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掌櫃的
這位小仙的房子在河岸向裏走兩個街區。房子雖然老，但是可不小。三層套院很是標準。此刻這套院的老主人不在前麵看著，少主正在理事，少女們正在舞動雙手製作者一張張靈符，福袋，門神。少男們這是揮汗如雨這木劍，畫著道符的木牌。雖然距離臘月新年還有些許日子，但是像是胡家這樣的風水大戶已經開始準備了，否則怕是到時候萬一有個福器沒準備好，得罪了天津衛地麵上哪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就不好了。
少主人是一個古靈精怪的的少女，此刻她正在廳裏踱步，她的最醒目的便是常常的頭發編成好幾條麻花辮，用紅頭繩綁成一節節的。身上雖然看起來有些破舊不堪，但是仔細一看暗藏玄機。這原本是一件雕龍畫鳳的彩衣，衣身上有些部位紋著八卦團。一看就是有驅邪避鬼的功效。但是不知怎麽了這衣服上好像染著大片大片的血跡，久而久之血跡幹涸變黑之後就顯得衣服很髒。但是女孩好像根本不介意就那麽自然的穿在身上。女孩背後背著一把雕紋複雜精美的烏木劍。劍柄上纏著五顏六色的布條。也顯得髒兮兮的。
女孩蹦蹦跳跳的走來走去，一會跳到做木劍的少年背後，大聲喊著，“用力，用力，不用力就不光滑。”一會又跳到話門神的少女背後，悄聲說道，“要穩，要穩，穩了筆畫才能好看。”看了一會女孩仿佛覺得沒什麽興趣了，便走到院子裏的長椅子上，盤腿坐下，仰頭望天，掐手指不知在算些什麽。
這時候院子裏跑進來一個小女孩，一邊跑一邊高喊：“神仙姐姐，神仙姐姐，瀟姐姐出事了。神仙姐姐，神仙姐姐，瀟姐姐出事了！……”
“小寶，你慢點說。你慢點說。”少女從座椅上蹦了起來。小女孩穿著一套學校的校服，是那種西式學校的校服，女孩背著一個深色的皮書包走路也跟少女一樣一蹦一跳的。
“神仙姐姐，是瀟姐姐，是瀟姐姐。”小女孩上氣不接下氣。
“你慢點說，你慢點說。”少女蹦到小寶麵前，“你說你瀟姐姐怎麽了？”
“我早上不是說要去同學家玩麽，我和同學正走到步行街。”
“然後呢？”
“瀟姐姐的那個女助手，就是她從老家帶來的那個姐姐，不知道從哪看見了我，從街邊人群中鑽出來，一伸手抓住了我的書包帶。”小寶雖然奶聲奶氣的，但是描述的確是繪聲繪色。
“出什麽事了？”少女緊張起來，這個小寶口中的瀟姐姐是她最好的朋友，瀟姐姐要是出了任何事少女是不會輕易罷手的。
“她跟我說，早上有一個貌似是黑道的老板去了瀟雨姐姐的店裏，然後給瀟雨姐姐帶走了。胖子哥哥和她怎麽攔也沒攔住。”小寶揮舞著雙手盡量把事情講清楚。
“哦，是這樣？”少女直起了腰，“找你的那個姐姐身上有沒有傷痕。”
“沒有，找我的那個姐姐跟我說瀟姐姐並沒有跟來人搏鬥，而是徑直跟對方走了。”小寶感覺自己完成了任務，一屁股坐到長椅子上。鬆了口氣。
“不可能啊，”少女小聲嘀咕著，“瀟雨那個醜脾氣我還不知道，她能輕易被男人拐跑？”少女在地上轉了兩圈。又走回來看著小寶。
“你好好想想，原話是怎麽說的。”少女蹲下身，從腰間掏出了紙幣，在小女孩眼前晃了晃。“小寶，好好想想嘛。”
小寶此刻正在輕輕咬著自己的手指看向天空，一看見錢在自己眼前晃，立刻表情變了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自己的“陰謀”得逞了。
小寶一把抓過錢幣，然後愉快的說道，“我想起來了，那位姐姐還跟我說，黑道老板跟她說能幫助她找到她的父親。所以瀟姐姐沒有猶豫直接接跟人家走了。”
少女知道上了小寶的當，瞪了她一眼，“去買東西吧，不準買糖，你牙都快沒了，小祖宗！”
“好嘞！姐姐您請好吧。”小寶跳起來又跑出了院子。
少女歎了口氣，瀟雨的事她算是明白。她也咬起手指頭盤算起來。然後她看了看後院的方向。向那裏走過去。
三層院的後院是一個鬱鬱蔥蔥的大花園，裏麵種植著各種植物，有些植物你都叫不上來名字。少女不是來看這些植物的，而是在種植園的側麵有一件廂房，這裏窗欞雕花，欄杆粉飾，牆體材料中有上好的香料，所以房間無論冬夏都自然產生香氣。蚊蟲不敢靠近。人稱自來香。
此刻深秋，門窗都已觀賞，屋子裏隱約傳來笑聲和談話的聲音。
少女也不客氣，推門而入，門裏一對男女正聊得歡暢。
兩位歲數都不小，男的穿綢裹緞，衣服金絲走線，縫著虎嘯龍吟，體型富態，一看就是富甲一方。女的穿金戴銀，衣服大紅旗袍，縫著百鳥朝鳳，體型婀娜，一看年輕時就是美人坯子。兩個人正推杯換盞，有說有笑好不熱鬧。
少女猛地推開門，女的不高興了，“小崽子，什麽時候允許你這麽沒大沒小的了。”
少女也不理會，隻是走向中年男人，一邊走一邊說，“今天賣貨叔叔來了，我還沒好好看看，就是你這個老妖婆子在中間擋著。”
男人趕緊打圓場，“哎呀，你們母女倆怎麽回事，好好說話嘛。每回我來就是看你們鬥嘴，都是沒幾句好聽的。”
“掌櫃的，”女人叫著男人的外號，“想必你也知道，我為了養活這個小崽子，我幾十年了都沒再嫁人，這守寡的罪還不都是因為她受的。”
