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我已經形同陌路人
“烏蘭,我四處打聽你二十年,今日才得以找見你。”昏暗搖曳的燈光下,背影依舊冷冷地坐著,發髻高挽,語氣中充滿了滄桑與無奈,“當年,你為什麽要離開我?”
烏蘭圖婭靜靜地站在原地,心潮起伏思緒萬千,少許,臉上露出一絲冷笑,暗想,二十年前,如果我不狠心離開你,就不會坐上蝴蝶門大師姐的位置,也就不能夠叱吒武林揚名江湖。
“這都是陳年舊事了,還提它做什麽?”過了一會兒,烏蘭圖婭緊盯著對方冷漠的背影,冷聲說,“二十年前,你是名震武林的呼延世家的大少爺呼延一貴,可如今是千華山無量觀的主持月鏡道長,不再是當年那個不懂世事的毛頭小夥子了。”
月鏡道長慢慢轉過身,借著昏暗的燈光,鋒利的目光緊緊凝視著近在咫尺的昔日情人,見她俊俏的臉上流露出幾許蒼老憔悴,雙鬢有幾根白發,但目光依舊如二十年前那樣清澈透亮,隻是多了幾分成熟和睿智。
那天晚上,治好顧盼文的病又收她作了徒弟,月鏡道長就離開了華武鏢局,但沒有立刻返回千華山,而是一直盤桓在哈達門。烏蘭圖婭重現江湖的消息,像一塊石頭投進了一潭死水,激起了他心中層層漣漪。
盡管兩人分手已有二十年時間了,但他一刻也沒有忘記當年那個俊俏潑辣的蒙古少女。當她絕情地離開後,在傷心之餘,他也離開哈達門,流浪到千華山,看著那巍峨聳立的道觀,聽見那令人心靜如水看破紅塵的朗朗誦經聲,一橫心一咬牙,出家做了道士。
“我來找你,隻是想奉勸你一句話。”片刻,月鏡道長暗自喟歎一聲,緊緊掩飾內心的真實想法,幽幽地說,“烏蘭,你如今是蝴蝶門的大師姐,一個江湖人物,最好不要參與政治上的事情,否則,對你不利。”
聞聽此言,烏蘭圖婭頓時一驚,不由得暗自緊緊思索起來。千華山距離哈達門有千裏之遙,他是如何知曉我和端王爺聯手幹一番大事情的消息?莫非他一直在暗中跟蹤監視我?
想到這兒,心中微微泛起一股不悅,暗想,端王爺想利用蝴蝶門在蒙古大草原的勢力,達到他不可告人的政治意願,但是,我也想利用他的王爺身份和影響,重振蝴蝶門昔日稱霸大草原的雄風。
於是,冷腔冷調地說:“你我已經形同陌路人,彼此之間沒有任何糾葛。”又略微提高嗓音,暗含不滿地厲聲說:“蝴蝶門的事情,由我這個大師姐操心,還輪不到一個外人來管。”
聞聽這等絕情的言語,月鏡道長猛地一怔,搖搖頭,繼而,略有尷尬而又大度地一笑。二十年過去了,她還是當年那個我行我素不顧一切的脾氣。冷酷無情的歲月沒有磨去她的棱角,反而比以前更尖銳了。
話一出口,烏蘭圖婭就即刻意識到不妥當。她心中明白,月鏡道長也是一片好意,而自己又何必為難他呢?當年傷透了他的心,如今再也不能這樣對待他了。隻好自嘲地一笑,說:“我這臭脾氣,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就是改不了。”
二十年前的一個深夜,月明星稀,當她緊緊凝視著師傅臨終前幹枯的臉麵,強忍著淚水,接過蝴蝶門大師姐印信的那一刻,就意味著要勇敢地拋棄世俗間的**,過一輩子沒有愛情滋潤的單調枯燥的生活。
