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1

悠悠不見了!

今天李偉傑對我們兩個人說的話,顯然對悠悠的影響很大。我能看的出來。雖然悠悠極力的隱藏,但是我是最熟悉她的人,我能從她的眼睛裏讀出來我想要的一切信息。

但,我卻沒有讀出,她會消失。

我擔心悠悠,準備去悠悠的臥室看看她。門是虛掩著的,我推開門走了進去,黑沉沉的屋子裏看不到任何東西。我試著叫了叫悠悠,沒有人回應。

我按開了臥室裏的燈。

慘白的燈光打在這間不大的臥室裏。

悠悠的臥室裝飾的很好看。充滿了天真的幻想,臥室裏是清一色的暖色調。藍色的天空、藍色的海洋、綠色的草地、七彩的陽光,這是這間臥室的主旋調。從這間臥室的裝修風格上,可以很容易看出臥室的主人是怎樣的一種性格。

顯然她是天真爛漫的。

白色的被子堆在散亂的**,臥室裏亂的一塌糊塗。

房間的主人在經過一番折騰後,離開了這房間。

她在逃避。

臥室的裝修風格已經和她的內心格格不入了。她的性格也已經從根本上發生了變化。她隻能逃離這裏,逃離這她曾經很喜歡的房間。

看到這裏,我忽然間又是心裏一痛。

到底是什麽,讓她變化的這麽快呢?是絕望嗎?對自由的絕望。

我們被困在了一號公寓裏,雖然我們照樣可以離開這裏去上班。但,那並不算是離開,你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和一號公寓拋開關係的,哪怕你去到了天涯海角,這根線始終牽著你。夕陽落下去的時候,你必須回到這裏。否則,你隻有死。

我們的身上已經被上上了這樣的一道枷鎖。

哪怕離開多遠,這道枷鎖始終套在了我們的身上。我們得不到真正意義上的自由。

隻有打破枷鎖。

這也正是我所擔心的,也許我們這一輩子都打不開這道枷鎖。

悠悠對打開這道枷鎖已經絕望。

所以她的性格已經發生變化。

美麗對打開這道枷鎖也已經絕望。

所以她的身上我已經感覺到了死氣。

我沉默良久。

悠悠,你會去哪兒呢?

2

我從悠悠的臥室裏走了出來。途中路過了李偉傑的臥室,裏麵隱隱有著聲音傳了出來。

我不是偷窺狂。

但這時,我卻想偷窺一下。

李偉傑臥室的門同樣是虛掩著的。

我慢慢的走進這扇門,裏麵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漸漸地我已經分辨了出來,那是——女人的呻吟聲,男人的喘息聲。

李偉傑不是說已經沒有女孩兒願意接近他嗎?他今天又喝了那麽多酒。會是誰呢。好奇心驅使著我,推開了那扇門。

是悠悠!

昏黃的燈光打在這間臥室裏。

臥室的裝修風格呈清一色的灰色。到處都是灰色,灰色的天空、灰色的海洋、甚至連太陽都是灰色,目光所及的一切都是灰色的。那灰色就像厚重的鉛雲,越積越厚,越積越厚,像是泰山一般壓了下來,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起來。一陣陣的窒息感湧了上來。

她怎麽會喜歡這樣的壓抑感呢?

那張大大的雙人**。兩具肉體交纏在一起,碰撞的聲音,呻吟的聲音,喘息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沉重的聲音,如雷貫耳的直撲過來,似乎將我的心髒快要震碎,一陣陣的抽痛湧了上來。

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一陣陣的窒息感,一陣陣的抽痛感如同海浪一般翻滾了上來。我似乎已接近麻木的地步。

**的兩個人似乎是沒有察覺我的到來,或者他們知道我的到來,隻是不予理會而已。

我默默地退了出去,默默地將那扇門拉上,默默的轉身,默默地走向樓梯,默默地坐在沙發上。一個人默默地沉思著,在這一號公寓裏,在這沒有自由的一號公寓裏,所有人都在發生著變化。

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堅持,還能堅持多久。

3

邢遠走了過來,遞給我一杯水。

我接過那杯水。抬起頭來,正對上他的眼睛。那深邃的眼眸,那溫柔的眼神,似乎是一縷晨光,撥開重重的鉛雲,擊碎如雷貫耳的重聲,直接照進了我的心扉。

忽然間似乎整個世界都靜止了。

所有的色彩似乎在瞬間暗淡,全部褪去,整個世界隻留下他一個人。光芒萬丈著。

我為什麽不能衝動?

我忽然間跳了起來,摟住他的脖子,張嘴咬住了他那薄薄的唇瓣兒。我渾身都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我更加用力的咬了起來,直到絲絲的血腥味湧入我的口腔,直到一滴滴血液流進我的口腔裏。

他一動不動,任由我這樣咬著。

我死死的盯住他的眼睛,狠狠的咬著他的嘴唇。

他同樣盯著我的眼睛。

忽然間他緊緊的抱住了我,低頭將他那冷冷的、“血腥”的唇貼在了我的唇上。緊接著他的舌柔軟的頂開我緊緊咬在一起的牙關。

他那柔軟的舌很冷。

初初接觸到我的舌苔,讓我有一種觸電的感覺。

大腦一瞬間似乎空白了,我迷迷糊糊的倚在他溫熱的胸膛裏,已忘記了去咬他,去反抗,他的舌開始在我的口中肆虐。

他忽然間抱起了我,朝著他臥室的方向走了去。

我被重重的扔在了那張柔軟的**,我第一次躺在他的**,第一次這麽近的接觸他。他的身上有著一種淡淡的香味,正是那種香味讓我迷醉。

我閉上了眼睛。

他的手在我的身上輕輕移動。最終停在我的身上,我感覺到他解開了我的襯衣上的第一個扣子、第二個扣子、第三個扣子——

4

突然間一聲脆響響了起來。

我驚了一下,突然間睜開了眼,正好看見他正在解第四個扣子。

不知什麽原因,我突然間重重的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重重的罵道:“滾開。”

他似乎是也受了驚,從眼睛裏看去,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過了好久,他緩緩說道:“對不起。”

他站了起來,穿上襯衣,背對著我坐在床頭。

我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感覺心裏一陣陣的絞痛。

我也想說:“對不起。”

可是,那三個字堵在嗓子裏,怎麽也吐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