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篇正傳 第45章
出來後順勢坐在坑邊,路無為邊喘粗氣邊向女人笑道:“姑娘,我可不敢亂跑了,能不能勞煩你把老板娘找來。”
聽罷冷下臉,女人片刻後抬手指向自己。
“嗯,你是讓我有話和你說嗎?”
撓撓頭,路無為憨笑道:“老板娘不在呀?那…你該不會是她女兒吧?看來你長相隨母親,和劉掌櫃一點都不像。”
“哼!”
聽罷瞪他一眼,女人扭頭便走。路無為剛要開口卻又聽見怪聲,再一細看發現女人右腳上居然鎖著條鐵鏈。
“噢,原來剛才的聲音是這個。”
想罷,女人已去遠了。路無為起身張望片刻,見對方提隻木桶又走回來。
“你是想讓我洗洗嗎?”
待女人走近,路無為盯著木桶裏的水道。
仍不說話,女人把桶往他麵前一放,接著抬頭望向天空。
“多謝姑娘,多謝多謝…”
見身上的汙泥不好清洗,路無為便先洗手洗臉。一邊洗他又忍不住道:“姑娘…嗬嗬,為什麽要鎖著你呢?”
見對方不答,路無為隻得自說自話道:“難不成劉掌櫃嫌你不能說話,所以鎖住不讓見人嗎?”
聽罷不高興了,女人冷著臉拿起棍子舉到他麵前。
“不不…瞧我這破嘴,真不會說話。”
輕打自己一個小嘴巴後,路無為眨著眼睛道:“那、是不是他想讓你嫁人,而你不願意呢?”
目光停滯,對方聽罷呆愣片刻。
“哦,我明白啦…”
見狀以為猜中,路無為馬上繼續道:“看來是你爹貪圖富貴,想把你嫁給浪**子?要不就是病人?再不然的話…就是老頭。”
雙手一顫,緩緩放下棍子,女人目光幽怨地盯向地麵。
“哼!我就知道。”
越說越氣,路無為繼而義憤填膺道:“雖說父母有養育之恩,但兒女隻要孝順就行。婚姻大事怎能讓別人做主呢?這、簡直是混賬規矩。”
說到這,他昂首挺胸意氣風發道:“不行,我現在就去找劉掌櫃。當麵問他,到底富貴重要還是女兒重要。”
話音剛落,前邊的院子裏突然傳來腳步聲。
“啊?”
聽罷立時慌亂,但路無為再次看眼鐵鏈後逐漸鎮定下來。
“能來後院的,可能就是劉掌櫃。”
想罷他鼓足勇氣道:“好,來的正好。這回我要和他分辯分辯,非把鎖鏈打開不可。”
本來已想離去,但見他如此,女人皺起眉頭衝他比劃讓他快走。
“不、我不走。”
搖搖頭,路無為索性往地上一坐道:“俗話說虎毒不食子,我非問清他幹嗎這樣,如不聽勸絕不罷手。”
此時腳步越來越近,女人反而急起來。隻見她連推路無為幾下後,突然到他麵前雙手合什央求起來。
“唉!這又何苦呢?”
見對方一個勁指向對麵的房子,路無為眨眨眼睛道:“你是想讓我跟你去那?”
見對方點頭,路無為思索片刻道:“嗯,到那去說也好,這裏太髒確實不合適。”
見他同意,女人一把拉起他的胳膊,然後拐彎抹角帶他穿過荒地。
“天哪,多虧有她領著,要不然教我十遍也記不住啊。”
暈乎乎地剛進廚房,院門處便有人進來。隻聽來人同樣不再前進,而是遠遠地叫道:“小蘭姐,又有人點菜啦。”
聽罷臉色一沉,女人明顯地不高興。先是示意路無為不要出聲,然後徑自迎出去。
喘口氣,路無為趁機向屋中打量。隻見屋內很寬敞,不但有鍋台、水缸,還有一排靠著牆的櫃子、架子。上麵既有油鹽醬醋,又有糧食蔬菜,一些懸著的鐵鉤上則掛著肉。
看罷,路無為發現屋子盡頭處有扇門可能通向另一房間。走過去先小心翼翼地敲門,見沒動靜便慢慢推開了門。
原來那屋也很簡陋,一麵靠著牆垛滿糧食,另一麵搭了張單人木床,此外剩下的就是一張小桌兩隻木箱了。
“奇怪?”
看罷路無為自語道:“難道劉掌櫃讓女兒一個人住這嗎?”
搖搖頭,他輕歎一聲回到外間屋裏,走到門邊後側著身體向外偷望。
“原來是小山子。”
隻見此時女人已過荒地,從小山子手裏接過張紙看起來。
“哦,那是客人點的菜吧。原來她認識字,這倒多少能彌補些…啊?”
突然間他張大了嘴,原來女人說話了。
聽聲音仿佛像泉水,清洌中充滿純淨。但此時語氣明顯不滿道:“我都說幾回啦?現在隻做簡單的,這些麻煩東西再也不做了。”
“知道、知道…”
賠著笑,但小山子麵露難色道:“可是小蘭姐,這都老客點的,他們眼巴巴等著嚐您手藝呢。”
“那你就說我死了,至於怎麽死的隨便編。”說罷冷哼一聲,女人扭臉看向別處。
“別介,這話哪能瞎說,多不吉利啊。”
咧咧嘴,小山子又賠笑道:“小蘭姐,要不這樣。您就當給我個麵兒,今天先把菜做了。以後再有人要,都擋回去還不成嗎?”
“山子,這麵兒我不能給…”
說罷女人低頭看向鐵鏈道:“你知道現在人手少,掌櫃的買東西根本不用心,所以很多菜不能做。
難道發黴的東西你吃嗎?自己都不吃的東西能給別人吃嗎?這不是賺錢,是缺德呀。”
“哎喲喂,我的親姐姐…”
聽罷小山子撇嘴道:“要我說您不必較真兒,不就一頓飯嘛又吃不壞…”
“不行!”
猛然打斷他,女人板起臉道:“我嶽小蘭雖然識字不多,但知道人在做天在看。凡是缺德的人都沒好下場,就算不報應自身也會報應在兒孫。”
說罷她將紙塞回給小山子道:“別人咱管不了,但我做菜絕不坑人。就算少賺些,可對得起良心。”
“原來她叫嶽小蘭呀…”
看罷路無為眉頭擰成疙瘩,接著咧咧嘴後自語道:“既然姓嶽那就肯定不是劉掌櫃的女兒,而這屋裏隻住她一個人,那、那她應該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