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老生副會長

此時正值蕭瑟的季節,這個位於深山的這個巨大的院落中此刻已經都是枯枝禿樹,院子裏卻沒有一片落葉,收拾的非常幹淨。院子很大鋪著石板路,房屋雕梁畫柱,但是卻不顯得俗氣,仔細觀瞧每一處都顯得頗有講究,單單說靠近院子西側的這片假山聯通著廂房的建築群,緊緊幾個精巧的結構,就能夠形成每轉半麵皆有不同不風景。

此時一個中年男人走的布鞋落在了青色石板上,他腳下步伐穩健,落腳輕盈,一看功夫便非常了得,他走路無聲,沒有引起任何察覺,連隔著一個麵牆背後巡邏的武林高手都沒有任何警覺。但是來人並不是畏畏縮縮,而是光明正大的走著,這個中年人身形高大,昂首挺胸,短打衣靠凸顯他的精氣神,他目光如燈,盯著眼前的路。粗糙有理的大手窩成一個拳頭,微微顫抖著,沿著石板街走到一幢精巧但是占地不小的建築附近。側麵門口站著兩個身穿黑衣男子,看見來的中年男人都提前抱拳拱手。

“九叔!”

“九叔!”

兩個黑衣人都是畢恭畢敬的。

從兩個人有些熾熱的眼神中能夠看出來,他們對於來的中年人不是出於畏懼,而是出於發自真心的尊敬。

他推開們進了大廳。

大廳正是人頭攢動中,

“老朽以為,這一次不可善罷甘休,敢於動我們,那就是在太歲頭上動土。”

“現在情報不明,怎麽能隨意出手。你忘了我們百行會組訓怎麽說的!江湖風雲與我無關,我輩……“

“我輩怎麽樣,我輩現在被人欺辱到頭上了,就這麽任人宰割……”

廳內經過一番重新布置,但是細心觀察仍然能夠看出這裏平常是戲園的場子,隻是現在舞台上放上了座椅,台下的茶座也重新排列,一排排緊挨著,每一個茶座後麵都是各不相同的臉。有的打扮奢華穿綢裹緞。有的搭著手巾板一看就是拉著車來的。但是這些人卻都訓著百行會內裏的會規,舉手依次發言。

但是除了主要發言的人,也不乏其他人在旁小聲議論。看見門開了九叔走了進來,許多人安靜了下來。

尤其是舞台上落座的位高權重者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仿佛是等這個人已經等了一段時間了。

舞台上的座次是按照燕翅型排開的,當中,左邊第一把和右邊的幾把交椅都空著。右邊第一把交椅上的一個年歲四旬的男人站了起來,他上身穿著白色綢衣,下身卻還套著京劇的戲服。

這個人房子臉盤,橫眉立目,麵沉似水。厲聲問道:“行九,你怎麽這麽晚才到。你是在外太久忘記了行裏麵的規矩麽?”

九叔沒有說話,而是走到主席台前,對著中間的空椅子深深的鞠了一躬。

“我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道歉,會長現在因為護衛不利導致被敵對勢力綁走,這件事我作為會長的護衛隊長我會承擔主要責任。”

“誒,行九,你也不能那麽說。”另一個銀髯老頭站了起來,他周身上下穿著砍袖皮襖,背後一張的黑色的長弓。腰中別著一把短刀。臉上風塵仆仆,很顯然也是剛剛從獵場趕過來。他被人稱為“老獵戶”沒人知道他的真名字。“這種情況也沒法避免,畢竟對方信息準確,動手神速,而且~~~”

“沒有,也是!”穿戲服的男人橫眉立目,很顯然,他不能夠原諒這個護衛隊長。因為他心中有一個重大的疑惑,“身為第一護衛你居然在關鍵時刻不在會長身邊。我就想請問,那個時刻你在哪?你在哪呢!”

“副會長,消消氣,”另一個胖男人站了起來,穿的比較富態,一看就是富商,人送外號“掌櫃的”。掌櫃的伸手把住那個戲服男人:“副會長,說事就說事,沒必要動怒。”

“我憑什麽不動怒,你們可知,我們的情報網提前幾個時辰截獲了敵人要刺殺的信息,但是我們想要轉移會長,可是我們卻找不到你這個護衛隊長,沒有你這個護衛隊長,我們就沒有會長住址的信息,因為隻有你這個護衛隊長知道會長的居住地點的信息,”

場上人生鼎沸起來,有些人都站了起來。

有些人喊了起來:“失職!”

“應該按律懲罰。”

“懦夫!”