也就在那一刻,她暗暗告誡自己,要痛下決心,毫不猶豫地離開那個虎頭虎腦不諳世事的毛頭小夥子,毅然坐在蝴蝶門大師姐的位置上,發號施令,妄想成就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從而揚名江湖流傳千古。
看著烏蘭圖婭略帶歉意的臉色,月鏡道長平靜地說:“端王爺心懷不軌,暗中勾結外蒙古的大喇嘛車林齊密特,妄圖分裂國家,又擔心力量不夠,就想拉蝴蝶門入夥。烏蘭,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你可不能上他的賊船。”
當得知烏蘭圖婭重出江湖的消息以後,也隱隱約約聽到了不少有關端王爺載漪的事情。為了印證事情的真偽,月鏡道長冒著嚴寒,去了一趟肯特山,見到了自己的老朋友章嘉活佛。
兩個方外之人,圍坐在火爐旁,喝著酥油奶茶,侃侃而談。窗外,寒風呼嘯,大雪紛飛。雄偉的肯特山在風雪交加中,雄渾蒼茫,顯得格外挺拔桀驁,猶如一匹奔馳的駿馬,更像一個忠貞不屈的蒙古勇士。
十年前,為了弘揚道法,月鏡道長獨自一路西行,途徑肯特山時,特意上山拜見了聞名蒙古大草原的章嘉活佛,與其坐而論道數晝夜,受益匪淺,而章嘉活佛也非常敬佩其不辭辛苦的布道精神,由此,兩人結下了深厚的感情。
這次不畏嚴寒來肯特山,經過一夜的長談,從章嘉活佛閃爍隱晦的話語中,月鏡道長終於知道了他為何要隱居在肯特山的真實原因,也清楚了端王爺暗中聯係車林齊密特大喇嘛的秘密,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沉重的長歎。方外修煉之人,終不能免俗。
回到哈達門以後,又冷靜分析一番,月鏡道長才決定拋棄往日的怨恨,深夜來到這片原始胡楊林,想奉勸這位剛愎自用的蝴蝶門大師姐不要誤上賊船,以免成為武林敗類國家罪人。
看著月鏡道長嚴肅凝重的麵容,烏蘭圖婭隻覺得心中一陣好笑,表示理解似地點點頭。她既不能當麵駁斥,也不能違心接受,隻能以點頭的方式,顧全兩人的麵子。對這位被自己曾經拋棄的可憐人,她至今還懷有一絲憐憫之情。
那個月明星稀的夜晚,接過蝴蝶門的印信之後,烏蘭圖婭見孤苦一生的師傅露出淺淺的微笑,急忙跪在地上,飽含熱淚,用鏗鏘有力的語氣,背誦蝴蝶門的誓詞:“不負眾望,不辱使命,踐行諾言,發揚光大蝴蝶門。”
在這充滿期望的代代流傳下來的蝴蝶門大師姐的誓詞聲中,師傅,一個至死也沒有享受過愛情滋潤的老處女,露出最後一個滿意的微笑,安然地閉上了眼睛,結束了她艱難多舛而又孤苦伶仃的一生。
處理完師傅的後事,烏蘭圖婭就將自己關在屋子裏。三天以後,才紅腫著眼睛走出來,在蒼茫浩瀚的大草原上,舉行了盛大的就職儀式,正式成為蝴蝶門這一古老江湖流派的新掌門人。與此同時,也將那個深深愛著自己的懵懂少年呼延一貴拋置於腦後。
後來,她也打聽過他,當得知呼延一貴離家出走,去了千華山,做了一名不問世事的道士時,隻覺得有點內疚,對不起他的一片癡心。再後來,隨著歲月的流逝,這份感情也越來越淡漠了。
見烏蘭圖婭點頭同意,月鏡道長不免一陣高興,臉上露出一種兒童才特有的天真笑容,又見夜已經很深了,不便久留。於是,就告辭而別,連夜返回哈達門。
躺在冰冷的**,仰望著黑乎乎的屋頂,烏蘭圖婭心情久久不能平靜。盡管內心深處承認,月鏡道長的話很有道理,但是,殘酷的現實又讓她不能不進行一番激烈的抗爭。胸中那團**燃燒了二十年的熊熊烈火,不能就此熄滅。
