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深殺起
大哥在晚上就寢的時候,特意將自己的鋪蓋,放在了門口的位置,就是怕二哥趁他睡著之際偷偷地溜出去,投奔黃巾軍。
隻是大哥想不到,其實想投軍的除了二哥之外還有朱文。
夜半之時,隻聽得鼾聲如雷。這時候,隻見二哥悄悄爬起,躡手躡腳地向門外走去。朱文正想跟隨,突然間發現熟睡中的大哥,一下子坐了起來。原來是大哥不放心二哥,悄悄地在他的身上綁了一根繩子,隻要二哥一動,大哥就知道。
“老二,你這要去哪裏啊?”
已經溜牆根到了門口的二哥,一下子嚇得跳了起來。“大哥,我起個夜。”
“哼,父親沒了,作為大哥,我就要看好你們,朱家就還剩下我們兄弟三人,還有母親。”
提到母親之時,大哥突然靜默下來,朱文知道雖然大哥在別人看來隻是一個懂的伺候的憨娃子,但是生在亂世之中,哪裏有真正的憨人。
細想起來,自兄弟三人來到這劉家,本來和母親關係最好的大哥,卻對於母親愛搭不理的,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是大哥沉溺於父親去世的悲痛之中,但是現在想來,大哥或許早就知道了母親還有那劉員外的事情。
“我們兄弟三人,現在是朱家最後的希望了,我是已經沒有大出息了,現在就還剩老二你還有老三,雖然都不是什麽讀書的種子,但是隻要我們肯吃苦,就一定可以成就一番事業,到時候也好向九泉之下的父親交代了。”
“大哥,在這劉家幹活有什麽出息,每次看到母親還有那個劉員外,我就……”
二哥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大哥一聲怒喝。二哥看了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懊惱地蹲了下來。
看到大哥二哥這個樣子,朱文頓時明白了其實大哥二哥都知道了母親還有劉員外的醜事,隻是在他的麵前,不願意提及罷了,一是自己年幼,怕自己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件事情,做出什麽事;二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為了生存,著實可悲。
“大哥,我去起個夜。”
“那個三啊,我陪你去。”
“大哥,我已經老大不小了,起個夜至於還要你跟著嘛,你還是老老實實地看著二哥吧。省得,他趁你出去,自己一個人偷偷溜出去投軍。”
聽到這句話朱爾旦頓時猶豫了起來,半點沒有言語。朱文知道大哥已然默許了。
於是,便走出自己的這個“臥室”,這不過是一個極其簡陋的倉庫罷了,可是卻住著自己兄弟三人,再看其他房間,一個個燈火通明,而自己的房間卻是漆黑一片,等等,燈火通明!
朱文的內心頓時咯噔一下,想起來自己聽到那些丫鬟說的,自己的母親和那個劉崇有私情,要是自己的母親那一晚的燈亮著的話,那麽劉崇就會來和她私會;要是暗著的話,那就是今天不方便。
想到這裏,朱文立馬望向自己母親的房間,母親的房間離自己兄弟仨人的屋子距離很遠,中間還有一個壁牆格擋。
雖然地址偏僻,但是朱文去過母親的房間,什麽床蓋鋪褥都是嶄新的,就連那取暖的火爐子那也是新置辦的。
原本以為是劉崇看在已故去的父親的同窗之誼,這才對於這個同窗遺孀多加照顧,但是現在看來隻怕並非如此。
朱文快步趕到母親的房前,隻看母親房內漆黑一片,看樣子母親依然睡下了。朱文在母親的房前猶豫再三。剛想推門而入,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朱文連忙躲到一旁。
這時候隻見一個略微顯得有些臃腫的身影正向這裏趕來,一邊走著那個人一邊東張西望,難道是個賊人?
要知道每逢天下大亂,這些土匪盜賊就愈發的猖獗,這劉家本來就是這四麵八方有名的富貴人家,招惹盜賊本就不稀奇。
但是等那人走到跟前時,朱文才發現這並非什麽蛑賊,而是這劉家的員外——劉崇。
這麽晚了,劉崇來這裏幹什麽?難道真的是流言所說的那般,自己的母親還有這劉崇……
劉崇走到自己母親的門口,先是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並沒有什麽人,於是便開始敲門,三聲短,兩聲長。
叩門聲,剛剛落下,本來禁閉的房門在裏麵被打開了。“死鬼,今天還以為你不來了呐?”
