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九點一刻
“他又是誰？”鍾晦反問道。
“等等，你是怎麽拿到那張照片的？”‘逆時針’的目光鎖定在鍾晦手中的舊照片上。
“這張照片是隨著一個時間囊一起快遞給我的，寄件人是逆時針。”鍾晦緩緩說道。
“快遞？那個家夥還真會偷懶。我說你怎麽這麽晚才來，不過也真虧你能找到這裏。”‘逆時針’不滿的嘟囔道，“既然你什麽都不知道，我就給你簡單做個說明吧。”
“我們逆時針的工作是挖掘被時間埋藏的真相，同時收取雇主的傭金。大概情況就是這樣，你明白了吧？”‘逆時針’滿懷期待的看著鍾晦，似乎在期待他能理解這種敷衍的解釋。
鍾晦沒有說話，定定的看著他。
“真麻煩，我就說得再詳細一點好了。”‘逆時針’歎了口氣，“這個世界上每時每刻都會發生各種各樣的案子，大部分案子都會及時結案，不過還有一些案子會成為懸案。”
“理由有很多，比如說重要的線索被忽視又或者是刑偵手段不夠先進，不過總得來說還是辦案警察的無能罷了。”
“懸案隨著時間的推移會越來越模糊，但是當事人希望找出真相的心情卻會越來越強烈。所以就需要我們去挖掘這些被時間掩埋的真相，這樣說你就能夠明白了吧？”
“這裏九年前出現過一起懸案？”
‘逆時針’一臉欣慰的點了點頭。
“已經過去那麽久了，你們打算怎麽找出真相？”
“這個問題你很快就知道了，還有其他問題麽？”
“你剛剛說這個花盆從九年前就放在這裏，這又是怎麽回事？”
“這個花盆是‘路標’，為了能讓它長久保存下來，所以特意做成這種不引人注目又完全不值錢的樣子。”
“你說這個花盆不引人注目？它可是在這種地方完好保存了九年啊。”鍾晦剛才可是一眼就注意到了這個花盆。
“隻是在你看來是這樣而已，如果你沒有見過那張照片，還會覺得這個花盆有什麽特別麽？”
鍾晦語塞了，對於沒見過照片的人來說，這隻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花盆，甚至連破壞的價值都沒有。
“在別人眼中，這個花盆和地上的一塊石頭沒有任何區別。它隻是在那裏罷了，就好像這裏的倉庫管理員，他見過這個花盆。在他看來這個花盆是在倉庫建好之前就被遺棄在這裏的，他不知道是誰放在這裏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放在這裏的。”
“每天路過這裏的時候會看到它，然後就成為了習慣，就像習慣這裏的一草一木一樣。直到某一天他離開這裏，下一個出現在這裏的人會重複這個過程，僅此而已。”
“不過對於你來說就不一樣了，你知道它的曆史，所以才會感到驚訝。這就是‘路標’的作用，讓特定的人注意到這裏。”
鍾晦對於這個花盆能保存這麽久的疑問並沒有打消，可是他又無法反駁‘逆時針’的話。這就像是一個很難打破的悖論，你知道它有問題卻找不出問題在哪裏。
“你說這個花盆是‘路標’，一個指引我來到這裏的‘路標’，但是這裏有什麽，為什麽要把我引來這裏？”鍾晦的聲音有些發澀，他感覺眼前這個男子太不對勁了。
“終於聊到正題了，這個‘路標’的下麵埋藏著九年前的真相，而你的任務就是找出真相。”‘逆時針’抓起花盆的邊緣粗暴的丟在一邊，然後他把手中的鐵鍬遞給鍾晦，“就在這個下麵，挖吧。”
“為什麽我要聽你的？”鍾晦沒有伸手去接鐵鍬，他完全不信任這個家夥。
“‘路標’的指引隻會送到特定的人手中，你應該也有想要挖掘的真相吧？不會讓你白幹活的，這事之後會給你一個知道真相的機會。”‘逆時針’說道。
鍾晦沉默了，這個男人到底知道自己多少事情？他確實有想知道的真相，那是深深刻在他骨子裏的傷痕。
為了這個真相，不管是多渺茫的希望他都願意去試試，即使對方可能隻是一個騙子。鍾晦從他手中奪過鐵鍬，對著花盆留下的痕跡挖了下去。
“輕點挖，那玩意應該不會埋的太深，小心別挖壞了。”‘逆時針’站在一旁提醒道。
“聽你剛才的口氣，除了你以外還有其他的逆時針？”鍾晦問道。這裏的泥土很鬆軟，挖起來並不費勁，所以他還有餘力打探一下這家夥的底細。
“逆時針是我們團隊的名字，至於我嘛，你可以叫我九點一刻。”九點一刻絲毫沒有隱瞞的意思，“對了，還不知道你怎麽稱呼？”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鍾晦停下了手頭的動作，他不可思議的注視著這個男人。
“分工不同嘛，給你寄快遞的人又不是我。”九點一刻解釋道，他臉上的神情不似作偽。
“我叫鍾晦。”鍾晦低頭揮著鐵鍬，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正如九點一刻所說，鍾晦沒挖多久鐵鍬就碰到了硬物。他小心翼翼的把東西挖了出來，對他來說這已經不是什麽新鮮玩意了，這是一個埋藏了很久的時間囊。
時間囊表麵被腐蝕的很嚴重，不過鍾晦還是一眼就找到了上麵的懷表印記。沒錯，這個時間囊和自己收到的那個一樣，都是出自逆時針之手。
“這裏麵裝的什麽？”鍾晦問道。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九點一刻不由分說，一下就打開了時間囊。
刺眼的光芒從時間囊中瘋狂湧出，一下子就吞沒了他們。光芒隻維持了短短的一瞬就黯淡了下去，鍾晦和九點一刻的身影也和光芒一起消失在了空氣中，一同消失的還有那個殘破不堪的時間囊。隨著光芒黯淡下去，倉庫後麵的這塊空地重新回歸了平靜。
鍾晦被這光芒閃得閉上了雙眼，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吃驚的說不出話來。他們站在一個寬敞的十字路口，紅綠燈在他的頭頂緩緩變幻著顏色。他不知道這裏是哪裏，不過這裏絕對不是遞遠物流的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