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們被吃掉了
【姓名:殺生丸。性別:雄性。年齡:不詳(反正我是沒能算出來)。生日:不詳(反正我是不知道)。地址:居無定所。愛好:……還是不詳。最喜歡的食物:不詳。最喜歡的東西:不詳。家庭成員:死掉的老爹,討厭的弟弟,其餘不詳。願望:大概是奪得鐵碎牙、殺奈落。
琉璃仙醒來之後,殺生丸早已不見人影。但是他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拿出個水晶球來,一麵往裏麵看一麵又鋪開他的飛毯,招呼我們坐上去,然後一邊追殺生丸一邊跟我討論計劃。
在看到我列出上麵的資料後,美麗的仙術師很不顧形象地翻了個白眼,“難道你能確定的,隻是名字和性別嗎?”
我很認真的點頭。“殺生丸大人可是迷樣美男子呀。”
“好。”琉璃仙背後燃起鬥誌的火焰,“我一定要將他追到手。”
阿驁怔了一下,縮到我後麵去,壓低了聲音說了句,“那個叫殺生丸得出現得真是及時呀。”
我瞟了他一眼,笑,“有人喜歡你不是很好嗎?”
他的臉色又點發白,“他分明是個男的。”
“不是也有很多女生喜歡你麽?還有追到家裏來的。”我好心地提醒他,“算命的有說你今年犯桃花嗎?”
他沉著臉,咬了咬牙,伸手就在我腰上掐了一把。我跳起來,一隻手揉著被掐的地方,一隻手指著他的鼻子叫,“臭小子,你想幹嘛?想害我從這裏掉下去摔死嗎?”
本就不大的飛毯因為我的動作斜了一下,阿驁下意識的伸手過來抓住我,驚叫,“桀。”
但這畢竟是琉璃仙的飛毯,有質量保證的,隻稍稍斜了一下便恢複的平穩。
琉璃仙因那個震動從我寫的資料裏抬起頭來,“怎麽了?”
阿驁扭開頭,哼了一聲,但抓著我的手並沒有鬆開。我掙了一下,居然沒能掙開,瞪了他幾眼,他也沒反應,所以我隻能歎了口氣,由他去了。
琉璃仙繼續研究那份寫滿不詳兩字的資料,皺了眉問我,“你有什麽計劃?”
我靜了一下,這問題問得好。到底要怎麽樣才能將殺生丸追到手?這又不是玩戀愛養成遊戲,隻要條件成熟觸動事件,目標就會乖乖的投懷送抱,這可是酷得一個眼神就可以殺死人的狗哥哥呐,和他那雙凜冽的金眸一比,櫻木的以眼殺人小兒科到哪裏去了。
那麽,要怎麽辦?按理說,追求一個人,首先應該想辦法接近他,給他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這一點上,我們顯然已經失敗了。然後就要投其所好的讓他產生好感。他喜歡什麽?我根本不知道。那麽在他有困難的時候幫助他,讓他感動得不能自己?想到這裏的時候,我幾乎已想趴到飛毯上,如果能幫到殺生丸讓他感動的機會,基本等於零。
做哥哥的果然要比弟弟難搞定得多。
琉璃仙又問:“鐵碎牙是什麽?”
“一把刀。”
“奈落又是什麽?”
“一個妖怪。”我看著他,難不成這家夥想借達成殺生丸的目的來博取他的歡心?
果然,琉璃仙充滿幹勁地一揮手,“那我就先拿了那把刀去給他做見麵禮,再提奈落的頭去跟他求婚吧。”
這個,好像,有點難度吧?而且,也不見得殺生丸會喜歡啊。我記得好像有人做過這種蠢事,結果被他鄙視了。
但琉璃仙一副被戀愛衝昏頭的樣子,繼續問,“鐵碎牙在哪裏?”
“在犬夜叉手裏。”
“犬夜叉又在哪裏?”
“我怎麽知道?你不是仙術師嗎?不會用法術找找看啊?”我被問得有點不耐煩,加之又想不到接近殺生丸的辦法,聲音便不自覺的大起來。
琉璃仙看我一眼,怔了一下,居然擺出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婦的樣子來,“我又沒見過他,又不知道他長什麽樣子,怎麽找啊?”
