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篇正傳 第44章
此時客棧前廳已坐了不少人，大家吃早飯時，魏不活挑了張靠中間的桌子坐下。
叫小山子去請華曉竹後，他便開始四下打量，最後目光落到櫃台後的劉掌櫃身上。
隻見此時櫃台上一片雜亂，既有籠屜又有木桶。而劉掌櫃正殷勤地向位客人道：“您吃肉的還是素的？咱們這還有粥和鹹菜。”
“嗯？”
見狀魏不活低頭暗道：“看來是因為離廚房太遠，所以把早飯搬前廳來了。可這劉掌櫃也真節省，就帶一個夥計能忙得過來嗎？”
想到這再一抬頭，他見劉掌櫃也向自己看來。目光接觸，劉掌櫃立即看向別處。
“嗬，看來他是怕我呀。”
想到這魏不活眨眨眼睛又思量道：“不過這樣也好，如果真怕我，那等往外背人時他就不敢阻攔了。
好吧，既然如此就再嚇嚇他。嗬，這回又要對不住了。”
想罷沉吟片刻，魏不活起身大搖大擺向著櫃台走去。
“咳咳…”
先咳兩聲，魏不活仿佛嗓子不舒服般一邊揉，一邊啞著聲音道：“掌櫃的，你這早飯都有什麽？”
“哦，客官您早…”
像是剛剛看見對方，劉掌櫃點頭賠笑道：“今天早上吃包子，肉包子是牛肉餡的，不過不太多了。素包子是蘿卜餡的，還有粥和鹹菜。”
“是嗎？”
不等說完，魏不活又揉著嗓子含混不清道：“那個…來四個肉的，那個…來五個素的。”
“這麽多呀？好好好…”
聽罷劉掌櫃連忙將包子裝盤遞給他道：“那您還要粥嗎？”
“嗯？”
哪知剛一接過，魏不活突然皺眉道：“掌櫃的，這是什麽意思？幹嗎給這麽多？”
“您、您不剛要的嗎？”
“胡說！”
立即瞪眼，魏不活以蠻不講理的口氣道：“剛才是你說肉包子不多了，所以我說要是夠就來四個肉的，不夠就來五個素的。怎麽？你是耳朵背沒聽清？還是賣不出去想都塞給我呀？”
“什麽？這、這…”
沒等對方答話，魏不活又扯起嗓子叫道：“好哇，大清早的就想坑人。那好，誰都甭吃啦。不把話說清楚，咱們今兒就沒完。”
“哎喲我的媽呀…”
見此情形，劉掌櫃頭昏眼花心中叫苦道：“怎麽遇上這麽一位呀，實在太不講理了。”
本想爭辯，但一瞧魏不活凶狠的樣子，再瞧眾人關注的目光。
“唉！算了吧。鬧大了還不是我倒楣嗎？如果再讓他逮著借口不給店錢，那我不是更虧了嘛。”
想罷咬咬牙，劉掌櫃哭喪著臉道：“客官您消消氣，就算我聽錯了。想要什麽都可以換，給您賠不是行了吧。”
“唉！”
見他如此，魏不活也心中不忍道：“沒辦法，誰叫我一開始就扮成這樣的人呢，看來隻有等結賬時再賠給你。還有，如果我不大鬧一場引起眾人注意，那等一會兒華姑娘換上衣服又有幾人能記住呢？”
“不行！”
想罷魏不活再次喝道：“我憑什麽聽你的呀，這包子就當是賠禮了。如果結賬時敢偷偷算錢，咱可照樣沒完。”
“啊？那、那好吧。”
終於盼到魏不活離開，劉掌櫃盯著他的背影一個勁搖頭道：“我算服了，連個包子都不放過，難道不怕噎死嗎？”
…
…
回到座位，魏不活剛放下包子就聽身後有腳步傳來，回頭看時果然是華曉竹來了。
“您、找我有事呀？”
“嗯，坐吧。”
兩人見麵先是很默契的裝模做樣，但華曉竹坐下後立即偷笑道：“怎麽？這麽快就回請呀…不過也好，我剛侍候師叔吃完，這會兒還真餓啦。”
“哦，那就快請…”
見對方提起，魏不活便壓低聲音道：“昨天看段大叔好多了，以他的年紀竟恢複如此神速，真是讓在下汗顏。”
“不不，哪有這麽快呀…”
咬口包子，華曉竹邊吃邊搖頭道：“不過就是強撐罷了，想要真正恢複那還差得遠呢…”
說到這突然停下，她瞪起眼睛警惕道：“怎麽？是唐歲讓你來套話的？哼！告訴你們，師叔就算用一隻手也能把你們打趴下。”
“不不、我是真心希望段大叔能早日康複。”
“嗯，這話我信。”
說罷瞟他一眼，華曉竹忽然放下包子道：“唉！看來還是有本事好，就算受傷也有人惦記。那像我，跑來跑去的就是傳話兒，根本沒人真心請我。”
“不不不…”
聽罷臉色一紅，魏不活尷尬地擺手道：“華姑娘言重了，今天確是真心請你。不說別的，光是受傷後你對我的照顧，在下就感激不盡。”
“真的？”
聞言高興起來，但華曉竹拿起包子後又撇嘴道：“哼，雖說習武之人施恩不圖報吧，但是光請包子也太小氣啦。告訴你，要想報恩這樣可不算數。”
“那、那我再要兩碗粥去。”
“哈哈…”
伸手一攔，華曉竹含笑白他一眼道：“哦，兩碗粥就行啦？想的倒美。”
“嗯…”
沉吟片刻，魏不活從身旁拿起個布包道：“華姑娘，其實除吃飯外，還有件東西想請你收下。”
“啊！是什麽？”
好奇地接過，華曉竹興高采烈道：“真是給我的呀？那、可以現在看嗎？”
“當然可以。”
見她如此，魏不活正中下懷。不自禁地又往前湊近道：“如果喜歡，就請你穿上試試大小吧。”
“哦，原來是衣服…”
雖然高興，但華曉竹聽罷皺眉道：“你說現在？那不行，這大庭廣眾的…”
“不不，你聽我說…”
聲音壓得更低，魏不活盯住她眼睛道：“華姑娘，其實送你衣服是為了昨晚的事。”
“什麽？”
“我想你穿上這件衣服先在人前展示，等以後救人時再讓老板娘換上。如此一來…”
“夠啦！”
哪知話未說完，華曉竹已臉色大變道：“原來是這樣，還說真心請我…”
扔下衣服，華曉竹二話不說起身便走。
“等等…”
情急下，魏不活追上去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討厭！”
哪知剛一碰觸，華曉竹左手鎖扣右手劃弧，瞬間把魏不活反手拿住單膝跪倒在地。
“哈哈…好啊…”
見狀，廳中不少人都喝起彩來。
“哼！”
掃眼眾人，華曉竹氣惱地將手鬆開，接著一跺腳急步向客棧外跑去。
“這…”
站起身來，魏不活拿起衣服後聽有人笑鬧道：“怎麽？跪一下就慫啦…別愣著，快追呀。”
“唉！”
歎口氣，魏不活苦笑著隨後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