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偶然溫情

這一次的傷,讓葉晴足足臥床躺了十天。能下床的時候,手臂上的傷都好得差不離了。因為傷得實在嚴重,顧梓晟沒敢帶她回別墅,而是把她帶到上次那處種滿桂樹的山間小院。每天吃的東西,包括湯湯水水一類的,都是顧梓晟事先跟丁丁的私房菜館訂好,再由樂東開車送過來。

十天後葉晴剛下床,就接到黎睿發來的訊息。趁顧梓晟不在的空當,葉晴一邊在後院的桂樹林裏散步,一邊撥通了短信裏的座機號碼。幾乎是剛撥通,電話就被人接起,黎睿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焦慮,又有些嚴肅:“你受傷了?”

“嗯。”葉晴簡略答道:“,“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怎麽弄的,我聽說跟郝家有關?”

“準確的說準確地說,應該是跟你讓我留意的那個接頭人有關。”

手機那端,黎睿皺起眉:“KL?你已經見過他了?”

葉晴聽到他說的正式那個人的名字縮寫葉晴聽到他說的正是那個人的名字縮寫,微微一笑說:“看來你已經查到完備的資料,不需要我多說了。”

黎睿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冷酷:“葉晴,回答我的問題。”

兩人相交至今,黎睿極少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而每一次他這樣說了,葉晴都差不多以跟此刻類似的火爆語氣回敬:“是!我身上的傷就是拜他所賜!滿意了?”

黎睿大概也覺察到自己的態度不佳,口吻也跟著軟下來:“小葉,我隻是擔心你。我們事先都沒料到這次A國會派他來,這個人辦事的本事也就五六分,可卻是A國頭號危險分子,現在不管咱們,連國際刑警都在通緝他。除了倒賣軍火,這個人還涉及多起虐待以及謀殺案件……你,你有沒有……”

“沒有。”葉晴冷冷地說:“,“黎睿,我現在真的開始懷疑,你把我派到這邊,到底是讓我搜集情報,還是隻是拿我當個餌,抑或我隻是枚棋子,是你們隨時可以放棄丟掉的。”

“小葉!”黎睿聽起來是真急了:“,“你現在身上有傷,心情不好,我可以理解。你不要胡亂猜測,這裏麵是有事情,可絕對不是你想到那樣可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哦?既然你也承認有事,那不妨我們把事情攤開講,也讓我這個一直被蒙在鼓裏的人明白明白。”

“……還不到時候。”黎睿歎了口氣:“,“小葉,我承認,我瞞了你一些事,可這都是為了大局,對你,也不會……”黎睿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話題一轉問:“,“我怎麽聽說你現在的身份時顧氏企業接班人的情我怎麽聽說你現在的身份是顧氏企業接班人的情……情人?”

葉晴冷笑:“你剛才想說的是情婦吧。是,我現在的身份就是你聽說的那樣。”

手機那端沉默片刻:“小葉,我需要跟你見一麵。”

“這兩天不方便。”葉晴冷漠地拒絕:“,“下個禮拜吧。,看你有沒有合適的安排。”

“我會盡早安排。”黎睿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小葉,一切小心。另外,那個KL,沒有特殊情況,你盡量避開他。”

葉晴沒有再言語,徑直掛斷了電話。

三天後,葉晴一身輕便的運動服打扮,走進S市城區街邊一間毫不起眼的咖啡館。咖啡館裏的光線有些昏暗,盛夏的午後,天氣悶熱,這家咖啡館的冷氣開的不足這家咖啡館的冷氣開得不足,裝潢也有些老舊。店裏稀稀零零坐著個把散客店裏稀稀落落坐著個把散客,還有人就著店裏免費供應的冰水,大口大口吃著鹵肉飯。

葉晴走到角落的位置,坐下來。服務員懶洋洋地遞了餐單過去,葉晴看都沒看,輕聲說:“一杯綠茶。”

坐在對桌的男人說:“你現在能喝茶麽?嗎?還是換成果汁吧,這裏有鮮榨果汁。”

服務生捧著餐單,有些不耐煩地看著兩人,葉晴頭也不抬地說:“就綠茶吧,。你要想喝你點。”

黎睿臉上的神情看起來很是無奈:“那就兩杯綠茶。”

很快,服務生端著兩杯飲料走了回來。S市是全國聞名的茶之故鄉,即便是看起來再不起眼的茶樓咖啡館,裏麵供應的茶水總不會錯。葉晴看著玻璃杯裏起起伏伏的鮮嫩葉子,眼皮兒都沒抬,輕聲說:“有什麽事兒,說吧。”

黎睿穿著普通的白T恤和牛仔褲,向來陽光的俊顏難得顯出幾分無可奈何,皺著眉看著她:“葉晴,。不要這樣。”

葉晴嘲諷地一笑,抬起眼看向他:“放心吧。我對你是有些情緒,不過不會讓情緒影響到我正常工作,。這點專業素養我還是有的。畢竟,我也經過三年的專業培訓,你就是不相信我,總要相信你自己的老師吧。”

黎睿看著她身上寬大的運動服,眉間褶皺更深:“你身上的傷……是槍傷?”