“呃。”我怔了一下,這,這個樣子——好可愛!好想捏一把。
阿驁拖著我的手,警告性地瞪了我一眼。我歎口氣,將想衝過去捏的欲望暫時壓下。結果還是受不了琉璃仙的可愛攻勢,告訴他犬夜叉的樣子,“犬夜叉是個半妖,銀色的長發,頭頂有雙狗耳朵,眼睛是金色的,總穿著一身紅色的衣服……”
“是不是常常跟穿綠色短裙的長發女孩,留小辮子的英俊法師,拿著巨大武器穿緊身衣的女人,還有一丁點大的狐狸妖怪在一起?”琉璃仙居然打斷我,然後補充。
我瞪起眼來,“你不是說沒見過,不認識嗎?”
“我的確是不認識啊。今天才第一次見呀。”他伸手指了指我身後,我一扭頭,就看到那邊浮著一個巨大的黃色生物,坐在那上麵的,不是犬夜叉一行又是誰?
那邊戈薇才揚起手來打招呼,“歐陽學長。”
這邊琉璃仙的眼睛已變成心狀,“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啊,居然遇上這麽多美少年和美青年。”
我點頭,今天真是個聚會的好日子,接下來如果鋼牙啊桔梗啊神樂啊奈落啊白童子啊什麽的全跑出來我也不會意外了。
混亂的介紹在“漂亮的小姐,請你為我生個孩子吧。”“真開心呐,你會對第一次見麵的我說這種話。”“喂喂,琉璃仙他是男的。”“彌~勒~法~師——”以及“邦”的一聲之後結束。
彌勒揉著頭上的大包,看了滿臉花癡笑容的琉璃仙一眼,一麵滿臉黑線的念著“真可惜呐”,一麵被珊瑚拖走。
戈薇頭上掛下來一大滴汗,一臉僵硬的笑容,“啊,那個,歐陽學長,好久不見了,你這次來做什麽的?”
“避難的。”我搶著回答。
“咦?避難?怎麽回事?”
“說來話長,就是……”阿驁一把捂著我的嘴,向戈薇打出他的招牌溫和笑容,“沒什麽,我姐姐開玩笑的。”
“喂,”犬夜叉叫了一聲,伸手一指,“誰能告訴我那家夥在做什麽?”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隻見琉璃仙在地上畫了兩個圈,自己愁眉苦臉的站在中間,一會跳進這個圈裏,沒一下又搖搖頭,跳到另外一個圈子裏,過一下又歎了口氣,再跳到前一個圈裏。如此周而複始。
戈薇很迷惑的樣子,“那個,他是在玩跳圈圈遊戲嗎?”
“我想,他隻是在考慮到底選擇殺生丸還是犬夜叉而已。”我翻了個白眼。
戈薇更加迷茫,“什麽意思?”
我笑,解釋,“就是說,琉璃仙本來是想來搶鐵碎牙去接近殺生丸的,後來大概發現犬夜叉也是他喜歡的類型,所以就開始猶豫了。”
戈薇怔住,張大了嘴,一副石化的樣子。而犬夜叉則滿臉黑線握緊了腰間的刀,往後退了一步,無論琉璃仙選什麽都對他而言都不是什麽好事。
阿驁拉拉我,輕輕問,“你到底站哪邊?”
“啥?”我挑起眉,不解。
他也挑起眉,很不齒地看我,“你先向琉璃仙出賣犬夜叉,又向犬夜叉出賣琉璃仙,你到底站在哪邊?”
“殺生丸那一邊。”我說,笑眯眯的。
阿驁繼續很不齒地看向我,“你知道不知道你笑得像個花癡一樣?”
