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關門弟子
中隱老人再想往下摸骨之時,隻覺得自己體內氣血翻湧,心中一緊,這樣人的性命骨相哪裏是人可以摸得?尋常之人,可看可摸,那是因為他們不知,常言道不知者不罪,便是如此。可是一旦是術士懂行之人,本就是吃了這一碗飯,那便是有些忌諱不得違犯,天命不可算,故,天子之命不可算,隻能猜。
要不然,這世間帝王何談尊嚴,叫幾個人摸一摸看一看那便可以選定哪個是帝王了,豈不是可笑至極?怪不得,怪不得再尋這截道人再無音訊,還以為這截道人或隱於深山之中,修行這世間至理,可是沒有想到竟然落到如此下場啊。雖然這截道人是世間難有的奇人,也融會貫通這三教之學。可是這三教之主也不敢輕易的幹涉這人世間帝王之位啊?更何況這一個還未成仙成聖之人,就算是在如何的了得 ,那也不過是肉體凡胎。逃不掉這天地之間的規則,算天者死。
還好自己並沒有和這朱文有什麽看相摸骨之言,不說此言便不是算天子命也就不算是算天命,便不會受到那截道人之天譴,隻是這一摸一看,自己也已經折壽十載,本來還想為這鬼穀正名,現在看來自己恐怕無緣於這群雄之大勢了。隻得留於自己的徒兒了。
不過想到自己的徒兒鄧倫,中隱老人心中便是一陣欣慰,雖然這個徒兒有些不修邊幅,有些肆意灑脫,可是卻實實在在 的有著天縱之才,兵學排兵布陣,那是已經入了化境,雖足不出戶,可是對於這亂世之中,領軍對決,兵法用度,將領之策不說是料無遺策,可是那也是八九不離十。
就是中隱老人也不得不說這徒兒對於兵法有著超乎於常人的天賦。再說這朝堂之上,這陰私之事還有下麵的勾連之事,那也是有所涉獵,雖然不是精通,可是在這混亂朝堂之上立足那也是沒有挑戰的。
再說這錢糧調度,舌燦蓮花,雖比不上古人蘇秦張儀,可是那也是世間一流之輩。更何況這不過是二十年紀,就已經有了如此的之成就著實是叫中隱老人心中竊喜不已啊。在如今看到這朱文。突然之間,中隱老人突然想起當年鬼穀之門中一大事,那一件事情也是如今鬼穀之落魄之源頭。
秦,在孝公之時,先有商鞅變法,後張儀入秦為相,輔佐這秦惠文王成就這一番霸業,後再有鬼穀中人暗中協助大秦,再加上大秦明君輩出這才有了,一國吊打六國之實力。可是,正是因為如此,鬼穀一門不說將這諸子百家去哪都得罪了吧,那也是差不多了。尤其是儒家道家,至於後來的佛家嘛,那是被法家得罪的不清。那時候,法家和這鬼穀本來就是效忠於大秦,法家遭遇如此境地,鬼穀又豈能獨善其身。再加上還有儒家落井下石。法家銷聲匿跡,鬼穀改名為天機閣,棲身於那方寸之地。還被這三家虎視眈眈。
想要在這亂世之中出頭,那麽這一把,鬼穀就要賭一把大的,那就是帝王師。這天下什麽是正統?帝王便是這天地之間的正統,既然如此,那作為帝王之師的鬼穀,又有何理由不是這世間正統之學派那?
心念及此,再看朱文,中隱老人越發的歡喜,他要賭這一把用自己的一切還有鬼穀的一切賭這一把,賭他朱文日後,會成為那九天之上的帝皇至尊,成,他們鬼穀到時候一吐千百年來的壓在這鬼穀二字之上的惡氣。鬼穀之人再也不用躲躲藏藏,到時候這世間想要成為鬼穀之人,便會如風如雲,那時候世間誰還不知這鬼穀之名,當年鬼穀先師,創立鬼穀,雖隻有三人,卻叫天下諸侯側目,令天下人無不向往。而他中隱老人就算是到了九泉之下,麵對鬼穀曆代先師也可昂首挺胸,笑然自答,我中隱上對得起曆代誌鬼穀,下為我鬼穀正名,無愧於這當代鬼穀之名。
倘若有朝一日,天命使然,敗於天下之爭,那也博得一個轟轟烈烈,也叫世人知曉知曉,鬼穀威名,人生在世所謂名利二字,師門傳承也逃不過這名利二字,既然如此,這鬼穀又何必再在這大世之中繼續龜縮?
