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公子可如意

暗香受了驚嚇,死活纏了薛清驍當夜在月滿西樓,見薛清驍隻是守在外間,暗香滿心的失望,可跟樓裏其她姑娘相比,她還是應該知足。

不出意外,白蘇陌被薛清驍以“保護”之名留了下來,溫不甘被白蘇陌以“隨侍”之名留了下來。於是兩人都托了薛清驍的福氣,平生第一次住在了花樓裏,雖然,是住在老鴇十三娘特意騰出來的房間,也沒有花娘陪夜,這也是平生第一次了。

因為上次在刑部存檔房被白蘇陌抓個正著,雖然白蘇陌自己給她解釋了,溫顏總覺得心裏虛虛的,不然才不到這地方伺候他呢!

王元豐之前力捧紅纓,但畢竟是刑部尚書的府第,紅纓一個青樓女子進不了門,難道王元豐會在她手裏放什麽東西嗎?

一個青樓女子,又是如何懷孕的?

紅纓的屋中有偷偷藏匿的小孩肚兜,想來紅纓是知道這個孩子存在的,而且很是期待。

一個讓紅纓心花怒放的客人,莫非,就是孩子的父親?

溫顏在紙上寫上“梅香”二字。

門口突然傳來開門的聲音,溫顏一愣,就見大冷天穿戴的一身清涼的金翹扭著腰,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熱氣騰騰的,是一碗湯。

“大人——”明明是麵對一個大理寺的小吏,金翹姑娘愣是把這兩個字叫的湯氣回腸、勾魂攝魄。

據說,這金翹是月滿西樓裏嗓子最好的,也算是樓裏的頭牌之一,跟暗香、紅纓也是向來明爭暗鬥。

想到之前金翹對她和白蘇陌的百般勾引,溫顏沉下臉來:“金翹姑娘深夜來此,可是要賄賂本官!”

雖然是刑部小吏,在青樓女子麵前,還是有資本自稱本官的。

“哎呦呦——”金翹翹著蘭花指拍胸口,並趁機將衣襟拉得更低一些,露出大半渾圓:“大人可是嚇壞奴家了,奴家怎麽敢行不法之事?隻是大人深夜還不休息,這月滿西樓又處處是男女合唱,不是怕大人心頭癢癢,幹冒火嗎,奴家啊,來給大人消消火……”

金翹也不怕溫顏滿臉黑雲,將托盤放在案上,偷眼看溫顏紙上的東西,溫顏若無其事地掩住,冷聲道:“我這裏不需要宵夜,請姑娘出去!”

“大人別這麽凶嗎?”金翹整個人趴在案上,身體前傾,使勁兒顯得向前凹凸有致,她這裏向來有料,有那青澀的愣頭小子看了,鼻子直接血流成河。她就不信,這小子能忍得住。

一股甜膩膩的香氣襲了過來,溫顏覺得心中一陣煩惡,後退一步說:“請姑娘出去!”

“不要嗎大人,奴家自從見了大人啊,這一顆心就丟在大人身上了,大人這般,奴家好傷心啊!”金翹是誰,這**的男人見得都多了,那臉皮一向很厚。

“出去!”

溫顏躲,金翹追,一股又一股甜膩膩的香氣衝到溫顏的口鼻,心口有些惡心的感覺,渾身上下去不知為何燥熱起來。

“大人……”見溫顏眼神有些迷離,金翹心中得意,故意緩了一緩,等到溫顏扶著桌子喘息,才突然衝了上去,趁著溫顏不備,一把抱住了溫顏,狠狠地用胸口去征服她!

溫顏幾乎本能地,一掌推出!

“啊——”剛剛還竊喜的金翹別打的飛了起來,翻滾著撞開房門,滾落到外麵。

溫顏踉蹌著上前,將房門緊緊關閉,任憑金翹在外咒罵,也不開門。

心頭血氣翻滾,胸腹處好像燃燒著一團火,要將她燃燒殆盡一般。

自己這是中了藥了?

溫顏跌跌撞撞撲向屋子裏的洗臉架,不小心將水盆撞翻在地,麵前的銅鏡裏,映照出一張布滿紅暈的臉龐,一雙杏眼仿佛打翻的醇酒,媚眼如絲。

該死!