我點頭,“我知道呀,可是殺殺的魅力是無敵的呀。”
阿驁像是一口氣噎住了一樣,低低地罵了聲什麽,甩開我走到一邊去。
而這個時候,琉璃仙像是已做出了決定,萬情風種的微笑著,向犬夜叉走過來。犬夜叉下意識的往戈薇身後躲去。“喂,那個不男不女的變態,你不要過來啊,我不會喜歡你的。”
琉璃仙的笑容一下子僵住,然後一瞬間變了臉,“你說誰是不男不女的變態啊?你這種嘴巴臭又沒開化連鞋也不知道穿的家夥我才不會喜歡,我隻是要借你的刀用用啦。”
犬夜叉先是被琉璃仙的氣勢嚇得跌坐在地上,怔了一下,然後反射性的跳起來,吼回去,“休想,就憑你這不男不女的妖怪也想打鐵碎牙的主意,看我把你劈成碎片。”
他上前一步,就將腰間的鐵碎牙撥了出來,迎風一揮,就向琉璃仙劈了下去。
琉璃仙就地一滾才險險避開,一麵叫,“搞什麽啊,怎麽都這樣,說打就打啊。你把人家的衣服弄壞了啦。”
犬夜叉咬著牙,一臉不想多跟他廢話的樣子,又一刀劈下去。
琉璃仙一邊往旁邊閃一邊叫,“喂,你這人怎麽一點道理也不講?我隻是想借你的刀用用啊,又不是不還你。再這樣我就還手啦。”
眼見著犬夜叉連戈薇的叫聲也不理,追著琉璃仙就跑遠了。戈薇一跺腳,“搞什麽嘛,一兩句話的口角而已,也能打成這樣。不會有事吧?”
她好像有心追上去,但又顧慮不知被珊瑚拖到哪裏去教訓的彌勒,隻得在原地不安的踱步。
“要下雨了。”阿驁看向天空,皺了眉。
“耶?”我跟著看過去,天空果然已不如之前澄清,烏雲低沉沉的,重得像是隨時都會壓下來。
“我們先找地方避雨吧。”阿驁一麵說,一麵已四下裏張望著找地方。
戈薇皺了眉,“可是犬夜叉——”
“那邊有個山洞。”阿驁指向右前方,回過頭來看到戈薇為難的樣子,也皺了眉。“他應該會找得到吧?”
“嗯,他鼻子很靈嘛。”戈薇笑了笑,“而且,珊瑚那邊也有雲母在,應該能找到的。”
“那我們走吧。”阿驁拖起我就往那個山洞跑,“淋到雨就不好了。”
“嗯。”戈薇答應了聲,和七寶一起跟上來。
阿驁分明是在顧忌我淋到雨會變成男人,為什麽她會應聲?我一麵回頭去看戈薇,一麵偷偷的笑。
阿驁瞪了我一眼,“偷笑什麽?”
我瞪回去,“你自從比賽回來,似乎就很有桃花運的樣子啊。”
他看了我一會,居然笑了,很開心的樣子。我暗地裏踢了他一腳也沒發火,還是笑得像個白癡似的。
搞什麽啊?我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這種感覺真是怪異。
我們才進山洞沒幾秒鍾,外麵就下起雨來,瓢潑似的。
阿驁像是鬆了口氣的樣子,“還好我們跑得快。”
“淋到一點也沒什麽吧?”
他瞪起眼,“你記不記得答應過我什麽?”
我有點心虛的咳嗽兩聲,“可是,那件事你並沒有搞定呀。”
他逼過來一步,“你還敢說那件事情?我才是受害者吧。”
“呃,這個……我也不是故意的……”
我們姐弟絆嘴的時候,戈薇突然驚叫了一聲,“你們看。”
那個我們進來的洞口,正在以很快的速度縮小,然後消失,周圍已是一片黑暗。
怎麽回事?
我還反應過來,阿驁驚叫了一聲,“桀。”
“在,我在這裏。”我順著聲音,伸過手去,摸索著抓住了也正在黑暗裏摸索的另一隻手,“阿驁,找手電筒出來。戈薇,七寶,你們在嗎?”
黑暗裏響起他們的回應,阿驁也將背上的包放下來,摸黑在裏麵翻找,但是聽聲音好像一時不太容易找到的樣子。我連忙叫了聲,“七寶,狐火。”
“知道了。”小狐狸回答的同時,有青綠色的狐火亮起來。我們四個趁著光亮湊到一起,阿驁也將手電筒找出來,遞給我。
我借著手電的光,四下裏打量。我們像是還在一個洞裏,但是並不通風,也沒有其它的聲音,四周的牆壁,甚至連我們站的地麵都是柔軟的,以一定的規律緩慢的蠕動。
難道——
至深的恐懼向我襲來,我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看向其它的三個人,他們臉上的表情表明了我並不是唯一一個有那種推測,並且害怕的,而且也絕不是最怕的那一個。
“難道——我們——”我嚐試著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但說了這幾個字之後,喉嚨裏咕咕的響著,就是發不出來聲音。
“在什麽東西的肚子裏。”戈薇接下去。她的臉色雖然也不好看,但畢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這種時候,居然比我還要鎮定。
我點頭。是,我們上當了。因為想避雨,結果上了某個妖怪的當,自己跑到它肚子裏來,做了它的點心。
戈薇的破魔之箭一支接一支的射向前麵的肉壁,一陣閃光之後,不用說出口,連箭矢本身都被肉壁吞噬,消失得一幹二淨。
這到底是什麽妖怪?居然連破魔之箭也對付不了?
