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預謀已久的一場“風攪雪”
午夜時分,當一團黑雲遮住殘月疏星的時候,峽穀裏起風了,越刮越猛,卷起滿地的冷雪,瞬間形成一波漫天漫地的“風攪雪”,發出恐怖的“嗚嗚”呼嘯聲,順著狹長幽深的古道,猶如一群饑餓到極點狼群,爭先恐後地惡狠狠地撲向峽穀口。
緊接著,幾十條黑影從峽穀兩側的岩石樹木後麵閃出來,敏捷地撲向停放在雪地裏的鏢車。為了安全,十幾輛鏢車擺成一個首尾緊緊相連的巨大圓形陣,駝馬臥在外麵,鏢師住在裏麵,以利於及時發現敵情而采取必要的防範措施。
那夥黑影衝到鏢車外圍時,驚醒了沉睡的駝馬,即刻發出一陣零亂而又高亢的嘶鳴聲。與此同時,裏圈內也響起了人的驚叫聲。“來賊人了”,“有賊人打劫”,“快起來殺賊人”,等等。刹那間,黑龍灣陷入了一片緊張慌亂和恐怖之中。
見此情景,那夥黑影紛紛伏地撥槍射擊。一時間,槍聲大起,密集的子彈拖著耀眼的亮光,發出尖銳刺耳的呼嘯聲,飛向圈內。期間,有幾個膽大的黑影越過外圍的駝馬,不顧一切地衝向裏麵。
突然,圈內圈外響起了連續不斷的“轟轟”爆炸聲,隨即,火光四射,照亮了陰暗的天空。緊接著,又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瘋狂慘叫聲,給這恐怖的峽穀增添了幾份淒厲和悲涼,也進一步激發了參與者更淩厲更凶狠的血腥殺戮野性。
見此情景,吳海濤從遠處一塊岩石後麵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依舊笑眯眯地凝視著眼前這血與火交織的血腥場景。不過,這時的笑容不像以前那樣隨意溫和,而是隱隱閃現出一股陰狠和冷酷。
迎著冷風,如同久經曲折的獵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捕捉到了追逐已久的獵物,而後,站在旁邊,用滿足得意和痛快的眼光緊緊欣賞落入自己掌中而拚命掙紮的獵物。
付兆莉這隻野母狼果然來了,還帶來潘佐耶夫的特戰先遣隊做幫手,來勢很凶猛,大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態勢。吳海濤默默地不動聲色地注視著越來越激烈的戰鬥,不無嘲諷地暗想。
她不來,也由不得她。俄國政府和魯克公司如同催命鬼一般,一天幾封急電,天天向她索要金礦石,將她逼到了懸崖邊緣,除了搶劫鏢車外,再也想不出別的好辦法。
“既然她按照我的計劃準時來了,我也就不客氣了,要好好招待招待我的這個小情人一番,免得她抱怨我沒有待客之道,也免得她暗中調查在香港和瑞士的銀行戶頭,以此要挾我。”
這時,霍啟勝無聲地走了過來,緊緊望著火光衝天的血戰場景,片刻,輕聲問道:“吳老板,我們要不要馬上衝過去?老毛子擺出一副不是魚死就是網破的拚命架勢,火力很猛,韓玉榮和護礦隊的弟兄們在裏麵,恐怕頂不了多長時間。”
“不,他們武器精良,又經過韓教官的嚴格訓練,戰鬥力比以前有了極大的提高,不再是一群烏合之眾,讓他們先堅持一會兒。”吳海濤冷冷地說,“小霍,你帶領鏢師切斷老毛子的退路,記住,絕不能放跑一個。”
霍啟勝理解似地看了吳海濤一眼,極為痛快地答應一聲,領著孟小亮等鏢師,伏身向前疾奔而去。時至今日,對吳海濤的智謀手段,他佩服得五體投地。對付這些十惡不赦的俄國老毛子,就要心狠手辣,以牙還牙以毒攻毒,絲毫仁慈不得。
