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無漏真身

“師尊，在這天下群雄之中，看重我朱文這一無名小卒，朱文不才，自問渾身上下應有一處可入得可以入得師尊之法眼。這才叫師尊收而為徒。這世間縱有百年積累，可是那還不過是一個世家罷了。安逸的久了，那便不願意行這萬陷之事，朱文鄉野中人，無牽無掛，本就是爛命一條，比不過他們金貴的命，我賠得起。因為我朱文此時每一刻都是賺的。我敢玩的東西，他們玩不起。你說我講的可對？”

“雖言語粗鄙，可是已然接近世間真理。朱文，老朽小瞧你了。”

朱文說完這些又俯身弓腰，仿佛 剛才哪一個指點江山，意氣風發的少年並不是他一般。此時的他哪裏還有剛才那般視天下世家於無物的傲氣衝天的少年豪傑模樣。

中隱看在眼裏，驚在心裏，隱龍那也是龍啊。龍者天地之至尊之物，世人不可辱。饒是隱龍亦有龍威。亦有利爪，也可噬人。安敢輕慢？

“為師作相了。你朱文子入我門下之時，我 天機鬼穀就已經和你連為一體。我乃是天機閣閣主，亦是這鬼穀傳人，為師還有這鬼穀多少年來的積累皆會助你成就一番大業。但是你朱文要保證事成之後要善待鬼穀，立鬼穀為國學。讓世人皆 仰慕我鬼穀之學，叫天下皆向我鬼穀傳人俯首。你可答應？”

“我朱文不過是粗鄙之人，蒙師尊不嫌不棄，收而為徒。若有一日，我朱文可成就一番大業，必將鬼穀之學，揚名天下。尊鬼穀傳人之高位，讓世人共尊之。如違此誓，天誅地滅，生不得善終，死不入黃泉，留於世間，漂泊無依。”

此誓言一出，頓時間風雲變幻，習習強風，將這營帳吹起，眾人本已然安歇，此時皆被驚醒，再看上空，電閃雷鳴，似有一個雷龍在空中穿梭而行，所過之處無不起天之雷火。

誓言賭咒，常人者可開於玩笑，可是越是有氣運運道之人，越不可隨意賭咒發誓，隻因此等人一言一行皆由天觀之，一舉一動皆可左右世間。天命必然不敢輕易疏忽，因果之大，不可輕言，若是違反必有天譴。

“我中隱，天機閣之當代閣主，鬼穀之二十六代 傳人。今日在此立誓，我鬼穀一門必竭盡全力，助朱文在此亂世之中成就一番大業，如違此誓，天地共誅之。”

中隱朱文兩人相互對視。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一種叫做是野心的東西，一者為師門，一者為自己，但是殊途同歸，皆是想要這天下。

“朱文小子，野心夠大，心性也夠果決，隻是這世間之事並不是隻有野心就可以成事的，機緣才是 缺一不可。故世間 並不缺什麽英雄豪傑，也不缺手段高強的梟雄之輩，可是就是差在一個時運之上。再者說，唯有亂世之中，這氣運才會從皇家 散於民間。有見識，有才能之人得此機緣 你便可一飛衝天。

這世間之人千千萬萬，可是卻又不同之命，有人天賦異稟，有人卻愚鈍不堪，這世間的資質可大體為 五等 ， 一等是謫仙之姿 ， 天生便異於人，生而知之，心性和根骨倶是絕頂，過目不忘和無師自通都隻是等閑 。再有這觸類旁通之法 ，一通則百通萬通。此等 之人，世間千年 難出一人。當年 的道祖李耳，儒家仲尼，墨家 墨翟，還有那是可以 開創萬世之基業之人。

二等是天人之姿， 根骨比不了謫仙姿，但在悟性上得天獨厚，可天人交感，生地仙有望 ， 若遇明師 ， 若得正法 ，也可成就一番偉業，當年之漢武帝遇儒家之董仲舒。成就漢家之威名。劉皇叔，有諸葛武侯輔助，三分天下，蜀漢之皇。

三等是中人之姿 ，相比較 之前兩者再次等，根骨和悟性隻是中上，並無太過出彩處，按部就班，若無甚機緣，此生也就是一個富家翁之類的人物，鄉野之間可算有福之人。不癡不愚，常人咦。

這第四等人，便是常人之姿，常人之行，常人之心性。無甚特別之處。無甚奇緣，不過是平凡一生。

這第五等是庸人之姿 ， 渾渾噩噩 ， 不明性，道心蒙塵, 經絡不通 ， 習武不成 ， 修道一還未開始便已經被關上大門 ，終其一生，覓道途 ，即便是偶然學會修行，勤練不綴 一生也不過是一個初入武學之人僥幸而為之也就是一個二三品之武夫，亦或是，一、二雲之道士。掃地之雜役僧侶罷了。無甚太大成就，卻也可安穩一生。

“那師傅我朱文是何等資質？”

“不知。”

“什麽不知？”

“然也。”

“師父莫不是取笑於我？朱文雖不肖，可是自認為達不到這一等謫仙之資質，可是也不會是這五等平庸，四等常人之資質吧。師父若是說在這二等三等之間難以徘徊，那還情有可原，可是若說不知，師父有些搪塞朱文了吧？莫非師尊還是不信我朱文？”

