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玄機
村裏村外,一冷一熱,兩番天地;如此情況,確實稱得上古怪。
王德全的話影響不小,弄的人心惶惶;溫斌雖曾來過一次,可那天陰天,村裏村外的情況沒今日這般明顯,如此感受也令他心頭不安,不由朝沈爻望了一眼,隻見沈爻正四處打量,輕聲喊道:“沈先生。”
“恩?”
“沈先生,這村子裏外冷熱不一,實在怪異,難不成……”
“不。”
沈爻立即打斷,將視線收回來,淡淡說道:“風水。”
“風水?”溫斌詫異的問道。
“對,你看。”
沈爻伸手指著遠處延綿的山脈,繼續說道:“此村三麵環山,山勢延綿,幾乎將該村落包裹起來;而且,延綿的山脈綠樹成蔭,可以推測出山中水源豐富,濕潤之氣自然會從山中散發,影響到村子,使得村子比較陰涼;更何況,如今已立秋,雖秋老虎尚在,可山中影響不大,便形成這種冷熱。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另外一個原因?什麽原因?”溫斌好奇的問道。
“心境。”
“心境?”溫斌滿臉不解的問道。
“不錯,此村先後發生幾宗命案,死者二十餘人,死狀離奇,你們心中都認為是狐仙為禍,自然將這種感覺放大;更何況,此村荒蕪一年之久,沒了人氣,也增加了些陰森感,便自然而然心生恐懼。”沈爻緩緩解釋道。
眾人點頭議論,都覺得沈爻所言頗有道理,心裏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害怕、恐懼;溫斌對風水雖不精通,但也涉獵一二,沈爻沒說之前,他壓根沒往風水上麵想,如今沈爻一說,他結合所學,認為確實有道理,心中敬佩之意油然而生,不由抱拳道:“沈先生不僅精通破案,竟還是個風水大師,在下實在敬佩。”
“大師談不上,略知皮毛而已!”
“沈先生一言道破這其中玄機,若還隻是略知皮毛,那恐怕我等專研一生也邁不入這風水的門檻啊!”溫斌笑道。
“溫大人說笑了。”
沈爻禮節性的回了一句,提醒道:“溫大人,進村吧!”
“哦!好,沈先生,請。”
溫斌在前帶路,一行人進了村子;沈爻邊走邊打量,村裏房子的牆角石塊生了不少的青苔,一些角落蜘蛛網密布,但從外麵也能看出村子確實荒涼許久;過了兩條街道,一行人走到狐仙廟前。
“沈先生,這就是狐仙廟,幾宗命案皆發生在裏麵。”
溫斌到了狐仙廟前,向沈爻講述情況,卻發現沈爻一副失神模樣正朝來時的路張望,不由疑惑他看什麽,問道:“沈先生,怎麽了?”
“邊走邊說。”
沈爻回過神,邁著步子走進狐仙廟,說道:“溫大人,記得陪劉幕僚來村中收屍的官兵跟你都說過村裏有位老人吧!”
“哎,你不說我還沒想到,真是奇怪了,那日我們來時,老人就坐在牆角曬太陽,我記得劉幕僚來的那天,老人也是在曬太陽。” 溫斌反應過來,也心中疑惑,連忙停下腳步,扭頭吩咐道:“王德全,立即帶人檢查一下村子,把那位老人家找來。”
“不用了。”
沈爻淡淡的回了一句,溫斌不解怎麽回事,疑惑的朝沈爻望了一眼,隻見沈爻停住不動,神情嚴肅的望著廟內,他順著沈爻的目光望去,頓時嚇了一跳。
廟宇之內,幹瘦的老人跪在神像前,雙手托舉著一顆鮮血淋淋的心髒,像是在向神像供奉,死狀與其他死者一致;現場除老人身下的血跡之外,其他地方並無血跡,也無腳印痕跡。
沈爻仔細檢查著廟宇的各個角落,推倒的神像吸引了他的注意,不由將目光投向神像的眼睛,竟一時間看的有些出神。
“又是一條人命。”
溫斌站在屍體前,不由感慨了一句,沒得到沈爻回應,扭頭看了一眼,隻見沈爻正全神貫注的凝視著推倒的神像,疑惑的問道:“沈先生,可有發現?”
“啊?”
沈爻回過神,停頓了兩息,才說道:“總覺得哪裏有些奇怪。”
“什麽地方奇怪?”
“說不上來。”
沈爻也指不出哪裏不對勁,可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凝視著麵前的屍體,突然想到一點,說道:“溫大人,麻煩你派兩人找一下這老人的家,看看能不能在他家裏找到什麽線索。”
“好,我立即去安排。”
溫斌應了一句,立即找來兩名官兵命他們去找尋老人的家;沈爻依舊凝視著麵前的屍體,又將視線投向屍體旁邊,猛然,眼睛一亮,喃語道:“血跡。”
“先生,您說什麽?”陳十六沒聽清,疑惑的問道。
“沈先生,發現了什麽?”
