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飛腿苦力
大軍官一下子心裏轉了七、八十個彎了。他一下子就發現對方並不含糊,發現他了之後偷偷的在後麵觀察他的行為,然後判斷清楚情況之後,就跳下了牆頭。
軍官順著牆頭看了過去,車站人頭攢動,滿眼都是走動的人。但是軍官很快就確定了那個牆頭蹦下去的人。他一身粗布衣服,披著個白毛巾,看著應該是個苦力。但是他的腳步飛快向著人群深處跑去。一看就是練家子。軍官心裏頓時一陣慌張。莫非這個人在高處看出自己的計謀,然後趕著去通知那幫學生?!
他立刻扯開嗓子高聲厲喝一句:“站住。”這句話聽起來猶如站在鍾樓裏麵聽著鍾聲一樣。但是這個場合是火車站,每個人小聲說一句話,加在一起就是巨大的海浪。人聲的巨浪一波波立刻將他的喊聲淹沒了。
軍官急了,手把牆頭輕快的落在地麵。嚇得旁邊的地攤小販跳了起來。
軍官腳步沒停。任憑小販在身後罵罵咧咧,他也絲毫沒有回頭。軍官的速度也不慢,一眨眼就擠進了人群。他憑著師父教他的功夫。兩隻手各伸出兩根手指,向著人群的肋條上扒了去。常年練功的他手指就像是兩根鋼條,捅在一般人的肋條上,人都喊了出來。但是也隨即閃向一旁。
他在人群的一片叫罵聲中“劈開”了一條前進的道路。
衝出不到兩丈,人群稀疏起來。抬頭一看,遠處站台邊緣。那個苦力的打扮的男人已經跑到了那群學生和老師的麵前。
軍官心裏更是著急,他脫口喊道:“包圍他們!包圍他們!”但是火車站這麽亂,沒有任何一個警察或是軍人聽見他的呼喊。
苦力隻是跟學生們一個照麵,他立刻擋到了北風的麵前,他沒有說話而是將自己的毛巾仍在了北風腳下。北風臉色立刻就變了。他緊盯著苦力。苦力沒說話而是邁開步伐和北風擦肩而過。
軍人也蒙了,他一時間沒看懂兩個人這是在幹什麽。但是他隨即明白過來。這是一種約定好的信號。出事了。趕緊想辦法!兩個人不交流即使警察當場抓住,雙方也可以說不認識對方。
他來不及想太多。抓這群師生要緊。
想到這軍官拔出了手槍,邁開健壯的雙腿,跑了起來。可是沒跑兩步情況就起了劇烈的變化。
就聽見有個尖利的聲音高聲喊道,“這個悍匪在這那!快來抓他啊。”
這個人這一聲體現出了他有著十足的內力,讓這個聲音能在這個人聲鼎沸的環境裏突出出來。
這個聲音讓原本已經稍微平靜的人群再一次**起來。
他能隱隱約約的看見這個喊的人就應該是那個跑的飛快的苦力。
接著人雜亂起來,他已經看不見那人的身影。
“警察”他隱約能聽見別人喊。
接著就是人的慘叫。
然後就是槍聲。
槍聲?!
軍官布置任務的時候一再強調不要開槍,不要開槍。可是一旦到了關鍵時刻,槍還是響了。
他趕緊抓緊向著師生的方向飛奔。沒幾步,四散奔逃的人群就已經遮蔽了他的視線。
他趕緊舉起了手槍,一邊跑一遍高聲喊喝:“都讓開,差人辦案。都讓開!”