“賭咒發誓，你都做了，我哪裏還有不信之意。也非是為師搪塞與你，這真的是不知。世間有一種人，生之時便天命在身，或好，或壞。但是皆不可被人所察覺。為何？天命之人，天必然有所遮掩。不可謂常人所知。你朱文因與我有緣，我才可以窺探一二，可是再往下深究，我定然要被這滾滾天雷立斃當場。天命可猜，可測，不可說，不可違。為師真的不知。”

“朱文冒失了。”

“無妨。朱文，此陣法破後，為師便要離去。你自己要在這亂世之中多加小心。要知道這天命之人，雖不多可那也不少。弱者可以成為強者，強者一夕之間也可被他人吞沒。朱文，你可懂得？”

“謹遵師命。”

“朱文，你雖出身困苦，可是若是想在這個亂世之中有所建樹，這文采之事，卻萬萬不可落下。這儒家的四書：《論語》、《孟子》、《大學》和《中庸》;五經《詩經》、《尚書》、《禮記》、《周易》。雖有些迂腐，可是那也是民間是百姓心聲。為師不屑，可是那也不得不認此儒家最可行百姓心聲。亂世之時，最是無用，可是若在盛世之時那是臣忠，民順之利器。最是可怕。還有這諸子百家之言：道家之《老子》、《莊子》、《 南華經 》 、 《 上清大洞真經 》 墨家的《墨子》、法家的 《法經》 、 《韓非子》 還有兵家的《屍子》、《孫子》、還有這《管子》、《列子》、《晏子春秋》、《呂氏春秋》、《賈誼新書》、《春秋繁露》、《揚子法言》、 再有就是一《 太平寰宇記 》 、 《 撼龍經 》 、 《 黑經》 、 《易經》 、 《書經直解》 等，還有這一本乃是我們鬼穀先師，還有曆代先賢鑄就的《鬼穀子》，你可要細心研讀。隻有了解這 百家之厲害，才知如何運用百家。不求甚解 ，不求精 ，但求博 。 如此才可以傲立於世間，又不為煩擾。你一定要記得，可看，但不可信，皆不可信，唯信自己。”

“再有這武學，這《無漏真身》你一定要認真研習，你體內的真氣乃是我還有這王克芝真氣融合之真氣，雖無功法執導可是卻陰差陽錯的入了門，內王外霸，又在軍伍之中 修煉自身外在之殺伐之氣 ， 內圓外方 ， 暗合天圓地方玄奇之意 蔚為大觀 ， 如今又以殺伐淬煉霸意 ，故你 體內真氣 便會愈發之往霸道之真氣走，到時候殺伐之氣侵染心神，便會走火入魔，叫你觀這諸子百家之聖賢之書不隻隻是為了你可以增長才識眼界，也是為了叫你心態平和，抑製住這體內因為殺伐軍伍而愈發狂躁的真氣。

這《無漏真身》本就是這道門之徒，後自己開脫武道所創立的。這一條路走到極致那便是在這煌煌武夫的極致 ， 攀升到這個境界的武夫 ， 體魄剛烈至極 ， 堪稱不漏，這也是為什麽這一步功法叫做是《無漏真身》的原因。 一些歪門邪道的采補術在不漏之身麵前就是個笑話，與人對戰刀槍不入，不用做任何防備 ，隻管進攻便是。 身體 硬若金剛難傷 ， 即是有所損傷也恢複極快 ， 故所謂見神不壞 。當然其他宗門也各有不同 , 佛門有金剛不敗身，道門有天師無垢之身，還有天山奇俠流傳下來的金剛不壞神功，後來在怪俠成是非手中威震江湖，隻是後來變不知所蹤了 。這些煉體的功夫 ， 各有側重 ， 各有優劣，隻是相比較起來還是這《無漏真身》最為強大，為何？這些 煉體之功法，不管如何說那都是有他的罩門的，可是這無漏真身卻是沒有任何罩門，就是煉體魄，無可破解。當年的哪一位前輩本是一位謙謙君子，可是後來那 ？一身氣焰無比之囂張跋扈，硬生生的逼著道門封山以避災禍。這也是為什麽為師是希望你能走武夫的路子。”

朱文沉聲道 ： “朱文謹遵教誨。”

中隱老人欣慰的點點頭，接著說道 ：“為師用了十年的時候知道了什麽是黑，又用了十年時間知道了什麽是白。而後的時間裏麵我去忘記什麽是黑 ， 什麽又是白 ， 亦或是介黑白之間的那一抹灰。

隻是這樣的體悟不是用嘴說出來的 是教不會的，隻能是自己慢慢體味 ， 為師希望你可以看遍世情，要知道隻有拿起過，才知道如何放下，隻有入這俗世才可以出得了俗世，到頭來有一顆看破紅塵又不厭倦塵之心，如此方能有一顆不輸於聖人佛陀的琉璃之心，如此之人才是這世間百姓之福。為師希望你朱文可以成為這樣的人，自私而又可以允許他人自私的人，但是這其間他人自私到何種程度那就要看你的禦下之能力了。要知道這天下之大無過於江湖廟堂。什麽是江湖 ? 什麽是廟堂？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 ，廟堂之外便是江湖 . 江湖險惡，廟堂更是深不可測。你朱文若是有一天達成心中所望，定要看透這江湖，這廟堂。如若不然，必有大患。”

中隱老人就這樣一句一句的教導著這朱文，此時的他才是將這朱文真正的看作是自己的徒弟，而朱文也在一旁專心的聽著，心中也不去，猜測這一句是不是違心之言，陷阱之語。師徒二人此時才有了師徒該有的樣子。就這樣一個說一個聽，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