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仙狐
金子。
金燦燦的黃金堆滿了小小的箱子,少說也得幾十兩,對於達官顯貴來說,這點黃金算不上什麽;然而,老人生活清貧、食不果腹,他哪來的這些黃金?三人都心中不解,陳十六摸著嘴唇,嘀咕道:“這老頭有毛病,守著這麽錢財過的這麽清貧?”
沈爻沒搭理他,將目光從黃金上收回,轉過身,若有所思的環視著這間密室。
“沈先生。”
溫斌見沈爻打量許久、始終一言不發,忍不住心中好奇,問道:“這老人到底什麽來頭?”
“靈狐村的村民啊!這還是溫大人告訴我的啊!”沈爻一本正經的回道。
“我……不是。”
溫斌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對於沈爻一本正經的回答,他簡直欲哭無淚;沈爻撇了一眼,見溫斌哭笑不得的模樣,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問這話的意思,隻可惜,我也不知道這老人什麽來頭,有什麽目的;不過,有一點我知道。”
“什麽?”
“住在這間密室的人應該是老人的兩個兒子。”
“老人的兩個兒子?他倆兒子不是在外地做生意嗎?”溫斌詫異的問道。
“密室裏的東西幾乎都是兩套,被褥、茶杯、碗筷;櫃子裏的衣服是男性款式,用料顏色都偏向年輕化,不是老人之物,而老人膝下有兩個兒子,一年來又毫無消息,正好符合這點;至於他們為何撒謊、有什麽目的便不清楚了。”沈爻緩緩解釋道。
“沈先生,你認為他們三父子是否與靈狐村的命案有關?狐仙為禍是不是他們編造?”溫斌口如炮彈般的連問了兩個問題,似乎察覺到其中有些矛盾,搖頭說道:“也不對,若是狐仙為禍是他們傳出來,那老人怎麽與其他死者的死狀一致?又是誰殺了老人?”
“溫大人,我並非神仙,做不到能掐會算。”沈爻苦笑著回道。
“那現在該怎麽辦?”
“命人將密室裏的東西全部帶出去,看其中是否存在線索。”沈爻想了想,說道。
“也隻能這樣了。”
溫斌點了點頭,三人爬出密室;一出密室,溫斌便派官兵將密室裏的物件帶回營帳,確保萬無漏一。過了沒多久,密室裏的物件已全部被拿出帶到營帳,沈爻、陳十六、溫斌三人仔細翻查,物件絕大多數都是生活用品,其中衣服中數件出現嚴重磨損跡象,衣服的主人到底做什麽將衣服磨成這樣?
沈爻若有所思,腦海中浮現各種可能性,一時間也無法確定;猛然,他的目光注意到眾多堆積物件中的一個小型的鐵鍬,扒拉出來,出神的打量著手中的鐵鍬。
“先生,你都打量了許久了,這鐵鍬有什麽問題嗎?”陳十六扭了扭酸疼的脖子,無意間發現沈爻一個動作保持了許久,揉著脖子不解的問道。
“溫大人,這附近可有金礦?”沈爻問道。
“金礦?”
溫斌放下手中的物件,搖了搖頭,回道:“從未聽聞,沈先生為何這麽問?”
“我也是推測。”
沈爻淡淡的回了一句,詳細解釋道:“這小型的鐵鍬乃是采礦之物,這衣服、鞋子的磨損比較嚴重,比較符合開采會出現的情況;另外,我記得靈狐村的村民說過靈狐村為何信奉狐仙,緣由是胡山的爺爺被狐仙所救,還賜予財物,或許胡山的爺爺在說謊,他遇見的並非狐仙,而是發現了……金礦。”
“發現了金礦?那他為什麽要說謊?還特意編製出狐仙?”溫斌不解的問道。
沈爻反問道:“若是他想獨吞金礦呢?”
“獨吞?”
溫斌重複了一句,順著沈爻的提示繼續說道:“那他不能讓人知道這事,他不僅要讓人覺得自己發家不奇怪,還要瞞著鄉親去山中挖金子;最好的辦法就是編造一個詭異、離奇的故事,同時給鄉親們一些甜頭,如此一來,他就能掩飾財物的真正由來,也容易神不知鬼不覺的繼續挖金子。”
“不錯。”
沈爻讚同的點點頭。
“可此事被老人胡奎知道,胡奎與胡山的爺爺一樣貪婪,也想獨吞金礦;於是,他借著胡山爺爺編造的狐仙故事繼續編下去,隻是情節背道而馳了;而後,他負責留在村中監視,他倆兒子進山挖金子。”溫斌繼續順著思路往下理,待他剛講完,卻察覺有些不通,不解的問道:“那胡奎是如何得知金礦一事?而胡山家守著金礦為何還沒落?難道胡山的爺爺並沒將金礦的事情告訴子孫?這不符合常理;還有,狐仙的故事若是假的,靈狐村的村民以及官兵是被胡奎父子所殺說得通,那胡奎又是被誰所殺?還是設計成狐仙殺人?若是殺死胡奎的凶手是得知秘密的其他人,那這凶手為何不拿走密室的金子?”
