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馬場槍聲
有些失神，隊伍已經走到了山口。
從這個山口翻下去，還有一公裏路就是軍馬場了，那裏又叫做金草灘，慕士塔格峰的冰雪融水在這裏流過，這個季節，草灘上的草很肥。
看守軍馬場的牧民已經騎著馬來迎接。
“有人嘛，把那個鷹王給打下來了，好大一隻鷹！”
一個牧民過來喊道。
眾人不由心中一緊，這些該死的盜獵分子，這裏距離塔縣縣城，滿打滿算也就三四公裏，這麽近的距離，他們明目張膽的就盜獵。
這實打實的是挑釁。
“那鷹呢？”陳娟問。
“被拖走了，內個地方！”牧民指了指窩溝村的方向。
孟凱心中冒出一個想法，果然如此，果然還是在這裏，他總覺得那軍馬丟失並不簡單。
風有點大，吹的山穀獵獵作響，現在是七月份，山下的氣溫足有四十度，但這裏晚上的溫度是零下十度，孟凱吐著氣霧，看向牧民指著的方向，窩溝村來的地方。
“娟姐，我們去看看！？”娟姐是組織部部長，也是縣上革委會的主任，一切的行動都要聽她的指揮，陳娟看了看周圍的人，實在是太少。
貿然上去，說不定會被盜獵分子伏擊。
以往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牧民們氣不過盜獵分子偷獵，偷偷拿著氣槍去找那些盜獵分子算賬，結果被打傷了。
這夥盜獵分子似乎每年都會在這個時間出現，一直在塔縣的山裏盤桓。
鷹、隼是他們的主要目標，還有雪豹、雪狐那些東西，尤其是鷹，在國外，一隻品相好的小鷹可以賣到天價。
中東地區的富豪們，喜歡馴養鷹隼，作為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但是那邊的鷹越來越少，鷹這種生物是很高傲的，幾千年幾萬年了它們從未被馴服過，它們是天空的主人，關在籠子裏的鷹最後都活不長。
所以，盜獵分子們跑到了塔縣。
這裏的喀喇昆侖山，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說，是鷹絕佳的築巢地點，鷹喜歡在海拔三千米左右的山上築巢，遠離人類的區域，但一定程度上，這也導致鷹的孵化率很低，在那種高度的地區，晝夜的溫差相當大，一窩卵隻能孵化出一兩隻小鷹。
那是在生命禁區孵化出的天空之主的後裔……
隊伍做了一個短暫的討論，陳娟認為應該先聯係軍馬場的民兵，這裏的民兵有槍，能夠保衛大家，現在這裏隻有史文帥和康誌剛兩個人，並不能護衛大家周全。
那些盜獵分子的槍很先進，而我們的戰士還背著五六衝，子彈也少。
“娟姐，不然這樣，我和史文帥，康誌剛先去偵查一下，一有不對的情況，我們立即回來！”孟凱主動請纓，他就是想去看看，鷹王，什麽樣的鷹王！？
會不會，就是迦樓羅那種東西。
“你不要命了？那些盜獵分子槍法很準的！”朱躍紅道。
她來的時候就聽說過，這邊的盜獵分子槍法很準，專門在山裏獵取各種珍稀動物，一個不小心，就可能送命。
別說史文帥他們這些部隊上的士兵，就連這裏的民兵，或多或少都和盜獵分子有過交火。
“不怕，我們也不是吃素的！”
孟凱很相信史文帥，他來的第一天，史文帥就用手裏的五六衝，在一百五十米遠的地方，打到了一隻野兔子，現在是野兔繁殖的季節，軍馬場的草灘上很多野兔，還有山鼠。
草灘上有不少山鼠，軍馬的蹄子有時會陷進山鼠挖的洞裏。
“我們可以保護孟知青！”
聽到孟凱的話，史文帥站出來義正言辭地道，他也不知道說啥，臉頰被凍的發紅。
“要服從組織安排，不能隨便冒進……”陳娟猶豫了一下沒有答應，語重心長地準備教育一番孟凱，但這時不遠處的山穀又傳來一陣槍響。
大家立即低俯下頭，騎著的馬兒被槍聲嚇到了，在原地嘶鳴，康誌剛指著窩溝村的方向：“是那邊，窩溝村！”
“會不會盜獵分子在襲擊窩溝村！？”
孟凱心裏一沉。
他想到了鷹眼蘇巴，那老漢知道很多秘密。
這夥盜獵分子既然是衝著鷹來的，難保不會去找他的麻煩。
“走，我們去看看！”
這下陳娟也不得不同意了孟凱的要求，他立即拉過馬栓，和史文帥康誌剛一起，先朝著窩溝村衝去。
窩溝村就在軍馬場的邊緣，牧民閑暇時會在軍馬場放馬，山上則是羊圈，這槍響之後，山上傳來一陣陣驚呼，聽起來似乎是山上的牧民們在呼救。
孟凱也顧不得和陳娟繼續說，帶著史文帥他們就向著窩溝村衝去。
山路很難走，路上都是一塊塊堅硬的石頭，因為馬爬坡實在是太慢，孟凱索性從馬上跳了下來，自己往前走。
“孟知青，你這樣能行不？”史文帥有點擔心孟凱，他畢竟身子骨弱。
“別叫我孟知青了，叫我名字吧，孟凱！”
孟凱一邊喘氣，一邊拉著邊上的石頭往上爬，身後，阿裏木帶著民兵們也上來了。
“咱們年紀，都差不多……用不著這樣的！”
孟凱感覺自己說話的時候，肺裏像是有刀子在剮，晚上山上空氣稀薄，有點缺氧，再加上雪山上飄下來的冷空氣，走幾步就得停下來歇一歇。
他抬起頭朝著山頂上看，窩溝村沒有通電，黑黝黝的，視線順勢看向鷹眼蘇巴老漢的那個窩棚，亮著一堆火。
塔縣也養牛，馬糞和犛牛糞曬幹了可以用來燒火，但山上那堆火……
那不是一般的火，似乎鷹眼蘇巴的窩棚被燒著了。
“不好，鷹眼蘇巴的房子被燒了！”
孟凱緊張地看著山坡上，那窩棚裏可是有鷹啊，有好幾隻鷹。
那隻碩大的獒犬正在山頂狂吠，吼聲在山穀裏回**。
史文帥和康誌剛兩人已經適應了這邊的氣候，立即朝著那邊追去，他們兩個人基本已經適應了這裏的氣候，一路小跑，往山上衝。
山上的窩溝村村民也在往鷹眼蘇巴的窩棚趕。
足足花了大半個小時，他們才跑到了那山腳下的羊圈，羊圈裏的羊都嚇壞了，躲在角落裏，咩咩地叫喚，站在羊圈這個地方，看的更清楚，鷹眼蘇巴的窩棚都燒起來了。
火光衝天，在山腰上像是一個火把，映射著整個山穀。
史文帥和康誌剛兩人就站在山腰上，但無濟於事，火勢有點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