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小獵手
茶判官慘叫了一聲應聲倒地。懸天立刻臥倒在貨架子後麵,九叔則是拉著阿龍臥倒。酒判官則是愣在原地。看著茶判官本人在倉庫門口的地麵上一邊翻滾一邊慘叫著。
槍又響了。打在門框上,飛起無數碎屑。碰的一聲,仿佛提醒了酒判官,這裏是已經變成了戰場,即使他弟弟就躺在幾米之外的地上流血,也不允許他在這在發呆了。
他立刻向著旁邊的掩體奔跑過去。槍聲又響了。他身邊的一個茶罐應聲碎裂,陳茶在空中飛舞起來。
“哪來的槍手?”阿龍吼了一聲,外麵不知道哪裏的槍手利用倉庫洞開的大門射擊範圍能夠覆蓋很大一部分。人們隻能瑟瑟發抖的躲在掩體之後。
他的問題根本沒人理,九叔衝著懸天揮手示意他奔著倉庫的一側跑去。然後利用倉庫的牆壁繞到門口這樣能直接救援倒地的茶判官。
“車!”懸天隻回複這一句。這時眾人才看見遠遠的從主幹路上行駛來了一輛哈德森四門轎車。他的發動機的嘶吼逐漸越來越近。接著是一聲悠長的刹車聲。這輛車直接橫在倉庫門前的路上,之間轎車中的坐著五六名黑衣青年,有人手裏舉著短刀,有的舉著手槍。就要下車衝向倉庫。如果他們這些人衝進倉庫,那麽倉庫裏麵的幾個人便再無回天之力。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酒判官不知道從身上的哪裏摸出一把左輪。這把柯爾特1911錚明瓦亮,一看就是被反複擦拭保養過的。他確實喜歡收集槍械,身上也會帶著一把把玩,但是從未想到過這東西會用上場。
酒判官舉起槍對準哈德森轎車停的位置就是一頓射擊。六發子彈被他短時間內全部打空。轎車內部的黑衣人立刻穿來了慘叫,一個黑衣人直接就倒在了車座上,身體歪倒在車門上,鮮血噴滿了整個車玻璃。而另外的車玻璃已經在子彈的打擊下碎裂成粉末。
剩下的黑衣人立刻躲在汽車的後麵。不敢露頭。受傷黑衣人被同伴脫下了汽車。
而酒判官這邊也並沒有好一些,他可能是沒見過這樣的戰場情況,手哆嗦的不行,打完了六發他又從裏懷摸出子彈。因為手抖握不住子彈,黃橙橙的子彈都洗了嘩啦的掉在他身邊的地上。
“穩住!”九叔吼了一聲,九叔手裏可沒有這樣冒煙的家夥。隻能跟著著急。而此刻懸天已經開始行動了。他甩出了自己的皮繩,勾住貨架,然後想著一個方向拉拽,形成了安全的通道。然後拚命的跑向牆根。而此刻外麵的狙擊槍手還沒工夫照顧他,而是正在凶猛的射擊酒判官的掩體。酒判官躲藏的爛木頭貨堆飛濺起一朵朵由碎木屑組成了煙霧,伴隨著有節奏的砰砰的子彈撞擊聲,攝人魂魄!
