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製敵於死地的殺手鐧
投奔華武鏢局之前,霍啟勝在千華山無量觀學藝多年,得到月鏡道長的親自指點,習得一身神秘的道家法術。來鏢局後,見顧廷棟對這類裝神弄鬼的旁門左道甚是厭惡,隻好緊緊隱藏起來,專心修煉武功。
如今,見黑寡婦緊追不舍,大有危急自己性命之勢,才覺得事態已經到了非常緊急關頭,不得不施展深藏的道家法術,以鬼驅鬼,以神製神,來對付這隻付兆莉豢養多年的奪命黑寡婦蜘蛛。
此刻,由天罡真氣幻化而成的火蛇,在半空中迎風盤旋一時,而後,吐出鮮紅的蛇芯,發出“滋滋”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銳嘶叫聲,凶狠地撲向驕狂凶頑的黑寡婦,欲與之決一雌雄。
在來麒麟峽穀打劫鏢車之前,付兆莉用一個成年精壯男子的精血,將體內的這幾隻黑寡婦蜘蛛滋養得凶悍異常而又極具戰鬥力,就是準備在關鍵時刻以防萬一。每逢有大事情特別是危險的事情時,黑寡婦就是她致敵於死地的殺手鐧。
夜空中,突然見一條火蛇迎麵撲來,黑寡婦大驚之餘,急忙竄空一躍,敏捷地閃過火蛇致命的毒舌,又不顧一切地撲向霍啟勝。在它的潛意識中,眼前的這個精壯男人才是最重要的敵人,也是最可口的食物。
見此情景,霍啟勝心中一驚。他沒有料到黑寡婦的反應力如此靈敏,竟然能夠躲過火蛇出其不意的致命一擊,轉而緊追不舍地繼續攻擊自己,急忙縱身躍上胡楊樹,迎著寒風,又大喝一聲“急急如律令”。
此刻,火蛇見一擊不中,又聽見主人發出的進攻信號,不由得焦躁起來,在空中轉身一竄,瘋狂追擊的同時,噴射出一股淩厲的毒液,猶如一根鐵線,急急地正正地射向不遠處的黑寡婦。
那黑寡婦緊盯著霍啟勝,兩隻凸起的大眼放射出貪婪凶狠的紅光,恨不得即刻吸食這個男人的精血。在主人體內生活多年,已經形成了一種非常敏銳而特殊的嗜血習性,一天不吸食人血,就會饑渴難耐狂躁不安。
此刻,見火蛇衝自己噴出一股毒液,黑寡婦在半空中高高躍起,大張其嘴,將這股毒液緊緊吸入體內,繼而,待火蛇靠近之際,又出其不意地猛然噴射出一股威力更大毒性更強的毒液,形成一道淋漓的毒雨,將火蛇緊緊罩住。
行進間的火蛇猝不及防,中了黑寡婦的這股劇毒,瞬間感到頭重腳輕,身體發麻,行動遲緩,繼而,一頭從空中栽倒於雪地上,睜大兩隻圓眼,發出一陣恐怖的嘶叫聲,痛苦地極力扭動軀體,片刻,無聲無息地死去。
見狀,站在樹顛的霍啟勝心中頓時一陣慌亂。他沒有料到,這黑寡婦不僅機智靈活,其毒液的威力如此之大,將一條火蛇瞬間致死。此刻,又見黑寡婦迎麵極為凶惡地撲來,慌亂中急忙射出幾枚銀針,擊向其頭胸腹三處要害部位,但是,被黑寡婦巧妙地一一躲過。
就在霍啟勝無計可施無路可逃之際,忽的,聽見耳邊響起一聲淒厲的清嘯,緊接著,又見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將撲到眼前的黑寡婦一掌重重地擊落於地,而後,輕輕地落在雪地上,用前爪撥弄黑寡婦片刻,隨即一口吞食下去。
