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肖曉笑再次進入這個小區的時候，已經有了明顯的歸屬感。
她自然而然地掏出唐栗子給的門禁卡。
“嘀！”
聲音聽起來是那麽的清脆悅耳！
進門後，她徑直走進唐栗子的臥室，火急火燎地拉出床底的行李箱。
伸手往夾層裏掏，護照在此！
哈哈哈，她開心地拿出護照放**。再關上行李箱，使勁往床底推進去——
“砰！”
起身的時候，腦袋撞到了床板。
肖曉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得睜不開眼睛。
她晃了晃，好像聽到了裏麵流動的水聲。
她哭喪著臉嚎叫：“我的聰明腦袋啊！千萬不要被撞壞了啊！”
站起身，她發現唐栗子的枕頭下露出一個鏡框的一角。
“哈哈，想媽媽了吧？肯定是媽媽的照片。”
她隨手抽出淺米色的鏡框。
照片上是一個穿純白色運動服的男孩！
他托著籃球，笑容燦爛，右手插在腰上，好青澀的校園照片啊！
唐栗子覺得有點眼熟。
鏡框反麵，有幾個黑色水芯筆寫的小字：永遠的愛。
“唐栗子，你的秘密被我發現了吧？”
肖曉笑暗暗大喜：“哈哈哈哈，晚上回來一定好好審問她！”
其實以肖曉笑的記性，能夠把這件小事記住幾個小時就已經很不錯了。
如果再鞏固這段記憶之前，又發生了什麽別的事，這件事就基本跳過了。
何況，還是這麽大的事！
肖曉笑心疼自己的腦袋，到冰箱裏拿出一個蘋果。
洗幹淨後，她躺在沙發上“哢哧哢哧”吃了起來。
吃完後有點口渴，還想喝水，她懶得燒。又打開冰箱，消滅掉一瓶老酸奶。
她想起自己還沒為這個小窩做過什麽貢獻，每天這樣光吃光睡還是不好。於是，她把蘋果皮和酸奶瓶倒進垃圾袋，等會出門的時候再偷偷丟出去。
嘿嘿，這叫毀屍滅跡！
她把垃圾輕輕放在門口後，準備進門洗個手，再給唐栗子送護照。
這時，她看到小威的腦袋好像從過道那頭閃了一下，像玩捉迷藏似的！
她向前走了十幾步，想瞧個究竟。
不知道是哪裏來的一股風，等她感覺有點涼意，猛回頭時——
“砰！”
門狠狠地關上了！
她的右手還孤零零伸在空中。“NO——”
肖曉笑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現在主動打電話給唐栗子讓她回來，還是等唐栗子打電話給她後再讓她回來呢？她搖晃著腦袋，感覺都差不多，又有點不同。
她掏出風衣裏的手機，給唐栗子發了一段言辭懇切的道歉微信，等著暴風雨地來襲……
這時候，一陣疼痛從腹部湧上來，一波又一波。
來得這麽快？
她捂著肚子。壞了！
可能是開始吃冰涼的東西，壞肚子了！
這個老舊的小區沒有公廁。她也人生地不熟的，怎麽辦？
她喪著臉，硬著頭皮一步一步挪到過道那頭，再轉彎，看到一扇貼著大紅“福”字的門。
肖曉笑不情願地伸出了手。
“咚咚咚”！
一個小腦袋露了出來，閃著一對黑溜溜的大眼睛。
“天使姐姐！你來找我玩啦？快來快來！”
還沒反應過來，肖曉笑就被一雙軟軟的小手扯到了客廳，又扯到了一張小桌旁。
“這是一個幹淨樸素的家！”
望著這套和唐栗子那邊布局差不多的房子，肖曉笑很想用這句話描述。
但是——
除了地上堆放的小汽車、積木、機器人、五彩泡沫墊……
除了餐桌上堆放的手槍、卡通水壺、撕開的棒棒糖……
除了沙發上堆放的圖畫書、彩筆、畫了一半撕了一半的白紙……
除了牆上貼滿的聲母韻母表、英文字母、動物圖案名稱表、食物相克表……
除了此刻在身邊站立的肉乎乎的小人兒……
小威抬著頭巴巴地望著肖曉笑：“天使姐姐，你教我做作業好嗎？”
肖曉笑彎著腰賊兮兮地環顧四周：“奶奶又去打麻將啦？”
小威咧開嘴，連連點頭。
肖曉笑立刻站直了身子，拍了一下小威的頭：“姐姐先去上個廁所，你等著哈！”
“天哪！才學前班呢，現在的孩子命真苦啊！”對著幼兒園大班的數學測試題，肖曉笑義正言辭，慷概激昂。因為，第一大題“填空題”就把她難住了！
5 ( ) 15 ( ) 25 30 ( ) ( )
8 ( ) 12 14 ( ) ( ) 20 ( )
20( ) 40 ( ) 60 70 ( ) ( ) 100
她咬著鉛筆痛苦地琢磨起試卷來。
整整五分鍾後，她才搞明白原來是找規律！
她為自己的智商捏了一把汗！轉念，她又安慰自己：一定是被小威的錯誤答案誤導了，才遮蓋住了自己智慧的光芒！
然後，是“分成”題，她大聲嚷嚷：“這明明是小學生的題目啊！”
12 19 30 18 25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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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 ( ) 10 10 ( ) 8 ( ) 20 ( ) ( )
她從餐桌上找到一小盆剝好的生花生米，隨手抓了一大把，一顆一顆放在卷子上。一邊數，一邊分。“我分走了7個，你還剩幾個啊？”
小威用肥肥的小手指認真地數了一遍，咧開小嘴。“5個！”
“哇！完美！”她指著卷子。“趕緊填答案！”
做完這道大題，她順手把手裏的“教具”塞進了嘴裏，滿意地嚼了起來。
跟著是“判斷對錯”、“列豎式”、“圖列算式”、“計算題”……
真還是滿滿一張大卷子！
肖曉笑粗略估算了一下，小家夥空著不會做的題目有十幾個，錯誤的有7、8個。
她使出全身解數，手腳並用地輔導小威迷迷糊糊地填上了正確答案。
在輔導的整個過程裏，她明顯感覺自己頭頂上環繞了一圈母愛的光環！
她有氣無力地扶著額頭，慶幸自己沒去當幼師！
並寬慰自己：“麵試搞砸了應該是冥冥中注定的吧，估計去了‘育才’，下場也一樣！”
她又仔細檢查了一遍小威擦擦改改、弄得一團黑的試卷，假裝擦擦臉上的汗，大喊：
“全對呀，100分！哎呀，累死我了！”
小威激動地望著肖曉笑，轉身把腦袋紮進書包，翻啊翻，翻出一個果綠色的棒棒糖，像舉著稀奇寶貝一樣慎重地放在肖曉笑手心。
“天使姐姐，你太厲害了！”
肖曉笑抱著小威轉了一圈：“小威才棒呢！姐姐覺得你非常聰明，以後我們天天拿100分好不好？”
“好！”
“拉鉤！”
“拉鉤！”
小威緊貼著肖曉笑，她感覺風衣口袋裏有什麽東西硌了她一下。
她恍惚想起，開始騎車去小賣部的時候好像買過什麽東西。
她掏出來，正好放在小威視線的正前方。小家夥抓過去，立刻興奮地尖叫起來！
“奇！趣！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