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茶判官
街麵上,再一次被黃包車,卡車,轎車,手推車給擠滿了大街,旁邊建築門廊下的人行街道也是布滿各種手推車,買著各種雜貨,此刻西方洋貨進入中國有些年頭,品牌種類更加豐富,也有些中國企業順勢崛起,所以很多貨品都不能稱作洋貨了。
老少三人走的很慢,阿龍看著店鋪和推車上的“洋貨”到處詢價。不過看了半天也沒有買的意思,他是純粹的好奇而已。九叔心情也頗為放鬆,他主要是對於洪先生的話很是信任,如果在這個地界上洪先生說:“我保證不再找你麻煩。”那麽很大可能就不會有人找你麻煩,即使哪個團體有那麽那麽幾個不開眼的,洪先生的話也好使。這就是洪先生的威望。
九叔要領著大家去的地方就是這個鬧市街上,這樣的街上臨街的鋪戶都是一鋪一鋪緊挨著,很少有空隙,如果偶有空隙,那一定都是一些通向胡同後街的小路。九叔就帶領大家找到了這樣的一個小路。
拐進了這個小路,氛圍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這條小胡同跟鬧市的景致完全不同,不僅沒有任何行人,而且顯得破敗不堪,附近的店鋪對著鬧市的一邊可能富麗堂皇,但是對著這個胡同的山牆則是破敗不以。無人修繕的樣子。
越往裏走,這種詭異的氣氛越濃厚,胡同的兩邊沒有住戶隻有高高的院牆。牆頭長著隨風搖擺的雜草。
走到半路突然前方稀稀疏疏傳來了奇怪的聲音。三個人立刻警惕起來。懸天搶步起身走到隊伍的最前麵,一個是少爺一個是長輩,出了事就是他這個小輩的責任,他自然向前衝。但是這個怪聲響了一陣,突然牆角的一款磚挪開了,一隻碩大的老鼠衝了出來。跑到街當中,還側頭看了這幾個人類一眼。
這隻老鼠體型肥碩,毛黑體亮。根本不怕人,還跟三人對視一陣。然後穿過街道,跑進了另外一個洞穴中。老少三人哭笑不得,居然被一隻老鼠嚇得如此緊張,就差掏出兵刃準備開打了。
“這街麵以前不是這樣的啊。”九叔小聲嘀咕著,但是還是揮了揮手,讓三人向前。
再往裏走連光線都暗了下來。小路本就不寬,還沿著兩邊的高牆堆積起雜物來,遮天蔽日,讓人呼吸都跟著急促起來。感覺越來越糟糕。
“九叔你這是帶我們去哪啊?”阿龍回頭看了一眼逐漸遠去的熱鬧大街。
“別說話。”懸天擺了擺手,他感官最靈敏,他好像發現了什麽。
“不會又是老鼠吧?”阿龍看著地麵。
“別說話。”懸天又強調了一遍。
眾人安靜下來,幽暗的古舊的巷子中傳來了,幽幽的哭聲,可能是因為距離較遠,所以斷斷續續的聽不真摯。懸天覺得情況不對,已經掏出了自己的黑色皮繩。回頭問九叔:“你不是帶我們來找一個賣茶葉的麽?怎麽這鬼哭狼嚎的?”