酒判官嚇得直接就蜷縮在掩體之後,雙手捂著耳朵,叫喊著。槍和子彈都散落在地麵上。
“酒判官,找機會射擊!”九叔大喊道,急的直跺腳。“別害怕穩住啊。”
酒判官被壓製,黑衣人便又開始行動。有兩個黑衣人從轎車後麵探出頭,觀察著倉庫,準備衝擊倉庫。
阿龍這時候再也待不住了,要是沒人想辦法他們都得死。
他弓起身子,使勁全身力氣開始推動貨架。“嗨!”終於他咬牙較勁。整個貨架向著一側翻到過去。這不僅僅是一個貨架。而是一個貨架撞擊另一個貨架,一個個連鎖到了下去。轟隆隆的巨響充斥了整個倉庫,所有人看見這一幕都驚呆了。不知道阿龍想要幹什麽。
貨架一個個倒地,發出轟隆隆的巨響,年久失修的木架子摔得粉碎,茶葉罐以及其他的雜物摔落在地。破成幾段,陳茶散落出來。在大家的一片目瞪口呆中,煙塵四起,很快就淹沒了整個倉庫。年久的塵土在空氣中肆意飛揚,形成一團團白煙團。向著倉庫四處飛揚。甚至擴散到了倉庫外麵。
外麵的有兩個膽大的黑衣正舉著砍刀向著倉庫凶猛衝鋒。此刻正在路途中,眼前的煙塵讓他們不知所措。就在他們猶豫的片刻,要命的來了。煙塵中響起了兩聲槍響。接著子彈閃電般的從煙塵中飛出。將兩個黑衣人打到在地。
這就是阿龍的全盤計劃,利用推倒一片貨架激起的煙塵,掩蓋視線然後迅速跑到酒判官所在的掩體。拿起槍,然後瞄準射擊。事實證明這個招數非常好用。奔襲而來的兩個黑衣人,終於被打到在倉庫門口。
阿龍的槍法是有經過一些實質性的練習。所以還算準一些。但是阿龍發現雖然他代替了酒判官的射擊位置但是情況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改觀。狙擊位置隱約好像是在對麵的屋頂。他手裏的這個槍肯定是打不到了。
而且轎車裏的黑衣人雖然傷了一兩個了。但是剩下的人並沒有放棄努力。而是準備推動汽車這個掩體。掩護著自己向著倉庫靠近。而且速度並不慢。阿龍試著開了幾槍,發現並沒有能夠擋住對方的繼續前進。
眼見著敵人的車離得越來越近,屋漏偏逢連夜雨,倉庫的頂蓋也被打開了。
九叔眼疾手快最先發現的,一塊破瓷片飛了過去。剛攤出的腦袋立刻縮了回去。九叔高喊了一聲阿龍。“屋頂!”
阿龍順著九叔手指的方向一看。棚頂已經被打開了,那是哪種通風窗口,已經被砸開了。接著一直長槍伸了下來。快走,他趕緊拉著蜷縮的酒判官,向著另一個掩體爬去。果然對麵朝著他大概的位置一頓放槍。剛才阿龍和酒判官窩在的位置此刻已經被子彈鎖覆蓋。將石磚地麵都打裂了。
阿龍伸手從酒判官的手裏拽出幾枚子彈,然後依次頂進轉輪當中。阿龍的手也在微微顫抖,這種情況阿龍不可能不緊張,他隻是在拚命克製,但是此刻克製也沒有用了,絕境真真切切的到來了。他現在舉起槍瞄準了屋頂的天窗。如果屋頂的槍位被別人占領,那麽他們隻有被人擊斃的份了。因為對於屋頂來講他門都沒有可以遮蔽的掩體。所以阿龍隻能死死看著屋頂。但是他知道他注意力轉移到了屋頂,那麽正門正在緩緩移動向他們的汽車就沒有辦法解決了。敵人會趁虛而入。
此刻已經是死局,至少阿龍這沒法解決,阿龍真恨自己沒有能力再搞一把槍。如果此刻還有一個槍手都不至於造成現在這個局麵。但是此刻情況就這樣的情況了。
他耳朵裏已經能聽見,黑衣人的哈德森轎車已經推到了倉庫門口。眼看就要推到了倉庫裏麵了。就在這個千鈞一發的時刻。一個黑影從倉庫內大門後麵躥了出來,黑衣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對方抓住了手裏的南部十四式手槍,,隻見來人扣著手槍的機構讓這個後座機構外露的手槍根本沒法擊發,另一隻手用力的掐住黑衣人的脖子,使勁將對方的頭磕在汽車的車門上沿。碰的一聲響聲對方被磕的七葷八素。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懸天,他貼著倉庫的內壁,饒了半場,來到了倉庫的門口。就等著這個機會,對方的靠近之後他好跟對方混鬥在一起,這樣即使遠處打黑槍的人能夠看見他們,如果對方不想打中自己人的話,也沒辦法擊中他。
