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夜繾綣
葉晴是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雷聲驚醒的。身體在昏沉中無意識地重重一抖,雙眼也在同一時間猛地睜開,開始的十幾秒鍾,其實人根本沒醒透,即便睜開了眼,也是什麽東西都看不到的。直到房間裏亮起昏黃的燈光。葉晴感到一隻溫暖的手掌輕覆在自己額頭,顧梓晟低沉醇厚的聲音在上方響起:“嚇著了?出了一頭汗。”
葉晴聽著外麵的動靜,問:“是下雨了嗎?”
“沒,打了兩聲悶雷,不過天氣預報說今晚有暴雨。”顧梓晟扶著她坐起來,蠶絲被滑下的刹那,目不轉睛地緊鎖住她胸口的位置。
葉晴剛一坐起來,就意識到自己此時是一絲不掛的。身邊那個人灼熱的目光,即便不轉過臉都能感受得到,一隻手拉著被子,費力遮擋著,一邊仰起臉投去一道冰冷的瞪視。
顧梓晟“噗”一聲笑出來,捏了捏她的臉頰:“還以為你會跟那會兒一樣,任我隨意參觀呢。”
提及洗澡出來後的事,葉晴瞥開視線,眼神發飄,臉頰也不爭氣的泛起紅暈臉頰也不爭氣地泛起紅暈:“給我衣服。”
人都到手了,顧梓晟也不像過去那樣,急著占嘴上便宜。站起身來,學著電視上英倫管家的模樣,有模有式的行了個標準的鞠躬禮有模有樣地行了個標準的鞠躬禮:“是。,小姐,請稍等。”
房門關上又被人從外麵推開,顧梓晟捧著一條白色的連身裙走進來,葉晴看清楚最上麵放的是一套白色蕾絲內衣,頓時對這個男人的鄙視更上一層樓。
顧梓晟這樣的人精,如何看不出她臉上明明白白閃過的情緒,翹著嘴角耐心解釋道:“下午讓人從城裏買了送過來的,都洗過了,放心穿。”
葉晴是典型的麵冷心軟,打死她也不會承認自己剛才那種不滿,其中有很大一部分與普通女孩麵對這種情形時的吃醋情緒無異。她隻是麵無表情地坐在那,冷聲命令道:“你出去。”
其實顧梓晟隻是淡淡的微笑,可是配上他吐出的話,看在葉晴眼裏,那優雅的淺笑真是怎麽看怎麽流氓:“你自己一隻手能扣上內衣?”
葉晴簡直以頭搶地的心都有了,尤其發現他選的內衣還是後背搭扣的,隻能咬著唇背過身,等著人上手“服侍”。
顧梓晟再次順理成章 得享軟玉溫香,嘴角弧度更彎,最後扶著葉晴從**站到地上,幫她拉上後背的拉鏈,仍舊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回味掌心殘留的溫軟觸感。葉晴臉紅得都快能滴血了,低著頭衝進衛生間,找梳子梳頭發。
哪知顧梓晟也跟著進來,幫她拿適合女生梳卷發的梳子,還幫她找出幾瓶女生用的基礎保養品,一邊拆封一邊說:“跟你洗澡時用的洗發水是一個係列的,都是純天然護膚品,不會過敏的,放心。”
葉晴見他細心到連化妝棉都幫自己準備好,已經完全說不出任何話了。顧梓晟捏了捏她的臉頰,又在她眉心輕輕一吻:“放心,這些事隻為你做過。先出去了,有事叫我。”
別墅外風雨飄搖,雷電交加,李嫂將幾麵窗子的窗簾都拉嚴實,一邊絮絮念著:“天氣預報說接下來一周都有雨。要是沒什麽要緊的事,少爺就不要去城裏了,在家裏辦公也是一樣的。”
顧梓晟笑著盛了一碗骨頭湯,拿著湯匙舀起一勺,送到葉晴唇邊:“到哪兒都車接車送,不要緊。”
李嫂走回桌邊,把桌上的盤碗往兩人坐的位置挪近一些:“葉小姐這胳膊是怎麽傷的,好漂亮一個姑娘,可別因為這落下什麽疤。”