“老白猿,是老白猿救了我。”霍啟勝禁不住喜出望外,從胡楊樹上縱跳下來,將老白猿緊緊摟在懷裏,十分感激地撫摸著它的腦袋,喃喃自語道:“謝謝你,老白猿,如果不是你及時出手,我今天就沒命了。”
這時,見自己精心喂養的黑寡婦被一隻渾身如雪的老白猿吃掉,付兆莉不由得一陣心痛。這隻黑寡婦是自己出道之時,師傅金珠尼送給自己的防身之物,在性命攸關之際,救了自己多次,況且,又是自己的心愛之物,愛之如命。
如今,眼睜睜看著心愛地黑寡婦被老白猿一口吞噬,情不自禁地流下兩行清淚,心頭瞬即湧起一股濃重猛烈的悲憤,嬌喝一聲,奮不顧身地撲向霍啟勝,一記雲環雙推掌,恨恨地擊向對方前胸。
見令江湖談蛛色變的黑寡婦被老白猿一口吞噬得幹幹淨淨,霍啟勝心中即刻泛起一股得意興奮,又見付兆莉不顧一切張牙舞爪地迎麵撲來,不由自主地冷冷一笑,暗叫一聲“來的好”,隨即旋轉身形,北鬥闌幹南鬥斜,向後極速飛起右腳,力貫暗勁,昆侖橫天,恨恨地踢向其心窩。
此時的付兆莉暴跳如雷,胸間充塞了一股熊熊燃燒的極度仇恨。這股仇恨衝昏了頭腦,腳下用力,欺身而上,兩隻巧手大張,力貫十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惡狠狠地擊向對方前胸,恨不得將其擊為紛紛碎片。
見霍啟勝右腳飛來,不由得驚叫一聲,足尖點地,拔地而起,躍至空中,躲過這致命一招,繼而,輕輕揮舞左手,隻聽“滋”的一聲淒厲尖響,數隻袖箭帶著驚心動魄的低嘯聲,劃破清冷的夜空,電光石火般地射出去。
趁其落地之際,霍啟勝忽地躍起身形,雙掌前後連發,時而反彈琵琶,時而漫天花雨,疾如風雷霹靂,勢同滾滾波濤,一掌勝過一掌,掌氣淩厲凶狠,絡繹不絕,綿綿不斷地擊向對方。
見狀,付兆莉急中生智,滑步閃到一棵粗壯的胡楊樹後麵。淩厲的掌風將胡楊樹震得劇烈搖晃起來,不少胳膊粗細的枝條紛紛折斷,漫天橫飛。待這股掌風過後,付兆莉才疾步跳將出來,揮舞手臂,一記“流星趕月”,右掌橫空一劃,火光閃閃,直切霍啟勝脖頸。
不一時,映著朦朧迷離的月光,兩人激烈地打鬥起來,激起積雪飛揚,洋洋灑灑。繼而,又圍繞高大粗壯的胡楊樹,上躥下跳,你來我往,指東打西,忽南忽北,打鬥得不亦樂乎,間或還夾雜著時高時低的呐喊聲。
付兆莉見霍啟勝出手狠毒,不敢絲毫大意,躍上胡楊樹稍,迎著寒風,雙掌猛地向前一推,一道紫氣瞬間射出,上下盤旋,恣意飛舞,緊緊圍繞對方,發出灼熱之光,令人如陷蒸籠之中,渾身透不過一絲氣。
刹那之間,霍啟勝仿佛看見了一片廖闊無垠的大草原,高高低低的樹木荒草,成群結隊的牛馬驢羊,雜亂無序的縱橫交叉,重重疊疊,起起伏伏,其間,不時有彩光折射而出,交相幻化,絢爛多姿。
“野火燎原。”他情不自禁地驚呼一聲,不再旋轉,極力穩定身形,凝氣沉腰,馬步站立,片刻,黑袍鼓動,呼呼生風,隨即,猛地一抖,蒼蒼竹林,杳杳鍾聲,壯士衝冠,一片冰心,將那道紫氣衝散。