“哎呀好了好了，我不是在這麽。”這個男人趕緊勸慰著。他不是別人，正是那日百行會台上總立式之一“掌櫃的”
少女給掌櫃的斟了一杯酒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我來陪掌櫃叔叔喝一杯。”說完也不讓母親阻攔一飲而盡。引得，掌櫃的哈哈大笑。
“沒想到，我們的小仙女也這麽能喝酒了，胡梅，看來你女兒得了你的真傳啊。將來一定是個奇才。”掌櫃的哈哈大笑。指著女人說道。
女人莞爾一笑，無論母女兩人之間再怎麽鬥嘴，她還是打心眼裏對女兒的讚美之詞感到高興。
少女喝完酒，直接就做到了掌櫃叔叔身邊。抓起他的一隻胳膊撒起嬌來。
母親則一邊斟酒一邊繼續刀子嘴，“小崽子我告訴你奧，你掌櫃叔叔是老娘的男人，你這麽撒嬌，小心我翻臉。”
掌櫃的正被少女都得開心，聽了這話，一邊笑著一邊回到，“胡梅，你女兒這麽古靈精怪，今天對我這麽好，肯定是有事求我吧。”
少女一看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了。便停止了撒嬌的行為。坐下啦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我來也不是別的事，還是想問我姐妹瀟雨的事情。”少女一邊喝酒一邊說道。
“瀟雨那丫頭又怎麽了？”母親也露出了關愛的眼神，自打女兒認識瀟雨，母親便知道，瀟雨無父無母，孤身一人很不容易，
“盡早有一個男人找到瀟雨，說能幫助她找到消失多年的父親，而小女這個傻女孩就無條件的跟人家走了。”少女一邊喝酒一邊吧來往經過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
少女望向掌櫃的，“瀟雨的父親跟你們那個什麽行會有莫大的關係吧。”
掌櫃的不說話了，隻是悶著頭到起了一碗酒，瀟雨的事情，這家子不是第一次提起，掌櫃的也幫著努力許多，但是查著查著他發現這是居然是百行會的機密，一旦事關百行會，掌櫃的也不便再深究，百行會有錯中複雜的保密機製，所以他怕自己捅破什麽不該關注的，便跟母女一五一十的講了。
沒想到今天這是再次被提起。
掌櫃的心中盤算的，很複雜，這個找到瀟雨的男人一定是知道了一些什麽，瀟雨那個丫頭掌櫃的見過一麵，聰明伶俐的很，要是對方沒有點什麽真憑實據，肯定不可能將她騙走。而所有有關瀟雨她父親的真憑實據恐怕都在百行會中，難不成這個帶走她的男人跟百行會有關。掌櫃的想到這裏，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
“小仙女啊，這是啊我還是上回那句話，這種事你少過問。”掌櫃的歎了口氣，接著說，“最近陸會長神秘失蹤，他家少爺根本就是對會裏的事情不清楚，難當大任。所以各個勢力現在蠢蠢欲動。說不定哪些事就會把你們都卷進旋渦裏。到時候我是想插手救援都完了。所以還是少關心微妙。”
少女並不甘心，“我 也不想參合別的，我隻想找回我的姐妹。瀟雨她一路到現在並不容易，我不想讓她這麽毀掉自己的前程。”
“胡靈，你不要任性，”掌櫃的伸出手抓住了少女的手真摯的對她說，“你可知這個瀟雨的父親何許人也。他身份在行會裏一直保密，什麽身份，幹了什麽都是機密。我這個百行會的大理事的權限頂多能看見他的照片，連姓名都不知道。我要不是通過信物和照片上的信物對比，根本沒法發現他是瀟雨的父親。”掌櫃的頓了頓，給少女一個消化的時間。
“這樣的角色，要不然就是掌握著百行會的重要技術，要不然就是百行會的大禍害，總之任何情況都不好惹。”掌櫃的眼神真摯，就像一個父親在開導自己的女兒。咱倆就這麽說，江湖上知道百行會的能有幾人，可見百行會充滿了秘密社團的性質，這樣的渾水，你小小年紀就不要燙了。“
“是，一定要聽你掌櫃叔叔話啊。”母親也在旁邊摸著她的頭說道。
少女顯然有些失望，她有喝一杯酒。假意在臉上堆笑，“好的，好的，我不多過問就是了。”少女說完站起身，從兩位老人鞠了個躬，然後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少女走後掌櫃的端著酒杯對著屋外的晴空端詳了好一陣，“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自然自語到。隨後他站起身來，“老婆子我覺得百行會內部要出事，我得回去一趟，告訴副會長。”
“老頭子，你這麽急忙忙怎麽了。”母親顯然嚇了一跳。
“這事粗想沒什麽，但是越細想越不對勁，現在百行會正是多事之秋，不能再出亂子了。”掌櫃的開始整理衣服，穿好鞋，“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不是噓寒問暖，而是來真格的，有人要動百行會。覆巢之下沒有完卵，切記切記。”
囑咐完這些話，掌櫃的推開門走進了秋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