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爬上鷹巢
孟凱趕緊衝了上去，看樣子是有人在外麵澆上了汽油，把鷹眼蘇巴的窩棚給點燃了，這時候蘇雲巴依也爬了上來，手裏拿著一根大木棒子，喘著氣：“那個，盜獵的來了！”
指了指鷹眼蘇巴的窩棚。
“他們打死了鷹王！？”
孟凱問，之前那些漫天飛舞的鷹，就像是烏鴉似的。
“就是的，這個樣子大的鷹嘛，被打死了！”蘇雲巴依一臉氣憤，他們這些本地老鄉特別痛恨那些盜獵分子，可是沒法，那些人手裏有槍，而且神出鬼沒。
“蘇巴嘛用氣槍和他們打了一仗，然後嘛，那些人把這個地方燒了！”
蘇雲巴依解釋。
“那盜獵分子人呢！？”史文帥將五六式半自動衝鋒槍拿了出來，掛上彈匣，拉了拉槍栓，這夥盜獵分子潛入我境內，還敢在我們境內燒毀了牧民的房屋，這簡直無法無天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山後麵，那個地方，鷹巢，看到沒有！？”
蘇雲巴依指了指後山。
孟凱之前沒有注意，這時候再看，發現鷹眼蘇巴的這個窩棚，後麵其實挨著一座很高的山，但因為周圍的山連綿起伏，所以不走到遠處看看不出來，不是那麽顯眼。
山上隱約有手電筒的燈光，有人正在往山上爬。
“走，我們追上去！”
扭頭看了看山下的陳娟主任還有聚集起來的朱躍紅他們，孟凱喊道。
史文帥和康誌剛正有此意，兩人都將五六衝給拉好了槍栓，隨時能夠開槍，順著窩棚往後山爬的時候，那隻獒犬也追上來了。
獒犬汪汪汪狂吠著，在前麵開道。
“這隻狗，是不是也在找鷹眼蘇巴！？”
孟凱喘著粗氣問，他以前從沒有覺得自己的身體這麽虛弱，現在看，還是得多鍛煉，大一那年他曾經跟著導師去廣西考察紅山崖，徒手爬上過兩百多米的山崖也沒這麽累。
山上的石塊兒一塊塊往下落，不時有人的喊叫聲。
但是沒有人開槍。
幾個人沒有追多久，就看到那獒犬在一處石頭下來回跳躍，嗚嗚叫喚。
史文帥第一個追上去。
借著手裏的馬燈照了照，地上居然是一個死人……
這人看起來像是盜獵分子，斜歪著倒在地上，手裏拽著一個很大的布袋子，旁邊還有一杆蘇製AK衝鋒槍。
不過他的脖子流出來很多血，這人也是手捂著脖子，圓睜著眼睛死去的。
地上的血流了老大一灘。
史文帥趴下來看了看，在這人鼻子上探了探鼻息：“死了！”
康誌剛將那個布袋子拉開，好家夥，裏麵撲騰撲騰，有活物。
幾個人連忙將布袋子撿起來，弄起來一看……袋子裏裝著好多鷹。
有毛茸茸的還沒有長出羽翼的小鷹，也有大鵟、隼，都被套著眼睛，爪子被繩索拴著，翅膀也緊緊地纏繞著棉線。
“這麽多！”孟凱倒抽一口冷氣。
足足十幾隻。
他仔細看，不僅僅是鷹和大鵟、隼，還有一些珍奇鳥類，他甚至發現了一隻天鵝，還有伯勞鳥（最小的鷹）。
這些猛禽他以前基本上沒見過真的，隻看到過圖片，有兩隻小鷹估計抓的太久，已經死了，聳拉著腦袋，軟綿綿的。
“這些鷹怎麽辦？”
史文帥看向孟凱，孟凱皺皺眉，如果不管這些鷹，說不定一會兒它們都死了，這些鷹和大鵟，在這邊還很多，在內地很多地方都見不著影子了，它們很脆弱，需要保護。
“我把這些鷹娃子送下去！”
蘇雲巴依主動站了出來：“你們去找蘇巴，他的嘛，肯定追那些盜獵的去了。”
說完後，蘇雲巴依將布袋子抱在懷裏，好好地摟著，像抱著自己的孩子，塔縣這裏鷹很多，所以很多塔吉克族老鄉也馴鷹，和柯爾克孜族馴鷹人一樣，他們會在鷹很小的時候，去山上的鷹巢掏鷹窩子。
最好馴的鷹，是剛剛學會飛翔的小鷹，被抓回來自己養大，這樣的鷹有感情。
但這種鷹以後就廢了，因為太依賴人，以後就放不掉。
真正的馴鷹人，會去抓兩歲到三歲的野鷹，熬，把鷹熬的沒了天空之主的脾氣，就能馴，馴個兩三年，在鷹快要和人有感情時，就得把鷹放走。
蘇雲巴依也是個馴鷹的老把式，他知道疼鷹。
孟凱轉過身來，將地上盜獵分子手中的蘇製衝鋒槍撿起來，道：“我們繼續追！”
不知不覺間，那獒犬也跑沒了蹤影，原來剛才他們在看地上那屍體的時候，獒犬又跑遠了。
山路很難爬，塔縣的山就和鷹一樣，桀驁不馴，山上有碎石子兒，又很陡，再加上這裏的空氣很冷，爬著爬著，孟凱隻能手腳並用，趴著往上走。
他也不知道要去什麽地方找到鷹眼蘇巴，隻是憑著一股直覺。
鷹應該在最高的地方。
山頂上的狗叫聲也間接的證明了孟凱的想法，在山腰上爬了足足半個小時，他們才堪堪看到山頂，塔縣本來的海拔就在一千五百米左右，這座山的海拔起碼在四千米。
這麽高的海拔，能爬上山真的不容易，有那麽一瞬間，孟凱感覺自己眼睛發黑，眼冒金星，好像是呼吸的氧氣不夠用了。
他死死咬著牙，脊背後麵出了汗水，他知道，一旦自己閉上眼，可能就再也爬不上去了。
別說是他，就連史文帥和康誌剛兩個人都遭不住。
最終三人在距離山頂幾百米的地方停下。
“我們休息一會兒！”
孟凱氣喘籲籲的，後背的汗水把衣服都浸透了，他發現一個問題，他居然還不如那一隻狗，蘇巴老漢養的那隻獒犬，爬山都比他快。
這真是……
可是，那隻狗的叫聲很急促。
孟凱以前在軍犬基地待過，懂一點訓狗的技巧。
狗發出這種叫聲，多半是遇到事情了。
他在身上摸了摸，還有一些莫合煙。
到了這時候，就死馬當作活馬醫吧，將莫合煙拿出來，把自己隨身攜帶的筆記本撕下一張，他開始卷煙，史文帥和康誌剛兩人有樣學樣，沒有什麽比在這地方抽煙來的舒坦，煙霧進入肺部的滋味兒也比山上的冷空氣鑽進肺裏的感覺好。
“我，怎麽感覺頭疼的要炸了！”
叼著煙還沒點，孟凱艱難地道。
“孟凱同誌，那是因為你有點高原反應了，在塔縣就是容易高原反應，你得注意，快，抽一口莫合煙！”史文帥掏出火柴來，給孟凱點燃了嘴裏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