“哪裏會不來啊,可想死我了,還不是那個死老太婆管的太嚴,說什麽劉家是大家,要注重體麵,要不是當年父親死的早,我又年幼,這個家被她掌管,這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是這個老不死的人,我才不怕她那。”
“吆,看把你能耐的。隻怕你見了她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吧。”
“竟然敢笑話爺,今天晚上看爺怎麽收拾你。”
朱宋氏笑罵了一句死鬼,接著兩人便簇擁著進了房間。
朱文連忙上前。隻聽得裏麵一陣奢靡**之聲,朱文雖年紀尚小,但是在他那邊比他再大上兩三歲的人當爹的比比皆是。隻是因為朱家窮困,大哥二哥這才未成家。
朱文在這街頭巷尾聽得那些婦人還有漢子之間的調笑粗語,心中對於這種事情也算是明白的八九不離十了。
要是放在旁人身上,朱文也就是當一個笑話聽了,笑笑便過去了,可是這件事情竟然發生在他們朱家的身上。要知道父親故去還不足一年啊。
按照規矩,那是要守節三年的,雖然現在兵荒馬亂的,改嫁的那些寡婦比比皆是,但是那也沒有如此性急的,丈夫死去還沒一年就……
想到自己父親屍骨未寒,自己的母親竟然就和這劉崇私通,而且弄到這風言風語的。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從膽邊生。
隨手抄起一根木棍就要推門而入,這時候突然被人抱住。強行拉開,朱文剛想反抗,隻見背後阻止自己的正是兩位哥哥。
朱文頓時怒氣衝天,自己要找那劉崇討個說法,自己的哥哥們竟然在這裏阻攔自己,難道朱家的男人就這樣任由他人如此欺辱,父親一生的聲譽就這樣任人糟蹋?
“大哥二哥,你們是這是為何?難道你們忘記自己姓什麽了嗎?我們朱家的臉麵都被丟光了,你們竟然在此阻攔我,我知道了,原來你們都怕了,怕這劉崇不賞你們一碗飯吃,但是你不要忘了,父親還在山上看著我們那,你們不知道父親安葬之時,那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我終於知道這是為什麽了?就是因為這個賤婦?”
“住嘴,老三。不管怎麽說那也是我們的母親,不容你如此。”
“如此什麽?”
“大哥你也說不上來了吧。”
“這等醜事,竟然在你我身上發生,我們堂堂七尺男兒,竟然要受此欺辱,我不答應。”
“你想幹什麽?”
“當然是殺了這對奸夫**婦,帶著他們的狗頭在父親墳前賠罪。”
此言一出,朱爾旦,朱元豪頓時吸了一口冷氣,看著自己麵前的這一位三弟,沒想到他的殺心竟然如此強烈,小小年紀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再看這略顯稚嫩的麵孔竟在這月夜之下有著說不出來的威嚴,令他二人不敢直視。人主氣勢初露頭角。
大哥朱爾旦連忙勸慰朱文,“老三,雖說此事玷汙我朱家的聲明,但是這劉崇還有,還有那個女人,卻不值得你為他們冒如此大的風險,要知道殺人那是要償命的啊,我們朱家的祖宅還沒有贖回來,你還沒有娶妻生子,為我們朱家開枝散葉,你不能把自己的一輩子搭在這上麵。”
“難道這個仇就不報了嗎?”
“沒說不報,隻是現在還不能。”
“大哥,你此言何意?”
“元豪,小文,父親早去,母親又,我身為家中長子,有道是長兄如父,今天我就做一回主,這劉崇還有她你不能殺,不能現在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我們朱家有權有勢,我們有的是機會弄死他們。”
“大哥,這要等到何時啊,現在你我皆為劉家奴仆,想要飛黃騰達,談何容易?”
“我想好了,那地裏麵,打的糧食,這劉崇不知道,每逢秋收,播種之時,我都可以貪墨那麽一些,然後老二借著出去牧馬的機會,去販賣,然後做點小生意,等到我們有錢了,我們就離開劉家。”
“大哥,你這要等到何年何月,而且你當這上上下下的人眼睛都是瞎的嗎?不如就想二哥說的那樣,前去投軍,在這亂世之中博得一個富貴,王侯將相寧有種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