人們都自顧自的逃跑,哪還管的那麽些。
軍官隻好一個個的推開擋在自己的路上的這些人。向前突進。
等他終於像過火山趟油鍋一樣的通過了人群。
但是學生和老師已經不再原地消失不見。
軍官一下子急了,他茫然四顧,周圍都是混亂的人群,他就像是被自己一人仍在了大海中央。大口大口嗆起了海水。這已經好幾次了,如果再不能遷出藏在北京這些地下組織,恐怕將軍下一步計劃隻能在不確定中進行。
無助的望著四周慌張逃跑的人群。他整個設計好的計劃全部被打亂了。
過了幾分鍾他的思維冷靜了下來。
他的感官恢複了接受信息。而且大腦開始分析規律。
他發現了警察們陸陸續續的在向著一個方向奔跑。軍官點點頭。邁開步伐,跟著奔跑了上去。
前麵傳來了警察的呼喊。
“這邊,這個悍匪在這邊。”
軍官還是有點蒙,本來“抓悍匪”這個理由隻是編造出來為了建立包圍圈用的。但是怎麽現在變成真的有悍匪出現了?他想著想著,趕緊加快腳步。奔跑了起來。
警察向著一個方向聚攏,他不一會已經看見了幾名警察穿過人群,向著某一個方向奔跑,一邊跑有些警察還吹起了警哨。
嘟!——
嘟!——
他打了一個激靈。趕緊沒命的也奔跑起來。向著警察的同一個方向。
穿過人群沒跑幾步,就看見一群警察向著一個人圍過去。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的那個苦力。他正在身輕如燕,左挪右閃多開警察的抓捕。
兩三個警察想撲上去,卻撲了個空。腳下踩空折了幾個跟頭。
這個苦力,覺得逗夠了,伸手一扳牆頭,猛地翻了上去。這時候軍官才發現,這個苦力奇異地穿了一雙黑色的大頭皮鞋。看起來十分笨重。這個皮鞋在空中劃了一個閃亮的黑色光圈,然後問問穩穩地落在牆頭。
接著苦力在牆頭穩了穩神行,展平雙手,擺開雙腿,跑了起來。活脫脫一個飛毛腿。
軍官一看,急了。
他退後了幾步,然後猛然間開始加速跑,提起一口氣雙手肌肉猛然繃緊。扒住牆頭也翻了上去。但是他的輕功遠不如那個飛毛腿苦力。而且輕功的門類也不盡相同。他這個是貓走牆頭的功夫也能對付一陣,他弓起身子,塌下腰,邁開雙腿追了起來。
小軍官在警察中看見了他的身形立刻反應過來,“快,快,快,趕緊追。”他揮了揮手。
有一名警察接了一句茬:“長官我們也不會飛簷走壁啊。”
“傻啊!”小軍官一個腦瓜瓢就拍了過去。把警察帽子都打飛了,“你們不會再地麵上追麽?趕緊的,都趕緊的。!“
這警察才明白過來,趕緊邁步跟上牆頭的兩個人。話說頭裏的飛毛腿苦力,真是不含糊,雙腿甩起來像是電風扇一樣,噔、噔、噔,踩著牆頭的灰瓦發出清脆的響聲。向著火車站的另一邊奔跑而去。那一邊往裏走正是城門洞。這小子是想進城。
這飛毛腿趟了一陣牆頭,一偏腿跳下牆頭。
大軍官的總算是解脫了,也一個抓住牆頭旁邊的電杆滑了下來。這個段牆頭追逐可是將他累的夠嗆。前麵的這個飛毛腿苦力腳下功夫太了得。他自覺輕功肯定是不如人家,但是從沒想到這個事這麽難。不盡讓他筋疲力盡,現在想想腿肚子還有點轉筋。
這功夫差了一點,可就是失之毫厘差之千裏。
但是這人不能丟。既然那群師生找不到。那個從南方來的先生抓不到了。那不如先專注眼前這個苦力,這個苦力說不定能夠給他響應的線索。他好順藤摸瓜。
但是他並沒有想到的是即使落了地,他也未必是這個飛毛腿苦力的對手。兩個人閃轉騰挪穿過熙熙攘攘的鬧市,後麵的警察也就隻能踉蹌的跟在遠處。
到了沿著路轉眼間就到城門口了。
軍官喊了聲,“站住!”他知道喊這句就是為了心理安慰。他喊站住,人家還能真的站住麽?!
