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轟趴樂趣
轟趴當天下午，已經有人自告奮勇在廚房做飯。謝祈買了幾大包火鍋底料和食材，氣喘籲籲地從超市到轟趴。雖然定的時間是晚上，但下午已經來了不少人。放映廳裏坐著幾個看愛情片的女生，隔壁是打遊戲的男同學，還有在KTV廳縱情嘶吼享受放假時間的人。
裴晚鵲是晚飯時間才到的，虞北北看著廚房裏進進出出的人，還有各種食物的香氣，忍不住往裏麵探了探頭。
“程硯星？”虞北北瞥到站在鍋灶前的人，光看背影就一眼認出來了。她走近看，下鍋的是排骨，倒上醬料，誘人的香氣撲麵而來。
還沒打招呼，虞北北就被人擠了出來，班裏的人認出了她，叫她乖乖去玩，不要到廚房竄來竄去。
“人呢……”進了會兒廚房的功夫，虞北北就找不到裴晚鵲了，搜尋了好幾個房間，結果發現她被拉去唱歌了。班裏的人一個勁兒找人唱歌起哄，讓裴晚鵲點首歌。
虞北北知道唱歌是裴晚鵲的弱項，走上前搶過麥，點了幾首周傑倫的歌。
“你說你有點難追，想讓我知難而退，禮物不需挑最貴，隻要香榭的落葉……”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雖然……音色有那麽一點點稚嫩，但起碼還在調上，一邊的男生十分捧場地叫好。
唱完後，班裏的幾個男生又提議搖色子玩真心話大冒險，說得有模有樣的。女生們也被勾起了興趣，虞北北拍手扯著嗓子說自己可以。
裴晚鵲本想借故離開，卻被虞北北強行拉下參加。
一樓大廳涼颼颼的，沒有空調，二班的一幫人把火鍋食材一搶而空，已經在打遊戲的房間開吃。
謝祈端了一點甜品和飲料到樓上，推開門，嘈雜的叫喊聲撲麵而來，一群人圍坐著玩遊戲玩得正起勁。
謝祈放下手裏的東西：“就知道玩，也不下來幫幫忙。”
“哎喲班長，你那麽心靈手巧，我們這些人笨手笨腳的，去了不是給你添亂嗎？”
“就是，上次去燒烤我可見識過你的手藝啊！”
“行了行了，玩得差不多就吃點，墊墊肚子。”
裴晚鵲看著桌上的小糕點，雖然不是很有賣相，但味道倒是很吸引人，貌似是抹茶味的。
“班長，看不出來你還會做這些啊？”裴晚鵲打趣道。
“承蒙誇獎，不過我就是個工具人，這可不是我做的。”
謝祈撓撓頭，皺著眉思索了一下。
“誰做的來著……”
虞北北上前塞了一個在嘴裏，鼓著腮幫子含糊不清地表揚味道不錯。
“對，”謝祈一拍大腿：“這是隔壁班程硯星做的。”
“我這記憶力真是……”
裴晚鵲一愣，程硯星也來了？
來就來了，居然還做飯？
場麵太美，不敢想象。
謝祈剛待了沒幾分鍾，許邵就上來叫他下去幫忙。
許邵倒是不會做飯，打了一晚上下手，剛剛在一樓吃了火鍋，才到二樓來找人玩。
“一班的兄弟姐妹們，玩遊戲帶我一個。”許邵一屁股坐在空位上。
玩遊戲的氣氛倒是一直很嗨，尤其是遇到大冒險的時候。
許邵一輸，就有人開始出鬼點子了，大冒險的內容是，待會出去抱一下第一個看到的女生。
“就這？我會怕？”許邵一臉無畏，大跨步走出了房間，虞北北拉著裴晚鵲到門口偷看，幾個人擠在門口看著樓下的情況。
許邵左顧右盼，在樓下沒走幾步就遇到從廚房出來的林翎。
林翎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在燈光的反射下，隱隱看得到細密的汗水，旁邊的碎發有些粘膩地貼著額頭。雖然穿著明亮的酒紅色外套，眼神裏卻帶著一絲失落。
許邵抬頭看了一眼樓上，幾個人卻笑嘻嘻地觀察自己的舉動。
他心一橫，一步上前，一下子抱住林翎，不到兩秒就匆匆鬆開，沒敢看林翎的反應就迅速逃離現場。
林翎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呆呆地看著跑向二樓的許邵，瞪大了眼睛。注意到樓上的人之後，她才看出來是在玩遊戲。
裴晚鵲和她對視了一眼，立刻抽身進屋。
林翎低笑一聲，明明想說什麽卻說不出口。
許邵偷瞄了一眼樓下的林翎，覺得臉上有點燙。
可能是因為空調溫度太高吧，他想。
林翎是聽謝祈說程硯星在廚房做東西，才偷摸著去看一眼。去的時候，程硯星正在和麵，加上了少許的抹茶粉，有模有樣的，隻是沒搭上幾句話，就被來來往往的人叫出去了。
謝祈叨叨著自己班裏的人都在樓上玩遊戲，自己卻在苦逼地當媽。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程硯星把土豆塊下鍋囑咐了幾句，丟下謝祈和二班的幾個人就上了樓。
推門進去的時候，裴晚鵲正在喝果酒，雖然度數不高，但不知不覺就多喝了點。她還是有點暈暈乎乎的。
