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個潛在的強硬對手
此刻,他已經來不及躲避,隻得抖動手腕,揚起手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將手中的鋼珠極力彈出。兩顆高速旋轉的鋼球在空中猛然相撞,瞬間發出裂石穿雲的刺耳爆響聲,震得眾人耳朵嗡嗡作響。
“好功夫,不愧是肯特山章嘉活佛的第一高徒,盡得其真傳。”見此情景,紅臉漢子拍手連叫數聲好,“大高,你不是少親王的對手,還不趕快退下?”
大高急忙答應一聲,帶著滿臉的不服氣,退至一邊,恨恨地斜視著索特那旺。他沒有弄清楚,這顆打死了不知多少英雄好漢的鋼球,卻讓眼前這個來自庫倫的紈絝子弟輕而易舉地破解了。
紅臉漢子緊盯著索特那旺,目含不測微笑,語氣中帶著隱隱威脅,繼續說:“少親王,盡管你武功高強,一眨眼就打敗了大高,但是,如果你不答應跟我合作,還是走不出這小小的院子。”
索特那旺冷眼注視著皮笑肉不笑的紅臉漢子,強力克製著心中越來越濃烈的怒氣,鼻孔裏發出重重的一聲冷哼,暗想,老子是何等身份的人物,怎能與你們這些下三流的雞鳴狗盜之徒合作幹事呢?
不過,他的臉色非常平靜,用威淩的目光又緩緩掃視眾人一遍,見他們一個個如狼似虎,緊緊圍繞在自己周圍,腰間鼓鼓的,都帶著短槍,心中也不由得一陣緊張。片刻,沉聲反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你也不告訴我,讓我怎麽跟你合作?”
“隻要少親王答應與我合作,我自然會告訴你的。”紅臉漢子見索特那旺口風有所鬆動,心中一高興,語氣也不由自主地親緩起來,笑著說,“考慮好了沒有,少親王?你到底與我合作不合作?”
索特那旺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大高在旁邊粗聲野氣地大聲嚷道:“少校,還跟他囉嗦什麽?讓我一槍斃了這王八羔子。”說著話,竟掏出了短槍,獰笑著對準索特那旺。
少校?他們是軍人?索特那旺猛地一怔,疑惑的眼光緊緊逼視著紅臉漢子,一連串的疑問急切地湧上心頭,這夥人是哪國軍人?和付兆莉又有什麽關係?潛藏在這裏想要幹什麽?
紅臉漢子神色陡然一變,厲聲嗬斥大高道:“快退下去,別驚嚇了少親王。”繼而轉臉對索特那旺歉意地一笑,說:“我手下的人不懂規矩,少親王千萬不要見怪。”
稍一一停頓,又沉聲說:“少親王從大高說的這句話裏,想必聽出了一些意思。我也就不隱瞞了,實話告訴你,我們是俄國軍人,奉俄國政府的指令,來哈達門執行特殊任務。”
見索特那旺滿臉驚疑之色,紅臉漢子微微一笑,語氣頗為自豪地繼續說:“我叫潘佐耶夫,俄國政府親自授予我少校軍銜,是先遣隊的最高長官,全權負責先遣隊在哈達門的一切行動。”
至此,索特那旺全明白了,原來這裏是俄國人在哈達門建立的秘密據點,那個叫付兆莉的女人也是俄國間諜。這個潘佐耶夫將他們的身份全部告訴自己,也清楚地向自己表明了一點,如果與其不合作,恐怕今天就不會活著走出這座小院。
於是,索特那旺也微笑著說:“少校,你怎麽不早一點說呢?如果我早知道你們的身份,也許就不會有這場誤會了。”說完,竟放聲大笑起來。
見狀,潘佐耶夫也笑著隨聲附和道:“少親王是蒙古王爺,我擔心請不來,就不得不采取了這樣一種野蠻的方式,還請少親王原諒。”話音未落,打了一個“請”的手勢,“請少親王到屋裏說話。”
此時,經過這樣一番激烈的折騰,太陽已經西下,天空中飄**著縷縷片片的陰雲,一片濃重的陰涼從東牆上慢慢鋪下來,很快,就布滿了整個小院子。頓時,深秋的寒冷緊緊籠罩了這座很平常的北方小院。