葉晴偏頭看他:“你的人打聽不到消息?”

“你這次受傷的原委我大概知道,可是這件事牽涉的人很多,即便在郝家和Q集團,所有人也都諱莫如深。”黎睿臉上的表情很嚴肅,:“葉晴,你的確在非常短的時間內接觸到Q集團的內核,但是同時你也把自己暴露在他們眼前。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所以,你的建議是?”葉晴輕抿一口綠茶,有些漫不經心地問。

黎睿深吸一口氣,仿佛在下什麽決心,最終還是正視著葉晴說:“小葉,這是我個人的建議,跟上麵無關。完成任務是很重要,但是也不能以犧牲你的人身安全為前提達到目標。我很早就說過,隻要情況不妥,你隨時可以提議退出。”

“我也很早就說過,我是不會退出的。”

“小葉!”兩條英挺的眉毛緊緊皺在一起,黎睿突然抓住葉晴放在桌沿的手,:“葉宇的死不是你自我放逐的借口!這次任務也不是你個人的複仇,你不能——”

“你放開!”葉晴幾次試著把自己的手抽出來,最後幹脆朝著黎睿低聲喊出來,;“黎睿你弄疼我了!”

黎睿鬆開手上的力道,跟著葉晴站起來,繞過桌子走到她跟前,伸手摸向她的額頭:“你怎麽……”前後才不過幾十秒的時間,她已經滿頭是汗,臉上也蒼白如紙,看起來仿佛馬上就要暈倒一般。

葉晴扭臉躲過他的碰觸,低聲用兩人能聽清的音量說道:“黎睿,你是我的領導,你有權指揮我的行動,但是沒道理你連我的生活也要一起幹涉。還有,不要總是拿葉宇說事兒。”她頓了頓,突然抬眼看向黎睿,那一刻,黎睿突然在她眼中看到了恨意,清晰深刻,沒有任何掩藏。

葉晴看著他有些發怔的神色,翹起嘴角笑了出來:“你知道嗎,每一次你們在我麵前義正言辭地提起葉宇有多麽了不起,葉宇死得多麽英勇無畏,我都很想、很想像現在這樣,看著你們。因為我特別想知道,被葉宇的親人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你們還說得出來那套冠冕堂皇的話嗎?”

“小葉……”認識她三年,黎睿從沒看過葉晴有過這樣尖銳的眼神,一時甚至不知該說點什麽。

“葉宇是個警察,是你們的同事,但他首先是我的弟弟,是我父母的兒子,是某個你們從沒見過也沒聽說過的女孩兒的愛人。你怎麽知道葉宇死的時候沒有任何遺憾?你怎麽知道葉宇死的時候不會害怕?他死的時候隻有22歲!”葉晴說這些話的時候,眼淚簌簌落下,如同夏日雨夜滑落房簷的雨珠,一雙眼卻睜得很大。甚至還顧及著兩人所在的場合,極力地壓低聲音。

黎睿看著她的眼白漸漸充血,變得血紅,知道她正極力克製自己的情緒。可是她說的話卻讓他沒有辦法辯駁,甚至連一句最普通的安慰,此刻都顯得那麽蒼白而又可笑。是的,每次在葉晴麵前提起葉宇,他們都著重強調葉宇的優秀和勇敢,卻沒有人站在她和葉宇母親的立場,說過哪怕一句理解和撫慰的話。一個才22歲的年輕男人,他無法確定自己22歲的時候,麵對著黑洞洞的槍口,麵對著一群窮凶極惡窮途末路的亡命之徒,會不會在死亡的那一刻感到畏懼,但誰能說自己臨死那一刻不會有遺憾呢?即便是壽終正寢的老者,亦會對生命懷有無限的眷戀,而葉宇的人生畫卷才剛剛展開,甚至連大學畢業的證書還沒有拿到手,甚至連愛情和婚姻還沒有正大光明地經曆體會,就已經永遠地閉上眼睛。

葉晴看著黎睿無言以對的臉,伸手抹了把臉上的水漬,彎起嘴角一笑,說:“黎睿,麻煩你以後,再也別在我麵前提起他的名字。如果非說不可,就用他執行任務時的名字。在你們眼裏,他的存在價值,也不過是個任夜雨罷了。可是在我心裏,他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珍寶。”

而她心裏的珍寶,卻因為他們需要完成的任務,徹底地毀了。許久,黎睿才低低應了一聲,他不敢觸碰葉晴,即便她此時的模樣虛弱都地仿佛下一刻就要暈倒了。

葉晴問:“還有其他的事麽?嗎?”

