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臨近選擇
“學文啊。”
看著許邵意料之內的驚訝，程硯星倒覺得自己的決定好像都在多數人意料之外。
但恰恰如此，事情才開始變得具有戲劇性和趣味性起來。
晚上高英班上課的時候，程硯星遇到了隔壁班的阮向珂。在他的印象裏，之前在路上遇到裴晚鵲的時候，她也站在旁邊，不出所料的話是她應該是裴晚鵲的室友。
本來隻是擦肩而過，程硯星鬼使神差地跟人家打了個招呼，倒把阮向珂整懵了。
“你好，同學，你認識我嗎？”
程硯星她當然認識，難道他叫住自己就為了問這個？
“啊，認識認識。”阮向珂尷尬得不知道手怎麽擺，“有什麽事嗎？”
“哦。”程硯星欲言又止，阮向珂抱著兩本書疑惑地盯著他，見他不吭聲，作勢要走，程硯星這才緩緩開口。
“裴晚鵲……是報的動漫社？”
見阮向珂一愣，他才意識到自己遺漏了幾個問題，比如確定一下她們是否是室友。以至於讓這個發問顯得有點跨越太大。
“啊……是啊。”猶豫片刻，她給出了肯定答案，接著上下打量了一下程硯星，似乎想看出來這個人有什麽目的。程硯星點點頭，說了句“謝謝”轉身要走。沒走幾步，好像想起什麽，隔著老遠問了一句：“請問，你叫什麽名字？”
阮向珂聽不太清，指了指自己，發出疑問。
“哦，我叫阮向珂。”
程硯星微微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今天的時間用來做模擬測試，也算是對之前知識的整合，以及對自己實力的檢驗。
卷子發下來的時候，大家幾乎都發現了一些不同，之前聽老師講過，根據考試大綱，現在會對題型做一些調整。雖然他們才高一，但作為年級中的佼佼者，不是所有事情都會被預先告知的，比如這次的卷子。
難度實在是又提升了一個階層，程硯星也覺得些許棘手。教室裏彌漫著焦灼的氣息，誰也不想在最後時候被迫離開這個班。
臨近交卷的時候，程硯星看了一眼裴晚鵲。她的表情淡淡的，除了臉有點紅，和平常無異。
裴晚鵲撐著腦袋，想提前交卷。
不知道是不是前兩天睡覺著涼了，裴晚鵲摸了摸自己的臉，今晚好像有點感冒發燒。額頭上鋪了一層細密的汗水，身上沒什麽力氣。她也實在沒心思檢查一次了，直接趴在了桌上休息。
老師發現了異常，收了她的卷子讓她去校醫室拿點藥，離下課還有十來分鍾，現在也沒人能陪她去。
裴晚鵲擺擺手示意老師可以自己去，走出教室後，程硯星也交了卷。她晃晃悠悠地走在走廊上，腦袋也有點昏昏沉沉的，困意一陣陣地襲來。
“小心點。”一隻手有力地扶住了裴晚鵲，她擺了兩下手沒掙脫掉，程硯星歎口氣：“想什麽呢，老師叫我送送你。”
打著這樣的旗號，裴晚鵲算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在醫務室量了體溫拿藥，校醫叮囑她晚上少熬夜，飲食清淡，晚上不要再次受涼了。
“你熬夜了？”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程硯星問道。
裴晚鵲搖頭：“我不怎麽熬夜，應該就是感冒了，沒什麽問題。”
程硯星對這話將信將疑，但也不好繼續追問。下課時間一到，路上的人就多了起來，三五成群的女生，打打鬧鬧的男生，晚自習後回寢室的一點點時間總是最短暫卻最輕鬆的時候。
裴晚鵲清清嗓子：“那個，我們還是分開走吧。”
夜風吹得她的臉有點幹，她站穩腳跟，示意程硯星先走。
程硯星明白她的意思，提醒了一句“記得吃藥”就先離開了。
裴晚鵲吃了藥按時入睡，加上她身體底子好，第二天已經好了大半。
上課路上遇到程硯星時，她順口就說了謝謝。一旁的虞北北思索了一下，笑而不語。