九叔也一頭霧水,摸著自己的頭頂說道:“這胡同裏本來有一家茶鋪子叫“素夜芳軒”,看著店麵不大,但是卻是個寶地,很多懂茶喝茶之人都知道這裏,店鋪的主人我們叫他茶判官,他一年四季隻有鮮茶上市的那些天開張,過了季節立即關門,而且茶也就那麽些斤兩從不多賣。”
“這麽搞夠活?”懸天問道,
“他家茶葉因為是絕對的上品所以貴的很,因為他的特殊經營方式,所以每年慕名而來的人很多他總能盆滿缽滿就是了。”
“素夜芳軒?”阿龍眨麽眨麽眼睛,“流華淨肌骨,疏瀹滌心原,素瓷傳靜夜,芳氣滿閑軒。他這名字來自顏真卿和他的朋友們寫的聯句《五言月夜啜茶聯句》,頭和尾各取一字卻如此合適,看來這個茶判官原來應該是一個秀才啊。文詞古詩用的得體啊。”
九叔搖搖頭,“他是秀才不假,但是這個茶店的名字不是他自己取的,而是你父親取的。”
九叔這話說完阿龍不說話,父親,他真是沒想到。
“可惜再好的名字也白扯了。”懸天一邊說著一邊指著小路兩旁放置的雜物,那塊匾額就扔在破木座椅的後麵,隔縱橫交錯的木條“看著”眾人。
“我也奇怪,這是怎麽了?”九叔一直在撓頭,“按理說茶判官他是一個愛幹淨的人,不至於將這些破爛的東西就這麽堆在胡同裏。”九叔說著說著自己仿佛感覺到了某種寒涼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戰。
等著,問著 並不如親自看著,三人沒有多想,提高警惕向前走去。胡同越往深走越顯得怪異,不僅是雜物堆積還有到處潑得都是的紅朱砂。九叔嘴裏念叨著什麽,開始伸手摸向腰間的匕首。
大門虛掩著,哭聲從裏麵傳來,現在不再是斷斷續續了,而是清晰的哭聲,這個哭聲淒慘無比,而且聲音已經嘶啞了不少,但是仍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且還伴隨著詭異的敲擊聲。
懸天自告奮勇第一個衝上前去,輕輕推開了們,但是門還沒有開一半,就聽見風聲呼呼作響,懸天下意識的一蹲身,但是他顯然誤判了襲擊,一個不知什麽樣的重物砸在了門上,大門受力立刻反轉,向著懸天呼了過來。
懸天已經蹲了身,再想躲開就有點難度了。還是九叔江湖經驗豐富,剛才就湊了過去,現在一看懸天危在旦夕,立刻伸出手猛然向後拽動懸天,將懸天拽出了襲擊範圍。
木門猛第磕在門框上,發出巨響,然後門立刻斷裂成碎片飛了出來。
九叔拚命的拉著懸天向側後仰到,木門貼著他們的身邊飛出去散落一地。 兩個人都躺在地上喘著粗氣,回想著剛才的驚魂一幕,真是差一點九死一生。
阿龍趕緊跑過來問有沒有事,兩個人都搖搖頭沒有說話,但是能夠看出懸天眼神中充滿了感激。
九叔為了怕再生事變,就從自己腰間的百寶囊中挑出一顆墨玉飛蝗石,這是老一輩行走江湖的必備之物,向他們這些後輩的身上不多了。這石頭大概一節小手指大小,就是打磨極其圓潤石頭,最好質地均勻,不滑不紮手。
他磚砌幾枚石頭分別照著未開的院門,門框和院內扔了出去。這一手墨玉飛蝗石打的好,石頭呼呼生風在空中劃出一條直線,直擊目標。啪啪,幾聲聲響過後,門後再次傳來重物的巨響,另一扇門板也應聲倒下。他們這才看清,門口用手推車和斜坡打起了兩套簡易機關,一套左門一套右門,奔的就是殺招。院內已經雜亂無章,墨玉飛蝗石一走一過,還驚起了一片烏鴉。黑騰騰的烏鴉片片飛起,淒慘的叫了起來。向著天空飛去。
好生恐怖。
三人還沒有來得及細看情況,就聽見,一直哽咽的哭聲停止了。
接著鬼叫的聲音開始了。雖然沒有任何人聽過鬼叫,但是一聽到這個叫聲,大家立刻就聯想到了鬼叫,因為人類根本無法發出那種聲音。
三個人對視了一眼都露出了一股不可置信了表情,一個茶鋪子怎麽變成了鬼鋪子?接著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隱隱約約一個白色的鬼影在一片雜亂漆黑的院落角落裏站了起來,它在原地漂浮了一會,然後快速的穿過了院子。
鬼影四下飛舞著,烏鴉到處亂飛。
屋內的鬼叫之中傳來了人語,“地府無處去,人間自留存。怨氣不得解,唯有陰間開門,引流怨氣……”
爺三膽子再大,再是江湖人士也不敢往前去了。除了對於鬼神的敬畏。更多的是害怕這其中有什麽不得解的文章。到時候搭上的就是命。
九叔沒辦法,隻能帶著三人推出窄巷。到處打聽發生了什麽。有的鄰居傳言,說這家的女主人和孩子半個月前就消失了,沒人見過。有人說這個茶判官惹上了厲鬼,被厲鬼俯身,將老婆孩子生吞活剝了。所以夜夜陰魂不散,總有哭聲。烏鴉也尋著血氣而來。
聽完這個傳聞,老少三人麵麵相覷。
“他家出什麽事了……”懸天也有點不知 所錯問著,還緊緊的賺著他的黑色的鞭子。“九叔,這個路子你懂麽?”懸天望了一眼九叔,
不過到底還是九叔經驗豐富,九叔也隻是思考了片刻就開始了安排。
“走,我們推出去吧,我想無論這裏是真的有冤魂擋路,還是有什麽貓膩,我們三人在這大眼瞪小眼也不是辦法,你們跟我去請一位小仙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