搬你自己座位上吧，我再考慮一下。”朱文婧盤算著，梁樂這個位置比自己倒數第一排的位置好許多，但是李晗和周秦時的成績比起來，那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她得先去問問周秦時同桌，如果對方不答應自己再答應梁樂也不遲。
梁樂臉上閃過小小的失望：“那你想好了要告訴我啊。”
林熹朝拍拍她：“別鬱悶，坐你那裏也挺好，再說你也有點近視，最後一排可能不太看得清楚。”
“沒事呀，我打算去配眼鏡了，她要是換就換，不換就算了唄。”梁樂也想得開，能和林熹朝同桌更好了，不能同桌倆人還是室友呢。
朱文婧跑到第一排，周秦時和趙理已經搬好桌子，正在收拾書本。
她握著自己的眼鏡哀求周秦時旁邊的趙理：“班長大人，幫個忙，換個位置行不？”
趙理笑笑：“你哪個座位？”
“最後一排，離黑板太遠了，看不清楚。”朱文婧說。
“最後一排？”趙理看都沒看最後一排，她為什麽覺得她一個最後一排能換他這個第一排，雖然他這個第一排不是很好，也比最後一排強吧。
“對對，同桌林熹朝啊，林熹朝人挺好的，你跟林熹朝不是也挺聊得來。”為了換座位，誇林熹朝兩句也不會死。
“可是坐這裏有一部分地方反光你也看不清楚啊。”
“可是這個距離也比最後一排離黑板近。”
“那你幹嘛不找別人換？”
“我座位太靠後了，別人不肯換。”
“那我就肯了？”趙理笑笑，坐了下去。
“班長大人，幫個忙啊，我下次考試成績進步了請你吃雞腿。”
“你問周秦時肯不肯。”趙理敷衍地說了一句，誰願意和她換，旁邊的林熹朝人是還不錯，但是也沒有不錯到想和她同桌。他不再理朱文婧，繼續收拾課本。
朱文婧的目光看向周秦時，希望他能幫自己說說好話。
周秦時看向最後一排，林熹朝正在和梁樂交談著，兩人的位置正好是教室裏的對角線，過於遙遠。
周秦時看已經坐定的趙理，又看看一臉期待地看向自己的朱文婧，扣了扣桌麵，問：“你確定要坐這裏？”
“確定！隻要能換過來就可以！”朱文婧肯定道。
“不後悔？”
“不後悔！”
周秦時轉向趙理，朱文婧眼睛眨了眨，內心泛起漣漪，哇，周秦時同學人真好，居然真的願意幫她說話！
“既然如此，趙理……”周秦時開口，還沒說完，就被趙理打斷。
“我靠，你見色忘友哇，我不去最後一排！”趙理一跳，反應激烈。
“不是你讓她問我肯不肯，你這麽激動幹嘛？”
“是呀，你要來勸我去我能不激動嗎？”趙理看他一眼，對方眼眸深邃，生怕他把自己賣了，繼續大聲嚷嚷，“咱是哥們兒，但是也不能為你幾句話犧牲到這個地步！反正我不去，有本事你自己去。”
周秦時嘴角浮起的笑轉瞬即逝，他淡淡地吐出幾個字：“嗯，我去。”
“你去最後一排？”趙理一喜，鬆一口氣，原來是周秦時自己去最後一排，“好哥們兒，講義氣！”
“好說。”周秦時眯眼微笑。
朱文婧一臉懵逼地看著他們兩個：“啥？我和周秦時換嗎？”
周秦時再次屈指扣了扣自己的課桌：“不是你要坐這裏？”
我說的這裏是指的趙理的座位啊！
咦，等等，怎麽回事，我的同桌怎麽變成了朱文婧？趙理恍惚片刻，終於徹底弄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麽。周秦時完全理解錯他的意思了！
趙理連忙解釋：“不是，我是讓朱文婧問你肯不肯換同桌。”
周秦時點點頭：“所以我肯啊？”
趙理想要咆哮，可是卻不知道該如何準確咆哮，你肯，你肯什麽呀？
“那搬桌子吧。”周秦時對著朱文婧說。
朱文婧愣愣地，沒有回應。
“後悔了？後悔了算了。”
趙理聽到這個話，十分期盼朱文婧後悔。
朱文婧在腦海裏快速計較一番，理想和現實總是有出入的，在第一排和趙理同桌也比最後一排和林熹朝同桌強太多，立馬點頭：“不後悔，這個辦法也挺好。”
趙理依然糾結著，要不是看到周秦時選這個座位，鬼會來這裏坐啊！他猶豫著要不要反對反對，可是理由是啥？
總不能說不喜歡和朱文婧同桌吧？他作為班長，理應平等對待每一個同學。
趙理身為班長的責任感油然而生，和誰同桌不是同桌，有啥大不了的！
林熹朝正在收拾書本，朱文婧拉著桌子往前頭去，不情不願地對林熹朝說：“白便宜你了。”
“啥？”林熹朝還不及多問，就看到周秦時拉著桌子往她這邊走來。
“嗨！”周秦時同她打了個招呼，把桌子搬到她旁邊，對齊，往裏一推，兩張桌子整齊並攏，連細縫都沒有。
周秦時滿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灰，把倒放著的椅子從桌子上放下來。
“你？”林熹朝還是有點驚訝。
“嗯，我。”周秦時坐下。
“從第一排到最後一排？也太遙遠了吧？”林熹朝比劃兩邊的距離，示意有多遠。
“對。”周秦時把抽屜裏麵的書搬出來，是呀，太遠了，所以他還是過來把。
“為什麽換額？”林熹朝不解，他要是真的想坐最後一排一開始就可以選啊，不至於現在和別人換，難道是為了她？
啊哈哈，有點開心是怎麽回事？
林熹朝嘴角往外咧了咧，隨即打了一個寒戰，她最近可能是小說看多了，竟然產生這種想法！
考完試後，孫靜就帶了十幾本小說到寢室來，大家挑燈夜讀好不吃苦。
這些小說林熹朝都看過，第一次看沉迷其中無法自拔，現在再看隻覺得狗血瑪麗蘇至極，但是寢室的人看得火熱，開臥談會的時候經常聊書上的情節，為了避免和大家脫軌，她也時不時翻一翻。
“簡單說，朱文婧說她近視想換第一排，我和她換了。”周秦時停下手中的動作，對她解釋了一句。
“哦，你這麽好心？”話一說出口，林熹朝就後悔了，他對她就挺好心的呀，怎麽就不能對別人好心了。
“當然不是。”周秦時書一本本碼起來，碼了幾本後才慢慢開口，“最主要的原因是……”
“是什麽？”林熹朝好奇道。
“我想和你同桌……”
什麽？
真的是因為我啊！
林熹朝摸著下巴思忖，難不成周秦時同學真的看上她了？可能嗎？
為什麽不可能？她一個2016年回來的人，看上她反而說明周秦時眼光好。
但是吧，還是有點不可能吧……
周秦時看她神情，一下子驚疑一下子得意，知道她又思維發散神遊天外去了，加了一句：“好讓你幫我帶早餐。”
聽到後半段，林熹朝默了一默。
原來如此。
之前為了第一時間衝到食堂買早餐，她一般會在下早讀前五分鍾傳紙條問周秦時要吃什麽的，距離太遠，確實不方便。
這狗血瑪麗蘇小說真是洗腦，以後有空還是去采風吧。
“你說話不能一次性說完嗎？”林熹朝不樂。
“朝你學的。”周秦時道。
朝我學的？我啥時候說話說一半了？
林熹朝認真想一想，好像是有那麽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