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接二連三
程硯星接任文學社社長之後，在學習之餘講社團的工作也做得十分完美，除了日常的活動和招新，偶爾也會應學校的要求組織一些比賽。上學期還在市裏拿了獎，可以說他不僅在同學們的心裏，更在領導的心裏都是十分優秀的人。
席旭在招新的時候吵著要進裴晚鵲在的動漫社。本來偏娛樂性質一點的社團，裴晚鵲是不想弟弟加進來的，但他軟磨硬泡說自己一定會好好學習，還定下了期末的目標，裴晚鵲才勉強同意。
除此之外，席旭自從看到了裴晚鵲高一在社團活動的照片，包括正片，都讓他對裴晚鵲的印象又上了一個台階，更想在藝術節上台展示自己了。
“姐，你好好學習，將來我來接任，一定幫你帶好社團！”
“姐，你看我這身衣服有那味兒了不？”
“姐，我覺得我最近狀態可以，你看……”
裴晚鵲看著他：“你當我沒看到高一年級的成績啊？這麽又到後五百名了？”
席旭撓撓頭，順勢就溜到了自己的教室門口。她直接跟了上去，站在門口跟他講話的時候，幾個席旭班裏的學生一臉疑惑地看著裴晚鵲，竊竊私語。
“姐，班主任管早戀管得可嚴了，你快回去吧！”說著，他還眨眨眼睛。
“我是你姐，找你說幾句話怎麽了？”
席旭瞄了一眼教室裏看得津津有味的人，隻感覺自己的好名聲要沒了。
“姐，你看那不是程學長嗎？”席旭指了指裴晚鵲的身後。
“少來，他這個點要去上高數班了。”
空氣沉默了幾秒，裴晚鵲才感覺身後好像真的站了個人，她舔了舔嘴唇，微微側身，後退了兩步。
“看來你對我的時間表還挺清楚的嘛。”
又是那個似笑非笑的表情，裴晚鵲扯了扯嘴角：“不是，你這都一年了，是個人也知道了吧。”
程硯星手裏抱著兩本資料，書的邊緣有一點磨損了，書頁也有明顯翻動到某一頁的痕跡。裴晚鵲知道他不是一個特別愛護資料書的人，太嗬護書頁會影響他找到自己圈圈畫畫的重點，這一點倒和自己很像。
“你也知道時間到了，你不也要上高英班了嗎？還站在這幹嘛？”
“我請了假，今天有年級上的理科生會議。”
程硯星扯了扯肩上的書包帶：“是嗎。”
這個語氣，裴晚鵲居然聽出來了一絲落寞。一旁的席旭笑嘻嘻地添油加醋：“學長，你不會是專門來找我姐的吧？”
一句話，尷尬了兩個人。
“誰說的，我恰好路過看到，好心提醒一下而已。”
席旭偷溜進了教室，裴晚鵲將信將疑地聽著程硯星的說辭，畢竟這個人口是心非慣了。她看著時間差不多，打完招呼也徑直朝會議廳走去。
這次的會議是為平時考試平均排位在前一百的學生準備的，從學校的角度來看，主要目的還是鼓舞人心，強調重要性，以及一些對高考有幫助的事情。至於自主招生的模式，在高一下學期就已經大規模宣傳了，該鼓動報名的學生也已經報名了。
每次聽完領導的講話，裴晚鵲就覺得自己被灌了一碗雞湯，倒是林翎每次聽得很認真。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裴晚鵲愈發不知道林翎的心思，也不知道怎麽跟她相處，索性就不交流。
記得高一的時候程硯星把裴晚鵲的漫畫本從程硯星那拿回來，她就沒有再放回家裏了。它一直安安靜靜地躺在寢室櫃子裏，有的時候裴晚鵲周末不回家，在寢室也會畫畫休息。閑來無事的時候，也會翻一翻，裏麵承載著她從初中到高中最喜歡的東西，也是激勵她前進的東西。
近期從寢室拿東西的時候，裴晚鵲不小心夾帶了那本冊子到教室。等她再想起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找不到漫畫本了。它再次出現在抽屜裏的時候，裴晚鵲發現少了兩頁，書脊上也有明顯的撕扯痕跡。
最重要的是，在布置考場的時候，阮向珂說自己在林翎的書桌下麵發現了那兩頁紙，雖然被撕碎了，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是裴晚鵲的畫。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裴晚鵲又覺得有必要和林翎好好交流一下了。
考試前的幾天，學校在每周一次的廣播會上，照例點名批評了一些違規違紀的學生。無非是在走廊打鬧，寢室違紀，或者在廁所抽煙之類的，除了給班級扣分，嚴重的還可能被處分。裴晚鵲當時邊看著錯題邊聽著，領導熟悉的語氣語調她已經聽夠了。隻是萬萬沒想到，裴晚鵲聽到了熟人的名字。
“體育班學生肖然，周三晚上在學校和同學起了衝突，動手打人，所幸被打人員身體沒有大礙，此次處以記小過的處分，請同學們引以為戒。”