看著霍啟勝等人快速離去的背影,吳海濤又凝視著殺聲四起的戰場,冷哼一聲,暗想,徐統軒呀徐統軒,你以為擁有護礦隊這支精悍的武裝,就想作威作福,趁著混亂之機,在哈達門建立屬於徐家的“獨立王國”,今夜,我要讓你的護礦隊煙飛灰滅,為徐樹錚將軍不久收複外蒙古掃平障礙。
“吳老板,我弟弟被這夥賊人圍困在裏麵,讓我去救他。”不知什麽時候,韓玉超竟出現在吳海濤身邊,焦急地說,“賊人聲勢浩大,我弟弟他們支撐不了多久。”說完,眼巴巴地看著吳海濤。
昨天下午,奉吳海濤的密令,韓玉超冒著風雪,快馬加鞭地來到牛毛溝金礦,已經是夜幕籠罩時分了。他躥房越脊,躲過幾道明崗暗哨,偷偷見到了弟弟,傳達了吳海濤的密令。
兩人正在商談如何處置之際,不料,幾個特務團的軍官來找韓玉榮喝酒。無奈,韓玉超隻得叮囑弟弟幾句,就從後門溜出了牛毛溝,來到付兆莉家中,向她透露了吳海濤明天要押運金礦石去包頭的絕密消息。
聽完韓玉超的話,付兆莉大吃一驚,怔怔地盯著對方,一副不相信的神態。直到韓玉超又重複了一遍,她才相信這是真的,隨即,略微一思索,就急忙命令他趕緊返回偵緝隊,免得讓吳海濤起疑心。
今天一大早,站在距離華武鏢局不遠的街口,見弟弟帶著護礦隊急匆匆趕來,不由自主地吃了一驚,暗自納悶驚歎,也不知吳海濤用了何等詭計手段,竟然讓徐統軒答應派護礦隊幫他押送金礦石。
他剛想要上前詢問弟弟一番,卻見霍啟勝孟小亮等一幹師兄弟有說有笑地走出鏢局大門,徑直向自己走過來。瞬即,一股濃重的愧疚湧上心頭,剛要轉身躲避,不料,霍啟勝已經看見了他,疾步走上前,頗為關切地問道:“大師兄,你回來了?”
韓玉超極其尷尬地點點頭,自嘲地咧嘴露出比哭還難看的苦澀笑容,可是,還沒有等他說話,霍啟勝就和孟小亮等人大聲吆喝著駝馬拉車,浩浩****地出發了,把他這個昔日的大師兄毫不留情地尷尬在了原地。
一路上,韓玉超混在偵緝隊裏,走在鏢隊的最後麵,盡力避免和霍啟勝等師兄弟照麵,才覺得心中好受一點。看著昔日親如手足的同門師兄弟,他失去了麵對麵接觸他們的勇氣,隻能焉頭耷拉地跟著鏢隊默默地行走。
此刻,見弟弟被一群賊人緊緊包圍在裏麵,凶多吉少,韓玉超情不自禁地焦急起來。對眼前這夥賊人的來路,他隱隱約約知曉了一點,但又不敢肯定。“不管是什麽人,隻要能夠救出弟弟,就行了。”
見韓玉超一副急躁的神態,吳海濤暗自冷笑一聲,少許,才安慰道:“韓師兄,不要發急,不會有事情的。”接著又說:“這可是一次難得的好機會,打敗了這夥賊人,韓教官就立大功了。”
同時,他暗想,如果俄國老毛子消滅了徐統軒的護礦隊,正中自己的下懷。如果護礦隊殲滅了潘佐耶夫的雙頭鷹特戰先遣隊,正是自己求之不得的好事情。反過來倒過去,這兩者不論誰勝誰輸,最後的大贏家肯定是自己。
再說,就是韓玉榮被打死了,還有他哥哥韓玉超活著。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塊麒玉佩,不愁討要不來。總之,這一切,都在自己的謀劃掌握中,誰也逃不出自己的手心。想到這兒,他狠狠地攥緊了自己的拳頭,流露出一絲很明顯的冷笑。
“賊人火力很猛,護礦隊恐怕招架不住。”淩厲的槍聲響徹四野,火光閃耀處,不時有人中彈倒下,發出生命中最後的淒慘叫聲。見狀,韓玉超強力掩飾住內心的焦躁,幾乎用乞求的語氣說,“吳老板,你就下令,讓我去救他們。”
這場凶殘冷酷的廝殺,引發了韓玉超深深的擔憂。如果韓玉榮有個三長兩短,自己怎能對得起九泉之下的老父親?振興韓家門第,也需要弟弟的參與協助,不僅僅是自己一個人的事情。
那雙價值連城的麒麟玉佩,是父親用生命保存下來的傳家之寶。麟玉佩已經被人盜走了,至今不知下落,可麒玉佩還在弟弟手裏,千萬不可再丟失。為了父親的重托,也為了韓家的未來,不能不出手相救正處在極端危險中的弟弟。