當索特那旺回到住所時,夜已經很深了。一彎殘月掛在深邃遼闊的夜空,散發出清冷朦朧的光輝。躺在寬大舒適的**,雙手墊在腦後,仰望著黑暗中的天花板,他極速地思索起來。
與潘佐耶夫的一席談話,讓他徹底弄清楚了這個代號“雙頭鷹”的俄國特工隊潛藏在哈達門的真正目的,也讓他在深深厭惡的同時,產生了一絲驚喜感。這些俄國人的任務和自己的使命有衝突,但也有相同的,可以暫時合作相互利用。
於是,在酒足飯飽之後,索特那旺懷著五味雜陳的複雜心理,作出一副非常愉快的模樣,經過一番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討價還價,和潘佐耶夫少校達成了協議,聯手共同對付日本黑龍會和北洋政府。
“與這些俄國特工聯手,拔掉福金坊的吳海濤這顆釘子,清除北洋政府在哈達門的勢力,將哈達門這一戰略要地完全納入蒙古政府的手掌中,完全符合大喇嘛車林齊密特的心意,也是自己來哈達門的特殊使命之一。”
再說,父親杭親王活著的時候,對俄國政府十分親善,曾經作為“日光”皇帝的特使,與車林齊密特大喇嘛一起出使俄國,與其建立了友好關係,同時,在俄國政界軍界商界,也有許多朋友。這些深厚的人脈資源,完全可以幫助自己順利完成大喇嘛交付的重任。
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如何引誘徐家二少爺徐統軒決定地站在自己一邊。上次,這個桀驁不馴目空一切的二少爺當麵拒收那張大喇嘛開出的支票,讓他心中泛起了一絲擔憂,但是,大喇嘛開出的空頭政治支票以及其眼睛裏流露出的貪婪,令索特那旺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隻要抓住野馬的軟肋,還沒有馴服野馬的手段?想到這兒,黑暗中的索特那旺情不自禁地露出得意的笑容。驀地,院子裏傳來一陣極其輕微的腳步聲,仿佛有人走動。索特那旺猛地一怔,急忙翻身躍起,伏在窗戶前,用舌頭舔破窗戶紙,拿眼仔細地注視起來。
院子裏,慘淡的月光如水銀一般,靜靜地灑在地上。幾個黑影貓著腰,呈扇形狀,從牆角處慢慢地走過來,如同黑夜中行走的靈貓,敏捷異常而又悄無聲息。
繼而,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簾。“烏蘭圖婭。”他暗自吃了一驚,“她深夜帶人來有什麽目的?”瞬即,索特那旺想起了那個令他幾乎死無葬身之地的雨夜,“莫非為了那對麒麟玉佩而來?可是,我至今也沒有見到玉佩。”
忽的,他又想起了端王爺載漪。據江湖傳聞,這位前清王爺暗中與蝴蝶門勾聯,想在哈達門建立恢複大清王朝的基地,而自己來哈達門之前,車林齊密特大喇嘛也囑咐,要與端王爺取得聯係,隻是最近事務繁多,自己還沒有顧得上拜見這位已經過時的王爺。
此時,見此情景,索特那旺不由得暗自緊張起來,緊緊盯著越走越近的黑影,頭腦裏緊張盤算著如何應對。俗話說得好,善者不來,來者不善。烏蘭圖婭深夜來這裏,肯定有要緊事情。至於到底是什麽事情,他還一下子說不上來。
院子裏,那幾個黑影移步潛行至門口,相互打了一個手勢。其中一個點燃了一支香,悄悄塞進窗戶。隱身於窗戶下的索特那旺即刻聞見了一股迷人的香氣,不禁暗自發出一陣冷笑,“前幾天,自己刺殺楊家良的時候,也用了這種迷魂香,但是,還是被老辣奸猾的對手發現了。如今,這些人也竟然使用這種愚蠢的江湖手段,可笑至極。”
索特那旺躲在窗戶下的一個死角裏,屏氣凝神,氣發丹田,玄之又玄,眾妙之門,天靈蓋徐徐噴射出一股似煙非煙的無味玄氣,形成大小不等的無數個圓環,一環銜一環,大環套小環,環環相扣,嫋嫋上升,瞬間形成一層透明保護膜,將其緊緊保護起來。
不一時,屋外響起了輕微的耳語聲。一個細微的女子聲音說:“大師姐,時間到了。我們要不要衝進去?”