可是,月鏡道長的影子又不由自主地浮現在眼前,久久揮之不去。二十年前,兩人都是風華正茂情竇初開的年紀,引發了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故事,可如今,已到中年,去日苦多,往事戚戚,不堪回首。
想到這兒,一似孤苦襲上心頭。她暗自歎了一口氣,默默念動咒語。不一時,就覺得懷中驀然一動,繼而聽見有人叫了一聲弱弱的“媽媽”,急忙伸手將一個拇指般大小的小男孩拿到眼前,用溫柔慈愛的目光欣賞著掌中的玉骨小孩,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這是蝴蝶門大師姐才獨有的一門秘術。據曆代大師姐口頭相傳,蝴蝶門創始人是一個未婚先孕的少女,被狠心的負心郎拋棄,獨自來到蒙古大草原,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小男孩。
可是,不久,小男孩因病夭折了。少女悲痛欲絕,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咬下了自己左手的大拇指。就在這個時候,隻聽得一聲驚天動地的霹靂,小拇指瞬間幻化為一個可愛的小男孩。
少女驚喜萬狀,將其視為己出,奉若明珠。但是,這個玉骨男孩永遠也長不大,並且,一到白天就不見了,隻有黑夜降臨的時候,才會出現在少女溫暖的懷抱裏,甜甜地叫其“媽媽”。
少女明白,這是蒼天發了慈悲善心,送給她的珍貴禮物。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在玉骨小男孩的指點下,少女修煉了一身上乘的武功法術,創建了蝴蝶門這個隻吸納少女的特別的江湖組織。
鑒於自己傷心痛苦的經曆,臨終之際,她定下一條嚴酷的規矩,曆任大師姐都必須發毒誓,保證終生不嫁,否則,人人得而誅之。其餘的蝴蝶門弟子,凡是動了男女私情的,一概逐出師門,永遠也不得再踏進蝴蝶門一步。
同時,為了保證蝴蝶門的長治久安,消除大師姐作為一個獨身女人特有的寂寞,她將玉骨小男孩的秘密,口頭傳於繼任者。於是,幾百年以來,這個神秘的法術,隻有大師姐才掌握。
此刻,見玉骨小男孩在自己的手掌中蹦蹦跳跳歡歡樂樂,烏蘭圖婭覺得幸福極了,默默地凝視了一會兒,用母親特有的語氣,溫柔地說:“兒子,媽媽想你了。”
“我也想媽媽了。”小男孩歪著腦袋,緊緊注視著媽媽,片刻,咯咯咯的笑起來。而後,又猛地一跳,在她的臉上脖頸處亂跑,還掏出小雞雞,灑了一泡尿,惹得烏蘭圖婭也發出一陣由衷的幸福愉快的大笑聲。
過了兩天,就得到了索特那旺的消息。經過一番冷靜而周密的策劃,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烏蘭圖婭帶著幾個蝴蝶門的精銳弟子,化裝來到哈達門,秘密隱藏在一處大院附近,妄圖夜幕降臨以後,一舉活捉這個能夠帶給她榮華富貴的人。
那天晚上,從黑寡婦的魔爪下逃得一條性命的索特那旺冒著大雨,連夜回到住所,閉門休息了兩天,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反複思索了好幾遍,試圖梳理出一個清晰的頭緒。