我皺了眉,既然這樣,我也來幫忙吧。
我從衣領裏拽出如意,念咒,吹氣,一道紫光閃過。我的麵前刷的就多了一把劍。式樣古拙,隱隱散發著令人膽顫的寒意。
我手伸到一半,僵在那裏。
這把劍的鞘上分明寫了三個字,叢雲牙。
這是人能拿的劍嗎???
我手指抽筋,瞪向自己胸前掛著的玉如意。它一如既往的在給出東西之後,就不再理我,連光也不會閃一下。
“桀?”阿驁叫了聲,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已先伸出手,向那把劍抓去。
“住手。”我連忙叫了聲,一邊打開他的手,一邊自己已將叢雲牙握在手裏,“你想死啊。”
一時情急,我出手並不輕,阿驁手上挨了一下,抽了口氣,很委屈地縮了回去。“哪有那麽嚴重?不管怎麽樣我也還是個男人,怎麽能隻讓女孩子在那邊努力?”
“這把劍是什麽人都能拿的嗎?”我板起臉來,教訓他。就憑他那連揮個球棒都會閃到腰的身體還想趁英雄?
他哼了一聲,很不以為然的樣子,“隻有你能拿麽?”
“我當然也……”我話沒說完,自己怔了一下,看向已被我牢牢抓在手中的叢雲牙。不是說隻要一碰這把劍,人的意識就會被它操縱嗎?為什麽我的神智還是很清楚的樣子?難道是膺品?可是這劍上的邪氣和殺氣又不像是假的呀?為什麽?
我吸了口氣,試探性的將劍撥出來一點,劍身發著光,劍氣激**。
那邊戈薇放了弓,跌坐在地上,很虛弱的樣子,看向我這邊,“好強的邪氣。那把劍是?”
是啊,我也知道這把劍的邪氣很重,可是為什麽我沒有被它控製?難道是我太正氣凜然所以壓製住了?不會吧?我自己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以我對自己的了解,那似乎是不太可能的。
還在七七八八的亂想的時候,戈薇又出聲提醒,“歐陽姐姐,你小心一點,這妖怪像是會吸人的靈力。”
我看了一眼她蒼白的臉,旁邊七寶也早已虛弱的躺在地上,連阿驁的呼吸都已經不太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了,就算會被操縱也好,先讓我借用叢雲牙的力量從這裏出去吧。
我刷的將劍撥出來,雙手握著,使勁向前麵的肉壁劈過去。
巨大的閃光之後,不知道從哪裏傳來一聲慘叫,然後我們所在的空間就開始有一種異樣的顛簸,我們幾個被它波浪一般的蠕動甩了出去,而前麵肉壁上出現一道狹長的傷口,有光亮從外麵透進來。
湊效了。不愧是天下霸道之劍。
我才剛剛想跳起來歡呼,那傷口又開始迅速的愈合,我的歡呼變成大叫,“見鬼,這是什麽啊?哪有這麽快就好了的?”
“歐陽姐姐,趁現在,繼續砍啊。”被甩到另一邊的戈薇勉強站起來,拉起弓想要配合我,我連忙點頭,再度揮起——等一下,不對。
我看向空空如也的雙手,怔了片刻,然後發出一陣哀鳴。
“不會吧~~~~~~~~~”
雖然我知道玉如意給的東西一向用完了就會不見,可是,我現在還沒用完好吧,搞什麽啊?這也太小氣了吧。
戈薇發覺我這邊的不對,但還是勉強射出了一箭。箭矢射進了那個傷口,反而像是加速了它的愈合,隻一個瞬間,我們又沉進了一片黑暗。而手電筒也因為剛剛的顛簸不知被甩到哪裏去了。像是報複一般,妖怪像是加強了吸取的力度,我幾乎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以一種具像化的形態水一般的向外流失。
我跌坐在地上,長歎了一口氣,難道我要死在這裏?
有人摸到我身邊來,我試探性地問了聲,“阿驁?”
