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驚心動魄的生死一幕
見此情景,徐統軒暗叫一聲不好,急忙拔出腰間的兩支短槍,兩腳猛地一磕馬鐙,催馬向前猛衝,可是,就在這一瞬間,隻聽叢林裏響起一聲尖銳淩厲的口哨聲。
徐統軒緊緊貼著馬背,眼睛緊緊凝視著前方,左右開弓,向山路兩邊的草叢連開數槍,大聲吆喝白龍駒加快前進的速度。此刻的他異常明白,隻要衝進溝口,就是起伏不平溝溝坎坎的荒原,憑著白龍駒的速度和自己的槍法,誰也奈何不了他。
但是,就在快要衝進溝口的一刹那間,白龍駒猛地刹住腳步,前半身高高立起,很響亮地發出一聲長長的嘶鳴,繼而,又猛地轟然栽倒於地,將猝不及防的徐統軒甩出很遠。
在落地的那一刻,徐統軒右手撐地,身體極速翻滾,旋即,又雙腳點地,縱身躍起,衝撲上來的幾個黑影射出幾粒複仇的子彈,而後,隱身於一塊巨大的岩石後麵,緊握雙槍,冷靜而仔細地注視著動向。
此時,月光冷冷地罩著荒涼空曠的牛毛溝,溝裏的一切都一覽無餘地呈現在眼前。白龍駒奮力站起來,站在原地,迎著寒風,打著響亮的噴嚏,凶狠地盯著四周,前蹄不停地刨著地麵,發出低沉有力的怒吼聲。
月光下的牛毛溝,霜重草枯,肅殺淒冷。一時間,溝口內寒風呼嘯,落葉飄零,塵土彌漫,一股令人窒息的空氣仿佛凝滯不動,沉重地壓迫著這裏的一切。
徐統軒一動不動地隱藏在岩石後麵,銳利的目光緊緊盯著趴在草叢裏的幾個聲影,暗想,誰敢先衝上來,老子就一槍將他的腦袋打個稀巴爛。
從徐統軒方才一係列無懈可擊的連貫動作中,對方也真正見識了其過人的厲害,此刻,隻能緊緊埋伏在厚實茂密的荒草叢中,不敢輕易露出腦袋,唯恐被他一槍爆頭。
在雙方不露麵的無聲的對峙中,時間一點一點地流失了。當徐統軒發現對方已經悄無聲息地全部逃走時,才小心謹慎地從岩石後麵爬出來,極其警惕而又小心翼翼地查看四周一番,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暗想,他奶奶的,好險啊。
正在吃草的白龍駒見主人出現了,情不自禁地發出喜悅的長嘶聲,揚著腦袋,顛顛顛地疾跑過來,用嘴巴親熱地不停地摩擦主人的胳膊,如同孩童見到久別的母親一般。
徐統軒不敢再耽擱,飛身躍上馬背,雙腳猛地一磕馬鐙,隨即,發出一聲低沉淩厲的吆喝,白龍駒如同離弦的箭頭,映著著寒冷的月光,向牛毛溝深處風馳電掣般地飛奔而去。
此刻,端坐在椅子上,抽著煙,回想起這驚心動魄的生死一幕,一絲冷汗不由得滲出後背。“如果不是自己動作敏捷,恐怕已經被這夥人打死了。”繼而,又一想,“這夥人隱藏在牛毛溝口,好像早已知曉我會來的?下手又如此狠毒,似乎要置我於死地。”
可是,想來想去,就是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出這夥人要殺自己的原因。不過,這起突發事件,驚醒了這幾天處在狂熱中的他,以後做事一定要多加小心。就這樣胡亂思索著,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當一覺睡醒過來的時候,已是次日中午時分。用冷水擦了一把臉,頓時覺得精神煥發,胸中又充滿了一股凜凜英雄氣概。不一會兒,迎著寒風,來到淘金現場,卻發現父親徐福榮陰沉著老臉,邁著沉穩有力的步伐,仔細認真地巡視工地。
