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處處暖意
等待的日子短暫又漫長，雖然心中有結果，但一天沒出來，心裏總歸是吊著的。
十幾天後早上，程硯星是被許邵的電話吵醒的。
“程硯星，大神，分班出來了，你看到沒啊？”
“官網官網，公眾號也有！”
程硯星翻身起來，眼皮有點沉重，加上剛睡醒不太適應藍光的刺激，眼睛有點幹澀。
兩個特小火，兩個小火，四個大火，剩下的都是平行班。
手指往下劃的時候，程硯星發覺自己還有點心跳加速。
結果如他所料，沒什麽問題。
程硯星舒心地揉揉鼻梁，眼睛閉上的時候有微微刺痛感。
“看完了？”
“嗯，看到你也留下了，恭喜。”
“那是當然，別看我平時玩得不亦樂乎，真到了關鍵時候可不會掉鏈子。”
“你還真是，給點染料就開染坊。”
裴晚鵲是在當天下午看到結果的。
找了半天，沒找到虞北北的名字。她皺著眉往後翻，發現虞北北被分進了文科平行班。其實從那天問她開始，自己就應該想到這個結果了。
裴晚鵲猶豫著要不要給她打個電話，那邊卻關機了。
但是有一件事是值得她開心的。
她贏過程硯星了，雖然相差不多，但她已經很高興了。
虞北北從中午吃完飯一直窩在**。
虞禮文中午過來看她了。得知分班情況後，虞北北知道自己逃不掉被教訓。
果然，中午虞禮文跟她爸媽在飯桌上討論了虞北北這一學期的學習情況，說她搞成這樣完全是因為自己的學習態度有問題。
雖然她很想反駁，但卻委屈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既然都這樣了，我也沒辦法，吸取教訓以後好好學，知道嗎？”
“聽到沒有？”
虞北北覺得憋屈得很，使勁點點頭就回房間了，手機叮叮當當推送消息的聲音此刻也讓人煩躁，她順手就關機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五點了，虞北北開機後看到裴晚鵲的未接來電，知道她八九不離十是來問自己的情況的。她煩的在**胡亂打滾，雖說自己料到了這個結果，可真正知道的時候還是又後悔又難受。
虞北北正在猶豫要不要打過去，QQ彈出了一條新消息，是肖然發過來的-
我看到分班了，你還好嗎？
看到這條消息，她眼眶紅紅的。
相處這麽久，不管遇到什麽事，肖然一直表現得很正能量很溫柔，她知道的。
甚至有時候，她還會有點依賴他-
我沒事的-
要不你出來，我請你吃大餐？
虞北北往門外看了一眼，父母都在各做各的事，舅舅已經走了，客廳裏明顯能感覺到沉默的氣氛-
吃飯就算了，沒什麽胃口，我就想出去走走-
難得你沒胃口，好，走走也行。那就去公園那邊吧。
虞北北躡手躡腳地出房間，被父母說了幾句，勉強找了個借口開溜。
裴晚鵲試著再給虞北北打了個電話。
知道虞北北要去找肖然的時候，她猶豫著要不要一起跟去。
去吧，自己又不大會安慰人……
不去吧，老是不太放心，好像孤男寡女又不太好。
最後裴晚鵲決定去公園碰碰運氣，能遇到就遇到，遇不到就回來。
班群裏晚上突然就熱鬧了起來，相處了幾個月，一些人要離開總歸是有些不舍的。還有人跨服聊天談到寒假安排和作業問題。
林翎一句話也沒說，按理說留在一班她應該是開心的，可實際並沒有。
她的目標從來就不是留下，或者說，留下隻是底線。
想起開學時放出的話，林翎此刻隻覺得羞愧。她始終不明白自己到底輸在了哪裏，甚至自己要比她們更加努力，可成效依舊微乎其微。
這次林翎在年級三十七位，班裏十一位。在旁人眼裏，或許已經很好了，可是在母親眼裏，她不應該隻達到這個分數。
因為這一點事，母親沒說過什麽好話，尤其是母親，隻是拿她跟其他人比。
拿她和她那個從未見過麵的弟弟比。
心煩意亂之時，她不得不把自己隔離起來。摸著自己有點濕潤的臉龐，漸漸入睡。