葉晴瞟了眼套著薄紗小外套的手臂,回以一抹淺笑:“不礙事兒的,有十天半個月就好了。”說著又向顧梓晟伸手,想從他手裏把湯碗接過來:“我自己來就行,你好好吃飯吧。”
顧梓晟看起來沒有半點撒手不管的意思,眉毛一挑說:“難不成待會兒你還打算用左手拿筷子吃飯?”兩人同桌吃飯多次,葉晴一直都是用右手的,認識的人裏,也隻有藍斯是左手使筷子。
葉晴清澈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狡黠:“是啊。”
顧梓晟微微一愣,把碗放在她麵前的桌上,又取了雙筷子給她,放在一旁的空碟子上:“自己慢點。”
葉晴看他那副神情,頗有點等著看好戲的意思,也不多跟他爭執。骨頭湯裏放了當年新下的玉米,荸薺切成小塊小塊的,嚼在嘴裏隻覺得清甜可口,齒頰留香。一碗熱騰騰的湯水下肚,全身都暖洋洋的,胃口也跟著來了。葉晴注意到,李嫂做的菜雖然偏向南方的風味,卻並非S市本地菜一味的甜膩市本地菜一味地甜膩。菜品的用料都十分新鮮,做法可以說是融合南北菜肴的精髓。
顧梓晟見她左手使起筷子來全無障礙,不禁來了幾分興致,夾了一塊糖醋小排到她碗裏:“小時候是左撇子?”否則一般慣用右手的人,突然換左手使筷子,總會有些不熟練的。
葉晴咽下嘴裏的飯菜,頭也沒抬地說:“之前右手也受過傷,自然慢慢就會了。”
因為有李嫂在場,許多話不能說得太直白。,顧梓晟卻聽明白了,。訓練時拉傷肌肉或者扭傷骨節都是常有的,哪有人會有那個時間耐性一口一口喂你吃飯?那種時候,好多過去不會的,也都慢慢學會了,估計她不光左手用筷子,左手握筆寫字也不是什麽大問題。想到這兒,顧梓晟眼神微黯,麵上卻故作調笑地掩飾說:“頭都不顧得抬了,有這麽好吃?”
李嫂盛了一碗湯,放到顧梓晟手邊:“能吃是福,像葉小姐這樣的,才是正經居家過日子的主兒。我看呀,比之前那些雜誌還有電視上的女明星、大小姐強多了!少爺您……”
顧梓晟喝了口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又來了。”話聽起來好像很不耐煩,可是語氣裏沒有一絲一毫的厭嫌。
不多時,葉晴已經吃光了一碗米飯,一邊挑著盤子裏的青菜,一邊不動聲色地抬眼打量桌邊這一對主仆。說是主仆,卻又不大像。顧梓晟在外麵派頭端得有多足,這些天她可是眼見著的。也沒見他對誰這般和顏悅色,連剛剛這樣拉家常的嘮叨話都能忍著聽完。可以看得出,顧梓晟私心裏對這位李嫂應該是很尊敬的,雖然稱呼上沒什麽特殊,可無論是說話的神情還是態度,都更像是對待一位長輩,而不單單是家中做飯的老媽子。
趁這兩人都沒有再說話,葉晴輕聲插了句:“您……您不吃麽?嗎?”
李嫂笑吟吟地擺了擺手:“你們年輕人習慣晚吃飯,我這上歲數了,可忍不住,早吃過了。”
葉晴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桌上的幾盤菜:“您做菜的手藝真好,每道都很好吃,湯也很好喝。”
“喜歡的話就多吃點。”李嫂站起身,笑著說:“你們兩個先坐,我去切水果。”
顧梓晟在一旁注視著她凝神思索的側臉,沉聲解釋道:“她是我媽媽當年陪嫁過來的,也是我的乳母。”
葉晴壓根沒準備,他會突然對自己說這個,下意識地問了句:“那你媽媽呢?”