徐統軒疾步跑上去,極為親熱地問道:“爹,這麽冷的天,你怎麽來了?有事派人來告訴我一聲就得了,何必勞你的大駕呢?”見父親依舊緊繃著臉,又小心翼翼地說:“這裏由我看管,爹,你先回屋裏烤烤火,暖暖身子要緊。”
徐福榮沒有看兒子一眼,也沒有說一句話,兩隻鷹一樣銳利的眼睛緊緊巡視著淘金現場,見數百個衣衫襤褸的工人,在呼嘯的寒風中緊張有序地忙碌著。片刻,才冷聲說:“這麽寒冷的天氣,你看,這些工人穿的很單薄。”
聞聽此言,徐統軒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回原處,暗自鬆了一口長氣,也看著那些忙手忙腳的工人,略帶鄙夷地微微一笑,用毫不在意的語氣說:“他們一年四季都這樣,已經習慣了。”
徐福榮鐵青著老臉,又默默地看了一會兒,才堅定地說:“你現在派人去買一些棉衣,讓他們穿暖。”見兒子疾聲答應,又放緩語氣,語重心長地說:“統軒,這些工人是我們的衣食父母,要讓他們吃飽穿暖,才更高興更有力氣幹活。”
“爹教訓的很對。我怎麽沒有想到這一點?”徐統軒急忙吩咐身邊一個滿臉橫肉的工頭,讓他趕緊去城裏買一些上好的棉衣,又回頭討好似地說,“爹,等一會,衣服買來了,就馬上分發給工人們。這麽冷的天,確實要讓他們穿暖和一點。”
其實,對父親如此關懷這些苦力,他內心深不以為然。在他看來,對付這些下賤的窮骨頭,絕不能心慈手軟,要靠護礦隊的皮鞭拳腳。唯有這樣,他們才會乖乖地聽話幹活,一心一意地替徐家老老實實地賣命淘金。
見兒子不折不扣雷厲風行地執行自己的命令,徐福榮心中略微感到一絲滿意。他很看重徐統軒做事不拖泥帶水的果斷性格,並且認為,一個人要想成就一番事業,必須勇於任事,敢於承擔責任,絕不怨天尤人或借口搪塞或敷衍塞責。
這時,徐福榮見一個年約十五六的身材單薄的小夥子背著一籮筐金礦石,很吃力地從水池裏走出來,慢慢地走向不遠處的粉碎機。可是,也許是金礦石太重了,抑或腳底下一滑,猛地栽倒在地上,籮筐也甩出很遠,金礦石灑了一地。
還未等小夥子爬起身,就見一個彪悍的護礦隊員衝了過去,先是狠狠地踹了幾腳,又舉起手中的皮鞭,劈頭蓋臉地抽打起來。小夥子急忙用雙手緊緊護住腦袋,在皮鞭的猛烈抽打下,滿地翻滾起來,不時發出饒命的淒慘呼救聲。
見狀,一絲怒氣漸漸湧上徐福榮的臉麵。片刻,又滿含怒氣地對兒子說:“你去把那兩個人給我帶來。”說完,強忍著怒火,迎著凜冽的寒風,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向遠處的屋子。
“這些護礦隊員太凶橫野蠻了,根本不把幹活的工人當人看待,想罵就罵想打就打,豈有此理?”已有好長時間沒有來牛毛溝金礦,可徐福榮絕對沒有料到,兒子竟然還采取這樣原始落後的極端管理方式,孰可忍不可忍?
坐在溫暖的屋子裏,喝了一大口茶水,才覺得胸中的怒氣漸漸消散了許多,緊接著,又見徐統軒帶著那兩個人走進來,便用鋒利如刀的眼光緊盯著打人的護礦隊員,少許,才暗含殺氣地厲聲問道:“你為什麽要打他?”