聞聽韓玉超哀求的話語,又見其流露出一股凶狠的眼光,吳海濤心中驀地一動,但依舊冷聲說:“韓師兄,時機未到,去也是白白送死。你再耐心等等,等賊人的力量消耗得差不多了,時機一成熟,就到該你出手消滅他們的時候了。”
此刻,付兆莉緊緊跟隨著潘佐耶夫少校,躲在一輛鏢車後麵,指揮特戰先遣隊成員衝殺,但是,圈內的火力很猛烈,將他們緊緊壓製在雪地裏,除了留下幾具屍體外,戰事沒有任何進展。
“少校,怎麽辦?”付兆莉瞪起兩隻大眼,緊盯著潘佐耶夫被火光映紅的毛茸茸的臉,疾聲問道,“看來,吳海濤已經做好了準備。”她那兩隻平日裏充滿脈脈溫情而極具**殺傷力的大眼,如今流露出一絲無奈和恐懼。
昨天晚上,得知吳海濤要押送金礦石去包頭的絕密消息後,在韓玉超返回偵緝隊的同時,她也急匆匆出門,找到了隱藏在一座小院裏的潘佐耶夫,向他匯報了這個絕密情況,最後,鼓動他在半路搶劫鏢車,奪回那批金礦石。
自從明白上了吳海濤的大當之後,付兆莉心中憋滿了鬱悶怨氣。打了半輩子鷹,最終被鷹啄瞎了眼睛。玩弄了十幾年中國男人,最後卻栽在了吳海濤這個中國男人的手裏。她實在咽不下這口惡氣,不除掉吳海濤,不奪回那批要命的金礦石,她付兆莉死不瞑目。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潘佐耶夫少校最終答應了付兆莉的請求,決定帶領雙頭鷹特戰先遣隊,預先埋伏在麒麟峽穀這個鏢隊的必經之地,既出掉吳海濤,又奪回金礦石,給北洋政府一個沉重的打擊,讓他們明白,俄國人是有能力保護外蒙古的……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潘佐耶夫少校即刻派人通知索特那旺,讓他帶領無極門的眾弟子,一起參加行動。因為他知道,在對付吳海濤這件事情上,兩人的目標是高度一致的。
果不其然,索特那旺接到消息,不禁大喜過望,帶領無極門的弟子,很快就來了。幾個人又合計一番,決定當夜就帶人埋伏在麒麟峽穀,等候吳海濤,來一個甕中捉鱉,將吳海濤和華武鏢局一網徹底打盡,給北洋政府一個下馬威。
此刻,見付兆莉流露出恐懼的神態,潘佐耶夫少校不以為然地冷冷一笑,緊緊盯著搏殺的場麵,片刻,用極其輕蔑的語氣說:“不要害怕,中國人我知道,很怕死的,是一群吃草的綿羊。隻要稍微給一點厲害,他們就會後退的。”
付兆莉暗想,你說的那是大清朝的事情,可如今大清朝早已完蛋了,是民國政府世代,這可是一個牛人輩出、不好對付的政府。如果像以前那樣好對付,我也不會上吳海濤的當了。
這時,索特那旺貓腰跑了過來,一見潘佐耶夫少校,就緊聲說:“少校,不好了。我們包圍的是徐統軒的護礦隊。我看見韓玉榮韓教官了,他是徐統軒從包頭請來的總教官,負責訓練護礦隊。”
自從和徐統軒聯手之後,索特那旺一直在暗中加緊活動,不惜用重金收買哈達門的頭麵人物,還和一些親俄分子勾搭得也很緊密,企圖在這關鍵時刻製造混亂,阻礙北洋政府進軍外蒙古。
除此之外,還根據外蒙古內務部長車林齊密特大喇嘛的密令,緊緊聯手俄國人,抗衡日本黑龍會,策劃了幾起針對日本人的破壞行動。其中,刺殺前大清王朝端王爺愛新覺羅-載漪,就是非常典型的一例。
端王爺載漪躲在陰暗的角落裏,重金攏絡蝴蝶門,替他衝鋒陷陣,又緊緊勾結自己的結義兄弟阪西利八郎,按照日本政府的指使,緊鑼密鼓地策劃“蒙滿獨立運動”,引起了俄國政府的惱怒,下令鏟除這個前清王朝的過時王爺。
