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臉大漢

何永言吃一口羊頭肉,說道:“這次為皇上煮製三十味安心絕夢粥,就給馬老板您添了許多麻煩,您若有事求我,何永言我定當義不容辭。”

馬老板道:“也沒有什麽太大的麻煩事情,就是我這兒有一位遠方的親戚,剛剛來到後,就身體奇癢,病倒在我家了。我這還想著明天去給他請先生看看呢。沒有想到神醫您就光臨家門了,所以我就想著,讓您給他看看是何病因,需要如何用藥?”

何永言道:“哎呀馬老板,如此區區小事,您何故如此囉嗦。走,我這就給您的親戚去瞧病。”

馬老板道:“不急,不急,何神醫先吃羊頭肉喝酒,一會兒再說。”

何永言道:“有病人在旁未醫,永言我縱是有山珍海味,也難以下咽。還是先請馬老板帶我去看病人,羊頭肉一會兒再吃無妨。”

馬老板道:“那就麻煩神醫先去診治,也請幾位爺你們先請食用,如果不夠,吩咐一聲夥計們即可。”

馬老板說著話,也就帶領何永言離開客廳,走進了他家後院的一個臥室。

何永言隨馬老板走進門來,臥室內暗淡的燭光下,一位黑臉大漢**著上身躺在睡**,睡眠中似乎奇癢難耐,兩隻手不住抓撓著自己的胸部。

何永言近前觀看,指甲一道道劃過的胸脯上,血跡斑斑。何永言再三指一搭脈搏,就忍不住暗吸一口涼氣。匆匆忙忙放下胳膊,再觀黑臉大漢睡眠中不住抓撓的胸部,就大吃一驚中,一語不發的離開房間,趕緊匆匆忙忙去找譚嗣同。

馬老板追出來輕聲問道:“何神醫,何神醫,病者如何?”

何永言道:“先讓他安息,病者無大礙,您先侯著病人,我要給譚兄說句話,再來診治。”

馬老板說好,不明其中原委的他,也就在臥室內侯著病人,等著何永言一會兒再來醫治。

這時候何永言已經走進客廳,匆忙中對譚嗣同等人說道:“譚兄,那臥室裏的病人,竟然是被我無影針打傷的刺客。”

譚嗣同和眾人聞聽大驚,連羊肉和酒也顧不得吃喝了,都要起身前去臥室,找那有病的刺客。

何永言一把攔住眾人道:“此事不可莽撞行事,想那為皇上煮製的三十味安心絕夢粥,剛剛下鍋,待明天我們還需要馬老板給送到宮裏去。如果我們今夜殺了他家的親戚刺客,想那馬老板又該如何幫助我們?”

大家連連點頭說是,何小六就說道:“幹脆馬家老鋪一幹人全都殺掉,省的走漏風聲。”

何永言道:“何小六休得胡說,要是殺了馬老板,皇上藥膳如何送到宮裏?”

何小六大大咧咧說道:“皇、皇上的藥膳,我們再想其他辦法唄。”

譚嗣同道:“此事萬萬不可動粗,想那馬老板為人忠厚老實,我們且問一問他,再做打算。”

大刀王五也就對劉震雷道:“兄弟,你過去先把馬老板叫過來,然後看著那有傷的刺客,千萬不要讓他跑掉。”

劉震雷答應著走進馬家後院臥室,叫出馬老板,說是譚爺有事情。

馬老板聞聽,也就匆匆忙忙來到前院客廳,走進門來,輕聲問道:“譚爺,您叫我有事情啊?是不是再給您幾位添些酒,再加幾盤羊頭肉啊?”

譚嗣同道:“奧,馬老板,不用,不用,您且請坐,我還有一事不明,想對馬老板請教。”

馬老板坐下道:“譚爺不必客氣,有啥不明白的您盡管吩咐,還客氣請教個啥!”繼而回頭,又高聲衝外麵的廚房喊道:“一會兒醬羊肉出鍋時,先給譚爺他們端幾盤來。”

外麵有小夥計答應著說道:“好嘞。”

馬老板就又殷勤地笑著,對譚嗣同和眾人道:“這鍋是給宮裏煮製的醬羊肉,夏天都過了,我又變換了醬羊肉的配料,也不知口味如何?一會兒先讓幾位爺替皇上,嚐嚐味道。”

大家點頭說好,譚嗣同也就一把拉住馬老板,輕聲問道:“馬老板,不知您這位有病的親戚,他是何人?”

馬老板嘻嘻笑著,拍一把譚嗣同的胳膊道:“譚爺啊,您是說後院臥室裏的黑臉大漢嗎?”

譚嗣同點頭道:“是的馬老板,他究竟和您是何親戚關係?”

馬老板看到大刀王五還有何永言和何小六都在看著自己,等著自己回答,就似乎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於是,遲遲疑疑問道:“怎麽了譚爺,我這親戚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得罪了幾位爺嗎?”

譚嗣同搖頭笑道:“奧,沒有馬老板,我隻是隨便問一問。”

馬老板這才有所放下心來,嘻嘻笑著說道:“譚爺啊,我這親戚其實也算不得親戚。”

譚嗣同懸起的一顆心,也就在馬老板不是親戚的話語下,有所放下。於是問道:“奧,不是親戚,那是何關係?”

馬老板嘻嘻笑道:“譚爺啊,他是我的幹兒子。”

此話一出,譚嗣同剛剛放下的一顆心,又猛然間懸起來,急急問道:“馬老板,您這幹兒子家住哪裏;是何來曆?”

馬老板道:“唉,要是說起我這幹兒子來,那可就話長了。譚爺啊,我看您心中有事,隻是不知道我這幹兒子,何處地方得罪了譚爺,還請譚爺原諒。”

譚嗣同道:“沒事馬老板,您也不必擔心,您慢慢說,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正說著話,馬家小夥計又將幾盤子剛剛出鍋的醬羊肉端了上來。馬老板也就招呼大家先吃肉,何小六剛才羊頭肉吃得味美,此時也就先夾了一塊兒醬羊肉,放進花椒鹽的小碟子裏蘸一蘸再吃。

馬老板就對何小六道:“小爺們,這是醬羊肉,早已入味,吃時不用蘸花椒鹽。”

何小六對馬老板有刺客的幹兒子早就不滿,此時看馬老板阻擋他蘸花椒鹽,也就不高興中,黑著臉子道:“那剛才的為何要蘸花椒鹽?”

馬老板道:“小爺您剛才吃的是白水煮羊頭,沒有鹽味,需冷切,蘸花椒鹽吃最佳。現在您吃的是醬羊肉,為宮裏準備的,三日前我就精選好上品羊肉,切成大塊兒,生羊肉上塗抹好黃醬蜂蜜,加拌各種香料,放入甕內悶漬三日後,取出肉塊兒醬煮,然後再上屜蒸熟。這種蒸煮的醬羊肉入口酥化,小爺,不信您先嚐一口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