裴晚鵲的筆尖頓了一下，抬頭看了看周圍。有幾個人在竊竊私語，但很快就恢複安靜。
“聽到了嗎，在學校，你們就好好學習，別去惹事，不然到時候怎麽被開除的都不知道。”
全班鴉雀無聲，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虞禮文的語氣雖然很嚴肅，但裴晚鵲還是看出了他的無奈。這種事情聽到高二，大家耳朵都起繭子了。能讓虞禮文單獨拎出來說一道的，為數不多。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虞北北。
難道……跟虞北北有關？
果不其然，回寢室的時候，虞北北就坐在床邊，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晚鵲晚鵲，你過來！”虞北北揮動著手著急地叫著裴晚鵲。
“肖然的事？”
虞北北點點頭，向裴晚鵲說了周三的事情。
本來周三是家長開放日，有很多喜歡七中校籃球隊的外校學生也喜歡進來看他們打球，也有很多外校的籃球愛好者來找對方切磋交流。其中就包括之前在網上發照片造謠生事的人。
當時虞北北在跟肖然講話，她背後忽然橫飛過來一個籃球，直直地朝虞北北衝來。她來不及躲閃，被狠狠地砸到了，後背紅了一大片，還差點閃到腰。
肖然把她拉到旁邊，伸手就揉了揉她的背。虞北北痛的齜牙咧嘴，肖然一眼就看到了前麵笑嘻嘻的女生。
“你們在幹什麽？”肖然的語氣有隱隱的怒意。
“對不起啊小哥哥，剛剛我也想試試投籃，一不小心打到這個同學身上了。”
“那你們，怕是把她當成籃筐了吧？”
肖然上前兩步，麵前幾個女生稍稍收斂了一絲笑意，這幾個看著不大的女生綠茶起來居然一套一套的。他本來覺得有人支持自己，支持籃球隊是很開心的事，現在看來，還是要分人的。
“對不起嘛同學，我也是看你和小哥哥比較熟，想跟你認識一下嘛。”
“小哥哥，我可以要個你的聯係方式嗎？”
“不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幾個女生委屈地看向一側。
虞北北勾著後背，肖然剛要扶著她離開，幾個外校的男生攔下了他。
“肖然，你怎麽欺負我們學校的女生啊？不就是要個聯係方式嗎，你給不就行了。”
虞北北知道有很多學校的風氣很差，但沒想到會差成這樣。在她晃神之間的功夫，麵前的人在自己麵前刮過一陣風，已經衝到了外校男生麵前。幾個人沒說幾句話就打了起來。
虞北北嚇得後退了幾步，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校領導抓到了，肖然就這樣被記在了名冊上。
看虞北北低著頭，裴晚鵲歎口氣，是自己這幾天沒注意到她的情緒。每天晚上回來看看書就睡了，也沒怎麽跟她說過話。
“那他現在怎麽樣了？”
“我也不知道，這幾天也沒見著他。”
裴晚鵲安慰了她幾句，答應見到肖然會幫她問問，便去洗漱睡下了。
男寢樓下，程硯星從高數班下課的時候看到了肖然。他的校服綁在腰間，手臂上還有若隱若現的淤青和紅印子。本來程硯星是不想跟他打招呼的，隻是想到裴晚鵲可能會因為虞北北擔心，還是叫住了他。
“看不出來，你還挺莽的。”
肖然停下腳步：“小傷，沒什麽事。”
程硯星想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奈何天色太黑，他又背對著自己，隻能從語氣裏聽出他確實沒什麽大礙，隻是狀態還沒有完全恢複。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違紀，不過，以後還是要注意一點。畢竟學生檔案這種東西，是會跟著你一輩子的。”
肖然微微側臉：“我以為你這樣冷冷淡淡的人隻關心成績，沒想到，你還會關心別人。”
程硯星之前惦記著他和裴晚鵲那點事兒，事後他想了想，確實是自己有點小氣了。於是在他看出來肖然對虞北北的心思之後，也覺得他順眼了很多。
“當然，尤其是裴晚鵲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
肖然笑了，這個人一句話，又矯正了自己的形象，又有點宣示主權的意思。雖然他早就看出來程硯星的想法了，但還是覺得他每次這樣和自己說話，就有點幼稚。
“先上去了，見到裴晚鵲或者虞北北，順便報個平安。”
程硯星點頭，上了宿舍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