在這場極為隱秘的刺殺行動中,盡管遭到蝴蝶門大師姐烏蘭圖婭的極力反抗,刺殺以失敗而告終,但這一行動極大地震懾了以端王爺為首的一批親日分子,使他們不得不有所收斂,但是,也由此和日本黑龍會結下了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
如今,本想借助俄國人,一舉鏟除北洋政府在哈達門的勢力,來一招“借刀殺人”,可是,戰鬥發生不久,卻發現對方是自己的聯手徐統軒的護礦隊。這令索特那旺在吃驚之餘,不禁暗自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難道徐統軒違背了車林齊密特大喇嘛的意誌,臨陣退縮,加入了北洋軍,替吳海濤押送金礦石?抑或是韓玉榮背著徐統軒私自帶領護礦隊行動?不論哪方麵的緣由,此刻,韓玉榮正指揮剽悍的護礦隊,與自己進行一場生死激戰,這才是最重要的。
聽完索特那旺的話,付兆莉心中猛然一緊,脫口問道:“少親王,你可看清楚了,真的是徐統軒的護礦隊?”繼而,又抬頭凝視著對麵,喃喃自語道:“怎麽會是徐統軒的人呢?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也不清楚。”索特那旺輕輕歎了一口氣,疑惑地說,“方才,我帶無極門的弟兄們衝鋒時,聽見了韓玉榮的聲音。剛開始也不相信,又借著火光仔細一看,果真是他。”說完,禁不住搖了搖頭,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
潘佐耶夫少校嘿嘿冷笑幾聲,緊盯著索特那旺,不無嘲弄地說:“中國人,就是這個樣子,出爾反爾,自相殘殺,為了一點蠅頭小利,一點都不講信譽。”接著,對付兆莉說:“借此機會,將徐統軒的護礦隊一鍋端了,對我們來說,是一件很劃算的好事情。”
“不,少校,不能將護礦隊消滅。”付兆莉急忙阻止道,“徐統軒對我們還有極大的用處,他和吳海濤不同,是我們的盟友。”繼而,衝索特那旺說:“少親王,你出麵喊話,讓韓玉榮調轉槍口,幫我們打吳海濤。”
說這句話的時候,付兆莉暗想,徐統軒是一個野心勃勃的潛在梟雄,已經公然接受了外蒙古和俄國政府的軍事經濟援助,又掌控著一支具有強大戰鬥力的隊伍,這樣的人,在這個關鍵時刻,是不可能投靠北洋政府的。
如今,韓玉榮帶領護礦隊莫名其妙地替吳海濤押送金礦石,又與俄國雙頭鷹特戰隊為敵,肯定是有原因的,但絕不是徐統軒的本意。如果徐統軒真的投靠了吳海濤,他是不會錯過這個建立功勳的大好機會的。對徐統軒,她很自信地認為,自己還是很了解的。
“付小姐的這個主意不錯。”索特那旺臉上瞬即閃過一絲亮光,略有興奮地說,“如果韓玉榮聽話,調轉槍口對付吳海濤,那我們就贏定了。”又急匆匆地說了一句“我這就去喊話”,而後,貓著腰極速地離開了。
見狀,潘佐耶夫少校叫起付兆莉的本名,頗為不滿地說:“塔提亞娜,你對中國人太仁慈了。這樣,會縱容他們做壞事的。對這些野蠻的中國人,要心狠手辣,不聽話的,一律殺頭。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們乖乖地服從我們。”
付兆莉微微一笑,也不反駁。她明白,這個時候和潘佐耶夫少校爭執,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於是,她轉移話題,笑著說:“少校,如果韓玉榮能夠幫助我們,進攻吳海濤,奪回那批本來屬於我們的金礦石,是一件很有意思的好事情。”
潘佐耶夫少校聳聳肩,攤開雙手,剛要說話,就聽夜空中傳來了索特那旺高亢的呼叫聲,“韓教官,我是二少爺的朋友,請你別開槍,我有話要說。”說完,讓無極門的兄弟停止射擊,又喊道:“韓教官,我要和你說話,聽到了沒有?”