顧梓晟輕扯嘴角,唇邊的弧度微微彎起,那笑容卻完全稱不上是在笑:“生我的時候難產死了。”
葉晴看著那雙看似冷漠的眼,第一次在這樣靜謐安然的氛圍下與他和平相處,兩人對視而坐,葉晴突然發現他的眼睛是很少見到那種墨黑色。一般隻有孩童才會有這樣幹淨深邃的黑,可是與孩童不同的,顧梓晟的眼瞳裏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仿佛是經年沉澱的過往,又仿佛是隱藏在靈魂深處的晦暗。這樣一雙眼,讓人過目難忘,有一窺究竟的好奇,卻又難以抵擋與他對視的重重壓迫。
葉晴在挪開視線之前輕聲道了句:“抱歉。”
顧梓晟嘴角扯出的弧度不變:“沒關係。反正也很少有人問起。”
葉晴很想問一句“為什麽”,終究還是忍住了。每個人都有旁人不該窺伺的秘密,而絕大多數人都不具備隨口詢問的資格。而且直覺告訴她,繼續追問這個男人的過往,會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顧梓晟見她放下筷子,輕垂著眼坐在那裏,就問:“你不好奇?”
葉晴搖了搖頭:“有的事,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問,更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聽。”
“你覺得你沒有這個資格?”
葉晴轉過臉看他,唇角不知何時掛起一抹諷刺的笑:“你要的是我這個人,而我出賣自己,換得一個足夠強大的合作夥伴。說穿了,我隻是你一時興起的玩物罷了。我早說了,我這個人別的或許沒有,看人還算準,也有自知之明。承蒙顧先生看得起,我不會不知好歹的。”
顧梓晟綻出一抹格外優雅的笑:“哦?”
葉晴緊抿著唇,下頜微揚,與他對視。顧梓晟驀地伸手,攫住她的下巴,漆黑的眼眸閃過一道厲光,與她幾乎唇貼著唇,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聽你的意思,好像已經做好準備了。”
太近的距離,太過迫人的氣勢,略微往後仰了仰頭,葉晴不得不閉起眼睛才能把話說完:“是。也希望顧先生能夠遵守承諾。”
話音剛落,葉晴就感覺到腰間多了一條有力的臂膀,還不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被顧梓晟一把扛起來置在肩上。突然間被迫頭朝下,直到顧梓晟走出去十多步,眼前那陣黑霧才彌散開來。葉晴用沒有受傷的手掐緊他的後背,厲聲喊道:“放我下來!”
“啊!”葉晴壓根也沒想到,長到這把歲數還會被人打屁股,而且這人一點力道都沒收,被他打過的地方立刻感覺到一陣火辣辣的疼:“顧梓晟你渾蛋!”
剛說完,就又挨了一下。光聽聲音,就知道顧梓晟下手的力道不輕。
葉晴眼睛裏蓄起一片水霧,不僅因為疼痛,更因為被人這樣扛著走還打屁股的屈辱感。可她生來就是個倔強性子,從她很小的時候,父母和葉宇就知道,對家裏這個丫頭隻能順毛捋,你要是跟她強,那事情就永遠也沒個完。葉晴疼得牙齒咯咯打顫,還在繼續罵:“顧梓晟,你這個渾蛋,色狼,不要臉的王八蛋,除了會欺負女人你還有什麽本事!”
兩人鬧出這麽大動靜,李嫂在廚房被嚇了一跳,匆忙擦著手跑出來,就見顧梓晟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陰沉,把葉晴扛在肩膀,一隻手固定在她腰上,另一隻手毫無征兆地狠狠往人家姑娘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子,光聽那聲音就把李嫂嚇得臉色一白。用圍裙擦著手,踟躕著不知道該不該上前:“梓晟,你這是……”
顧梓晟的臉色沒有半分和緩:“李嫂,時間不早了。您忙了一整天,早點睡吧。”
李嫂追著走到樓梯口,眼見顧梓晟越走越快,背脊繃得筆直,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旁人勿近的氣勢。雙手揪緊圍裙,李嫂長歎了口氣。
回到廚房,把準備好的果盤放進冰箱冷藏室,裏裏外外都收拾妥當。剛關掉飯廳的燈,就聽頭頂的天花板傳來“嘭”一聲巨響。李嫂原本還覺得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再動了真脾氣,做事也還是有分寸的,尤其對方還是個姑娘家。接連兩次見他帶同一個女孩回來,李嫂心裏多少也有了譜兒,知道在這孩子心裏,葉晴應該是不一樣的。可哪知道,這越是覺得特別的人,越能惹得顧梓晟動了真氣,聽著這聲音,別是……
李嫂不敢多想,快步跑上二樓,到了顧梓晟的臥室,剛想敲門,又覺得不太妥當。隻能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地聽著裏麵的動靜。
房間裏,顧梓晟斜臥在地上,也不急著站起來,單手撐著地,抬眼看向一旁貼著牆慢慢站直的女人。即便是被葉晴偷襲摔倒地上在先,如今又坐在地上不得不仰臉看人,卻不見分毫狼狽,明明該是仰視的姿態,他卻仿佛兵臨城下的三軍統帥,隻等著城牆內裏的人舉起白旗,篤定,鎮定,又帶著三分完全不把人看在眼裏的漫不經心。
葉晴徹底被他的這種神情惹火了,強忍著背部的疼痛怒斥:“看什麽!不服氣你接著打我!”