護礦隊員膽怯而飛快地瞥了一眼徐統軒,見其神色嚴峻,就趕緊低垂下腦袋,不敢說話,而那個十五六歲的小夥子,擦著臉上的血跡和眼淚,也緊緊低垂著腦袋,不隻是疼痛還是寒冷的緣故,渾身竟微微顫栗起來。
見父親端坐在椅子上,臉色鐵青,暗露一絲凜凜殺氣,徐統軒明白父親真地動氣了,心中也不由得慌亂起來,就急忙衝那個垂頭著腦袋的護礦隊員,語氣淩厲凶狠地喝道:“謝老嘎,快說,你為何要毆打王登敏?再不說,我宰了你個狗日的王八蛋。”
謝老嘎眼睛裏露出濃厚的畏懼目光,膽怯地看了一眼徐統軒,又看著徐福榮,過了一會兒,才吞吞吐吐地說:“王登敏故意弄翻了籮筐,我才打他的。”說到這兒,又飛快地瞥了一眼神色嚴峻的徐統軒,硬生生將“這是徐少爺一貫的命令”這幾個字吞咽了回去。
“你個王八蛋,還挺有理由的。”徐統軒擔心他說出隱情,甩手給了謝老嘎兩個響亮的耳光,怒吼道,“還不快滾?小心我打斷你的狗腿?”說完,又狠狠地踢了謝老嘎一腳,見他抱頭逃出屋子,這次對徐福榮說:“爹,這些不知深淺的東西,你不值得跟他計較生氣。”
此情此景,被徐福榮一一看在眼裏,瞬即,一絲憂慮湧上心頭。去年,借牛毛溝金礦發生了一起嚴重的盜竊案為由,在自己沒有點頭同意的情況下,徐統軒竟然私自招兵買馬,網羅各色地痞流氓,組建了一支四五十人的全副武裝的護礦隊,分散把守牛毛溝各個山頭路口。
當自己追問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他還振振有詞地說,在這兵荒馬亂的年頭,誰掌握了槍杆子,誰就是土皇帝。後來,徐統軒指揮護礦隊,打跑了前來搶劫黃金的山賊大攪把,保護了徐家的利益。通過這件事情,徐福榮仔細一想,覺得此話不虛,也就改變了態度,不再追究下去。
當年,為了爭奪牛毛溝金礦,自己不也是廣撒錢財召集亡命之徒,擊敗了蝴蝶門以及其他大大小小的江湖幫派,從而成為金礦的真正擁有者嗎?後來,為了避免樹大招風,才逐步解散了原來的那些烏合之眾,又從內地高薪引進一批懂管理的技術人員,經過數年的發展,牛毛溝金礦才漸漸走上了現代企業的經營之路。
但是,如今,外蒙古又鬧起了所謂的“自治”,北洋政府也隨之陳兵邊疆,大有動用武力之勢。離開包頭的那天,自己就親眼看見不少坐滿持槍荷彈的士兵的軍車,揚武耀威地向北開去嗎?女婿童躍華也不分晝夜地練兵備戰,包頭城裏充滿了大戰前的緊張氣氛。
同時,一些隱藏多年的江湖幫派也死灰複燃蠢蠢欲動,想借機興風作浪,從自己手中奪取牛毛溝金礦。根據楊家良所說,蝴蝶門大師姐烏蘭圖婭重新現身江湖,暗中勾結前清端王爺載漪,妄圖趁機鬧事,就是典型的一例。
在這緊要關頭,徐統軒組建了護礦隊,用以維護徐家來之不易的隆崇地位,確實有先見之明,但是,令徐福榮擔憂的是,護礦隊裏那些原本就是流氓地痞無賴的人,一旦握有槍杆子,恐怕不是一件好事情。弄不好,會惹禍上身點火自焚的。
據他所知,兒子依仗著用之不竭的金礦和裝備精良的武力,越發膽大肆意妄為,不僅槍殺了幾個想逃跑的苦力,又秘密勾結杭親王的兒子索特那旺,和外蒙古的車林齊密特大喇嘛暗通曲款,這不能不讓他暗自擔憂。
今天,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這個叫謝老嘎的人,不經徐統軒同意,就揮鞭毒打瘦弱的王登敏。如果不是自己及時出麵製止,王登敏還不被打死?雖然是一件極其細小的事情,但在徐福榮看來,這是公然挑釁他在牛毛溝金礦的權威,能不引起他的憤怒和擔憂嗎?如此下去,那還得了?