“嗯。”他應了聲,然後就有一雙手伸過來,抱住我。
我輕輕拍拍他的手,“你怕麽?”
“不怕。”他的聲音很虛弱,稍有點逞強的意思,“我們是不是出不去了?”
“也不一定吧。”我試圖安慰他,也等於在安慰我自己,“也許犬夜叉他們打完架回來發現不對,會來救我們的。”
“也許等他找來,我們已經死了。”
我沉默下去。目前即使我再弄一把劍出來,也沒力氣揮了,戈薇那邊更是沒指望,如果沒有外援的話,我們的確是出不去了。而且力量以這種速度流失,我們能不能撐到人家來救也實在是很難說。
阿驁將我稍微抱緊了一點,我想在他而言,或者是用盡全身力氣了。他的聲音越發微弱,“你上次是不是問我,生日的時候,許了什麽願?”
“嗯,是什麽?”
他的頭湊過來,唇貼著我的耳朵,輕輕道:“我的願望……就是……”
他話沒說完,身體突然一重,頭也擱到了我肩上,像是暈了過去。
“喂,阿驁……”我輕輕地搖晃他的身子,其實我本想抓著他狠狠地搖的,但我做不到,就連這樣支撐他身體的力氣都沒有,才一晃動他的身體,就連我自己都被帶得倒了下去。
意識開始有些渙散。
這下真的完了。
我正這樣想的時候,眼前突然有了亮光。
像是劍芒,劈開了那層肉劈還收勢不住,直向我們劈過來。於是我用盡最後的力氣抱著阿驁,向旁邊一滾。劍氣擦身而過,劃傷了我的左臂。
尖銳的疼痛令我一下子清醒來過,皺了眉,看向亮光的來處。
這是救人嗎?分明是想連在妖怪肚子裏的我們一並劈死。
密閉的空間在一聲慘叫中瞬間瓦解,突如其來的光明令我抬起手擋在眼前。稍稍適應之後,從指縫間看到一抹白色的影子,緩緩向我走來。
白衣,銀發,金眸,華麗的皮裘,一截在風中飄飛的衣袖,以及握著劍尖指向地麵的鬥鬼神的修長的右手。
我顧不得那灼眼的光芒和左臂的傷痛,坐起來,看著正走向我的那個名為殺生丸的高貴優雅的犬妖。
他金色的眸子淡淡的掃過來,漂亮的眉有一瞬間的動作,分不清是皺是挑,已回複平靜,然後唇形優美的嘴張開來。
那一個瞬間,我的心提到嗓子眼,而且一聲緊過一聲的跳著。
分不清是興奮、期待、還是害怕。
他會說什麽?會問我有沒有受傷麽?還是如之前說過的再看到便殺了我們?
很多個念頭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他清清泠泠完全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已傳了過來。
“叢雲牙在哪裏?”
我怔住。突然就覺得自己很可笑,然後我就笑了。
一早就應該知道的吧,以他的性格,怎麽會特意來關注像我們這樣素昧平生的人類?救,也是順手救的,殺,也是順手牽連進去的,像我們這樣的生命,根本就不會放在他的眼裏。
那個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麽,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會要什麽的犬妖。
他就站在那裏看著我笑,過了很久,才淡淡的追問了一句,“我感覺到叢雲牙的氣,它在哪裏?”
我深吸了口氣才止住自己的笑聲,也淡淡的答,“我不知道。”
他看了我一會,像是在衡量我有沒有說謊一樣,然後將鬥鬼神收起來,轉過身向樹林深處走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問了句,“你想要叢雲牙?”
他的腳步停了一下,大概不到兩秒鍾,頭也沒回,繼續向樹林那邊走。
於是我又加了一句,“殺生丸,你有想要保護的人嗎?”
殺生丸的腳步繼續停頓,這次大概有停了三秒,三秒鍾以後,他人已到了我麵前,魔劍鬥鬼神再次握在手中,劍尖指向我的咽喉,金色的眸子凝著殺氣,連聲音都有了種不寒而栗的冷洌,“你是誰?”
這句話,是他和犬夜叉的父親曾經問過他的。估計他以為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所以反應才會這麽大。
我現在還沒力氣動,所以就幹脆不動,隻看向他,淡淡的笑,“果然,隻有父親才能改變你的方向麽?”
