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摸骨天譴
邊說著,這個半僧半道就開始在朱文的身上摸索起來。邊摸索,道人邊心驚。隻見朱文的頭顱為日角月角相.方正而大,上至於百會穴,下至於中正部位,形狀如印綬之方型,此被稱為朝天伏羲骨.也叫方伏羲骨。
這在骨相之中乃是最好的日角相,為開國帝王之品。這是所謂的"奇骨貫頂"。
“師傅您摸出什麽了嗎?”
但是那人並沒有回應朱文,一把抓起朱文的左手就看了起來,朱文雖然年少,但是天生神力,再加上終日練拳,雖不得登堂入室,但也是養的一身好氣力,再加上在那座山上昏迷之後,在他的體內就出現了一絲白氣,丹田處,日益粗壯。不覺自身氣力更勝以往。
但是此刻在這個看似瘦弱的人手中竟然毫無抵抗之力,隻覺得自己所有的掙紮都如同石入大海一般。
朱文不由得又高看了此人一眼,他發現此人並無加害自己的意思,便不再掙紮。
隻見得這個半僧半道,看的自己的手相連連搖頭,不知前路,不聯過往,不知命,不知財,不知運。不可算,不可看。
你是,你是……還沒有說完,這時候突然空中響起一聲炸雷之聲,本來是好好的晴天,突然間變得風雲密布。
朱文抬頭一看,喃喃道:“這是怎麽回事,好好的天氣怎麽說變就變啊?大師,你說是不是啊?大師?”
“大師,您這是怎麽了?”
隻見這半僧半道的雙眼處早已經沒有了眼珠,隻留的兩個空洞的眼眶,紫黑色的鮮血順著眼眶向下流淌,不一會兒已經將他的臉頰布滿。
“大師,您這是怎麽了?大師?”
“沒想到,我今天竟然看走了眼,沒想到啊,師傅,你說的果然沒錯,我今生會死在自己手中,哈哈哈,時也命也運道也,我截道人不枉此生了。”
“小子,你聽我說,我現在說的你可能不懂,但是你一定要記住,這關係到你,甚至是關係到這天下蒼生。
你這一生多坎坷,但是卻有隱龍之命格,隱龍,隱龍,那便是鯉魚躍龍門之命。所以你的命中必有一大劫,要是熬得過,沒準就有那坐南朝北,九五之命。要是熬不過,那就是一命嗚呼,不過是這世間又多一個冤魂罷了。你一定要記住,遇王則救,遇黃則離,遇水則避,遇裴則停。切記,切記。”
就在此人說話的功夫,天上的雷電轟鳴之聲愈演愈烈,不時竟有幾絲閃電落在身旁,隻是那些閃電仿佛是在刻意避開朱文一般。
話畢,此人便自顧自的走開了。就在那個人離開的那一刻,突然間一個雷霆在他的上空炸開,朱文頓時昏了過去。
這時候,天空中的雷電越發肆虐,對著截道人便劈了下來。
“鐵齒銅牙,可斷今生禍福,摸骨稱命,直言廟堂高低,今生竟可遇到如此麵骨相,死而無憾。”
這時候一個水桶般粗細的雷電直接劈在了截道人的身上,截道人瞬間被這雷霆吞噬,一陣狂風吹過,了無痕跡,仿佛這世間從未有過此人的存在一般。也無風雨也無晴。
不知過了多久,朱文隻覺得渾身上下,無一處不酸痛,朱文搖搖頭,陷入了沉思。剛才是做了一個夢?有個人要給自己算命,可他說的什麽自己已經記不清了,隻記得什麽遇王則救,遇黃則離,遇水則避,遇裴則……則什麽竟然記不起來了。
可能是自己太累了,這個天明明晴空萬裏,哪裏有什麽雷霆啊。看來真的是做夢了。直到後來朱文才明白,當初的那一切並不是夢,而是真實存在的,他也明白,截道人這三個字到底是代表著什麽?