烏蘭圖婭輕聲問道:“小曹,你看清楚了,那老小子確實回來了?屋裏怎麽沒有一絲動靜呢?”
一個略微稚嫩的聲音答道:“大師姐,按照你的吩咐,今天下午我一直跟著他,親眼見他走進屋子的,不會有錯的。酒喝得醉醺醺的,睡得和死豬一樣,又中了蝴蝶門特製的迷魂香氣,哪裏還會有動靜呢?”
稍微停頓了一會兒,烏蘭圖婭又恨恨地說:“這老小子從庫倫偷偷潛入哈達門,不僅奪走了麒麟玉佩,還幾乎要了我的命。今天,我要他加倍償還。”繼而,又冷聲吩咐道:“小曹,你們幾個人進去看看,將這老小子堵住嘴,押回胡楊林再審問懲治。”
“好的,大師姐。看我如何活捉這可惡的狼崽子,替大師姐報仇?”小曹非常痛快地答應一聲,使勁一腳踢開屋門,領著幾個人,借著朦朧的月光,摸摸索索地走了進來。
索特那旺緊緊埋伏在黑暗的牆角裏,兩隻狼一樣敏銳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小曹幾個人,暗想,原來你們一直暗中跟蹤我,還想活捉老子,心腸也太狠毒了。
幾個人走進屋子,眼光緊緊盯著炕上的一堆無聲無息的隆起物。小曹極為敏捷地跳上炕,狠狠地踢了一腳,厲聲罵道:“你個狼崽子,是不是在裝死?”
猛然,她驚叫一聲,“不好,狼崽子不在屋裏。我們上當了。”話音未落,就覺得後背一涼,剛要轉身,不料,腳下一軟,噗通一聲,栽倒在炕上,瞬即吐血而死。緊接著,那幾個黑影也發出慘叫,還沒有弄清楚是怎麽一回事,就不由自主地倒地而亡。
索特那旺發出一陣得意的大笑聲,緊握塗了毒藥的金錢鏢,如同高原上的靈貓,衝到屋門口,可是,院子裏空****的,不見一個人影,隻有如寒水的冰涼月光。
“奶奶的,跑得比兔子還快。”索特那旺在心裏狠狠地罵了一句,轉身走進屋子,點亮油燈,臉上掛著絲絲冷笑,冷眼緊盯著地上的那幾具屍體,暗道,“就這本事,還想殺我?”
來回走動了數步,又發出一陣陰冷惡毒的笑聲,而後舉起油燈,扔在屍體上。看著火苗漸漸升騰起來,索特那旺才躍出屋子,又站在院子裏看著大火憤怒地熊熊燃燒起來,才懷著得意的心情,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時間不長,索特那旺就來到牛毛溝金礦,找見徐統軒,向其仔仔細細地敘說了事情的經過,最後,滿臉疑惑地問道:“兄弟,我想了一路,也沒有想清楚。你說說,這刺殺我的到底是什麽人?”他不想讓徐統軒知道自己和蝴蝶門的恩怨,以免引起懷疑。
油燈下,徐統軒白皙的臉上露出一絲神秘難測的笑容,緊緊盯著索特那旺的黑紅臉膛,思索了一會兒,才笑著說:“少親王,你已經被人盯上了。”繼而,又沉聲說:“這夥人想置你於死地。”
“這個我知道,可是,這夥人到底是哪條道上的人呢?”索特那旺故作心有餘悸地連聲反問道,“我與他們無冤無仇,他們為何要殺我呢?再說,我也是剛來這裏,除了你,還會有誰知道呢?”