鬥鬼神的劍尖往前遞了一分,剛才的問題再度被殺生丸問出口,“你是誰?明明是個人類,怎麽會……”
真沒創意,律也好,劍心也好,連殺生丸也是,一碰上個知道自己事情的人,問來問去也隻這句話。
我歎了口氣,正視他的眼,輕輕的,一字一字的,說:“我隻是個喜歡你的人而已。”
臉上看不出有什麽表情的變化,殺生丸根本連根睫毛都沒動一下。
我的告白一向沒什麽殺傷力我知道,但也沒必要這樣無動於衷吧?
我才歎了口氣,準備不怕死的再次開口,那邊傳來一個威風凜凜的聲音。“殺生丸,住手。”
我的眼睛斜過去,看到戈薇已站了起來,雖然還是蒼白的一張臉,卻已拉滿了弓,箭頭指向殺生丸。大概她也是剛醒,還沒搞清楚狀況就看到殺生丸拿劍逼問我,於是過份的正義感開始泛濫。
殺生丸也斜了一眼,劍尖還是指著我的咽喉一動沒動。
於是戈薇的箭射出來,殺生丸手一揮,將那支射到他麵前的箭斬成兩截,再一揮,淩厲的劍氣向戈薇襲去。
“小心。”我大叫了一聲。這隻妖怪對於妨礙他的人還真是什麽情麵都不講呐。
一團紅影閃過來,抄起戈薇跳到一邊,轉過身來,橫刀檔住另一擊,一麵吼著“殺生丸,你這混蛋,居然趁我不在——”後麵的話已掩在風之傷帶起的風聲中聽不真切。
殺生丸身形閃動,輕描淡寫地避過去,然後還擊。
兩股鬥氣在空中相撞,激烈的爆炸開來,兩人各退了一步。
殺生丸似乎沒有想再糾纏下去的意思,遠遠地看向我,“我會再來找你的。叢雲牙我要定了。”
“啊,我等你。”我笑,向他輕輕揮了揮手。
殺生丸優雅的轉過身,向密林深處走去,犬夜叉追過去,又是一記風之傷,“可惡,你想逃嗎?”
殺生丸回手一劍,將犬夜叉逼退,然後優雅從容的消失了。
犬夜叉咬著牙,鐵碎牙重重的向地上一插,“可惡。”
這時彌勒和珊瑚也過來了,珊瑚去扶起戈薇,彌勒則跑到我這邊,“你沒事吧?”
“嗯,隻除了這個。”我抬起受傷的左臂來,彌勒看了看,回頭叫了聲,“珊瑚,拿藥過來。”
珊瑚找了外傷藥過來,皺了眉,“殺生丸幹的麽?”
犬夜叉收起刀,扶著戈薇走過來,依然咬牙切齒,“殺生丸那混蛋,下次我非砍了他不可。”
“你誤會了。”我看著珊瑚幫我上藥包紮,“是他救我們的。”
“耶?”犬夜叉怔住,呆呆的眨了眨眼,“他?殺生丸?救你們?”
戈薇皺了眉,“難道是他殺了那隻妖怪?”
“嗯。”我點點頭,看著珊瑚打好最後一個結,緩緩活動了一下手臂。沒有傷到筋骨,雖然有些痛,但勉強還是能活動。不愧是經驗豐富的珊瑚,這個包紮比達也包的漂亮到哪裏去了。我向她笑了笑,“謝謝。”
“不客氣。”她輕輕點下頭,去看我身邊的阿驁。
阿驁還沒醒,呼吸雖然平穩,卻依然虛弱。
珊瑚皺了眉,“我們最好還是找個安全的地方,讓他好好的休息一下。”
我點頭,“可以借雲母送我們一程嗎?”
“要回去了嗎?”
“嗯。”我看看阿驁,他這個樣子,我再在這邊玩下去,似乎會有點不安的樣子。而且,殺生丸說他會再來找我,我就偏讓他找不到。這一招就叫做欲擒故縱。哼哼,殺生丸,我也要定了。
“那,跟你們一起的那個人呢?”
“啊?對哦。”我像是突然記起來這個人,抬頭看向犬夜叉,“琉璃仙呢?”
犬夜叉很不屑的哼了一聲,“別提了,那種人。我們打著打著,旁邊竄出來一個砍柴的少年,他就跟著人家走了。”
我一滴大汗掛下來,這個琉璃仙,還真是喜新厭舊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