門外,金翹恨恨地踢了兩下。因為防著正頭娘子衝進來闖門捉奸,這月滿西樓的房門還是修建的蠻結實的,門被從裏麵鎖上,她這樣的弱質女子是絕對推不開的。

金翹不甘地轉身而去,隻是行到遠處,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來。

走進自己的臥房,房中暖意融融,卻有一種冷冽的梅香。

金翹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嫋嫋婷婷地向榻前走去。

屋中無燈,榻上的公子仿佛渾身籠罩在月色的光輝下,更襯得墨發如雲,榮光煥發,又因著一身錦衣,渾身氤氳著冷冽梅香,仿佛神仙一般,金翹的眼神不由得癡迷起來。

“公子~”金翹輕輕地喚了一聲。

榻上的人張開了眼睛,眼角眉梢都帶著邪邪的魅惑。

金翹的心跳成一團,真是愛極了公子這番模樣,別看什麽“公子小白”,那是因為江湖人粗野沒見識。

金翹快步行到榻前,貼心小意地俯身跪在地上。

榻上的錦衣公子懶散地伸出手,摸了摸金翹的頭,好像在摸小貓小狗。

“公子~”金翹如今這樣子,才是嬌媚到極致。

“如何?”錦衣公子開口道。

“還真讓公子猜著了。”金翹吃吃地笑著,“我這身上帶著可是公子給我的最好的助興藥,往常進了這樓裏的男人,哪一個不是聞了一下就魂都飛了,我不過勾勾手指……沒想到那大理寺小吏竟然將我一拳打了出來,如今這胸口,還是好疼啊——”金翹將錦衣公子的手輕輕拉了起來,放到胸口。

錦衣公子隨意地揉捏著,不甚在意地說:“你確定?”

“八九不離十吧,我剛剛可是撲到他懷裏去了,還有……撕扯的時候無意中看了一下他的領口,那裏麵的肌膚嗎,嘖嘖。”

金翹很有些嫉妒。

“有意思!”錦衣公子邪邪一笑。

金翹偷偷窺著錦衣公子心情不錯,忙小聲道:“公子,金翹做什麽可都是為了公子,剛剛用了那助興的藥,金翹也吸了許多,如今……就讓金翹伺候公子吧……”

金翹麵色陀紅,呼吸急促,就差撲上去把錦衣公子就地正法了。

錦衣公子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

金翹大喜,伸手就要去解錦衣公子的衣服,錦衣公子伸手擋住,眼風邪魅:“你先!”

“哎!”金翹脆生生地應著,三下五除二就將衣服扒了個精光,雙目生火:“公子!”

榻上的公子神情不變,仿佛看到的不是嬌媚的女子而是桌椅木頭一般。

“我喜女子穿紅衣,你不是不知吧?”

金翹一個激靈:“公子稍等,我這就換上。”

紅纓偏愛紅衣,怕不是為了公子吧。

總算是死了,不會有人跟她爭了!

金翹換上紅衣紅裙,整個人如同一條美女蛇,她趴在錦衣公子麵前低聲道:“公子想要金翹如何侍奉你才可如意?公子不是說過,金翹的舌頭最美味,不如……”

“舌頭嗎,伸出來給我瞧瞧?”

金翹依言張開嘴巴,吐出舌頭,卻不防一股大力從舌頭上傳來,身體不由自主被拽了起來,一瞬間,金翹雙目圓瞪!

……

大意了!

自己太小看青樓女子了!

溫顏是第一次聞那種東西,身體裏湧動的感覺雖然陌生,卻也讓溫顏本能地生出警惕,如今絕對不能出屋子!

可沸騰的血液實在像火一樣燒得她渾身難受,她猛地抽出佩刀,在右手腕處就來了一刀。

冰冷的刀鋒劃過肌膚,噴濺出來的卻是滾燙的血,疼痛不過帶來一絲清明。

可就是這絲清明,也讓溫顏如獲至寶,她反手,又是一刀割在臂上。

熱血浸透衣袖,滴滴答答地落了下來,溫顏眼前逐漸模糊,似乎,還是不起作用,她現在很想跑出去,撲到……撲到什麽人的懷裏!

那是一種從來都沒有的念頭!

不行,不能想!

反手又是一刀,地麵滴滴答答地流了一灘血,頭暈目眩的感覺,也沒有壓住體內的躁動。

“砰”地一聲,卻不知房門被誰踹開,有人衝了進來,怒喝道:“你在做什麽!”

“不要過來!”溫顏看不清來人是誰,手持腰刀胡亂揮舞著。

“啊——”手腕一麻,溫顏手中的刀墜落在地,整個人已經落入一個冰涼的懷抱,一股說不出的清香氤氳過來,讓溫顏的動作就是一頓。

緊接著,身子一輕,溫顏已經被那人抱了起來,飛快地離開了屋子。

白蘇陌抱著溫顏,黑著臉看她在懷中蠕動,如同懷揣著一個刺蝟,刺心,真想扔了算了。

幸好月滿西樓就在金水河畔,雖然河水沒有解凍,但總有在河邊鑿冰撈魚的,白蘇陌很快就選定了一處水淺的冰窩子,一揚手,就把溫顏扔了下去。

如今依舊河水冰寒刺骨,溫顏剛一入水就打了個寒顫,冰涼的感覺從外侵入身體,她整個人沒入水中,又“嘩啦”一聲衝了出來。

月色下,她的臉白雪一般,偏偏兩頰遍布火燒雲,漆黑的發濕透了,緊緊地貼在額頭,看上去有些可憐。尚未完全清醒過來的雙眸帶著水光,好像會讓人溺死在裏麵一般。

白蘇陌眸光暗沉地看著她在水中起起伏伏,強自忍住想要伸手的衝動。

青樓裏的藥,總要自己忍過去!

想到剛剛她的樣子,他真怕……真怕自己會出手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