顧梓晟嗤笑一聲,頗有些玩味地盯住她:“把自己折騰得的一身傷,就舒坦了?”
葉晴眼眶泛紅:“我一身傷是拜誰所賜!”現在最疼的就是被他用巴掌打的地方,甚至連手臂的傷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顧梓晟聳了聳肩:“除了你屁股上那幾下,可都與我無關。”
葉晴被他一副與己無關的樣子氣得跳腳:“你這個無賴!”
顧梓晟“噗嗤”一聲就樂了:“是不是沒人教過你該怎麽罵人?”
見葉晴被他問的語塞見葉晴被他問得語塞,他索性站起來,剛往前走了一步,葉晴就貼著牆壁往旁邊挪了一小步。
顧梓晟搖了搖頭,唇邊掛著淡淡笑容,略顯淩亂的衣物絲毫不損通身優雅,在葉晴近乎驚恐的注視下,他緩緩解開褲子上的皮帶,幾乎一眨眼工夫,連上身的T恤也跟著不見影蹤。前後不過幾秒鍾的時間,這男人就由風度翩翩的優雅貴公子,變成全身上下隻留一條**的性感裸男。
葉晴腿軟的幾乎挪不動步子,匆忙瞥開視線,視線對準自己的足尖,恨不得即刻能找到一條地縫鑽進去。
顧梓晟似笑非笑地站在原地,盯著她瞅了好一會兒,邁開步子轉了個彎,進了左手邊的浴室。
葉晴聽著動靜不是往自己這邊來的,往浴室的方向瞟了一眼,見他連浴室門都不關,暗啐一聲流氓,快步走到門邊。葉晴狠狠搖晃幾下,才發現門上安的是電子鎖,不由泄憤地在門板上捶了一拳。
門外李嫂被嚇了一跳,撫了撫心口,試探著叫了一聲:“葉小姐?”
葉晴一聽,頓時來了精神:“李嫂!李嫂,是您嗎?”
“是我,葉小姐。”
“李嫂,您能幫我把門打開嗎?”
李嫂在外麵攥了攥圍裙:“葉小姐,少爺呢?你們剛剛……”
葉晴自小就是乖乖女,即便顧梓晟有千般不是,也不會好意思跟長輩告這種狀,所以隻能含混搪塞過去:“沒事兒,他在洗澡。李嫂,您先幫我把門打開好嗎?”
李嫂一聽這話,多少也放下心來,同時也猜到裏麵大概的情形。嘴角抿出一縷笑,說:“葉小姐,這門我從外麵是打不開的。密碼隻有少爺自己知道。時間不早了,我先去睡了,葉小姐晚安。”
“李嫂!李嫂您先別走!”葉晴接連喊了幾聲,外麵再沒有任何回應。咬著唇捶了一下門,葉晴覺得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走了,靠在門上不想動。
“你是想把另外一隻手也折騰得的報廢?”身後傳來顧梓晟揶揄的問話。
葉晴剛轉過身,立刻又閉上眼,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你不要臉!”
