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篇正傳 第46章
跟出客棧，見華曉竹已去遠了。魏不活想跑步追趕，但片刻後感覺胸膛憋悶，不得已隻得放慢腳步。
“華姑娘…華姑娘你等等。”
聽到呼喊，華曉竹回頭看一眼後居然跑得更快，魏不活無奈下隻得走走停停一路尾隨。
“呼呼…原來、你在這裏。”
等氣喘籲籲地追出鎮子後，魏不活終於在片樹蔭下找到了對方。
“哼！誰讓你跟著的，討厭。”
說罷扭身背對著他，魏不活再說什麽，華曉竹都毫不理睬。
“好吧，沒辦法啦。”
見狀搖搖頭，魏不活走到一棵樹前，接著身體翻轉一下子撐起倒立。
“啊？這是幹嗎？”
如此一來變成華曉竹追問，而魏不活不理睬了。
見他不回答，華曉竹看眼路上的行人道：“你要不說那我走了，要不然非一起讓人笑話不可。”
“稍等一下，馬上就好。”
雖然明顯吃力，但魏不活語氣堅定道。
“什麽？什麽意思？”
“剛才是我不會說話才得罪姑娘，現在把混賬話倒出去。等一會兒倒幹淨了，再說話就不會惹你生氣啦。”
“嗬…”
聽罷笑起來，華曉竹隻得搖頭道：“你這人呀…真是夠討厭的。算啦，快下來，我不生氣了。”
“真不生氣？”
見對方點頭，魏不活這才放下腿站好。但僅這一會兒工夫，他臉色又差許多。
“哼！”
瞥他一眼，華曉竹背著手昂頭道：“你說，是不是心裏邊罵我呢？”
“不不，怎麽會？”
“怎麽不會？你一定罵我不懂事。明明是為救人，可我卻不幫你。”
“這個…一定是我辦事欠妥的緣故。”
“不、不怪你，是我自己的緣故。”
說到這，華曉竹幽幽地盯向地麵道：“其實我現在已經後悔了，因為從小到大很少收禮物，所以聽是假的才會那麽生氣。你、你能原諒我嗎？”
“原來是這樣…”
點點頭，魏不活忽然笑道：“那就把這衣服真當禮物吧，至於救人，我再想辦法。”
“不，那怎麽行。”
聽罷高興起來，但接著華曉竹白他一眼道：“真是的，要想誠心送我，為什麽不能另備禮物呢？”
“這個…”
苦笑一聲，魏不活尷尬地掰著手指道：“這是因為在下囊中羞澀…不瞞姑娘，剛才那包子還指著你付賬呢，隻不過沒來的及說。”
“什麽？連頓包子都請不起…”
哭笑不得，華曉竹隻好狠狠地跺腳道：“算啦，反正能救人就行。你…把那衣服拿來。”
“是是…”
聽罷喜出望外，魏不活雙手遞過後賠笑道：“多謝姑娘，等將來我一旦有錢，肯定另備禮物。”
“哼，還是算了吧。”
邊穿衣服，華曉竹邊撅嘴開玩笑道：“收件禮物還得搭飯錢，你的禮物啊少收為妙。”
見對方尷尬，華曉竹眨眨眼睛又道：“糟糕，這裏沒鏡子，也不知穿上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真的好看。”聽罷魏不活連忙點頭使勁誇獎道。
“哎呀…光說好看不行。”
仿若蝴蝶般翩翩轉個身後，華曉竹搖著頭又白他一眼道：“誇人家衣服好看，應該說漂亮或者合適才對。”
“哦，這衣服真漂亮真合適。”
“哎喲喂…”
聽罷無可奈何，華曉竹不禁大聲道：“你難道是鸚鵡嗎？還要一句句的教啊。”
“這…”
沉默半晌，魏不活勉強擠出話道：“我是不會說話，要不然你再派個差使，我盡力去辦。”
“我、我…”
聽罷氣紅了臉，華曉竹忍不住又跺腳道：“難道誇誇別人很難嗎？我、我現在想變成鳥飛走，省得待這受氣。”
“好，這個可以試試。”
哪知聽完後魏不活反而輕鬆起來，接著他轉身蹲下去道：“來吧，現在幫你變成小鳥。”
“你…這是要背我嗎？”
“不不…”
回過頭，魏不活盯著她一本正經道：“我是想讓小鳥也帶我走，省得待這氣人。”
“哈…你這個人。”
聽罷羞澀起來，華曉竹猶豫半晌終於小心翼翼地趴到他背上。
“趴好了嗎？”
“好啦。”
“那就飛嘍！”猛然站起，魏不活想順著大道跑。
“不不，這裏人來人往多不好意思呀。”
“哦…那往那邊飛吧。”
說罷緩行幾步，魏不活深吸口氣，掉頭衝另一條小路奔去。
“哈…真的飛起來啦。”
展開雙臂，華曉竹隨著跑動時快時慢，時而俯身時而旋轉當真像小鳥般自由飛翔。
“去那、去那…”
一邊指引，華曉竹一邊笑著拍拍魏不活道：“我要用樹枝給你編個皇冠，就當是小鳥謝你。”
“好…好…”
嘴裏雖然答應，但陣陣地暈眩讓魏不活支撐不住，恍惚間雙腿酸軟一下子癱倒下來。
“啊！怎麽啦？”
雖然未被摔傷，但華曉竹見狀大驚失色道：“你別嚇我，醒醒、快醒醒…”
“哦，我沒事…”
雖然麵如金紙，但被華曉竹掐住人中後，魏不活到底醒了過來。
“我忘了你還有傷，是我不好…”
說罷華曉竹滿麵懊悔，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真的沒事，躺會兒就好。”
“那、那…”
焦急中把牙一咬，華曉竹抬他的頭放自己腿上道：“放心睡吧，我會一直陪你。”
“多謝。”
感激的一笑，魏不活隻覺胸膛憋悶頭痛欲裂，雖想忍耐但還是眉頭擰成疙瘩。
“怎麽，難受得睡不著嗎？”
沉思片刻，華曉竹勉強笑道：“那我唱首歌謠哄你好嗎？”
見對方苦笑，華曉竹打起精神唱道：“一更鼓裏天耶，貓兒拿耗子。天長哩，夜短哩。耗子大爺起晚哩。耗子大爺在家沒有？耗子大爺還沒起哪。
二更鼓裏天耶，貓兒拿耗子…”
靜靜地聽著，魏不活隻覺疼痛好像真的減輕，隨著悅耳的聲音，不知不覺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