付兆莉紋絲不動地站在胡楊樹稍,見霍啟勝功力深厚,法術精湛,一眼識破了自己的獨門秘笈,也暗暗吃了一驚。瞬即,擔心自己的性命有失,不敢再纏鬥下去,忽地躍下樹枝,轉身向峽穀口跑去。
不料,沒有跑出幾步,卻見霍啟勝麵帶冷笑,穩穩地站在前麵,一時間竟驚呆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隻是一眼不眨地怔怔看著,頭腦裏頓時一片空白。少許,剛要奪路而逃,卻被對方一掌重重地打翻在地。
霍啟勝冷笑一聲,說了一聲“我看你往哪兒跑?”,剛要痛下殺手之際,耳邊突然響起了一聲尖銳的力喝,“開”。緊接著,一道黑影從天而降,隔開霍啟勝致命的拳頭,將付兆莉緊緊護在身後。
霍啟勝急忙滑步後躍,借著慘淡的月光,定睛一看,隻見一個頭發如雪的老婆婆站在麵前,麵容嚴肅,眼中流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煞氣,不禁一怔,疾聲問道:“你是何人?為何阻攔我?”
老婆婆目光冷峻地緊緊注視著對方,片刻,冷冷一笑,不無揶揄地說:“月鏡牛鼻子**出了一個好徒弟,居然破了我的黑寡婦。”繼而,又沉聲說:“姓霍的,你可以殺了黑寡婦,但不可以殺了我徒弟。”
“她是你的徒弟?”霍啟勝指了指付兆莉,冷聲說,“這俄國女人是間諜,想攔路搶劫,我不能不殺她。”見付兆莉緊緊躲在老婆婆身後,又惡狠狠地說:“姓付的,你今天逃不了了。”
老婆婆又是一陣冷笑,桀驁地說:“間諜不間諜,我管不了,但是,她是我金珠尼的徒弟,我不能不救她。娃娃,看在你師傅月鏡道長的麵子上,我不想與你為難。”說完,拉著付兆莉的手,向峽穀口走去。
這老婆婆就是聞名江湖的苗疆聖姑金珠尼?霍啟勝冷眼緊緊盯著其背影,暗想,她居然是付兆莉的師傅。如果就這樣讓她輕而易舉地救走了付兆莉,我如何向師傅師母的在天之靈交代?
想到這兒,情不自禁地怒吼一聲:“弟兄們,快攔住她,不要放她走。”,話音未落,飛身躍起,緊緊攔住金珠尼和付兆莉的去路,而孟小亮等鏢師也紛紛圍了上來,虎視眈眈,摩拳擦掌,準備與之決一死戰。
“哈哈哈。”金珠尼仰天大笑數聲,眼中射出一股寒光,惡狠狠地掃視眾人一遍,未幾,冷聲說:“有不怕死的,就盡管上來。”聲音裏流露出一種猶如黑寡婦般陰狠毒辣的語氣。
此時,付兆莉也借著師傅的氣勢,厲聲說:“姓霍的,今天你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讓你去陰曹地府見你師傅顧廷棟。”方才,有師傅出麵,她隻是冷冷地作壁上觀,而今,見霍啟勝一幹人不依不饒,激起了壓抑已久的怒火。
見眾人被金珠尼師徒的凶狠氣焰所嚇到,都不敢出頭,霍啟勝不由得急躁起來,惟恐軍心動搖,又大吼一聲“弟兄們,不要怕,跟我衝。”,說完,猛地縱身一躍,率先衝了上去。隨即,孟小亮也大聲嚷叫著,帶領大家衝了上來。
不料,卻見眼前突然冒起一股黑煙,越來越濃,滾滾直衝雲霄。片刻,一群麵容猙獰恐怖的妖魔鬼怪拿著刀槍棍棒各種武器,穿過濃重的煙霧,手舞足蹈,大呼小叫著迎麵撲過來。