他巧妙地隱瞞了自己與俄國“雙頭鷹”潘佐耶夫相識的過程,想把泄露行蹤的過錯推到這個徐府二少爺的頭上,以便警告他,不要自作聰明,老子對你的所作所為很是清楚。
徐統軒嗬嗬一笑,若有所思地說:“雖然你來哈達門時間很短,但是,有人早就知曉了你的行蹤,時時刻刻注意著你的一舉一動。”說到這兒,他又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對方,冷聲說:“這個人,我想,極有可能是福金坊的老板吳海濤。”
“吳海濤?”索特那旺一愣,兩眼放射出疑惑不解的目光,緊盯著神色冷峻的徐統軒,急切地追問道,“這吳海濤為何要殺我?你快告訴我。”能夠借機套出吳海濤的秘密,是他求之不得的好事情。
徐統軒冷冷地一笑,點了一支香煙,深深吸了一口,而後,吐出一個又大又圓的煙圈,片刻,才慢條斯理地說:“這吳海濤是福金坊老板,專做黃金生意。”
索特那旺急不可耐地插話問道:“一個生意人,我與他無冤無仇,他為何要暗中跟蹤我?又要謀害我?”說完,目光緊緊盯著對方,想從徐統軒臉上搜尋出確切的答案。
徐統軒斜視了一眼,對索特那旺這種沉不住氣的做法,很不以為然。片刻,繼續冷聲說:“吳海濤名為生意人,其實,他是北洋政府陸軍次長徐樹錚的密探,轉門收集有關蒙古政府和俄國的政治軍事情報,很不簡單的一個生意人。”
至此,索特那旺才故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氣憤地說:“奶奶的,原來是一條披著羊皮的惡狼,居然是北洋政府派來的間諜,也怪不得要對我下毒手。”繼而,又頗為感慨地說:“要不是及時發覺,我就再也見不到二少爺了。”
“哈哈哈”,徐統軒發出一陣由衷的爽朗大笑聲,堅定地說:“少親王,你是我的朋友,在哈達門這塊地盤上,有我在,誰也不敢動你一根毫毛。”
索特那旺趕緊點點頭,緊聲附和說:“我和二少爺是多年的老朋友,知根知底的,還能不相信你?”借著,又進一步說:“二少爺,這吳海濤要加害於我,你可不能不管我。”
見徐統軒認真地聽著,索特那旺又不失時機地說:“既然吳海濤是徐樹錚派來的奸細,我看,不如了斷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裏射出一股凶狠的目光,右掌猛地往下一劈,做了一個幹脆利落的砍頭手勢。“不能讓他壞了你我的大事情。”
徐統軒微微一笑,暗想,不論誰,隻要敢阻礙我的事情,我就會毫不手軟地除掉他。就是佛爺,我也會照殺不誤。這吳海濤確實是一個潛在的強硬對手,隻是,除掉他的的時機還不成熟,暫且忍耐幾天。在哈達門這塊地麵上,殺掉一個毫無根基的外地人,就像碾死一隻螞蟻那樣輕鬆容易。
前幾天的那個晚上,吳海濤來牛毛溝金礦找自己喝酒談生意,是不是已經聽到了什麽風聲,以這種方式借機探聽虛實呢?盡管自己按照父親的囑咐,將吳海濤收購大批金礦石的內幕打聽清楚,並且已經告訴了父親,可是,吳海濤為什麽心要甘情願替俄國魯克公司收購這麽大數量的金礦石呢?這裏麵還有沒有別的目的呢?