朱文又回到了劉員外家,他將內心中對劉員外的恨意強行壓下,他知道,一家三口還要仰仗這他,現在不是翻臉的時候。
夜幕漸漸降臨,大哥爾旦,二哥元豪也陸續回到了房間。
“大哥,我想去參軍!”元豪對著爾旦道。
元豪幫劉崇養馬,每天都可以騎著馬出去,這是怕馬長了秋膘,再也跑不動了,也自然而然地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
當然了,朱文也沒少偷偷地跟著二哥跑出去。
每次,在馬背上縱馬馳騁的時候,朱文就會變成另一個自己,那是一個不為這些世俗所束縛的自己,那是一個隱藏在內心深處真正的自己。隻有在哪個時候,朱文才覺得自己還活著。
有一次自己還有二哥出去溜馬的時候,聽到其他縣城的人講,黃巢之的大軍已經快要打過來了。縣城裏麵的好男兒都跑去投奔黃巾軍了。
那時候朱文並沒有當回事直到此刻二哥提出來,朱文才知道,原來二哥早就動了心思。
“投軍?你要去哪裏投軍?沒聽說朝廷征兵啊,就算是朝廷征兵那也輪不到我們啊。”
“大哥,我不是投奔朝廷,而是黃巾軍。”最後三個字二哥刻意壓低了聲音。
但是依然叫大哥大吃一驚。“什麽?黃巾軍,你瘋了不成?難道不知道那是反賊?”
“反賊?天子年幼,太後垂簾聽政,但是妖後竟恬不知恥,豢養男寵,**後宮,任用奸臣,亂國亂政,早就弄的天怒人怨了。你看看現在,哪個人不在背後罵她妖後。大哥……”
“好了,就算是如此,那也用不著我們這樣的平民百姓去管,你要知道,現在我們朱家已經落魄,父親病逝,祖產被惡霸侵占,好不容易安定下來,你現在卻要去參軍,而且還是黃巾軍,我絕對不會答應的,此事休要再提。”
“大哥!”
“好了,元豪,你難道想叫阿娘剛經曆喪夫之痛,又經曆喪子之痛嗎?若不想阿娘傷心,這樣的事情就休要再提了。”
“唉,”二哥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他知道大哥說的沒有錯,可是他真的不願意在這裏一輩子給別人當一個養馬的馬館。
父親還在世的時候,他就和別人並稱為小霸王。在他的心裏,早就渴望憑借三尺青鋒,在這亂世中博得一個功名。
現在這個機會就擺在他的麵前,叫他如何不動心。隻是大哥說的也沒有錯,一時之間,竟然陷入了兩難抉擇。
看著二哥的樣子,朱文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白日在山中夢到的場景。
“問世間,何為真英雄?
歎古今,竟無一人是男兒,
山河破碎,江山動**。
誰人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扶大廈之將倒,救萬民於水火,
亦或蛟龍騰空,敢教天地變色。”
此時想起,頓時覺得體內豪氣衝天,被現實壓製已久的熱血又湧上心頭。在午夜夢回中那揮馬縱橫的身影,一遍又一遍地在腦海中浮現。
王克芝,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一般,手下聚義軍英勇無敵。攻城拔寨,劫富濟貧,豪氣衝天,真乃大英雄,大豪傑。
自己不是一直渴望成為想他一樣的男人嗎?自己不是也想縱馬沙場,談笑間,強敵灰飛煙滅,過著快意恩仇的日子嗎?
現在是怎麽了,為什麽將這些都忘卻了那?
不,不可以再這樣下去,朱文決心要去投軍,要在這亂世之中,打拚出一番事業,不要像現在這樣,寄人籬下,做事都要看他人臉色。
也唯有投軍,自己才有飛黃騰達的一天,才能讓那劉員外明白,朱家人不可欺。
想笑之時,便放聲大笑,天下無一人可阻我;想悲,便放聲大哭,天下無一人敢笑我。
要這天下都順我意,要這滿堂朱紫都俯首稱臣。
朱文感覺到內心有一團火在燃燒,順著血液、毛發在燃燒,不可抑製地燃燒,這是一種叫做野心的火焰,在朱文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深深地埋藏在他的身體之中, 終於,終於爆發了!不可阻擋地爆發了!
問世間,誰是真英雄?問世間,誰可青史留名?唯我朱文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