黎睿搖頭:“找你來是想提醒你,無論你心裏是怎麽想的,暫時不要跟顧梓晟撕破臉。有他在,直到你任務完成,他都會保護你周全。”

“你們和他達成了什麽協議?”

黎睿看到葉晴瞬間冷凝的表情,嘴角有些苦澀地的揚起:“這件事我不能說。”

葉晴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小葉……”黎睿想追上去,可最後還是止住了腳步,“注意身體!”

目送那道纖弱卻堅韌的身影,沒有絲毫遲滯地走出咖啡館,黎睿突然意識到,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和他之間已經劃下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曾經他以為自己是了解葉晴的,他知道她所有的苦痛和煎熬,也見證她的掙紮和成長,他甚至想象過,等她順利完成任務歸來,穿著深藍色的警服,胸前別著代表勝利和榮耀的徽章 ,隻要她願意,他可以陪伴她走過接下來無數個三年。隻要她願意,他不僅是她的兄長和同事,也會是她的好友和人生伴侶。

可是剛剛葉晴的那個眼神,讓他突然明白,原來在那麽早之前,他就已經錯過她了。她甚至會因為那個亦黑亦白的男人流露出擔心的神情,卻從來不曾對他有表露過一星半點的情意。

顧梓晟在城裏也有兩處公寓,這次從郊區回來,便給了她其中一套的門卡。葉晴從咖啡館出來,便徑直打車回家。打開門換上拖鞋,剛拉開上身運動服的拉鏈,就聽到身後有動靜,葉晴脊背一涼,猛地擰過身,就見顧梓晟穿著一身家居服,脖子上套著那件檸檬黃色的小熊維尼卡通圍裙,端著一盤水果從廚房走出來。

兩人見到對方都是一愣。葉晴的衣服拉開到一半,裏麵直接就是一件白色吊帶衫,細膩白皙的肌膚,以及胸前微露的幽微溝壑,趁著她此時唇瓣微張,鳳眸圓睜的驚愕表情,看起來意外的讓人怦然心動看起來格外讓人怦然心動。顧梓晟的表情很快恢複了往常的鎮定,放下果盤,朝她招了招手。

葉晴有些怔愣地走過去,一邊走一邊還在思考該怎麽解釋自己穿著運動服跑出去的事情,走到他跟前,連張開嘴都覺得分外艱難,因為這男人實在是不好糊弄。琢磨半天,葉晴覺得還是實話實說的好葉晴覺得還是實話實說得好,反正自己也沒什麽事是這家夥不知道的:“我……剛剛去見了我們領導。”

顧梓晟挑了挑眉:“嗯。”

見葉晴也不抬頭,眼睛好像一直盯著他身上的圍裙看,顧梓晟難得的麵皮發燙,咳了一聲說道:“以為你還要過會兒才回來。晚飯是牛排、意麵、凱撒沙拉還有番茄牛肉湯。”

葉晴抬起頭,臉上的表情比剛剛站在玄關那裏時還要震驚。顧梓晟看得有趣,捏了把她的臉頰:“你這種表情,是不歡迎我回來這邊,還是不想吃我做的晚餐?”

葉晴搖了搖頭,這個人,明知道兩個原因都不可能,還非要這麽逗她。目光順著那雙俊美得讓人目眩的眉眼挪開,緩緩向下,葉晴的嘴角抿出一個小小的弧度。即便弧度微小,顧梓晟還是看得十分清楚,隻能捏了捏她的下巴頦,說:“明明是你買的,還笑我?”

她買的,也沒想到有天他會穿上身啊。葉晴唇邊的漣漪漸漸擴大,將將要笑出聲剛要笑出聲,下一秒, 唇就被人銜住,以溫軟的唇,柔韌的舌輕輕誘哄著開啟。

葉晴任由他吻了一會兒,撇開臉,氣息不穩地說:“……不要!”

顧梓晟也顧及著她身上的傷,深吸一口氣,開口時嗓音微啞:“吃點水果,我去煎牛排。”

葉晴點點頭,低垂著頭沒有看他。直到身後傳來廚房門關上的聲音,葉晴才回過神,麵前的桌上擺著一盤酒紅色的櫻桃,每一顆都有青杏大小,顆顆形狀飽滿,誘人食欲。葉晴撚起一顆,放在唇齒之間。嫣紅的汁液在唇間迸裂開來,甜美的味道裏含著某種櫻桃特有的青澀,葉晴一連吃了幾顆,唇邊那抹笑容也如同唇齒間的櫻桃一般,越來越甜。

葉晴洗完澡換了一條半袖的深色連衫裙出來,走到飯廳才發現,顧梓晟把窗簾都拉上了,餐桌上點了兩根兒臂粗細的白色蠟燭,空氣裏飄散著食物的香氣和酒水的芬芳。顧梓晟也換了衣服,上身是一件黑色的細亞麻襯衫,下麵隨意搭配了條牛仔褲,襯衫領口的扣子解開到第三顆,袖口也隨意地挽起。優雅又落拓的模樣,與平時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峻清貴判若兩人。見葉晴怔怔站在那裏,也不挪窩,顧梓晟放下手裏的香檳酒瓶,走上前,一手被在身後,微一欠身,朝她伸出手:“My lady,願意與我共進晚餐麽?嗎?”