顧梓晟閑適地欣賞著她臉上的紅暈,抱著手臂道:“作為我現在的女伴,有些事你可能欠缺最基本的了解。”
葉晴閉著眼不理他,顧梓晟悠悠吐出一句:“比如說,我習慣**。”
“放我出去。”葉晴後背緊貼著門板,剛說完這句,突然感到某種溫熱的氣息朝自己靠攏。本能令她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堵精健的**胸膛,她抬起頭,正好將自己的唇送上前。顧梓晟毫不客氣地以齒輕輕齧咬,隨即含住她的唇,再次借由讓人窒息的熱吻將她納入懷抱。
葉晴毫不客氣地的伸手抽向顧梓晟的臉,可兩人也不是第一次接吻,顧梓晟更不是第一次被打,再加上剛才的偷襲,早就有所防範。葉晴的左手被他緊緊攥住,隨即五指交纏,無論葉晴怎麽掙紮,分毫都動彈不得。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顧梓晟才鬆開她的唇,另一隻手臂環過她的腰,趁葉晴全身脫力靠著他氣喘籲籲的工夫,單手把人抱起來,走到衣櫃旁,“唰”一聲拉開櫃門的聲音讓葉晴渾身一顫,立刻警覺地睜開眼看他。
顧梓晟搖頭露出一抹無奈的笑,鬆開與她交握的手,從放領帶的格子裏隨手抽出一條領帶,把她雙手高舉過頭頂,寶石藍色的領帶將手腕不鬆不緊地的縛在一起。葉晴不明所以地睜大了眼,就見顧梓晟朝她微微一笑,鎖骨處突然觸到某種溫熱的觸感,葉晴低頭一看,他的雙手正將裙子的領口往兩邊拉扯。“刺啦”一聲,布帛撕裂的聲響,葉晴隻覺得身上一涼,晚飯前才換上的新裙子已經被撕成兩半,無聲地落在腳邊。
“你,你流——”罵人的話沒說完,唇再次被人堵住。後背的內衣扣子突然鬆開,葉晴驚慌地扭動著身軀,不想被他觸碰。
顧梓晟探出舌在紅潤的唇瓣上輕輕舔了下,戀戀不舍地鬆開她的唇,將她的內衣褪到手肘位置,才發現不妥。眉毛都沒皺一下,食指拇指略微一用力,純白色的蕾絲內衣也跟地板上的裙子團聚了。葉晴也不知道是羞是氣,還是害怕,眼睛裏蓄滿淚水,連眼白都微微泛紅了,卻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顧梓晟看著她這個樣子,又是好笑又是好氣,捏了捏她白皙的臉頰:“你這是意思是認了你的意思是認了?”
認什麽?認栽,還是認命?葉晴哪樣都不想認,可是情勢不由人。所以她隻能低著頭閉上眼,額頭輕抵著他的肩窩不言語。
顧梓晟雙手握住她的腰,將她豎著抱起來,走到大床邊,將她輕放在**。深藍色的床單襯著玉雪般的嬌嫩膚色,看得顧梓晟眼色更沉。葉晴全身上下隻剩一條白色底褲,一隻手臂上還裹著白色的紗布,一對手腕則綁縛著寶石藍色的領帶。她就那樣閉著眼躺在那裏,可又跟從前昏迷時無知無覺的模樣不盡相同,眉眼間籠罩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愁緒,輕輕扇動的眼睫證明她意識是清醒的,且懷著濃重的不安。被他吻得紅腫的唇瓣,色澤豔麗,與她麵頰的蒼白形成鮮明對比,卻也格外誘人一再采擷。
目光順著纖細的脖頸緩緩向下,與雙手一起,一寸寸地感知著這具軀體的柔韌和潛藏在內裏的不屈。這些天顧梓晟也常常在想,比她更美、更嬌、更有魅力的女人,他也經曆過不少,到底是什麽吸引著他一步一步地的陷落,最終把將兩個人逼到今天這步田地呢。?直到即將整個擁有她的這一刻,顧梓晟都沒想明白這個問題。可是這絲毫不妨礙他徹徹底底地品嚐她,以手、以唇,以全身的每一寸去感知她全身的每一寸。
直到他完全進入的那一刻,葉晴閉合的眼才滑下兩滴淚。她睜開眼,看著伏在自己上方的這個男人,他給予自己疼痛,也幫助自己完成一個女人的蛻變;他讓她知曉從前從未體會過的快樂,也將她徹底推向從前無法想象的罪惡深淵。這種痛和快樂都太過極致,攜帶著一種近乎毀天滅地的力量,最後他在自己身體內爆發出來的瞬間,葉晴隻覺得意識一片空白,心裏卻在同時響起一個聲音。意識迷糊間,她甚至無法準確地捕捉那句話的每一個字節,可是又迷迷糊糊的明白可是又迷迷糊糊地明白,經過這一晚,她與從前的那個自己,徹底分道揚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