見狀,霍啟勝明白,這是金珠尼施展的苗疆法術,驅使蜘蛛蜈蚣蠍子等陰毒物,化為牛鬼蛇神的模樣,來對付敵人。在千華山無量觀學藝時,月鏡道長就講過這等江湖法術,隻是自己從來沒有遇見過。
事已至此,也顧不了許多,隻能前進不能後退,先打敗這群妖魔鬼怪,再想辦法擊殺付兆莉。想到這兒,霍啟勝怒吼一聲,帶領眾鏢師毫不畏懼地衝入敵陣,和這群牛鬼蛇神大戰起來。
寒冷淒慘的月光下,兩群人馬緊緊交織在一起,在曠野雪地中奮力拚殺,呐喊聲一浪高過一浪,浪浪不絕於耳,響徹了整個夜空。刀砍槍,槍刺刀,手打腳,腳踢手,掌劈腿,腿頂掌,雙方廝打得不可開交。
十來個鬼怪四麵緊緊圍住霍啟勝,刀槍並舉,想要將其一舉殺死,而霍啟勝則撿起一把長刀,炫舞得猶如龍飛九天,時而張牙舞爪,時而斂頭縮尾,時而乘風破浪,時而入海沉淵,左砍右劈,東擋西殺,一口氣連殺五六個敵手。
剩餘的幾個鬼怪似乎沒有料到對方武功如此之高超,刀法如此之精妙,殺心如此之凶悍,都一時愣住了,眼中流露出幾許恐懼膽怯,未幾,相互叫著壯膽,故作進攻之態,但腳步慢慢向後退卻。
霍啟勝冷冷一笑,暗想,既然來了,豈能讓他們就此逃掉?疾晃身形,日移月動,忽而九天飛龍,忽而伏地躍虎,時而大浪滔天,時而狂風掠地,眨眼之間,就將這些牛鬼蛇神一一斬殺。
這時,峽穀內響起了一陣似有若無的細微聲音,如同金絲破空之聲,嫋嫋幽幽,令人靈魂不由自主地顫抖不已。隨著這聲音,那群妖魔鬼怪瞬間顯出原形,紛紛鑽進草叢岩石,躲了起來。
循聲望去,見金珠尼和付兆莉迎風站在峽穀口的山頂,映著迷離的月光,咯咯地大笑著。少時,付兆莉頗為得意地朗聲說:“霍師兄,來日方長,後會有期。”話音剛落,兩人即刻消失在夜色群山中。
見此情景,霍啟勝望著茫茫群山,無奈地搖搖頭,長歎一聲,餘恨未解地自言自語道:“付兆莉,你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總有一天,我會抓住你,為我屈死的師傅師母報仇雪恨。”
這時,孟小亮湊上來,問道:“師兄,我們要不要去追?這個俄國女人欺人太甚了。”自從顧盼文追殺烏蘭圖婭走了以後,孟小亮等人就將霍啟勝當作華武鏢局的掌門人看待,不論大小事情,都先請示他。
“到哪裏去追?”霍啟勝望著連綿朦朧的群山,反問了一句,片刻,又冷聲說:“隻要付兆莉不離開哈達門,我就有辦法抓到她。”說完,懷著無限惆悵的心緒,領著眾鏢師返回黑龍灣。
盡管沒有全殲潘佐耶夫的雙頭鷹特戰隊,也沒有抓獲付兆莉和索特那旺,但是,經此一戰,消滅了他們的主力精銳,長了自家的誌氣,令吳海濤在略略失望之餘,也增強了進一步與之戰鬥到底的勇氣。
五天之後的下午,踏著夕陽的清冷餘暉,一行人從包頭返回哈達門。剛剛走進華武鏢局大門,霍啟勝就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院子裏,不由得一愣,隨即驚叫一聲:“師姐,你回來了?”
