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午餐
藍鶯兒從朦朧中醒來，口渴的曆害，隱約感覺到呼出的氣，仿佛都帶著火苗，頭有些痛，空空的感覺。昨晚藍鶯兒的酒喝的有點多，幾個朋友聚到一起，拚起酒來，亂了方寸，最後一杯雞尾酒，烈的可以用火柴點燃，依稀還記得從杯中燃起得藍色火焰。她迷迷糊糊的被朋友送回家，還好沒有失去理智，硬是把小夥伴們擋在了家門外。
“媽的，以後不能喝這麽多了，酒真他媽不是個好東西。”藍鶯兒在心裏咒罵。心裏雖然清醒了，但身體還好似在沉睡之中，動不起來。每次宿醉之後，第一次用意識指揮身體的啟動，都是一個艱苦的過程。
藍鶯兒費力的睜開眼睛，身體開始蘇醒，她伸手摸了摸枕邊的手機，看了一眼，屏幕顯示上午十一時零五分。
她從**坐起來，身上粘粘的，還穿著昨晚的衣服，抬起胳膊在鼻前聞一聞，滿身的酒氣，這酒氣讓她一陣陣惡心，胃液直向上湧，她趕緊下床竄到衛生間，一陣幹嘔之後，她終於完全清醒了。
“不知道他在幹嘛？”藍鶯兒想。想到了阿俊，她不能用這樣狼狽模樣示人，趕緊衝了澡，換了衣服，然後躡手躡腳的開了臥室的門。她想知道這個住在家裏快半個月的神秘“失憶”人，正在幹什麽。
阿俊住藍鶯兒家裏這些天來，除了那次他醒來的當天，藍鶯兒帶他出門尋找他之前的住處外，其後的每天他都呆在屋裏不願出門。他不想再一次把自己丟了，他也不能確認外麵的危險有多大。
藍鶯兒的生活很簡單，中午起床，叫外賣，上網，打遊戲或者聊天看電影。傍晚開始準備晚上的節目，化妝、約人、鬼混，然後夜裏再一身酒氣的回到家裏。
柯俊南被分配在她外婆生前的臥室裏，外婆留下的繪畫用品，任憑柯俊南使用。算是消遣也是習慣，柯俊南每日除了對著他包裏帶來的物品發愣之外，大部分時間都消耗在了繪畫上。
藍鶯兒知道他在畫畫，也沒關注他在畫些什麽，每天還是按照自己的時間節拍在運轉。不過像今天這樣，喝得有點不醒人世的回到家，再裹著一身沾滿夜場汙穢的衣服躺上一夜，還是第一回。
天氣晴好，客廳裏陽光充足，亮度遠遠高過被遮光窗簾擋在陽光之外的臥室。藍鶯兒乍暴露在強光下，宿醉後的暈眩，加上光線的炫目，險些使她跌倒，還好她扶著門框，穩信了身體。她摸了摸額頭，定了定神，然後躡著腳走向客廳。
客廳裏沒人，倒是聽到廚房裏傳出“嗞嗞”的油鍋裏炒菜的聲音。
藍鶯兒瞪大眼睛，自從外婆去世以後，廚房就沒有再動過。家裏早就少了煙火氣。
這些天來也沒見他下過廚啊？藍鶯兒心裏想。
她放輕腳步，蹓到廚房門口，伸出頭去，偷偷瞄了一眼，隻見柯俊南穿著圍裙，正拿著鍋鏟有板有眼在鍋裏翻炒，旁邊流理台上還擺了不少洗淨的蔬菜。看著他忙碌的背影，藍鶯兒不禁抿著嘴笑了笑，然後悄無聲息地倒了杯水，重又蹓回房間，滿心期待的等著。
半小時後，柯俊南敲響了藍鶯兒臥室的門。
藍鶯兒正在翻手機聊天，聽到敲門聲響，心中雀躍，先是應了一聲“來了。”再跑到鏡子前看看自己有沒有什麽不妥，然後才小跑著開門去。
“鶯兒，你起床了？”柯俊南站在門口，有點不意思的說。
“嗯，怎麽了？”藍鶯兒盯著他白晳的臉，充好期待的問。
“那一起吃飯吧。”柯俊南說完轉身向飯廳走去，看他的神色，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
藍鶯兒走到餐桌前，兩葷兩素四個小菜一份湯，整齊的擺在餐桌上。桌子兩邊對麵放著兩副碗筷。藍鶯兒看著桌上的飯菜，站在餐桌前，久久未動，眼淚滿眶。自從外婆去世以後，家裏就從來沒有像樣的做過一次飯，也從來沒有一個人如此的為她做過飯。一想到這裏，她不禁被眼前這平常人家最平常的生活場景所感動了。
“怎麽了，我第一次做。”柯俊南怯生生的問，看著藍鶯兒的樣子，他被嚇住了，他搓著手，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感覺是自己做錯了什麽，惹得這位大膽潑辣的太妹式人物，竟要掉下淚來。
“哦，沒有，沒有，做的很好的。”藍鶯兒發現自己的失態，趕忙用手背揩了揩眼角，“昨晚喝多了，剛起床有點不適應。坐吧，阿俊，我們開吃。”藍鶯兒在柯俊南的對麵坐下，很快又恢複了她虎虎有生氣的樣子。
“阿俊，你這是從哪學的。”她夾起青椒肉絲，放到碗裏，一麵說。
“其實我也不會，這幾天沒事做，看咱們老是吃外賣也不是個事，書架上有一個家常菜譜，就照樣子學了幾個。”柯俊南沒有動，觀察著藍鶯兒吃完後的反應。
藍鶯將青椒肉絲放入口中，微微有點辣，但卻顯得有些淡，她皺了皺眉頭。是不是自己宿醉，味覺出了毛病，她想。
看著藍鶯兒的表情，柯俊南趕忙吃上一口，“不好意思，這菜好象沒有放鹽。”柯俊南嚐完後，一放筷子，將菜端了起，走進廚房，回鍋去了。
五分鍾後，本來嫩綠的青椒，已經變成了暗色。
“挺好的，我還沒這本事呢？”藍鶯兒看著尷尬的坐在對麵的柯俊南說，“你這些菜和米從哪來的？我不記得家裏有這些東西。”
“哦，這些是我寫了單子，請鄰居大媽捎帶的。”柯俊南見藍鶯兒吃得還算開心，自己也動起了筷子。
“每天我不在家，你都幹些什麽，在這裏夠悶的吧！”
這些天，藍鶯兒任由何俊南自己照顧自己的生活，除了吃飯時多一個人陪著外，她的生活並沒有什麽不同。不過慢慢的，她也養成了一種習慣，那就是每天夜裏回來，都要看看這位失憶了的帥哥還在不在，每天早晨起床也要看到他才安心。這麽大的一套公寓，多了一個人在房間裏，讓她晚上睡得更踏實些。不過，與柯俊南的接觸，也僅止於如此，對他的了解，一如剛見到他時一樣。現在藍鶯兒突然覺得，自己在生活上關心柯俊南，甚至是自己，是不是太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