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記憶世界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鍾晦看向九點一刻，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
“你不是想知道怎樣找出多年前的真相麽？很簡單，隻要再經曆一次案件就可以了。”九點一刻晃了晃手中的時間囊，“這裏麵裝著的就是和案件有關的回憶，打開時間囊就能重溫這份回憶，這麽解釋你明白了吧？”
“你是說，我們在回憶裏？”鍾晦伸手摸了摸旁邊的電線杆，冰涼的粗糙觸感提醒著他這個世界的真實，“這怎麽可能？”
“你們這些新人就是麻煩，不相信的話就看看自己的手機吧。”九點一刻不耐煩的說道。
鍾晦回過神來，他取出手機看了一眼。即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他還是吃了一驚。屏幕上顯示的時間和他記憶中的時間差了很多，不過卻和照片背後的日期很接近——2009年3月9日淩晨1點。
“我們回到了九年前？！”鍾晦看向九點一刻，脫口問道。
“我不是說過了嘛，我們隻是在重溫記憶，並沒有穿越時間。”
“可是手機上的時間……”
“你過於依賴手機了，如果我們穿越到了侏羅紀，難道你的手機還會提示你小心恐龍麽？手機上的時間之所以會變，是因為這份記憶認為手機上麵應該顯示這個時間。就好像那根電線杆一樣，之所以摸起來是那樣的觸感也是因為記憶中的電線杆是這樣的。”
“這裏的一切，都跟記憶中的一樣？”
“並不完全一樣，至少你我都不屬於這份記憶。對這份記憶來說，我是不應該存在的錯誤，是受到這個世界排斥的，所以我不能在這裏待太久。”
“我們能在這裏待多久？時間夠用麽？”
“不是我們，是你。你和我不同，你是以記憶主人的身份來到這裏的，你在這裏的身份是一個警察。我們混淆了和記憶主人有關的部分記憶，所以你有足夠的時間找出真相。”
“……你的意思是我要自己一個人搞定所有的事？”
“沒錯，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九點一刻舉起自己的右手，他的右手正在緩緩消失，這種變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加速擴散，“我的時間不多了，你還有什麽問題就趕緊問。”
“這裏是哪裏？是案發地麽？”鍾晦看著正在消失的九點一刻，匆忙問道。
“這裏是記憶的起點，案發地在記憶的終點。”
“記憶的終點？我該怎麽去？”
“跟著記憶的腳步就可以了。放心，一般情況是不會迷路的。”
“最後一個問題，我要怎麽回去？回到原來的世界。”鍾晦看了眼隻剩下一個腦袋還浮在那裏的九點一刻，沉聲問道。
“完事以後我會回來接你的。那麽，祝你好運。”九點一刻說完最後一句話之後，完全消失在了鍾晦眼前。
鍾晦抬頭看了眼漆黑的夜空，他禁不住朝著自己更能接受的方向去想：這個陌生的世界和那個離奇出現又突然消失的男人，這些真的不是自己的夢境麽？
就在他這樣想著的時候，他注意到腳邊放著一個他此刻最不願見到的東西。那個被他從地下挖出來的時間囊，這玩意怎麽沒和九點一刻一起消失？
鍾晦彎腰撿起時間囊，他發現時間囊的底部還放著薄薄的一摞紙質材料。這裏麵除了那份記憶以外還裝著別的東西麽？這應該也和案子脫不開聯係吧。這麽重要的事情，那個家夥竟然隻字未提！
就在鍾晦腹誹的時候，九點一刻正在一家私人會所裏悠閑的品著咖啡。這家私人會所是逆時針幕後運營的，能進來這裏的人無一例外都是逆時針的內部人員。
“辦妥了麽？”九點一刻背後傳來一個輕柔的女聲，一個一襲白衣的年輕姑娘在他旁邊坐下，她給自己點了一杯果汁。
“我說，你現在是越來越省事了啊，什麽活都丟給我一個幹。”九點一刻頭都沒抬，不滿的抱怨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煩的就是給新人科普。”
“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我該做的事情可是都有認真做完。”白衣女生的語氣平淡的不帶一絲情感。
“少來，那個鍾晦什麽都不知道，你知道我費了多少唇舌麽？還有，你膽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用快遞送時間囊！”
“鍾晦？快遞？你到底在說什麽啊？”
“就是那個新人啊，他都告訴我了，時間囊是用快遞送過去的。裝傻也沒用，你還是趕緊認了吧。”
“你該不會把那個叫鍾晦的人送進去了吧？”白衣女生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非常可怕，她陰沉著臉看著九點一刻。
“有什麽問題麽？”九點一刻似乎也察覺到了事情不對，他放下杯子問道。
“你自己看吧。”白衣女生把一張名單拍在了桌子上。
九點一刻湊了上去，名單上詳細記錄了十個人的名字以及私人信息。這些人都是這批的新人，但是鍾晦的名字卻不在其中。
“十點零五，這事可不是能開玩笑的，你沒騙我吧？”九點一刻也嚴肅了起來。
“我還沒那麽無聊，現在怎麽辦？”十點零五問道。
“先跟老板匯報吧，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九點一刻思索片刻說道，“可是我不明白，到底是誰又是出於什麽目的要這樣做？”
對此還一無所知的鍾晦正坐在路牙上看著手裏的那份資料，他對這份資料的行文格式並不陌生，這種資料他平時也經常會用到。
這是一份卷宗，一份記錄著發生在九年前的案子的卷宗。
這份卷宗鍾晦看了很長時間，裏麵有太多值得推敲的地方了。最先引起鍾晦注意的是案發地點，案發地點不在別處，就在L市西郊98號——左家別墅。
卷宗上麵左家別墅四個大字證實了鍾晦的推斷，事情果然和左家有關。卷宗上記載的這個案子應該就是九點一刻讓自己挖掘的真相，案發經過記錄的還算清楚。
死者是一個名叫張翰濤的成年男性，案發當晚，別墅內電路故障發生停電。張翰濤去三樓檢查電路，結果從三樓房間的陽台墜落，當場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