老白猿也發出一聲驚叫,拖著疲倦肮髒的軀體,跳躍著撲到顧盼文身邊,親熱地舔舔她的手,嗚嗚地叫著,又圍著她急速地轉了幾圈,流下了兩行激動的清淚,仿佛離家多日的孩子見到了自己的母親一般。
此時,顧盼文也懷著久別重逢的難以名狀的激動心情,摸了摸老白猿的腦袋,而後,又緊緊盯著霍啟勝,目光中流露出一股難以掩飾的喜悅。片刻,輕聲說:“師弟,你辛苦了。”
孟小亮等人也紛紛圍上來,你一言他一句地問候起來。看著他們滿臉的風塵和清澈的眼光,顧盼文心中情不自禁地升騰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百感交集的情緒,一個勁兒地點頭示意,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等眾人離開後,走進客廳,霍啟勝簡單地敘說了這幾天發生的一係列事情,最後,語氣沉重地說:“師姐,我有一種預感,鏢局可能卷入了一場非常複雜的爭鬥中。”
在他說話的時候,顧盼文一直默默地注視著。盡管隻有短短的幾天時間,但是,霍啟勝明顯地瘦了,往日豐滿的臉頰明顯地凹了下去,目光也變得深沉了,整個人渾身洋溢著一種成熟男性特有的沉穩氣度。
過了一會兒,她才說:“我們鏢局隻是負責將那批金礦石安全地押送到包頭,收取押運費。至於俄國人和吳海濤之間的爭鬥,是他們的事情,與鏢局沒有任何關係。”
“不,與鏢局有著極大的關係。”霍啟勝喝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喉嚨,而後,又很響亮地咽了下去,憂心忡忡地說:“俄國老毛子損失慘重,不會輕易放過鏢局的。這些老毛子心狠手辣,什麽壞事情都能幹的出來,我們不能不有所防備。”
見霍啟勝說的有道理,顧盼文心頭也不由自主地湧起一絲憂慮。在吳海濤的指示下,霍啟勝為了替屈死的父母親報仇,不惜帶人追殺付兆莉這個可惡的俄國間諜,自然會激怒俄國老毛子,也必然會引來他們的凶狠報複。
如今,擔憂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還是那句俗話說得好,對付草原上的惡狼,隻能用獵槍。同樣,對這些來自俄國的無惡不作的老毛子,隻能用更強硬的手段應對,絕不能心懷一絲仁慈。
於是,顧盼文冷冷一笑,堅定有力地說:“師弟,既然事情到了這等地步,也不用擔心。”見霍啟勝點都同意自己的說法,繼續說:“我們隻管敞開大門做生意,老毛子膽敢上門挑釁,就毫不手軟地加以還擊,讓他們有來無回。”
聞聽這句擲地有聲的話語,霍啟勝大放其心的同時,也不由自主地暗自湧起一股敬佩。不愧是鏢局世家的女兒,不管到了什麽時候,也不管遇到什麽事情,總是一副毫不退縮勇於擔當的豪傑氣概,大有其父顧廷棟的狼性血氣。
屋子裏的氣氛頓時活躍起來,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感到一陣輕鬆。這時,話題一轉,顧盼文問道:“師弟,我聽說韓玉超加入了吳海濤的偵緝隊,你見到他了?”說這話,緊盯著霍啟勝,目光中充滿了一股深深的幽怨。
霍啟勝也緊盯著顧盼文,一時沒有說話。為了不引起師姐的傷感,他本來不想提起大師兄。但是,沒有想到,顧盼文竟然主動說起了大師兄,而且,不再像往日那樣叫“大師兄”,而是直呼其名韓玉超,這讓他感到很不習慣的同時,也很驚異。
見霍啟勝用疑惑不解的目光緊盯著自己,顧盼文又冷聲說:“師弟,不用擔心。韓玉超的事情,我已經知曉了一些,隻是向你核實一下。你隻管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不要隱瞞了。”
少許,霍啟勝吭吭哧哧地把有關韓玉超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他有意隱瞞了韓玉超暗中投靠了俄國老毛子的事情。這件事情,還是吳海濤在走鏢之前告訴他的。至於真假,目前還不得而知,但為了不再刺激師姐,隻好深深地埋在自己心底。
聽完霍啟勝的敘說,顧盼文冷笑數聲,不無鄙夷地說:“我沒有想到,韓玉超居然是這樣的人。當初。我爹我媽對他那樣好,可他竟是這樣一個人,都怪我瞎了眼,看錯了人。”
見顧盼文話語中充滿了對韓玉超的極度怨恨,霍啟勝隻好默默地聽著,不再插一句話。不過,韓玉超在新婚之夜狠心拋棄顧盼文,不聲不響地離開鏢局,他也非常不滿意。作為華武鏢局的大師兄,尤其作為一個男人,怎能做出如此齷齪之事呢?