裴晚鵲在人工湖旁邊轉悠的時候，看到了肖然和虞北北。
一開始，兩人隻是簡單的說說話，可沒多久，裴晚鵲看到肖然的手輕拍著虞北北的背，樣子頗為親密。
這不行，得想個辦法自己是路過的，裴晚鵲想。
她走在石子路上，裝作不經意地經過了湖邊，奈何兩個人都低著頭，好像沒注意到她。
裴晚鵲不得不主動打招呼。
虞北北下意識的往後一退，臉上的笑卻沒有平時的活力，還咳嗽了兩聲。
“好巧啊。”
“你們剛剛……幹嘛呢？”
“沒什麽，剛剛她可能情緒有點激動，嗆到了，我幫她順順氣。”
裴晚鵲看著肖然的樣子不像說謊，才知道是自己多想了。
“有什麽不開心的，跟我講吧，別老麻煩人家。”
“沒事的，是我叫她出來的。”肖然扭頭看了一眼拍著胸口的虞北北，“既然剛好遇到你了，那你們倆聊吧，我先回去了。”
裴晚鵲輕輕點頭，明白肖然的意思：“麻煩你了。”
“北北，我走了啊。”肖然看著虞北北窘迫的樣子，衝她笑了笑。
走在回家的路上，裴晚鵲對分班的事隻字不提，虞北北的心情也比之前好了許多，兩個人有說有笑的，也許是知道以後相處時間會減少很多，所以現在才更加珍惜。
“對了，班群裏有約著一起轟趴的，你想去嗎？”
“真的？我……”
虞北北的臉上劃過一絲喜悅，隨即黯淡了下去：“我還算是班裏的人嗎？”
“說什麽呢，當然是了。”裴晚鵲拍拍她的肩，“沒了你，多沒意思啊。”
虞北北停下腳步，一把抱住裴晚鵲，在她肩膀上蹭了蹭，聲音軟軟的：
“還是你好。”
“那就當你答應了啊，具體時間等他們消息吧。”
虞北北咧開嘴，露出大大的笑臉。
裴晚鵲伸手捏了捏她臉上的肉。其實自己可是一點都不想去，但為了好姐妹，和大家一起通宵玩樂倒也沒什麽。看著虞北北沒什麽大問題了，裴晚鵲才在十字路口告別了她，慢悠悠地走回家。
習慣了緊張的學習節奏，突然放假了還有點不習慣。程硯星看著桌子上的物理卷子，是期末留下的，分科之後，他大概就不會再碰它了。但程硯星知道，裴晚鵲對物理的興趣很濃厚，但即使他想在有餘力的情況下自學一下物理知識，滿滿當當的作息時間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程硯星看到了總分，這次自己比裴晚鵲低，但他心裏卻沒有很難過，反而覺得很有意思，或者說是，為她開心。
班群裏，班長拉了一個投票，內容是和一班的一起轟趴，想去的先報名。
自從上次和一班一起去了韻山，程硯星感覺兩個班的關係莫名好了起來，除了在成績上會有火藥味，其他時候班委老在一起交流，試圖搞各種活動。
程硯星想看看情況，要是都是不熟的人就算了。幾分鍾後，他戳了戳裴晚鵲的QQ-
聽說班委搞了個轟趴活動，你怎麽看？
問得很委婉，裴晚鵲也順著說下去了-
本來不想去的，但為了陪室友，就去了-
嗯，我本來也不想去的，但反正沒什麽事情做。
裴晚鵲“嗯”了一聲，老半天，程硯星才回話-
期末考的不錯，恭喜啊。
裴晚鵲突然不知道擺出什麽語氣，得意自己考過了他吧，肯定不太好，平淡一點吧，又不能顯出自己放話後勝利的得勁-
畢竟放了話，不努點力怎麽趕得上程大神？
程硯星看著這挑釁又不失客套的話，嘴角上揚。
謝祈在統計的時候，最後一次確定了一下人數，但卻沒有名單。
截至前幾分鍾，謝祈收到了私信，是林翎發來的。
本來林翎是沒有那個心情去參加的，但她知道裴晚鵲和程硯星都要去時，還是鬼使神差地報了名。可報過之後，她又覺得自己腦子不清醒，煩躁地在**翻來覆去。
她在空間裏逛了逛，都是些再平常不過的事情。進了裴晚鵲的空間，林翎看到她的置頂是兩張圖片。
一張是一片星空，很美，就像是宇宙裏閃閃發光的無數的小星球。
一張是一本書的一隅，輪廓很模糊，隻有短短的兩句話。
“就像橘子悄悄掀開了夜晚，下了一瞬不驚擾美夢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