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遲暮

“當然不是,看你?我就想看你進監獄!!”路明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凶狠的表情出來,看著那老頭的時候,眼中早已經不在那麽的柔和了。

“我已經金盆洗手了。”那光頭老人眼中有些無力的說道:“不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你是知道我這麽做事兒的。”

路明扭了扭脖子,說:“最近出了一件案子,人腦被挖了出來,你知道這件事嗎?”

“不知道。”老人搖了搖頭,“我又不吃,你問我幹嗎?”

“吃?”路明摸著嘴角,“我可沒說人腦被吃了啊!怎麽你知道?”

老人微微的笑了一下,“你個二五仔又來套老子的話,滾蛋!”

路明忽然的站了起來,眼神之中閃爍著一絲絲的凶惡,伸手出去直接的掐住了老人脖子,“別以為我不敢弄死你!!”

“弄死我?你覺得弄死了我之後你還能走出去嗎?”老人在想了一下之後,又說道:“反正你是短命仔,死不死無所謂,你帶來的那個姑娘我可就不好說了。”

“我這幫兄弟,已經忍了很久了!!”

“那我就把你們都弄死。”路明臉上的肌肉在微微的跳動著,反手翻出了一支煙來,塞進了那老人的嘴裏,鬆開了老人脖子。

“我做事兒你也是知道的。”

“點煙。”老人沒有多說話。

路明摸出了打火機,給老人點上了煙。

老人微微的吸了一口說道:“現在我已經管不了事兒了,這件事情你得去問第五耀。”

“謝謝。”路明轉身離去,喉嚨微微的蠕動著,不停的咳嗽了起來。

“病了?阿武哪兒有藥,叫他那點兒給你。”看著離去的路明,老人說道。

老人口中的阿武也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了,身上一條巨大的傷疤,從臉上直接的拉到了腹部,看著很是駭人,路明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準備好了藥。

“阿明。”阿武看著路明叫道:“大哥給你的藥。”

路明接過藥,問道:“他的身體最近還好吧!”

阿武臉上的傷疤直接的撐開了說道:“還好、還好,就是人老了,誰身上沒點兒病啊!”

“那就好。”路明不知道說什麽了,看著眼前這些人,路明的心裏也是非常的複雜,心裏並不想在這裏多停留。

“那個……”阿武此時欲言又止,沉吟了片刻之後,說道:“你的那個事情,去問一下苟樺吧!最近,他在做撈人的事情,而且他搭上了第五耀的線,不知道第五耀看上他什麽了,現在苟樺在第五耀哪兒很得勢。”

“撈人?”路明咬了咬下唇,“什麽樣的人?小孩?”

撈人就是指販賣人口,活著是送人出國避難等事情的黑話。

“這個。”阿武有些猶豫,“這個我有些不太好說。”

路明摸出了一千塊錢出來,賽給了阿武說道:“日子不太好過吧!你知道我的錢也不多,將就著點兒吧!”

阿武收了路明的錢,反而掏出了一個厚厚的信封出來,“阿明你也知道我們一幫老哥們兒現在根本沒什麽生計,就在私下接了一點兒私活,這件事情老大並不知道,你也知道老大的倔脾氣,就是餓死了他也不肯低頭。”

“是第五家的活兒?”路明抬起頭。

“恩。”阿武小聲的應道。

路明此時忍不住的微微的搖了搖頭,心裏不由的想到,“狗改不了吃屎,這些人渣就該都送進監獄,留在外麵遲早都是禍害,什麽時候沒錢了,殺人放火有什麽事情是幹不出來的?”

但是,此時那些人並沒有幹出什麽過火的事情來,路明念著舊日情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這件事情我不會告訴他,不過你也得告訴我,我想要知道的事情。”

“苟樺在爛水攤邊上有一個工廠,你可以去查一下。”阿武不在多言,而路明也將信封塞了回去。

路明點了一支煙走出了養老院,養老院外,藍雨還在和那個猥瑣的男人打著口水戰。

路明回頭狠狠的瞪了那猥瑣的男人一眼,那男人悻悻的縮回了腦袋,直接的走進了屋裏就不見了。

藍雨看著路明出來了,僅僅隻是看了一眼那個猥瑣的男人,那男人就像是很害怕一樣就不見了,心中忽然對這個男人產生了一點兒意外的感覺,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路明。

在她的印象中,路明一直都是那個仿佛隨時都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從早上一直到下班都是無精打采的,絲毫沒有讓人感覺到不一樣的東西,反而讓人感覺到一股籠罩在他身上那種,如同是老人一般的暮氣沉沉。

“走吧!叫上兩個人,我們去爛水攤看看。”路明捏了捏喉嚨,喉嚨裏很不舒服,一股想要咳嗽而咳不出來的感覺。

“爛水攤在哪兒?”藍雨聽著路明忽然說的話,揉了揉耳朵問道。

“爛水攤你都不知道?”路明微微的搖頭,“你之前是幹什麽?不會是文秘吧?”

“是啊!我之前是文秘。”藍雨說道。

路明的臉色一變,“神經病吧!好好的文秘不幹,來幹什麽刑警?”

“文秘的工作太乏味了嘛!”藍雨說。

“乏味?”路明撓了撓頭皮,說道:“躺著賺錢,躺著升官有什麽不好,要不是老頭給我生了男兒生,誰TM的想幹這種活兒。”

“躺著是什麽意思?”藍雨此時臉色難看了起來,就像是吃了一隻蒼蠅一樣的。

“沒什麽意思,就是你現在心裏想的那種意思!”

療養院裏,阿武的身後走出一個人來,說道:“你怎麽把這事情告訴他了?”

“他遲早都會知道的,事先打好了招呼,免得來日相見的時候顯得尷尬不是嗎?”阿武回頭看著那人,臉上的刀疤就像是一張張開的大嘴一樣的。

“老大已經老了,膽子也小了。”

“而我,感覺我才隻是剛剛開始而已,我可不想剛開始就結束。”阿武的指尖劃過了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