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篇正傳 第35章
“我該怎麽辦呢？”
從被怒馬崗包圍的一刻起，路無為心中一直在掙紮。
眼見諸多變故，他雖心驚膽戰，卻始終殘存著希望。
“看樣子打不起來吧？應該還能拿到錢吧？”
直到戴胡子衝眾人呼喊，他心中一動，頭腦再次發熱起來。
“之前刀疤說過，有用的人就賺得多，那現在是不是機會呢？買衣服需要三吊錢，如果錯過機會，又能去哪想辦法呢？”
熱血上湧，路無為想罷便要邁步。
“不不、等一下…瞎想什麽呢？這不是送死嗎？”猛然間清醒過來，他連忙收住腳步，脊背冷汗直流。
“但是…大老高不是說不傷及無辜嗎？這樣的話，上去裝裝樣子，哪怕一碰就躺下，也算派上用場了吧。”
想到這他又想邁步，但眨眨眼睛再次退縮道：“不行，還有那刀疤呢。就算別人不追究，可這樣等於打刀疤的臉，他能饒我嗎？”
想罷抬頭一看，見戴胡子已準備孤身迎戰。
“對呀，隻要戴胡子在，刀疤又敢怎樣？我拿到錢後立即買衣服回客棧，那時身邊有唐歲他們，還有什麽好怕的？”
就這樣心中反複掙紮，身體不停搖擺。哪知還未下定決心，眾人卻已向自己看來。
“啊？這…隻有拚啦。”
硬著頭皮，路無為緩緩分開人群，邊走邊開口道：“戴大哥，我幫你。”
“好…真太好了。”
看清路無為後，戴胡子雖然驚詫，但鎮定下來過去拉住他道：“好兄弟，不枉咱哥倆的交情。走，讓他們瞧瞧什麽叫朋友。”
見他如此，路無為不敢答話，乖乖被他拉著走到空地中間。
“嗯？”
此時大老高眉頭皺起，仔細打量後納悶道：“我說胡子，什麽時候交得這位朋友，怎麽沒聽說呀？”
“這個…”
張了張嘴，戴胡子這才想起連路無為的名字都不知道，於是隻得含混道：“你不知道的事多啦…少廢話，開始吧。”
“哼，不說算了。老二，試試他的斤兩。”聽罷吩咐，二老高默不吭聲徑直向路無為走去。
“慢著…”
見路無為兩腿直抖，戴胡子挺身擋在他身前道：“你叫二老高啊？我的朋友豈是你能動的。來來來，先跟爺爺過招。”
說罷不等回答，戴胡子揮拳直奔對方麵門，看其迅猛狠辣，果然久經戰陣。
哪知並未躲閃，二老高身形微動竟硬碰硬地與他撞在一起。
“哎呀…”
慘叫聲中，身體騰空而起。戴胡子被撞出一丈有餘，摔倒後手捂胸口痛苦已極。
“啊？”
眾人見狀張口結舌，而遠處的滾地龍卻暗自喝彩道：“好，好厲害的肩打。”
原來他看似輕鬆，其實一直在緊盯著。眼見二老高微動間先將頭向左側避開，接著右手後兜突出肩頭正好撞到戴胡子前胸。
“嗯，出手不見形，見形不為能。果然是名家弟子身手不凡哪。”
“這…”
大驚失色，路無為跑過去想將戴胡子扶起。卻聽二老高冷聲道：“別動他，再動傷勢更重。”
“哈哈哈哈…真沒意思。”
此時大老高仰天大笑，接著得意地搖頭道：“你說說，叫你滾吧非要逞能。怎麽樣？自討苦吃吧。”
“我、我…”
扶著路無為戴胡子勉強站起，接著聲嘶力竭道：“胡說八道…沒完呢，我戴胡子還沒完呢。”
狂吼一聲又往前衝，但這回二老高已不願傷他，隻是抬手按住對方雙臂，讓他不能出手而已。
“幹什麽呢？給我打呀…往死裏打。”見狀瞪起眼睛，大老高厲聲吼道。
“可是…”
猶豫片刻，二老高牙關一咬，突然將戴胡子雙臂甩開，接著側身而入右胯抖動撞擊對方小腹。
“糟糕，胯打!”
倒吸一口冷氣，滾地龍見狀搖頭道：“完了，今天胡子凶多吉少。”
“啊…”
慘聲呼叫，戴胡子再次摔到後蜷縮成了一團。接著鮮血從口鼻處湧出，抽搐片刻不動彈了。
“啊！”
目瞪口呆，路無為突然間聽二老高道：“別愣著，快探他的鼻息。”
“好好…”
嘴上答應，路無為暗中卻心亂如麻道：“天呐，你可不能死啊。否則非但拿不到錢，我的性命也不保啦。”
還好，戴胡子仍有微弱呼吸。
“是嗎？”
聽到答複，二老高長出口氣，竟微微地露出笑容。
“是嗎…”
聽罷大老高卻神情複雜，側頭向著滾地龍望去。
“嗯，咳咳…”
點點頭，滾地龍清清嗓音向眾人道：“各位朋友，大夥都已親眼見證。此戰勝負已分，接下來就該談事情了。刀疤…”
“啊？在…”
聽到他叫自己，刀疤無奈間隻得硬著頭皮道。
“唉！胡子傷成這樣誰也料想不到，但是呢…”
頓了頓，滾地龍盯向他道：“說句難聽的，人死賬不能爛，剩下的事就看你了。”
“看我？”
見刀疤尚在驚恐，大老高笑起來道：“對呀，胡子不行了還有你呢。四個人中數你最明事理，咱們還得好好處哪。”
“哦…”
先是受寵若驚，既而刀疤恍然大悟道：“明白啦，大老高還有用我的地方。嗯，采石場和怒馬崗都需要料理，眼下他還騰不出手。”
想到這刀疤暗下決心道：“好，還有機會就好。爺爺馬上回去準備，到時候就遠走高飛。哼，不過你現在也得替我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