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致命幻覺

12月12日 22點15分

程諾一邊焦躁不安地看著一些關於心理學的書本,一邊掐滅了一個煙頭。平日裏並不是很喜歡抽煙的他,這已經是他晚上抽的第10根煙了。

就在這個時候,法醫推開了他辦公室的門說道:“程諾隊長,屍檢結果已經出來了。”

聽到了這個消息,程諾立刻放下了手頭上的書站起身來走上前去問道:“結果怎麽樣?”

法醫翻動著手中的報告單說道:“第一個死者,就是早上在星都大學跳樓的那位,死亡的直接原因也是心髒麻痹,他也是在跳樓收到劇烈撞擊之前死亡的。和昨天在世貿大廈死的那一位一樣。第二個在餐廳死的那一位,死因的確是因為失血過多。兩個死者的體內均發現了超過正常數值上百倍的多巴胺。”

“上百倍?”程諾顯得有些驚訝起來,“上百倍是一個什麽樣的概念?”

法醫搓了搓下巴,嗯了一會兒後說道:“大概就相當於他一天吸了幾公斤的嗎啡吧。”

程諾心裏一愣,表情變得格外凝重起來,隨後他接過法醫的屍檢報告單說道:“好了,這邊已經沒事兒了,辛苦你了。”

法醫打了一個哈欠,想程諾擺了擺手隨後轉身走出了警局。

程諾再一次看了看手中的報告,正當法醫關上門走出去的一刹那,那個白衣小女孩又出現在了程諾的眼前,空氣猶如被極度的寒冷所凝固了一般讓人感到窒息——又是幻覺嗎?

程諾渾身打了一個冷戰並慌亂地向後退去,小女孩胸口那個彈孔不斷向外流淌著鮮血,滴答滴答地順著她衣角滴落在地板上。豆大的汗珠立刻從他的額頭滲了出來,流淌在了他

已經變得鐵青的臉頰上。

“這是幻覺!……對!這是幻覺……”

程諾的雙眼死死地注視著那個女孩,非常勉強地逼迫自己說——那隻不過是幻覺罷了。

半分鍾過後,他僵硬的身體立刻掙脫了束縛,快速地跑向了門的方向,他的身體就在這一刹那穿過了那個小女孩的幻影,奪門而出。

跑出警局的程諾下意識地一回頭,那個小女孩的身影依舊出現在了他身後的大門處,女孩那充滿怨念的雙眼和猙獰的神情在黑夜之中恐怖至極。

程諾沒有多加思索,坐上了自己的車就立刻啟動開往了自己的家的方向。發動機嗡嗡作響。漆黑的街道,寒冷的夜晚,程諾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霧氣一下就凝聚在了車窗上。車窗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當程諾剛剛按下除霧器,霧氣散去的一刹那,那個白衣女孩的身影赫然出現在了路中央,車燈閃爍的光芒將她照亮,原本猙獰的表情變得更加扭曲。

“啊!……”

程諾猛地一腳踩下了刹車,一陣刺耳的刹車聲過後,車子終於停了下來。由於急刹車和上車沒有係安全帶的緣故,程諾的額頭撞在了方向盤上,真實的疼痛感讓他的神情漸漸變得穩定下來。

“該死……”他一拳砸在了方向盤上,隨後緩緩地抬起了頭,車前方除了空曠無比的道路什麽也沒有。

幾次深呼吸將自己的情緒穩定之後,他係上了安全帶再一次發動了車。從警局到自己家的路,明明走路都能夠幾分鍾到達,但是這一次卻顯得無比漫長。就仿佛這漆黑的道路前方,就是地獄。

終於到了自己的家中,程諾慌張地掏出了鑰匙,連燈都沒有開就鑽進了自己的被窩。他非常清楚地意識到那個渾身都是鮮血的白衣女孩一定此時就在自己的床邊,說不定正咧著血盆大口向他詭異地笑著。

····

12月13日 下午5點15分

吳言在送別今天最後一個病人之後,關上了診所的門。正給門上鎖的時候,突然身後有人拍了他一下。吳言一回頭,身後一個人也沒有。但是他卻露出了一副洞察了一切的表情說道:“好了,別玩兒了,把沉默解了,我知道你在這兒。”

話音剛落,荀謐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她捂著嘴笑著說道:“哇哦,這你都知道?我明明已經隱藏得很好了。”

吳言抿著嘴吹了一口氣說道:“存在與否,並不在於它是否真實,而是在於我是否相信。”說完這句話,他將雙手插入口袋中朝著街道的另一個方向走去了。

荀謐被吳言這番話弄得有些糊塗了,看著吳言走開,她也立刻跟了上去喊道:“哎哎哎,你怎麽不等等我啊?”跑到了無言身旁,用手指用力戳了戳他的肩膀。

吳言卻一臉疑惑地扭過頭問道:“我為什麽要等你?倒是你,你今天找我有事兒嗎?不會是想要跟蹤我吧?”

荀謐的臉突然紅了一下,她抓著吳言的手臂晃了晃說道:“你這個自戀狂都想些什麽呢?”拉拽之下,吳言停下了腳步,很是無奈地看著麵前這個,完全不像第一次剛請教室遇到的那個銳氣十足的女孩。

荀謐吐了吐舌頭笑著說道:“今天我可是有事兒要找你的。”她一邊說著,一邊幾步走到了吳言的麵前。突然間,她的神情變得嚴肅了起來,眼神中迸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吳言也被她這麽快速的轉變而感到有些有些突兀,他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半步,隨後故作鎮定地試圖不讓自己露出一些破綻。

荀謐冷冷地說道:“今天學校又自殺了一個人,據我的調查,這個人多半也是死於幻覺。但是我今天卻沒有看到帥大叔來,你知道他怎麽了嗎?雖然他是警察,但是他也是這個VR遊戲的使用者之一。”

程諾沒有去案發現場調查麽?這倒是挺讓人意外的,吳言下意識地準備將手伸入口袋之中,但是剛有了個起手動作的時候,荀謐又冷冷地說道:“作為朋友的你,隻是準備打個電話給他嗎?憑你那頭腦肯定不會隻想得到這樣的辦法吧?”

吳言的動作定格在了這一秒,他看著荀謐那似乎在責備的眼神,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