期末之後，就該交意願表了，對很多人來說，這也算是迄今為止的曆程裏的一次重大選擇。
雖然還有一段時間，但每個人多少都會感到迷茫和焦灼。
虞北北參加社團活動的時候，無意間聽到了肖然和季頌的對話，季頌作為學長，傳達給肖然的信息就是，文化課成績不好的情況下，以他的條件完全可以走體育生的道路。
“到時候隻要文化課過了線，你能走很好的大學，包括我也是。”
虞北北看到肖然的神情，看得出來他也有這樣的想法，並且八九不離十了。
時間已經到了十一月，越來越臨近期末，也臨近一年一度的藝術節了。各個社團已經開始積極籌辦，各年級領導也很重視藝術節，畢竟是除了學習外最能體現本校學生其他素質的機會。
針對很多人在自習時間出去排練的情況，學校沒有多管，但放在有些班，是不被允許的。於是看到文學社準備活動的時候，本來程硯星是沒想過上台的，但是學長學姐生拉硬扯讓他上場，他也沒再拒絕，但是因為時間問題，始終無法和那邊同步，隻好把事情放到了周末。
裴晚鵲也有此煩惱，但她堅定地拒絕了。一是對表演沒什麽興趣，二是還有更重要的學習任務。
許邵跟著程硯星一起去排練的時候，林翎也在。
“程硯星，這邊。”她招了招手。程硯星禮貌性地點點頭，跟著他們練習。
節目是一個小型話劇，穿插著各種文字遊戲，讓人耳目一新。
因為程硯星的緣故，許邵的視線在林翎身上停留了一下。
笑容張揚，眼神裏始終流露著淩厲和求勝欲，這是第一印象。還有一點，好像對除了程硯星以外的人態度都很平淡。許邵心裏也明白了點什麽。
明遊在群裏叫人吃飯，許邵打了個招呼就先行離開了。
排練結束後，林翎詢問程硯星是否能一起吃個飯，程硯星以有事為由拒絕了。林翎表現得雲淡風輕，對於程硯星，這個反應再正常不過了。
臨走的時候，程硯星似乎看到了動漫社的人，他裝作路過在人群裏搜尋了一圈，沒看到裴晚鵲，便加快速度離開了。
裴晚鵲的最新動態是一張圖，電腦裏放著番劇，同時入鏡的還有桌子和窗戶。
在家看劇，不愧是她。
在景茗絡的安排下，程硯星本來隻是想在後台配音，現在直接上台占了個重要角色。景社長給的理由很簡單，他的外表能撐場子。
放月假的時候，很多社團已經在操場排練，虞北北拉著裴晚鵲到處逛的時候，看到了舞蹈社的開場舞，帥氣有力的動作讓很多人駐足觀看，一路上，還有樂社的樂器演奏，以及合唱團的歌。
大概是因為帶著配音音響的緣故，文學社離操場稍遠，裴晚鵲也是無意看見的。
景茗絡拿著稿子說著什麽，虞北北也看到程硯星和林翎，拉著裴晚鵲就上前去。
“林翎，原來你在參加排練啊，你人不在，班主任在找你呢。”
林翎尷尬地笑了笑，敷衍幾句。
“要不你結束了還是去一下吧，我剛剛進辦公室感覺班主任表情不太對。”
林翎心裏有數，但被虞北北這樣一說出來，無形之中像是扇了她一巴掌，更何況是在程硯星麵前，頓時臉色沉了下來。
裴晚鵲感受到了微妙的氣氛，輕咳一聲示意虞北北收嘴。
“那個，應該沒什麽大事，你們接著練，我們就是路過看看。”
程硯星跟完配音徑直走到幾個人麵前。
“結束了，一起走吧。”
雖然有心，但林翎沒辦法。她讓虞北北帶她去辦公室看看，虞北北看著身後的兩個人眼睛一轉，立刻答應了。
沒走多遠，看裴晚鵲一言不發，程硯星開口：“心情不好？”
沉默了一下，裴晚鵲輕輕搖頭：“沒事。”
今早上放假後，同時發了月考成績和高英班測試成績，程硯星猜到了，畢竟上次做卷子裴晚鵲腦子都不清醒。仔細想想，雖然不能算是她自身問題，但也不能全部歸咎於生病，其中占比和緣由，還是隻有她自己清楚。
“這兩天我會好好調整狀態，期末目標還是超過你。”
果然，裴晚鵲直截了當的話也解釋了程硯星的問題，程硯星推推眼鏡，還是那句話。
“那就，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