這次,他奉外蒙古大喇嘛車林齊密特的密令,獨自一人偷偷潛入哈達門,想拉攏徐府二少爺徐統軒,利用徐家的社會地位和影響,特別是徐家的金銀財富,組建一支特別部隊,對抗北京政府,爭取將哈達門建成外蒙古日後獨立的橋頭堡。
不料,當他那晚竟意外地發現華武鏢局的大師兄韓玉超偷偷摸摸地溜進了一所院子,不由得驚喜異常,暗想,正要找這姓韓的小子討回杭親王府丟失的麒麟玉佩,沒有想到,卻在這裏遇上了。
於是,索特那旺緊隨韓玉超身後,也溜進了院子,躲在窗戶下麵,原原本本地看完了韓玉超和付兆莉的全套現場表演,強忍著性子,等到兩人熟睡以後,趁著大雨降臨之際,才突然出現在韓玉超麵前。
可是,索特那旺沒有料到,那個叫付兆莉的妖嬈女人竟然是一個隱藏很深的放蠱高手,若不是那突然響起的槍聲,擊碎了黑寡婦迎麵噴射而來的毒液,自己就一命嗚呼了。
想到這兒,索特那旺的脊背上竟滲出了一層冷汗,暗叫一聲好險。這樣閉門反複思索了兩天,最終也沒有理出一個清晰的頭緒,無奈之下,幹脆不再思考這件事情,趁著天氣晴朗,陽光明媚,就信步來到大街上,散散心。
走到一家清真餐館門口時,見吃飯的人進進出出,又聞見煮熟的羊肉散發出的香氣,惹得他垂涎三尺,不由自主地走了進去。要了一大盤熱氣騰騰的羊肉,又要了一斤燒酒,坐在一張較為安靜的桌子邊,獨自大吃大喝起來。
不一時,吃飽喝足,腆著肚子走出清真餐館的時候,索特那旺見太陽已經中天了,剛想去同春樓會見阿木古郎,不料,卻看見妖豔的付兆莉從大街的另一端款款走過來,暗想,那塊麟玉佩就在這女人身上,何不趁此機會奪回來,了卻父親的一樁心願呢?
說起這塊祖傳的凝結著無上榮耀和輝煌的麒麟玉佩,索特那旺就情不自禁地感慨萬千,聯想浮篇,心中不由得升騰起一股神聖的自豪感。
公元1691年5月,即大清王朝康熙三十年,雄才大略的康熙皇帝為了安撫籠絡蒙古各部落,親臨多倫,與內外蒙古各部首領王公貴族會盟時,將自己佩戴的麒麟玉佩親手贈與索特那旺的祖先,並當場敕封其為杭達多爾濟親王,世襲罔替。
自此,麒麟玉佩就成為杭親王府的傳家之寶鎮宅之寶,聖神而不可侵犯,但是,十年前,杭親王府發生了一場料想不到的內訌,麒麟玉佩也隨之不翼而飛。後來,經過多方查詢才得知,玉佩落在韓玉超的父親韓文庚手裏。
就在杭親王準備不惜一切代價討回玉佩時,韓文庚一家卻突然從庫倫消失的無影無蹤。後來,雖然派人多方打探,也沒有得到韓文庚的任何消息,直到臨終之時,杭親王再三叮囑兒子索特那旺,一定要討回凝聚著家族無上榮光的麒麟玉佩。
如今,既然知道那塊麟玉佩被韓玉超交付給付兆莉保管,作為杭親王的兒子,就有責任和權力討回這塊傳家之寶,完成父親臨終前的重托。於是,索特那旺緊緊尾隨付兆莉之後,準備在合適的地方下手。
時間不長,在一處名為“美莎”的衣服店門口,付兆莉駐足看了巨大的花花綠綠的廣告牌片刻,毫不遲疑地走了進去。身後的索特那旺猶豫再三,最後決定站在不遠處耐心地等候其出來。
此刻,正是一天裏最熱的時候,中午的哈達門大街上人流湧動,熙熙攘攘,十分擁擠。索特那旺強力按捺住急躁的性子,坐在一家茶水攤前,故作口渴地慢慢喝茶,犀利的眼神卻緊緊盯著“美莎”衣服店大門。