對方果然速度沒減慢,
但是沒跑幾步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飛毛腿苦力居然站住了。就是那麽急速的刹住了自己的步伐,然後就那麽直挺挺的站在那!
軍官心裏樂壞了,琢麽著是不是自己這個喊著一聲鎮住了對方,他看過一本秘籍記載有一門叫六脈劍的功夫,緊緊用喊喝就能鎮住對方,然後伺機出劍就能一擊斃命。難不成自己神功練成了。
但是他再一定睛觀瞧,原來根本是不是這麽回事,隻見門洞裏走出來了一個軍官模樣的人。穿著一身筆挺的灰色軍裝。雖然沒有肩章也沒有領章,腰間紮著一個寬皮帶,皮帶上掛著槍皮套。他手上打著一件長風衣。蹬著一雙戰靴,走路生風。他身後跟著一群,學生穿著的人。但是這些人,帽子也摘掉了,領口也解開了,再一看麵相,各個都麵生老氣,哪個也不像是學生。
軍官立刻高喊:“快槍營長!抓住這個苦力。他是要犯。將軍要的人!”
他這一聲喊過去,快槍營長耳聰目明,立刻看清楚了形式,高喊道:“劉副官,您請好吧!”
他一揮手帶著人就向著飛毛腿苦力就飛奔過去。苦力也不是看不出架勢。趕緊轉身沿著城根底下向著遠處奔跑。還回頭掀翻了一個水果攤。圓滾滾的蘋果飛了一天,接著又落了一地,兩個頭裏跑的便衣警察直接就摔了一個跟頭。
快槍營長搖了搖頭,一幫廢物!
他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勢從腰間掏出了他心愛的M1911手槍,
啪啪啪啪啪啪!
手槍的響聲像爆豆一樣。一般人很難想想這是一把手槍的射速。
快槍營長的槍,準!但是他自己也知道並沒有那些神槍手準,所以他練快。爭取在同一個範圍打出更多的子彈。這樣命中率自然提高。
果肉,泥地,鮮血四散飛濺,
慘叫聲響了起來。
有些人以為自己中了槍,高喊著。但是其實子彈隻是擦著他們的身邊飛過。
真正中彈對的人隻有一個,他卻絲毫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飛毛腿苦力,咬緊著牙關,一點聲音也沒出。隻是繃著自己受傷的手臂,在地上來回翻滾。鮮血已經將他的灰綠色的粗布外套染成了紅色。
快槍營長走到這個苦力麵前。點點頭,自顧自的點起一根香煙。抽了兩口,然後將煙插進苦力的嘴裏。
“抽兩口,抽兩口就不疼了。”快槍營長一邊說,一邊給自己又點上了一顆。
這時候劉副官從人群中踉踉蹌蹌的跟了過來。
劉副官二話沒說,蹲下身拎住苦力的脖領子,”你說,南方來的那個特派員哪去了!?”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一邊說一遍搖晃著對方,“你說話啊!”
苦力隻是用他烏黑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劉副官,但是卻並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行啦,行啦。”快槍營長拍了拍劉副官的肩膀,”他剛才子彈從胳膊整個打進去,你看他喊了一聲了麽?”快槍營長吸了一口煙接著說:“這個人要麽是個啞巴,要麽就是個意誌極其堅定的那種人。不會說的。”
劉副官放下苦力任由自己的手下過來將他抬走。“那我今天的差事就不好辦了啊。”劉副官搖搖頭聯想露出了極其難受的表情。
快槍營長卻擠眉弄眼的笑了笑,“兄弟,你也要抓人。我也要抓人。我這有一計可以一箭雙雕。“
“哦?”劉副官眼睛亮了起來。
快槍營長神秘一笑,
“劉兄,且聽我慢慢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