“除掉吳海濤,就等於戳瞎了徐樹錚的眼睛耳朵。”見徐統軒眼中流露出凶狠的目光,索特那旺不禁暗自得意,繼續火上澆油說,“再說,有車林齊密特大喇嘛作我們堅強的後盾,還怕他一個小小的吳海濤?等北洋政府知曉了,二少爺的事情早已成功了。”
頓時,徐統軒瞥了一眼得意忘形的索特那旺,冷聲問道:“你說的事情,是不是指上次你說的那件事情?”旋即,又用不相信的語氣說:“少親王,大喇嘛真的要我做哈達門的首腦?咱倆可是多年的老朋友,你不要欺騙兄弟我。”
見徐統軒滿臉不信任,索特那旺擔心他臨陣退縮,疾聲辨白道:“看兄弟你說的,老哥怎會欺騙你呢?大喇嘛確實是這樣說的,待事情成功以後,兄弟你就是這裏的最高首領了。”
徐統軒見索特那旺臉色很平靜,不像欺騙自己的樣子,便強力克製著心中湧起的莫大驚喜,笑嗬嗬地說:“有了大喇嘛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片刻,又鄭重其事地說:“少親王,請你轉告大喇嘛,我會竭盡全力,將事情辦成的。”
於是,兩人又商量製定如何將事情盡快辦成的計劃,你一言我一句,相互補充,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拿出了一個自認為比較滿意的初步方案。
待索特那旺走後,徐統軒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在屋子裏來回走動數圈,暗想,徐家開著金礦,有的是錢,但富而不貴,就缺做官的,我要改變這種地位,讓徐家真正成為哈達門鎮的第一家,不,應該是塞北第一家。
繼而,他點了一支香煙,在地上來回走動,將索特那旺的話又回想了一遍,繼而,忽得又回想起了告別父母親,返回牛毛溝金礦的那個下午所發生的事情,不由得暗自一驚,“難道已經有人知曉了我和索特那旺秘密聯係的事情?”
那天,離開徐府以後,徐統軒騎著心愛的白龍駒,迎著呼嘯的寒風,風馳電掣般的奔向幾十公裏以外的牛毛溝金礦。深秋的日子很短,等來到溝口時,夜色朦朧蒼茫,高低起伏的山巒,蜿蜒曲折的溝壑,密密層層的胡楊林,都籠罩在這似明未明似暗未暗的夜色中,顯得雄渾深沉而又神秘莫測。
一股強勁的冷風掠過,胡楊林發出一陣低沉的不規律的沉沉呼嘯聲,時緩時急,時長時短,時斷時續,嗚嗚咽咽,映著天際的初升的一彎新月和稀稀拉拉的幾顆星星,更加重了牛毛溝的幽深與荒涼。
進了溝口不遠處,是一段極其曲折難走的山路,徐統軒不得不放鬆韁繩,任白龍駒緩緩前行,而他騎在馬上,目光緊緊盯著黑乎乎的前方,腦子裏也繼續思索著應該采取什麽樣的手段,打探到吳海濤采購金礦石的真實內幕。
突然,一隻山雞從路旁的叢林間“撲棱棱”飛出來,發出幾聲驚慌失措的尖叫聲。隨即,一群山雞尖叫著,緊隨其後,越過低矮的山巒,飛向遠處的胡楊林。
徐統軒嚇了一跳,急忙勒緊韁繩,仔細警惕地巡視起來。白龍駒也受到驚嚇,即刻原地站定,待看清楚之後,很痛快地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又邁著平穩有力的步伐,繼續向前走去。
“原來是群山雞。”徐統軒暗自一笑,頓時輕鬆起來。他熟悉這裏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就如同熟悉自己從小長大的家一樣,況且,父親不在的時候,他就是這牛毛溝真正的說一不二的主人。
可是,剛剛走了沒幾步路,驀地,叢林裏又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響聲,還未等徐統軒反應過來,白龍駒豎起兩隻尖耳,瞪大兩隻圓眼,長嘶一聲,急促飛快地向前奔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