大約一個小時以後,付兆莉提著買好的衣服,笑容滿麵地走出衣服店,沿著大街,混雜於人流中,頭也不回地向東走去。
索特那旺急忙付了茶錢,遠遠地跟在其後麵,心中惱怒地罵道:“今天,你就是上天入地,老子也要跟蹤到底,非討回麒麟玉佩不可。”
快走到大街的盡頭時,付兆莉又折身拐進一條人少的小巷,敲開一家住戶的大門,和開門的女人好像很熟悉,極為親熱地說了一會話,就隨著那個女人走進了院子。
見狀,索特那旺暗自著急,卻也毫無辦法,尋思再三,隻好在小巷口等候。時間一分一分地過去了,直到太陽偏西時候,還不見付兆莉走出來。
索特那旺再也按捺不住急躁的性子,暗想,莫非她發現了我,來了一招金蟬脫殼,從後門早跑了?想到這兒,他急忙跑進小巷,縱身躍上院牆,跳進院子,可是,還未等他站定身形,幾個彪形大漢就將其緊緊圍住。
“上當了。”索特那旺暗自驚叫一聲,來不及多想,情急之下,拉開架勢,厲聲喝問道:“你們是哪條道上的朋友?請報上名來。”
見此情景,一個看似領頭的紅臉漢子哈哈大笑數聲,雙目如電,緊盯著對方,沉聲說:“少親王,你終於走進了院子,我們可等候你半天了。”
“原來付兆莉發現了我,將我一步步誘騙引進陷阱。”索特那旺看著眼前的情景,悔恨不已,“老子打了一輩子狼,可到頭來,被狼哄騙,掉進了陷阱,真他娘的倒黴透頂了。”
不過,從紅臉漢子說的這一句話裏,索特那旺聽出了一點意思,急忙反聲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知道我?”
紅臉漢子又是一陣冷笑,直言不諱地說:“少親王出身王府世家,高貴無比,又是大喇嘛車林齊密特手下的第一紅人,名震漠南漠北,隻要是來過蒙古的人,又有誰不知不曉得呢?”
“知道我就好。”此刻,索特那旺的心情已經平靜下來,飛快地掃視了一眼院子,也沒有發現他要找的付兆莉,又緊盯著對方片刻,才冷聲問道:“你們找我,想要做什麽?”
紅臉漢子疾聲說:“我們今天在這裏見麵,也算是有緣分。少親王,我們想跟你合作,做一筆大買賣,不知你答應不答應?”
“做買賣?”索特那旺一愣,疑惑不解地緊盯著紅臉漢子,快速思索了片刻,才語氣堅定地說:“我不做買賣,也聽不懂你的意思。如果沒事,我就走了。”說完,竟移動腳步,想大門走去。
紅臉漢子臉色驀地一沉,厲聲說:“少親王,既然來了,想走,恐怕沒有那麽便宜。”話音未落,衝身邊一個極其魁梧的漢子,使了一個眼色,惡狠狠地說:“大高,攔住他。”
大高嘴角掛著一絲冷笑,點點頭,右手微微一揚,一顆鋼珠驀地射出。那鋼珠映著陽光,折射出五色絢爛的彩光,極速旋轉著,夾帶著淩厲的寒風,正正地擊向索特那旺的麵部。同時,還大聲喊叫:“少親王,今天,我來領教領教你的神功。”
索特那旺腳步極移,就地旋轉,一記“金雞獨立”,敏捷地躲開迎麵而來的鋼珠。鋼珠呼嘯著從其左耳邊飛過,重重地砸在牆壁上,發出一聲沉重的爆響聲。
剛剛穩定身形,索特那旺又見一顆鋼珠呼嘯而來,情急之下,扭頭閃身,右手電光石火般地探出,青山郭外斜,將鋼珠緊緊攥在手裏,不料,第三顆鋼珠又呼嘯著迎麵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