難得見他流露這般輕鬆的神情,葉晴也不禁被這樣的氣氛所感染,彎著唇角將手放在他的手掌,俏皮地輕輕一握:“My pleasure。”

顧梓晟在她手背上輕輕一吻,如同一位優雅卻也不羈的騎士,牽著她的手走到餐桌前,拉開椅子,待她坐下,又為她鋪好餐巾。隨後端起香檳杯,與她手中的杯子輕輕一碰。

兩人各自啜了一口,顧梓晟才回到葉晴對麵的位置上,坐下用餐。

氣氛難得的輕鬆愉悅。兩人誰都沒有提起任何食物以外的話題,仿佛兩個剛剛在異地結識彼此的旅人,葉晴誇讚顧梓晟做的牛排香嫩,沙拉新鮮,番茄湯的味道酸甜可口,顧梓晟則講起自己從前旅居國外時的見聞。包括小時候第一次吃蝸牛的窘迫,不明情況住進同誌酒店時遭遇的尷尬,以及旅行時的各種新鮮趣事。

飯後,顧梓晟收拾碗盤,收拾廚房。葉晴則拎著噴壺在陽台侍弄前兩天新買的花草。冷不防腰上突然多了一條手臂,葉晴身體先是一僵,隨即在顧梓晟的懷抱裏鬆弛下來身體。纏綿的吻沿著臉頰一路蔓延到肩窩,葉晴突然全身緊繃,放在身前的手也開始推拒著他的手臂。

顧梓晟輕輕嗅聞著她肩窩處的淡淡馨香,啞聲道:“別怕,我不會做什麽的。”

葉晴感覺到他的唇在自己肩頸一帶反複流連,心裏的不安逐漸加深,最後終於按捺不住,再次輕輕推著他的手臂:“不要……”

“噓……”顧梓晟以牙齒輕扯開她肩頭的衣料,白皙如初雪的肌膚在眼前展露出來,配著肩頭那條淡粉色的內衣肩帶,格外引人遐思。

葉晴的眼中已經蒙上一層水霧,偏著頭閉上眼,雙臂擁緊自己,無助地靠在顧梓晟懷裏,等待著他看到自己肩膀的疤痕後,主動褪去熱情。肩頭拂過溫熱的吐息,下一刻,比之前更加溫柔的吻落了下來。葉晴猛地張開眼,眼裏的淚就這麽無聲息地落下來,紛紛滴在自己和他的手臂。

顧梓晟感覺到懷裏人的異樣,抬起頭,輕輕扳過她的臉,以唇輕輕蹭著她的臉,又逐一吻去她臉上的淚痕,聲音暗啞地幾乎讓人聽不清他的話語:“怎麽又哭了?”

葉晴不明白他怎麽會說了個“又”字,下意識地反駁道:“沒有……”

“回來時眼睛就是紅的,還想騙誰?”說著話,吻已經落在她的眼角,顧梓晟以指輕撫著她肩頭的淡淡紅痕,動作溫柔地幾近愛撫。

葉晴隻覺得全身酥軟,靠在他懷裏,偏過頭,主動迎上他的唇。

顧梓晟微揚起眉,卻沒有拒絕這主動送上門的溫存。跟好運氣作對可不是他的風格。這個吻隨著葉晴的主動不斷加溫,最後顧梓晟勉強鬆開她的唇,額頭抵著她的,問:“可以麽?嗎?”這些天顧忌著她身上的傷,兩人盡管始終同床共枕,卻連親吻都極少。

葉晴的回答是伸手攬上他的脖頸。顧梓晟眸色深沉,攔腰把人抱起來,向臥房走去。

這一晚,顧梓晟前所未有的溫柔顧梓晟前所未有地溫柔,也前所未有的有耐心,直到葉晴全身癱軟地在他懷裏哭出來,才放縱自己與她真正結合。愛撫,親吻,以手,以唇,被誘導著,引領著,……葉晴真真切切體會了何謂纏綿悱惻。最後被顧梓晟抱著回到大**,鍾表的時針剛好指向數字11的位置,葉晴眼皮紅腫,如同一隻受傷的小獸,蜷縮著身體窩在他的懷裏。顧梓晟從身後擁著她,輕吻著她的發頂,低聲哄道:“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