“朱文,老夫中隱老人,當年於雪山群狼之中,救你性命。此為因,今日 於這萬丈懸崖之間再遇這邊是緣,有此因緣,如今你在此參拜老夫,這邊是果。這也算是老天之意,老夫一生順天應命,如今老夫想要收你為我關門弟子,你可願?”
朱文本來軍禮參拜這一位老者,一者乃是畏懼此老者武力深不可測,二者也是為了拜謝當年救命之恩。見老者眼神恍惚似有思慮,朱文也不敢打攪。隻是老者突然來著一句,饒是朱文心性過人,也是大大的吃了一驚。
看著朱文之態,中隱老人也道自己有些唐突了。隻不過此關係到這鬼穀傳承,亦關係到天下歸屬,試問天下誰可安然不動,穩如泰山啊?
“長者說笑了。朱文不過是小小的一個兵卒,長者世外高人,朱文小子何德何能,可以成為長者關門弟子?”這個老者雖然救過自己,可是來曆不明,若是自己貿貿然便答應了,這裏麵有什麽謀劃,自己到時候該當如何?世間奇緣,有因有果,有予,必有取。
這中隱老人雖不熱衷於世間虛名,可是那也是世間頂尖的人物,自己想要收徒的話,就算是那大唐皇子,江湖梟首,世家公子,那也是欣喜不已倒頭便跪,生怕是自己錯過了這個天大的機緣,相當年,這名動天下的名動天下的名劍山莊,莊主名見,想要拜自己為師,那也是站在天機閣外十天十夜,滴水未進,自己還沒有答應,可是如今自己主動開口收徒,這朱文不感謝自己八輩祖宗為他積下的陰德,才有如此的造化,反而是在這裏推脫,若不是因緣如此,隻怕這中隱老人早就拂袖而去,哪裏還會在這裏受如此之輕怠。
“朱文小子,老夫雖是山野之人,可是也並非隻是懂得這山中漁樵之事,這世間本領,雖不算登堂入室,但是也算是已窺門檻,如何不得為你師啊?”
“長者,誤會了,長者之才,之德,之恩,朱文猶如仰望高山一般,哪裏有什麽挑剔。隻是小子身份低微,恐怕是墮了長者之威名,這才不敢為徒。”
不卑不亢,進退有據,如此倒也不愧是隱龍命格之人。
中隱老人,轉過身去,看向那崇山峻嶺之間的青州城。道:“好一處萬仞絕壁,好一個山中之城,雖為小城,可是南連泉州,北連虎牢雄關,駐兵不過千餘人,若是在平時也算不得什麽關鍵之地,可是如今,想要破解虎牢雄關。這青州確實必需要掌握在手中的。你說我說的對嗎?”
說著便回頭看向還在地上恭敬參拜的朱文。
朱文聽聞,心中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青州之地,乃是奪取泉州的關鍵,有了此地就如同是有一顆釘子一般死死的釘在了虎牢關還有泉州之間。雖然隻是區區千餘兵馬,可是前有虎牢關,後有泉州城,這左邊又是崇山峻嶺,右邊便是這萬丈懸崖,可謂是居於萬全之地,隻要前後門麵未失,那幾乎就是鐵桶一般。可是就是現在,朱文軍令,鼻血是等到,黃巢之大軍攻打泉州之時,奪下青州,切斷虎牢關還有泉州之間的聯係,阻擊虎牢關前來救援的援兵。對於黃巢之大軍拿下泉州城至關重要,有道是富貴險中求,此一戰,或登天,或淪落,在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