而方才,徐統軒名為訓斥謝老嘎,實則保護他。對此,徐福榮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又不能當場戳破,隻能坐在椅子上,鐵青著老臉,眼睜睜地看著謝老嘎跑出屋子,暗自歎了一口氣,兒子的翅膀硬了,自己已經控製不了了。
這時,徐統軒又對哭泣的王登敏很關切地說:“小王,別哭了。一點小傷,何必大驚小怪,像一個小姑娘似的哭哭啼啼呢?”說著話,隨手掏出幾塊銀元,遞給王登敏,和顏悅色地說:“拿上這點錢,買幾件棉衣,再買點好吃的。”
看著王登敏默默離去的孤獨背影,徐統軒露出一絲冷笑,而後,對父親說:“爹,一點小事情,不必發這麽大的火,小心傷了自己。”見父親依舊陰沉著臉色,情不自禁地暗自一笑,不以為然地說:“這些賤骨頭,不管緊一點,就會偷奸耍滑,不好好幹活。”
徐福榮沒有說話,隻覺得心中的那股憂慮越來越濃重,沉甸甸的,如同千金鐵墩,重重地壓在心頭,讓他喘不過一口氣。雖然是一點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但星星之火,可以引發大火災。兒子如此嬌慣縱容護礦隊的人,又如此刻薄地對待那些苦力,根據他幾十年的江湖經驗,恐怕會招致禍端的。
當年,為了快速積累財富,自己也曾不顧後果的一味蠻幹,成天打打殺殺,雙手占滿了別人的鮮血,可如今,偶爾回想起來,不免會有一絲悔意。隨著年齡的增大,這種悔意也越來濃烈。有時候,半夜三更的,還會被噩夢驚醒。
於是,為了減輕心頭的負擔,他讓人掏空了徐府後花園的假山,秘密修建了一座精致的佛堂,供奉觀音菩薩。每當遇上煩心事情的時候,就獨自悄悄來到佛堂,誦經念佛,企圖用誠心感動菩薩,保佑他渡過難關,保佑徐家子子孫孫永世富貴平安。
此刻,見父親一聲不吭的冷模冷樣,徐統軒心中也不禁略有發慌,緊聲說:“爹,你怎麽了?是不是身體哪裏不舒服?”說著話,趕緊倒了一杯熱茶水,小心翼翼地遞了過去。
喝了一杯熱茶水,徐福榮才覺得心中略微好受了一點,禁不住歎了一口氣,緩緩地說:“統軒,爹想說一句你不愛聽的話。”見兒子連連點頭,片刻,才用幽深而沉重的語氣說:“你組建了護礦隊,對徐家來說,是一件好事情。”
“可是,像謝老嘎這樣的人,你也不分青紅皂白地招進來,讓他們充當打手,依我看,不是好事情。爹年輕的時候,也這樣做過,可是,也吃了不少的虧,還差一點送了命。要不是華武鏢局的顧廷棟及時出手舍命相救,爹早就沒命了。”
“現在,爹老了,你也大了,牛毛溝金礦由你管理,可是,你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招進來,動不動就用暴力手段打罵恐嚇那些工人。這對金礦的發展很不利,對徐家也很不好。你想一想,人一旦結下仇恨,以後如果有機會,就會加倍報複的。”
聽到這裏,徐統軒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父親一直陰沉著老臉,原來事情出在自己一手組建的護礦隊身上。當初,組建護礦隊的時候,自作主張,收攏了一些遊手好閑不務正業的人,主要是看中這些人愛財如命心狠手辣敢打敢殺,是一群不要命的主兒。至於其他方麵,確實沒有仔細考慮過。
自獨立掌控牛毛溝金礦以來,對日漸年老的父母親,他采取的策略是表麵上百依百順,盡大可能地不惹他們生氣,以便日後順理成章地繼承徐府的一切,但一走出徐府大門,特別是在牛毛溝,依然我行我素,將父母親的話當做耳旁風,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這不是他看不起父母親,而是私自認為,他們的觀念已經落後於這個變化多端日新月異的時代。作為從大清王朝那個腐朽沒落時代過來的人,已經被眼前這個眼花繚亂紛繁複雜的時代淘汰了。新陳代謝,是一條永遠不變的自然規律。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
