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鷹的圖騰

它的翅膀扇動了幾下,才慢慢收了回來。

第一眼看到這隻鷹的眼睛,你感覺到的就是殺氣。

就跟看到蛇,不由自主地會害怕似的,在遠古時代,人類洞穴生存時,會很懼怕蛇類,那種恐懼的感覺,幾億年,幾千萬年了,從未改變。

可能在遠古時代,人是崇拜鷹的,至少對這種九天的主宰,從心底裏很畏懼。

孟凱是學生物學的,他時常在想一件事情,也許佛經和那些古籍、傳說當中記載的巨大生物,在很久以前是存在的。

比如說,華夏民族原始崇拜的圖騰“龍”這種生物。

在東南亞地地區,極端的崇拜“龍”這種生物,在緬甸等佛國,有不少龍的寺廟,那些龍和中原華夏地區崇拜的龍略有不同,更像是蛇,或者蟒。

而泰國地區的國鳥,迦樓羅,其實也並非泰國地區原生的,是從印度、南亞次大陸傳播過去。

很湊巧,喀喇昆侖山翻下去,就是南亞次大陸,山下的喀什噶爾與和田,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和南亞次大陸隻有一山之隔。

迦樓羅那種生物,飛過崇山峻嶺,並不難。

這些鷹,在很久很久以前,或許和迦樓羅有相同的基因,隻是滄海桑田,在幾億年的進化中這些鷹失去了神話傳說中的影子。

但它們依舊是空中的霸主。

人類真正的進入空中,也不過幾百年時間,可是在漫長的時間長河裏,多少萬年以來,鷹一隻是天空之主。

它們曾是王者。

孟凱很敬畏地看著這隻鷹王,這麽近處看,這隻鷹王的確是老了,英雄遲暮。

它身上的絨毛和那種翎羽,都不是很平順,一隻身體健康,翎羽色澤鮮亮的鷹,就是健康的鷹,可是這隻鷹王……它的喙也有些彎曲,上麵還有斷裂的痕跡。

孟凱第一次見到鷹的喙會斷。

鷹眼蘇巴嘴裏念叨著鷹語,將眼罩輕輕地籠在了鷹王的眼睛上,這鷹王又撲閃了一下翅膀,然後喙微微張開,咯咯地發出叫聲。

它似乎很不滿。

“這隻鷹,是以前的鷹王,它真有五十歲了?”孟凱等到鷹眼蘇巴將眼罩給鷹王套上才走過來,伸手想要撫一下鷹王的羽毛。

這隻鷹王,翅膀下麵的羽毛,掉完了,隻剩下一些絨毛。

在喀喇昆侖山上,這樣的鷹恐怕活不了多久,也飛不了多久,因為這裏晚上實在是太冷。

“是的,這隻鷹嘛,以前是這個地方哈馬斯(所有)鷹的王,被打死的鷹王嘛,是它的徒弟!”

蘇雲巴依道。

鷹眼蘇巴還是沒有說話,將這隻鷹王架在胳膊上,端正地舉起來,這隻鷹王雖然瘦了許多,但起碼也有十幾公斤重,架在胳膊上是一個體力活。

他開始給這鷹王理順羽毛。

“它們鷹的嘛,就跟那個草原上的狼一樣一樣的,這個鷹王不行了嘛,它徒弟和它打一架,這個樣子!”