“他倆兒子呢?”陳十六仔細聽完,插嘴反問道。
“分賬不均,這也說得過去。”溫斌點了點頭,勉強讚同道。
“應該不是。”
沈爻搖了搖頭,解釋道:“真如溫大人所言,無論凶手是誰,為何將金子留在密室?老人一死,官差肯定搜查他家,直接走金子或將密室堵死一了百了,豈不更好?”
“如此說來凶手殺死胡奎並非為了金子。”
溫斌順著沈爻的思路往下想,心中浮出一種推測,臉色不由難看起來,喃喃問道:“難不成真是狐仙作案?”
“狐仙?”沈爻若有所思的重複道。
“對啊!若是山中有金礦也有狐仙,當年狐仙救了胡山爺爺,胡山爺爺也發現了金礦,可胡山爺爺雖貪心,可敬畏狐仙,不敢索取太多,但還是被狐仙發現,不得已與狐仙定下約定,不準將金礦之事告知後人;可誰曾想家族沒落,胡山砸毀神像,惹怒狐仙,而胡奎的貪婪也惹怒狐仙,這些人都遭到殺身之禍。”溫斌天馬行空的猜想道。
“溫大人這份想象力實在驚人,若是編著妖鬼奇談定會流芳百世。”沈爻笑道。
“沈先生莫要取笑在下。”
溫斌尷尬的擺了擺手,苦笑著說道:“除了這種可能性,在下實在想不到其他可能將所有事都說得通;沈先生,依你所見呢?”
“這連環案件存在諸多疑點,我也理不清。”沈爻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
“那怎麽辦?”
“為今之計,隻有先找到胡奎的兩個兒子了。”
“這山勢延綿,幾座大山,怎麽找?”溫斌苦著臉說道。
“實在不行,那就隻能守株待兔了。”
“若胡奎的兩個兒子不回來呢?”溫斌擔憂的問道。
“不會。”
沈爻肯定的回了一句,見溫斌疑惑的望著自己,解釋道:“這些金子恐怕他們挖了一年之久,怎會放棄?不過,若是他們真不回來,恐怕這些案子難以查明真相了。”
“那……”
“溫大人,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沈爻見溫斌還想詢問,不等對方將話說出口便直接打斷,向溫斌抱拳告辭,扭頭撇了一眼陳十六,淡淡說道:“十六,走了。”
“哦!”
陳十六應了一句,跟著沈爻走出營帳,溫斌送兩人出了營帳;沈爻、陳十六回休息的營帳,溫斌站在營帳門口,直到兩人走進自己休息的營帳,他才收回目光,轉身回自己的營帳。
陳十六一進營帳,邊脫外衣邊說道:“先生,溫大人的猜測雖天馬行空,但我倒是覺得有幾分道理。”
“證據呢?”
“什……什麽證據?”陳十六將衣服掛好,一臉疑惑的望著沈爻,不解的說道:“先生,山裏有金礦,胡奎三父子秘密挖金子可都是您推測的啊!”
“我說的是狐仙存在的證據。”
“這……哦,劉幕僚啊!他可是王爺身邊的幕僚,不僅才智過人,而且學富五車,若狐仙隻是別人裝神弄鬼,他豈能看不出來?”陳十六信誓旦旦的說道。
“是啊!他豈能看不出來?”
沈爻喃喃自語,不由沉思起來,陳十六喚了兩句,沈爻沒回應,完全陷入自己的思緒中,陳十六覺得沒勁,撇了撇嘴,上床睡覺,不一會便進入夢鄉。
沈爻躺在**,目光直直的凝視著營帳圓頂,腦海梳理這幾起連環離奇凶殺案,未發現密室之前,沒任何實質性的線索,甚至連殺人動機都不知,幾起案件充斥著靈異,令人不得不去相信是狐仙為禍;當然,如今也不能排除狐仙為禍這種可能,不過,密室裏搜出的金子、鐵鍬、衣服,可以確定幾宗命案並非狐仙為禍那麽簡單。
這其中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
沈爻反複琢磨,先前的推測雖有些天馬行空,不過思路應該正確;但僅憑如此,依舊無法確定此案的凶手是人是妖,解開案情的關鍵還是在胡奎的兩個兒子身上了。
困意來襲。
沈爻閉上眼睛正準備休息,突然,外麵傳來士兵驚恐的喊叫,沈爻頓時困意全無,立即翻身下床。
他聽見士兵在驚喊。
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