“你說說,你去哪了?為什麽不在會長身邊!“……

像是一口沸開的大鍋,聲音都快把房頂掀起來了。

“你沒有什麽要解釋的嗎?”等台上台下都安靜幾分,掌櫃的看向九叔。

“對,行九,你給說說。”老獵戶也看著九叔,希望他能夠給一個說法。

九叔沒有說話,再一次對在場的所有人都鞠了一躬,然後才緩緩開口。”對於我的行蹤,我隻能說,我當時確實不在會長身邊。但是更多的,恕我不能對各位講明。“

這一次更是一片嘩然。

而且這個套路愈演愈烈,有人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但是副會長用力的敲了敲桌子,試圖讓大家安靜下來。“行九,,會長被綁架 ,各種線人保鏢損失殆盡。你應該為此負主要責任。我決定對行九執行會規!“

“且慢!”這時又有一個人到場的了,他抓著一把折扇,走得步履穩健的不得了,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慵懶的氛圍,即使是深秋,大廳裏也算有些涼意 ,但是這個老哥,仍然選擇不停的搖動著他的折扇,仿佛他的折扇跟冷熱沒什麽關係,隻是他手上必須有點什麽動作。

他走進來的時候,有一些坐在下麵的百行會小頭目站了起來。顯然這個人是百行會元老了,他即使不說話,也帶來一種威嚴,連吵鬧也都逐漸停了下來。但是他本人,卻很是親善和藹,對著每一個站起來的小頭目都點點頭。

看見這個提著折扇的人來了,台上的掌櫃趕緊跑下舞台來到新來者的身邊。

“葛爺,您來了!您怎麽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們好趕出去山門口接您啊,”

“嗨,得嘞,我謝謝您嘞,這不是我來的晚了麽,尋思你們怎麽這會已經開了一半了,怎麽還是好意思打擾你們啊。“

“葛爺您這話就見外了。”

葛爺大笑著,搖著折扇上了台,右邊的第二把空著的交椅就是他的,他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真的突然明白了什麽。往交椅走了沒兩步,立刻折返回來。此時,走回台中央,看著隻是對台下鞠著躬一言不發的九叔和,再戰後麵橫眉冷對的副會長。

副會長看見了葛爺,哼了一聲,並沒有說話。但是葛爺並沒有任何表情變化,還是帶著一如既往的笑。

“喲,這不是劉班主麽,怎麽還是這麽大氣性啊,也對。您這沒點氣性能唱好老生嘛。”他一邊說一遍拱手打招呼,然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一拍腦袋,“您看我這記性,您現在可是已經在我們百行會當上了副會長是吧,我應該稱您副會長,”

“你的客套就免了吧,我看你還是有什麽話就說吧。”副會長帶著冰冷的目光看著他。

“您還真猜著了,我還真有兩句話想說。”葛爺一邊說這一邊“啪”的一聲打開折扇。邁著方步,圍著矗立不動的九叔轉了一圈。然後嘩啦一聲把折扇一收。

“我進門之後再門口聽了一陣。你對於阿九的指控我有點不同看法。”

“你想幹什麽?”

“不不,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想說,我對您提出要懲罰阿九的想法有一些意見。“葛爺一邊說一遍用突然有些鋒利起來的眼神看著副會長。然後一轉身對著台上台下的老少爺們們一抱拳,”阿九,武藝超群,忠心不二,他父親就是我們老會長的貼身保鏢。我相信阿九斷然不會至會長於不顧。這當中斷然有其他的問題。“葛爺看著九叔,但是九叔隻是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

“既然,阿九不能透露,那我也隻能在這裏猜測一下,也許,有人給阿九下達了什麽會內密令。這樣阿九隻能離開崗位,完成密令。或者就是會長本人派阿九執行什麽秘密任務。你們在座的各位很多人都是很了解我們的陸明輝會長,他就愛幹這些奇怪的事。”葛爺頓了一下,輕輕搖動著扇子。然後才繼續說道,

“我們的會長保護機製應該說非常嚴謹,每天會長的駐地都是隻有少數高層才知道的秘密,而且經常變換。而且會長出了九叔的貼身護衛,還有很多信息雙盲的外圍護衛。我們其實應該反思的事,是不是我們百行會中出了什麽嚴重的問題。這樣才導致會長的信息被泄露的!“葛爺說這個話的時候眼神飄向了副會長等人。因為所有人都很清楚,知道陸會長行蹤的幾個人都在今天這個會議的台上。隻有一位遠渡重洋在美國。基本不可能泄密。那麽眼下這些人就都值得懷疑。

葛爺這一番話,帶來長久的沉默,沒有人知道,該怎麽接茬。更沒人能夠回答他的問題。

“姓葛的,你在這說這番話什麽意思?!”副會長盯著葛爺。

“我沒什麽意思,我的意思就是,今天這個會議開到這也沒什麽意義了,我建議大家現在回去,整備好自己掌管的部分。我相信,這隻是一個預兆和開端。接下來可能有更加慘烈的狀況出現,請各位做好準備!”

台下再一次響起了議論之聲。

趁著這個機會,葛爺走到九叔身邊低聲耳語道:“趁著這些老家夥還沒有異議,你還不趕快走,要是到時候他們情緒被挑撥起來了,誰也救不了你。”

九叔低聲謝過,對台上台下一抱拳,順著角門離開了這個熱鬧的討論大廳。隻留下下副會長有些氣憤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