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篇正傳 第36章

“好吧，既然兩位看得起我，隻好當仁不讓啦。”

說罷刀疤看眼地上的戴胡子道：“唉！不過請先容我送戴大哥回去治傷，明日再去高家屯找眾位詳談。”

“這個…”

並未答話，大老高又一次向滾地龍望去。

“嗯，就這樣吧。”

點點頭，接著滾地龍沉下臉道：“刀疤，麵子我給你，但得接好啦，不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明白，兩位放心。”

說到這話鋒一轉，刀疤臉色變的詭異道：“但是…小弟也有些難處。”

“哼，想跟我談價錢…”

聽罷大老高和顏悅色道：“有話請講，以後都是朋友，凡事可以商量。”

“唉！其實勝負已分，我自然沒話說。可就怕…背後有人議論，我就有心無力啦。”

“哦，原來是怕醜態傳出去後不服眾啊。”

瞟了眼路無為，大老高心中暗道：“刀疤你想借刀殺人？好，今天幫你殺一儆百，將來親手送你歸西。”

“各位朋友…”

想罷抱拳拱手，大老高朗聲道：“今日此事已畢，有勞各位了。來日方長後會有期，我們走。”

“走…”

齊聲吆喝聲勢震天，就在眾人撤離之際，大老高突然向二老高道：“老二，你先別走。”

“啊？”正待離去，二老高聽罷一愣。

“發什麽呆，忘了還剩一個嗎？去，收拾幹淨再走。”

“收、收拾他有什麽用啊？”

話剛出口，大老高立即瞪眼道：“有沒有用我說了算，快去，不完事別回來見我。”

“不好…”

本以為能躲過一劫，見此情形路無為再也忍耐不住，扭頭撒腿便跑。

但隻跑了不到十步，就感覺腦後生痛。有人死死揪住他的頭發，接著後腰被膝蓋一頂，仰翻過去三兩下便被製住。

“哈哈，你別著急走啊。”

此時胸口被腳踩住，路無為看著刀疤，見他笑容可掬，連疤痕都顯得柔和了。

“怎麽工錢都忘拿了，那不白忙活嗎？”說著刀疤掏出串銅錢笑道。

“不不、不要了…放我走，放我走吧。”

頭搖得撥浪鼓般，路無為苦苦哀求就快哭出來道。

“不行，剛才那麽勇猛，我得替哥哥謝你。”仍然笑容滿麵，但刀疤眼中已泛起凶光。

“難道你要殺人滅口？你還是不是人？”

眼見沒有希望，路無為終於爆發道。

“閉嘴。”

狠狠跺他一腳，接著刀疤蹲下壓低聲音道：“你來這不也為了錢嗎？所以不配說我。”

“嘿嘿…”

說罷站起，刀疤將錢塞回懷裏道：“算啦，這個你也用不著了，以後燒給你更劃算些。哈哈哈…”

笑罷看了眼二老高，刀疤將手一揮道：“兄弟們，把戴大哥抬上，我們也走。”

眼見眾人離去，無人看他一眼。路無為目光空洞，仿佛隻剩軀殼。

“咳咳…”

突然咳嗽聲將他驚醒，回過神來聽到一句問話。

“原來…你也是為錢？”

“那又怎樣？”

不知哪來的勇氣，路無為突然站起悲憤大吼道。

“哎呀！”

一拳猛然打中小腹，疼得他彎下腰去，整張臉都扭曲變形。

“那就活該啦，要錢不要命的東西。”此時二老高的語氣充滿鄙夷。

“不是這樣…”捂著小腹路無為拚命搖頭道。

“狡辯!”

又一拳打中下巴。

翻身栽倒，路無為嘴角鮮血直流。

“敢做不敢當嗎？你算什麽男人。”蹲下身，二老高盯住他冷冰冰道。

“我沒辦法…”

蜷縮在地，疼痛和委曲讓路無為忍受不住。他流著淚自言自語道：“嗚嗚…我隻是想為心上人買件衣服…我沒辦法。”

“什麽？”

愣了下，二老高皺眉道：“再說一遍，是為什麽？”

“不…”

略微緩過勁來，路無為用力擦幹眼淚道：“不說了，你不是要收拾我嗎？動手吧。”

“真的不說？”

緊盯著他，二老高見他此時神色堅毅，仿佛變了個人。

“唉！”

歎口氣後，二老高緩緩站起身道：“不想說就算了，反正你也挨過打了。”

“嗯？”

跟著也站起身，路無為滿臉驚疑道：“你、你想戲耍我嗎？那還不如來個痛快。”

“不、我是在想別的事情。”

看他一眼，二老高抬頭望向天空道：“我哥說讓收拾幹淨，那究竟是什麽意思？”

“這還用問，當然叫你殺掉我啦。”路無為立即脫口道。

“嗯…你是本地人嗎？以前沒見過你。”突然間二老高轉口道。

“不是。”

“那你趕緊離開，隻要不讓我哥看見，也算收拾幹淨了吧。”

“你…要放我走？”不敢置信，路無為瞪大眼睛道。

“嗬…我是覺得也可能是這個意思。”微微一笑，二老高語氣平和道。

“可要放我走了，你哥不生氣嗎？”聽罷路無為好奇道。

“這個…”

猶豫片刻，突然間二老高神情變得靦腆道：“不管那麽多了，你剛才說，想為心上人買衣服吧…如果是真的，那我挺佩服你。”

張大了嘴，路無為先是莫名其妙，半晌後突然想到什麽，於是小心翼翼道：“難道說…你也有心上人？”

沒有回答，二老高眼神移向地麵，臉上逐漸浮現出落寞，死灰般的落寞。

“如果你有心事，可以跟我說說。”

撓著頭，路無為局促不安道：“反正我肯定走，你就放心好了。”

聽罷抬起頭來，二老高呆愣半晌忽然笑道：“你這人倒挺有意思，可如果我不想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