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夜審馮坤定
聽了劉德建的講述，大家興奮不已。
梧桐說：“這麽一說，我倒想起來了。”說著就把馮坤定經常晚上在燈下看畫的事告訴大家。邵大齊聽了，眼神狡黠地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梧桐一下子就聽出來，邵大齊已經知道她在房間裏安裝攝像頭的事，臉騰地紅了起來，卻沒有承認，而是瞪了邵大齊一眼：“怎麽知道的我以後會告訴你的！你先說這個情況有沒有用啊？”
邵大齊趕緊點頭：“有用有用！”然後說，“那個馮坤定還住在303嗎？”
梧桐下意識地看了一下303室的方向，有點擔心今天晚上的動靜會不會已經驚動了他，然後小聲說：“在呢。”
邵大齊看出了梧桐的擔憂，迅速做出了決定：“梧桐、德建、秦大爺，你們仨先走，到下麵的紫氣東來洞等我們。吳豹，跟我去抓馮坤定。”
吳豹興奮地答應一聲：“是！”
秦杉搖搖頭說：“我跟你們一起吧，以防萬一。”邵大齊明白秦杉的意思，他是怕馮坤定萬一狗急跳牆，自己的武功能夠保證不出差錯。邵大齊沒有猶豫，說了聲：“好。”
馮坤定所在的組織，是銷贓走私的下一環，也就是把贓物換成錢。表麵上，他們是正經的商人，拿錢買東西，到哪兒都堂而皇之。至於買到的貨怎麽走私出境，是他們下家的事兒，他們不知道也不關心。
吳家寨這條通路，已經用了幾年。為了安全，老板每一次總是派不同的人過來。現在通信發達，用不著對暗號，隻要發個微信給張照片，別人絕對冒充不了。經常換人是為了避免在這個地方被人懷疑。這一次，就是馮坤定。
馮坤定這次的任務有點艱巨。因為之前他就負責買一些字畫、玉器這種方便攜帶的東西，很安全，但這次來，老板給他的任務單長了很多，裏麵有很多文物還沒有運過來，這也是為什麽他一直在吳家寨等的原因。
梧桐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馮坤定正高枕而臥，睡得正香。雖然紫氣閣的房契、文書、命案把警察都驚動了，但是人們的注意力都放在這些事情上，他反而更安全了，沒有人會關注他的行蹤。這幾天他就裝成一個普通的遊客，到處散布賞景，品嚐野味，樂在其中，心裏暗暗有種“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船”的得意之情。
劉德建從305破門而入的時候，馮律師隱隱聽到了動靜，翻了個身繼續睡。但是沒一會兒，他都不確定是做夢還是真實，就聽見門被踹開了，身上的被子也被掀開，一個人站在床前對他說：“起來，我是警察！”
馮坤定猛地驚醒，條件反射一樣從**跳起來，正要奪路逃跑的時候，膝蓋上挨了秦杉一腿，頹然倒地，嘴裏兀自叫了一聲：“你們有逮捕證嗎？”
邵大齊“嘿嘿”一笑，說：“誰說逮捕你呀？我們就是請你去問點事兒。”
馮坤定強裝鎮靜，在枕頭邊摸索了一下，拿出眼鏡戴上，看著邵大齊，心虛地問：“去，去哪兒？”
秦杉不管那些，把他胳膊往後一擰，說：“去了你就知道啦。”
在下去紫氣東來洞的路上，邵大齊給劉剛打了個電話。
紫氣東來洞裏，馮坤定坐在一張椅子上，劉德建和吳豹站在他身後，邵大齊、秦杉和梧桐坐在對麵。
邵大齊說：“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也不繞彎子，你就直接說，這一次你來吳家寨是什麽任務，跟誰聯係，這幾天都幹了什麽，好嗎？”
馮坤定叫起來：“你這是審訊！我是律師，我有權……”
邵大齊嗬嗬一笑：“是啊，你有權不說話。哦不對，是，‘你有權保持沉默’。”說著扭頭問梧桐，“看過美國警匪片沒有？後邊怎麽說的來著？”
梧桐給他個白眼，心裏說：“這個人，什麽時候都能開玩笑。”沒理他。
邵大齊也不尷尬，繼續對馮坤定說：“唉——，你是律師，你還不明白？那些事兒你不說我們也不是不知道，但是你知道你說出來和我們說出來對你最後判決的差別有多大嗎？既然請你來了，我們找到證據就是早晚的問題了。”
這句話起了作用。馮坤定雖然在犯罪集團，但也不過是個跑腿的，沒殺過人，沒動過槍，如果將來有一句“積極配合警方破案”的評語，可以減少不少刑罰。這一點，作為律師他太明白了。他想了想說：“好。我說。”
馮坤定這一次的任務是從吳家寨帶走一批貨，他交出了老板給他的那個清單，說他並不知道這個清單的來曆，老板給他的任務是在吳家寨等貨齊了一起帶走。
邵大齊心裏很是驚喜，這個清單很重要，上麵有一些字畫確實屬於文物。隻要能確定吳家寨有這些文物，就有可能順藤摸瓜，找到銷贓集團的上遊和下遊。這可是意外收獲。
邵大齊問：“在吳家寨，你跟誰聯係？”他期望的答案是林玉坤。
但是馮坤定卻回答：“蔣慧來，就是吳家寨旅遊集團的財務總監。”又補充了一句，“他們林老板在北京，不在吳家寨，我們還沒見過。”這一點他倒是不知道，就算林玉坤在吳家寨，也不會讓他們這些買家看到的。
邵大齊“哦”了一聲，繼續問：“他們把貨放在什麽地方？”
馮坤定說：“就在吳家祠堂的地下。那兒有很多個地下室。”
邵大齊跟對麵的劉德建對了個眼神兒，再問：“從哪兒可以去到地下室？”
馮坤定說：“我們每次是從林玉坤的辦公室裏。有一條密道。”
邵大齊點點頭，問：“那你什麽時候跟這個蔣再見麵？”
馮坤定說：“前兩天見過了，我說再等五天，到時候有多少貨交多少錢，拿了就走。”
邵大齊說：“那你這兩天沒去盯著，他們不會懷疑嗎？”
馮坤定說：“不會。因為是他們欠貨，他們覺得理虧，不會催我的。”
邵大齊說：“好。你恐怕要換個地方了。”說著向吳豹和劉德建示意。兩個人架起馮坤定，走出紫氣東來洞，朝進山公路邊上的那個洞口走去。
劉剛準時到達鳳飲河邊的小橋頭。見了麵，劉剛打趣說：“你這位同誌，每一次都搞到深更半夜。”
邵大齊笑笑：“不好意思，讓局長大人辛苦了。”
劉剛揚揚手：“得了吧。咱吃的就是這碗飯。”
馮坤定被押過來，邵大齊說：“你不是要逮捕證嗎？他手裏有。”說著指指劉剛。
馮坤定一言不發，上了劉剛的吉普車。邵大齊和劉剛又嘀咕了一陣，劉剛才開車掉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