蘇雲巴依比劃,兩隻鷹在空中互相啄擊。

孟凱哦了一聲,下意識地在身上翻找筆記本,想把這件事記下來。

很少很少有人知道,原來鷹是這樣角逐王者榮耀的。

它們在幾億年的進化史中,鮮少被學者研究透徹,其實關於鷹的崇拜,甚至已經和人類曆史差不多等長,不僅僅隻是中國有。

在古代的歐洲,鷹是一種神聖的圖騰。

在公元前,神聖羅馬帝國就有鷹的崇拜,還有古埃及的鷹麵神,再到近代,德國的納粹黨,又被稱為納粹鷹,他們甚至將鷹紋在了徽章上。

納粹元首希特勒帽子上還有黃金鷹徽,二戰時德國的那些將領,被稱為“帝國之鷹”。

這都是有曆史淵源的。

那時候德國以搞秘教聞名,希特勒曾經派遣出一支神秘的探險隊,在崇拜鷹的西藏高原,尋找世界軸心,以及日耳曼人的起源。

他們當時打的旗號,就是研究“鷹”。

古代的波斯帝國,還有天竺,暹粒等國家,一樣也崇拜鷹。

更別提美國,美國人將鷹視為一種信仰圖騰,美洲古代的印第安文明裏也有鷹圖騰崇拜的影子。

至今,美國人對鷹的崇拜還無處不在,時刻滲入這個國家的文化,美國人就像是禿鷲和美洲鷹,對於“腐肉”的氣息尤其敏感,哪裏有死亡降臨,哪裏就有美國人。

這一切,難道隻是巧合?

並不是,孟凱很清楚,他將懷裏地小鷹抱起來,這隻小鷹似乎也感覺到了鷹王的存在,正在他懷裏亂動。

艾麗婭也來幫忙,幾個人將這隻鷹王抱起來,然後放進了籠子裏。

這鷹王並沒有反抗,它似乎很信任鷹眼蘇巴他們。

“這隻鷹王,它有名字嗎?”

孟凱問,其實鷹是有很嚴格的等階製度的,隻有鷹王能夠占據每座山峰最高的地方做巢穴。

“名字有撒用呢,你看這隻鷹的脖子,以前嗎有一圈毛,像是那個,皇帝的那個帽子!”

蘇雲巴依指了指籠子裏的鷹王。

孟凱一看,還真是的,這隻鷹王脖子上的毛發,要突出來一些,像是一個皇冠似的,不過已經沒有往日的風采。

落魄的鳳凰不如雞……

和艾麗婭,蘇雲巴依一起,孟凱他們將這些鷹又拎了回去,這些牧民其實過的很清貧。

可是他們對鷹一點都不小氣,還很奢侈,用的籠子都是從山下的鐵匠鋪那裏專門定製買來的,這些籠子一個也得不少錢,要兩隻羊子。

而一隻鷹,一頓飯得吃一隻小羊腿。

孟凱算了算,鷹眼蘇巴這裏養著有十一隻猛禽,算上鷹和獵隼一類的,還有兩隻小鷹呢。

就算他有一百多隻羊,怕也不夠吃的。

難怪,清朝末年,那些提籠架鳥的滿清貴族們,喜歡養鷹來顯示身份尊貴。

回到了鷹眼蘇巴的窩棚,外麵的那些紅柳樹杆子和胡楊樹棒子被燒沒了一大半,那次被盜獵分子偷襲,讓鷹眼蘇巴儲存的柴火損失慘重,他索性將裏頭的大木棒子豎了起來,做成了一個院牆。

這樣看起來,安全多了。

那獒犬在裏麵上躥下跳的,用爪子使勁地刨木樁子,艾麗婭也哈哈笑,告訴孟凱,這隻狗是她養大的。

難怪呢,不過孟凱還是有點害怕,這隻獒犬太大了一點,一開了木門,那狗子就撲了出來,把艾麗婭半個身子都快壓倒,伸出熱乎乎的舌頭,吞吐著熱氣汪汪叫喚。

不幸中的萬幸,就是鷹眼蘇巴這個窩棚裏,擺放著許多的木柴,所以上次那場縱火,隻是把外頭給燒了,裏麵沒有受到影響。

這次進來,還是那些鷹骨。

孟凱和蘇雲巴依一起鑽進來的,牆麵上掛著的鷹骨,好多都被鷹眼蘇巴給收起來了,看模樣,他要走?

“蘇巴老漢,你收拾這些鷹骨,是要做什麽?”

孟凱問,他將小鷹放下來,小鷹開始在地下蹲著,呆頭呆腦的四處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