顧盼文發泄完心中的怨恨,衝霍啟勝微微一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霍師弟,你辛苦了四五天,早一點休息。我今晚還得去徐府,徐叔叔已經派人來叫我了。”
夜幕降臨時分,當顧盼文回到徐府的時候,受到了徐福榮一家人的熱情歡迎,專門設宴為她接風洗塵。徐統侃挺著大肚子,很親熱地拉住她的手,問長問短,又是夾菜又是倒水,讓顧盼文一時間很不適應。
而徐福榮端坐在正中央的太師椅子上,笑意盈盈地看著顧盼文,很少問話。隻要她平安回來,繼續為徐府看家護院,他就滿意了。至於其他的事情,隻能慢慢來,千萬不能操之過急。俗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就是這個意思。
王靜蘭默默地坐在徐福榮身邊,顯得非常端莊。對顧盼文的到來,既不熱情也不冷漠,淡淡的。她知道,這是徐福榮的事情,自己最好不要操心,以免惹火燒身。黑龍會的中村太郎已經傳來消息,時間不長,自己就可以返回日本了。
徐統昭滿臉微笑地簡單地應付了幾句,就自顧自地大吃二喝起來。從顧盼文走進徐府的第一天起,父親就嚴詞警告他,不許他輕舉妄動。懾於父親的權威,他不得不緊緊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動的非分之想,在顧盼文麵前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那天,徐統軒接到母親病重的消息後,急衝衝地回到家,耐著性子呆了兩天,見母親的病不礙事,就急不可耐地騎著白龍駒回牛毛溝金礦去了。那裏還有很多要緊的事情等他處理,離開的時間不敢太長。
宴會結束時,已經到了深夜。徐統侃不顧母親薛新梅的勸解,堅持要和顧盼文住在一起,好好說說話。幾天沒有見到顧盼文,把她早憋壞了。見女兒如此固執,薛新梅隻得叮囑幾句,讓她去了。
迎著寒風,帶人前後巡視了一遍徐府,見一切太平無事,顧盼文就回到了屋子,見徐統侃躺在**,睜著眼睛正等她回來。於是,微微一笑,脫衣上床。黑暗中,兩人說起了悄悄話。
“文文,我聽我爹說,這幾天你追殺那個叫烏蘭圖婭的大魔頭去了,不知殺掉了沒有?”徐統侃側著身子,緊緊盯著對麵**的顧盼文,輕聲問道,“先前人多,我不好問。現在隻有我們兩人,你能不能給我說一說。”
顧盼文和徐統侃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關係一直很要好,無話不說。隻是這幾年來,一個在包頭當了特務團長的夫人,一個在哈達門跟著父親走鏢,兩人見麵的機會少之又少。如今,徐統侃回到娘家,顧盼文又在徐府看家護院,正是一個說悄悄話的難得的大好機會。
少許,黑暗中,顧盼文瞥了徐統侃一眼,又緊緊望著天花板,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深深地思索了一會兒,語氣極為緩慢地說起了自己追殺蝴蝶門大師姐烏蘭圖婭的艱難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