但是他估算的太樂觀了,他一個人對付三個人哪夠。他即使用力的磕了對方一下,對方的意識有些不清醒了,但是這個手槍黑衣人仍然牢牢的握著槍。但是他沒辦法隻能再一次狠狠的將對方的腦袋衝著車殼磕了一下。但是對方任然不鬆開手槍,就在他要磕第三下的時候,一個抄著匕首的黑衣人朝他撲了過來。他左右手都不能鬆開隻好,舉著手槍的手向著舉起來擋住對麵匕首的劈砍。
以到血口子出現在對方的手腕上。但是懸天的手上也出現了一個血口子。黑衣人再也握不住手槍了,手槍摔到地上。
對麵匕首沒有砍到懸天,緊接著一下刺過來。懸天右手還抓著另外一個黑衣人,他用力向著匕首刺過來的方向一甩。但是對方匕首玩的也不賴一個轉身躲過隊友,然後繼續向著懸天發起進攻。
而此刻剩下的一個人懸天則是分身乏術,那個黑衣人根本就沒有看懸天一眼,直接就衝進了倉庫。
這個人直接就奔著九叔飛奔過去。九叔也快速向著倉庫裏麵退過去。這個人緊追不舍。
阿龍剛想側頭關注一下發生了什麽,房頂就再次探出頭來。阿龍無奈隻能再次扣動扳機,一顆子彈射了出去。對方縮了回去。緊接著一包什麽東西從天窗扔了下來。
“不好!”阿龍大聲喊道。
等阿龍反應上來已經晚了。對麵扔下來的包裹已經炸開,煙塵四起。這就是一個煙霧彈,包袱裏麵裝的是麵粉粉末。
麵粉四處揚起,白色的煙霧到處彌漫著。阿龍再也看不清任何東西。他大聲呼喊卻沒人回應。酒判官在他身邊嚇破了膽,不停的念叨著什麽。中槍的茶判官的呻吟聲已經不見了。不知情況,懸天的打鬥聲也漸漸消失,唯一能聽見隻有九叔的吼聲:“開!”
他好像在跟什麽什麽人戰鬥。
麵粉煙霧中,阿龍聽見了繩子從天窗順下來的聲音,接著有人落地。
阿龍根本不敢開槍,火星會引發麵粉爆炸,這是物理課的重點內容。更重要的是,他摸了摸子彈輪,就剩一發子彈了,他決定吧這發子彈留到更重要的時刻。
如果還有機會的話。
他將槍揣起來,在地麵摸索著前進,準備去幫忙。
可就在他摸索到半路的時候就聽見,九叔喊道:“東西你還給我!”接著一個黑影從阿龍身邊飛一般似地跑過去。阿龍雖然看不見但是大概也猜測出幾個過程,從門口衝進來和從房頂下來的多個黑衣人共同製住了九叔,九叔即使能耐再大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估計手裏的盒子被搶走了。
而這個人就直直地向外跑去。
阿龍本能地連滾帶爬站起身追上了去。他不知道為何,但是他隱約的感覺到這個盒子不能丟。兩個人都從門口衝了出來。
那個黑衣人不顧一切的在前麵跑,阿龍在後麵緊追。但是他似乎忘了,頭頂的遠處還有一把長槍盯著這裏。
阿龍沒跑出幾步,就聽見了子彈劃過空氣的聲音,那種聲音就像是你那細小的鞭子在空中不停的抽打一樣。阿龍幾乎是完全憑借著自己的反應力向身側一個前滾翻。他聽見子彈磕在地上的聲音。
但是他沒有停下,全滾翻之後立刻接著追擊這個抱著盒子的黑衣人。阿龍知道自己這是在搏命。如果有一下沒弄好自己就是中彈身亡。
但是此刻他好像已經忘卻了生死。不,應該說他一直都不記得生死之間的區別。他好像更希望死去,而不是活著。要不是這麽多年靠著生活裏那些瑣碎的細節而活著,他都也許早就是個屍體了。
槍又響了,這次似乎是打偏了。
等到槍第三次響起的時候的,阿龍聽出不對勁來了。
槍戰中,加入了另外一支槍。這隻槍,槍聲沉悶,和黑衣人部隊那隻埋伏好的長槍開始互相對射。
神槍手跟神槍手之間的較量,剛剛開始。
阿龍則知道,援軍來了。
“阿龍,”銅鍾一樣的聲音在倉庫門前的寬闊的平地上響起。一個拉著黃包車的男人喊道。“打黑槍的人,小獵手看著呢。我倆專門對付眼前這個就行。”
聲音再熟悉不過了,正是火車站一別數日的包車李大哥。
接著李大哥不知道衝著哪高喊道:“小獵手,你給我把人都看住了。我們要上了。”
說罷就展開拳腳向著抱著盒子的黑衣人圍堵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