此刻,見父親這樣告誡自己,徐統軒暗自冷笑片刻,認為他說的這些話,完全是庸人自擾杞人憂天。不使用強硬的暴力血腥手段,這些苦力還會乖乖地聽命幹活?至於複仇,那是猴年馬月的事情了。退一步來說,就算他們想複仇,還有沒有那個膽量和勢力。
昨天晚上,索特那旺親口告訴自己,如果哈達門一有風吹草動,車林齊密特大喇嘛就會立即派軍隊趕來幫助自己。有位高權重的大喇嘛作自己強硬的後台靠山,時隔不遠,自己就會成為哈達門的最高統治者,還怕這些手無寸鐵的烏合之眾?笑話。
當然,盡管心中這樣思想,但表麵上,徐統軒還是做出一副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的樣子,非常認真地聽完父親的教訓,趕緊點點頭,連聲說:“當初,成立護礦隊的時候,我沒有請示爹,就按照自己的想法亂幹一通。如果那時聽了爹的話,護礦隊就不會是今天這個亂糟糟的樣子了。”
“你說的很對。”徐福榮歎了一口氣,繼續說,“統軒,要想牢牢掌控牛毛溝金礦這個財源,保證徐家的尊貴地位,你必須嚴厲整頓護礦隊,加強訓練,不然,遲早是要出事情的。”見兒子聽得很認真,又說:“我有個想法,就是讓你妹夫派幾個軍官來,對護礦隊進行軍事訓練,提升他們的作戰能力。”
“好,爹說的非常有道理。”父親說的這一點,瞬即就引起了徐統軒的共鳴和極大的興趣。盡管北洋軍軍紀鬆弛,但畢竟是正規軍,其戰鬥能力遠遠勝過自己的護礦隊。父親的這句話,正中其下懷。況且,北洋軍駐包頭特務團長是自己的親妹夫童躍華,何樂而不為呢?
“爹,我今天就派人去包頭,請妹夫派幾個得力的軍官來牛毛溝,訓練護礦隊。”徐統軒臉上放著興奮的紅光,在屋子裏來回走動,大聲說,“我要把護礦隊打造成一支能征善戰的隊伍,替我徐家衝鋒陷陣打江山。”說完,竟得意地大笑起來。
對兒子雷厲風行敢作敢為的性格,徐福榮很欣賞。身為徐家的男人,就應該有這種果敢的說一不二的野狼性。等兒子的笑聲剛一停止,他又含而不露地說:“統軒,這幾天,爹有一件事情,要借用你的護礦隊用一用。”
那天,和楊家良已經商定,要聯手鏟除隱藏在胡楊林深處的蝴蝶門。後來,華武鏢局的顧盼文領著幾個武功高強的鏢師來徐府護院,徐福榮又反複考慮,為了一戰而勝,畢其功於一役,決定動用兒子的護礦隊,將威脅徐家的一切因素,全部除之而後快。
徐統軒疑惑地緊緊盯著父親,不明白他說這句話的真正意思。片刻,小心謹慎地問道:“爹,你動用護礦隊,是不是發生了啥大事情?”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由得暗自緊緊思索起來。徐府有顧盼文帶人晝夜巡邏,應該不會有啥事情的。
徐福榮沒有正麵回答兒子的問題,隻是眼中放射出一股凶狠的目光,少許,才用不容置疑的語氣,沉聲說:“統軒,你不要問這麽多。我要你隨時做好準備,聽從爹的調遣。”
“行。”見父親如此說話,徐統軒即刻就覺察到了事情的嚴重,如同一隻久經沙場的野狼,嗅見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全身的肌肉繃得緊緊的,隻等狼王一聲令下,毫不猶豫地就投入到殘酷的廝殺中,用鋒利的牙齒,奮不顧身地將對手活活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