“加我一個。”
程硯星一開口，幾個人的目光齊刷刷望過來。虞北北看著他身上還沒解下的圍裙，被這個造型逗樂了。
“學霸的圍裙造型。”虞北北低聲跟裴晚鵲耳語，“咯咯咯”笑了好久。
“來來來，都是兄弟，坐過來。”
“人多的話，我們玩國王遊戲吧？”虞北北不知從哪掏出一副撲克牌，理出十幾張和一張王牌，分發給了大家。
“玩就玩。”
“不怕你不玩，就怕你不敢。”
KTV的燈光有些暗，跳躍的光線照在臉上，讓人看了有點暈暈的。
程硯星玩了兩把，才摸清規則和套路。
第三把的時候，他看著手裏的國王牌，緩緩舉起了手。
眾人都在等他說話的時候，程硯星的眼神停留在自己的底牌上。可這個遊戲就是純蒙，看多久也看不出花來。
程硯星決定先試試水。
“那三號和八號，抱一下？”
話音剛落，裴晚鵲的身子就後傾了一下，程硯星看出來不對了。他翻開底牌發現另一個不是自己後，掃視了一周，身邊一個不認識的男生緩緩站起來。裴晚鵲尷尬地咳嗽一下，兩個人象征性地抱了抱，迅速坐回位置。
程硯星舒口氣，幸好沒說太過分的事。
“就這？太沒意思了。”幾個人開始起哄，“要玩點刺激的啊。”
接下來的時間裏，程硯星一直期盼著發生點什麽。借著環境的昏暗，每次拿起牌的時候，總是習慣性地往裴晚鵲那邊瞟。可惜這不是個概率事件，每個人每把拿到某張牌的概率都一樣，這就很讓人頭疼。
沒法推算，隻能碰運氣。
這幾把過得，毫無參與感。
看著各種公主抱，壁咚，唱情歌……都被這群人說了個遍，程硯星在哄鬧聲裏有了些困意。
直到虞北北搖了搖他的身子：“程硯星，你幾號啊？”
程硯星才發現自己手裏重新被塞了張牌，他眯著眼睛去看數字。
“六號。”
空氣安靜了一秒，程硯星意識到不對，腦子清醒了許多。
“這次是？”
“六號和十號一起解一道高中奧數題，誰輸了誰就答應對方一個要求！”
“無條件答應噢！”
虞北北偷著笑，拿起裴晚鵲手裏的十號牌：“學霸PK最為精彩！”
在一片嬉戲中，裴晚鵲絕望地躺在沙發上。本來喝了點酒，腦子就不清醒，更何況程硯星還是高數班的人，自己再強也比不過啊，莫名其妙還要答應他一個要求，這不是虧大了？
程硯星倒不關心輸贏，隻是很迷惑怎麽到了自己這裏，畫風一轉變成了學習。
“這個看起來挺難的，那就這道。”
借著看題的緣由，程硯星坐到了裴晚鵲旁邊。
這是一道立體幾何的題，普通課程還沒有學到，而立體幾何在程硯星的高數班已經有提及，所以對他來說思路很明了。
裴晚鵲不自覺地把手指放在唇邊，苦苦思索的樣子比起平時，竟多了一份可愛。
程硯星低笑一聲，沒有指定動作，能得到一個要求也蠻好的。
用已知條件建立最方便的空間坐標，通過已有數據設出點的坐標，再通過題中條件建立方程，或者用向量的方法，都可以做出來。
“完成了。”程硯星把紙遞給“國王”，答案無誤。
裴晚鵲卡在中間，除了歎息還是歎息。雖然是意料之內的結果，但還是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
“要求，可以先保留嗎？”程硯星假裝為難地看著裴晚鵲，嘴角卻是藏不住的笑意。和她對視的幾秒，他能感到她深深的無奈，卻又不得不從的懊惱。
裴晚鵲點頭，看著程硯星近在咫尺的臉龐，心跳有點加速。
而且，自己居然對這個要求不反感，隻是腦子一片空白，生硬地接上了下一局。
淩晨十二點多，大家多少有了倦意，幾個女生實在是撐不住，找了個暖和的地方睡覺。男生們的精神卻格外好，繼續去遊戲房打遊戲。
虞北北這個點早就餓了，謝祈端夜宵上樓的時候，林翎也在一邊。
程硯星正打算找地方睡覺，卻被林翎叫住。
“吃點夜宵嗎？我看廚房還有米飯，就做了點炒飯。”
話語很懇切，但程硯星這個點確實沒胃口。
“謝謝，不過我不餓。給他們打遊戲的人吃吧。”
林翎緩緩收回手裏的炒飯，手裏握著碗的力度不自覺加重了些。目送著程硯星離開。
她正要進屋的時候，看到了緊隨其後出來的裴晚鵲。
裴晚鵲腦子昏昏的，看到林翎愣了一下，禮貌性地點點頭，朝著程硯星離開的方向去了。
林翎心裏像有什麽東西硌著一樣難受，在門口端著炒飯自己開始吃了起來。
她一口一口地往嘴裏塞，鼻頭一酸，視線有點模糊，眼淚控製不住地滑落。
她繼續大口吃著，仿佛這碗飯可以堵住內心悲傷的情緒，堵住快要噴湧而出的眼淚。
“同學，你沒事吧？”一個男生疑惑地看著在門口吃東西的林翎。
聽著“啪嗒”的關門聲，林翎趕緊轉身，低頭處理好自己的模樣，語氣盡量輕鬆卻帶著哽咽。
“沒什麽。”
說完，她把東西放在桌子邊，走進了一旁的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