溫斌也聽到沈爻的聲音,吩咐完官兵立即走了過來;沈爻指著屍體四周,說道:“血跡,從血量來看,死者應在此被掏出心髒,可奇怪的是現場隻有死者身下有血跡,卻無血跡迸濺的痕跡,正常情況,心髒被掏出,血跡會四處迸濺。”
“對,我想起來了,那些官兵也是這樣,除了身下有灘血,四周也並無血跡迸濺的痕跡。”溫斌恍然大悟,臉色不由一變,驚慌道:“如此看來,真像是妖鬼為禍,如此情況恐怕也隻有妖鬼能做得出來。”
“是這樣嗎?”
沈爻喃喃反問了一句,之前他覺得奇怪便是此處,狐仙到底如何殺人能做到沒血跡迸濺?另外,他還有點想不通,若真是狐仙作案,為何此時殺害老人?靈狐村成為荒村已經一年之久,這一年來老人一直在靈狐村,老人卻完好無損;然而,劉夜等人出事之後,老人也緊接著出事,這也太奇怪了。關鍵是老人與劉夜等人毫無聯係,沈爻實在想不通。
“大人。”
大約一炷香後,外麵傳來聲音,奉命尋找老人住所的官兵跑進來,說道:“找到老人住所了。”
“走。”
沈爻說完,走出狐仙廟,溫斌、陳十六跟了上去,傳訊的官兵在前帶路,其他官兵留守負責收斂屍體。過了沒多久,沈爻一行人便來到一處簡陋的房舍前,官兵說道:“大人,這便是老人的住所。”
“奇怪,村子都空了,這麽多好房子,他怎麽住在這麽破爛的房子裏?”陳十六不解的自語道。
“這有什麽奇怪,俗話所,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草窩,老人連死都不怕的留在村子,自然是守舊之人,怎會住別人的房子?”溫斌笑著解釋道。
“進去吧!”
沈爻對兩人的談論沒興趣,淡淡的丟下一句話,邁著步子進了庭院,這才發現房子豈止是簡陋,可謂是破爛不堪,正屋近乎坍塌,房頂破了大半,已無法住人;東廂房尚好,不過,屋子又矮又低,房門又小又髒,實在不像人住的地方。
官兵邊上前開門邊提醒道:“幾位大人,裏麵又髒又暗味道也很……”
“知道了,開門吧!”
沈爻點頭回了一句,那官兵不再多說,將門推開;頓時,一股酸臭味撲麵而來,朝裏望去,光線灰暗的看不清。那官兵麻利的點開一個火折子,率先走了進去,撐著木門。
沈爻低頭走了進去,溫斌、陳十六也跟了進去;屋子空間很小,三四個人進去就沒了插腳的空。火折子微弱亮光映照之下,將屋裏的情況一覽無遺,牆角放置著一張木板床,**有條又髒又薄的被子,床對麵放著一個木板搭成的櫃子,上麵放著破衣服跟醃製的食物,地上堆積著一些枯萎的爛野菜,壇子裏的野菜湯已發臭。
“這老人的日子過的也太淒慘了吧!”陳十六見此情景,同情心大起,忍不住感慨道。
“一些人心中有了信仰與堅持,便也不覺得苦。”溫斌拍著陳十六的肩膀安慰道。
陳十六理解的點了點頭,發現並沒聽見沈爻回應,扭頭望去,見沈爻正專注盯著髒亂的床鋪,疑惑的問道:“先生,您看什麽呢?”
沈爻像是沒聽見,突然走到床邊,不顧肮髒的床鋪一把掀開**的涼席;頓時,床板呈現在眼前,而床板並非一整塊木板,中間一塊方形像是割開,而在牆角的位置竟有個拉扣,之前被被子蓋著,不易發現,如今掀開涼席,便一眼看到。
沈爻往上拽拉拉扣,一下將方形木板拉起來,漏出暗道;陳十六、溫斌見狀,連忙走上前,兩人麵麵相覷,完全沒弄明白怎麽回事。
“火折子。”
沈爻喊了一句,門口的官兵立即走了過去,溫斌接過火折子,邊傳遞給沈爻邊問道:“沈先生,這……這是怎麽回事?”
“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沈爻接過火折子,淡淡的回了一句,下了暗道,溫斌、陳十六相視一眼,連忙跟了上去。
暗道盡頭是個密室,空間挺大,兩處角落放置著絨皮、被子,看似當做床鋪睡覺,簡易的櫃子裏放著衣物、食物,桌子上著茶壺、茶杯,顯然,這裏有人居住。
沈爻仔細檢查,不放過任何細節,陳十六、溫斌臉上滿是不解,他們想不明白為何會有這麽個密室,這裏居住的又是何人?
陳十六實在忍不住好奇,問道:“先生,這是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
沈爻邊翻找線索邊隨口問了一句,陳十六繼續問道:“當然是這密室啊!這裏怎麽會有個密室?什麽人住在這裏?”
“你問我?”
沈爻回頭反問了一句,陳十六誠懇的對他點了點頭,沈爻淡淡的回道:“我問誰?”
“先……”
陳十六被噎的一句話說不出來,隻好閉嘴;沈爻回過頭,繼續翻找,打開櫃子,衣物之下竟有個小箱子,沈爻抓住箱子,感覺沉甸甸,拿著箱子放到桌子上;陳十六、溫斌被吸引,都聚在桌前,沈爻將箱子打開,三人看清箱子裏的東西一時間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