圈裏,韓玉榮正提著短槍,指揮護礦隊員與這股突然而來得賊人激戰,突然聽見索特那旺的喊聲,不禁一怔,不由自主地暗想,這索特那旺是徐統軒的朋友,經常來牛毛溝金礦,兩人得關係很密切。
訓練之餘,韓玉榮聽幾個護礦隊員私下裏說,為了拉攏徐統軒,外蒙古提供了不少的金錢和武器,他們手裏拿的最新式的槍,也是這個叫索特那旺的人無償提供的。可他為何突然出現在這裏?莫非想搶奪金礦石?
根據吳海濤的指令,韓玉榮帶領護礦隊住在駝馬和鏢車圍成的圓陣裏麵,而華武鏢局和偵緝隊的人住在外麵。按照吳海濤的說法,住在裏麵比較安全,不能讓護礦隊的弟兄們既受苦又受罪,不然,他心裏過意不去。
睡到午夜時分,突然被一陣駝馬驚慌失措的尖叫聲驚醒。韓玉榮即刻意識到有賊人打劫,急忙躍身而起,大聲招呼手下人起來防備賊人。不久,就和賊人激烈地對射起來,打得不亦樂乎。直到聽見索特那旺急切的叫喊聲,才反應過來。
在牛毛溝金礦的這段時間裏,耳濡目染,對索特那旺的身份,或多或少地有了一些了解。一團濃重的疑惑情不自禁地浮現在韓玉榮的心頭,他怎麽會打劫鏢車呢?此刻,見對方停止射擊,也來不及多想,就喝令護礦隊員停手,隨即大聲喊道:“怎麽會是你,少親王?”
見韓玉榮也停止射擊,索特那旺不由得一陣高興,頗為興奮地大聲喊道:“韓教官,我告訴你,我們都上了吳海濤的當。”見對方沒有反駁,繼續高聲亮嗓地喊道:“你馬上和我聯手,一起攻打吳海濤。這裏麵的曲折是非,我以後再告訴你。”
此時,雙方都停止了射擊,麒麟峽穀一片寂靜。隻有冷風低嘯的“嗚嗚”聲,從眾人的頭頂掠過。兩人的對話,極其清晰地隨風飄散在夜空中,傳出很遠很遠。
吳海濤也完全聽清楚了,心中發出一陣冷哼,用手指了指激戰的地方,厲聲喝道:“韓師兄,我命令你,率領偵緝隊的兄弟,衝過去,聯手護礦隊的兄弟,合力消滅這夥賊人。”緊接著,猛地揮動右手臂,仿佛一個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將軍,威嚴十足。
韓玉超緊握短槍,圓睜雙眼,也大喝一聲“弟兄們,跟我衝。”話音未落,猶如獵豹般地躥了出去。隨著這一聲簡短有力的爆喝,那些殺戮成性的偵緝隊員們,紛紛躍身而起,大聲呐喊著,毫不畏懼地爭先衝向激烈的戰場,和俄國老毛子進行致命的搏殺。
見此情景,正在喊話的索特那旺不禁一驚,急忙指揮手下人掉頭抵抗,同時,又衝韓玉榮喊道:“韓教官,你都看見了。我們中了吳海濤的奸計,他要殺我們,還不快與我聯手?”
寒風冷雪中,韓玉榮冷靜地審視著眼前得局麵,暗想,你索特那旺說的再有理,可我接到二少爺的親筆手令,要我幫吳海濤押送金礦石,而你卻要打劫。我不能聽信你的一麵之詞,做出有損二少爺的事情。
借著火光,他忽然聽見一串“嗚嚕哇啦”的叫喊聲,又看見幾個身材高大的漢子奮力奔跑,隨即恍然大悟。原來索特那旺為了打劫這批金礦石,還勾結了俄國人。心頭不由得湧起一股怒氣,恨恨地罵了一聲“吃裏扒外的東西”,隨即指揮護礦隊員繼續打擊這些賊人。
此時,在韓玉超和偵緝隊的密集火力下,潘佐耶夫少校也慌了神。他根本沒有料到,狡猾的吳海濤用韓玉榮作誘餌,吸引自己正麵強攻,而他則隱藏在外圍,趁雙方力竭之時,突然從背後殺出,企圖將俄國雙頭鷹特戰隊一網打盡。
“可惡的中國人,該死的吳海濤。”潘佐耶夫少校一邊氣急敗壞地怒罵著,一邊又大聲喊叫“塔提亞娜,塔提亞娜,”可是,半天也沒有聽見回聲,急忙回頭一看,付兆莉早已不見蹤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