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這是一次逃亡

【回家洗了澡就坐到書桌前做題,不論怎麽樣,考試還是得先過關才行。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的房門被人一腳踢開。

想都不用想,隻有阿驁才敢踢我的門,而且他似乎也隻會踢我的門。

我抬起頭,放下筆看過去,“喲,阿驁你回來啦?那邊搞定了?”

“嗯。”用鼻子發了個音,阿驁的臉色低沉得像暴風雨之前的天空。

“怎麽解決的?她沒有纏著你嗎?還是你把我供出去了?”我急切地追問,一麵轉過椅子來,看著他。

他瞪著我,在床沿上坐下來,深吸了口氣才開口,“你放心,我又不是你,不會隨隨便便就出賣人的。”

“啊,是吧。”我訕訕地笑,“那你怎麽說服她的?”

“又不是每個人都會像你這樣不講理。”

“呃。”我又噎了一下,伸手去拍阿驁的肩,“看不出來麽,原來阿驁你蠻會哄女孩子的呀。”

他一把將我的手打開,聲音大起來,“你還好意思說這種話?我到底是為什麽要被一個莫明其妙的女人拖在那裏說那些莫明其妙的話啊?”

他真的很生氣,打開我的手時用了很大的力氣,臉色陰沉,眼睛更是黑得像無底的深潭一般。莫明其妙的背了個黑鍋,是人都會生氣吧?我連忙放低了姿態,雙手合十,“好弟弟,這次是我不對,我對不起你,你打我罵我,怎麽樣都行。”

他看了我很久,伸出手來扼住我的脖子,並沒有用力,隻是放在上麵,然後歎了口氣,咬牙切齒,“我真想掐死你。”

“如果你可以消氣的話,隻管掐好了。”話雖然是這麽說,但其實是吃定了他不會真的用力。雖然平日裏惡言惡語,但阿驁實在並沒有做過任何傷害我的事情。

他又歎了口氣,手緩緩滑下去,輕輕道:“算了,誰叫你是我姐呢。”

你看,我就知道,其實阿驁是很心軟的。我握緊他的手,用可憐兮兮的目光看向他,小小聲的問:“不生氣了?”

他哼了一聲,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如果你保證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出現的話。”

我連忙舉起手來,“我保證。”

他掃了一眼,更重的哼了一聲,“你舉的是左手。”

“有什麽關係麽?”我訕訕的笑,將手收回來。

他繼續歎氣,“早也應該知道叫你不惹事不如叫太陽從西邊出來,你先答應我在詛咒解開之前不沾冷水。”

“我答應,如果沒有意外發生的話,我不沾冷水。”

“你還敢有條件?”他瞪著我,聲音又大起來。

“呃,比如你要是掉到河裏什麽的,難道你要我袖手旁觀見死不救?”

“呸,烏鴉嘴。”他啐了一口,神色緩和了一點,我知道自己這就算已經過關了,才鬆了口氣,他又說,“還有,以後不準隨便對人說怎麽樣都行。”

“呀?”我眨了眨眼,“阿驁你有時候真不像是我弟弟。”

“那像什麽?”他挑起眉來,似乎很期待我的答案一般。

“你這樣麵麵俱到什麽事都管的態度啊,就像是進入更年期的老爸呀。”

他怔了一下,像是咬了咬牙,然後哼了一聲,說,“我們那個英明神武英俊瀟灑英勇善戰溫柔體貼且忠貞不渝的老爸麽?”

我也怔了一下,然後爆笑出來,笑得伏到桌上,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他看著我笑,然後笑意慢慢也爬上自己的嘴角,終於也笑出聲來,站起來,輕輕拍我的肩,“喂,別笑了。”

“嗯。”我應了聲,坐直了身子。他探過身子往我桌上看了看,微微皺起眉,伸手點上我的練習薄,“你的腦袋怎麽長的呀,這樣的題也做錯?”

“嚇?錯了嗎?”我忙忙的看過去,他拿過筆來,在草稿本上塗畫,“呐,應該這樣,再這樣……”

或者當初在老媽肚子裏的時候,那些細胞就自己分好了類,管念書的都匯到阿驁那邊去了,我隻兩天沒去學校,而他連從準備到參賽到回來至少是五天以上,他居然還可以給我講題。我看著他的側臉,很乏力的歎了口氣。

阿驁用筆杆敲了一下我的頭,“你在聽嗎?”

“唔。在聽在聽。”我連忙收拾好思想,專心聽他講題,畢竟明天就考試了,目前來說,考分就是學生的生命呐。

第二天考試,估計勉強還能過關,我長籲了一口氣,頂著一對熬夜做題弄出來的黑眼圈回家補眠。

才開了門,就看到珊璞站在我家客廳裏,伏在阿驁懷裏哭。

我愣了一下,阿驁看到我進來,驚跳起來,一把就將懷裏的女孩子推出去。“姐姐,你回來啦?”

“唔。”我打了個嗬欠,徑直向樓上走去,“你們繼續,不用管我,我回房去睡覺。”

阿驁拖長聲叫,“姐姐——”

我沒回頭,隻揮揮手,“吃晚飯時叫我。”

回了房間將門掩上,倒頭就睡,居然真的一覺睡到阿驁上來叫我。

他坐在我床沿上,伸手推我,麵無表情,“喂,歐陽桀,起來了。”

我揉揉眼睛,“吃飯了?”

他哼了一聲,“如果你不把下麵那個女生弄走,今天晚上你就沒飯吃。”

嚇?我一下子睡意全消,坐起來盯著他,“下麵那個?你說珊璞?”

“還能有誰?”

“你不是說搞定了麽?”

他開始磨牙,“女人都是些出爾反爾的家夥。也不知道她碰上什麽事,我回來就看到她等在家門口,一進門就抓著我哭個沒完。”

我偏起頭來,嘖嘖嘴,“說得好像很討厭似的,那你幹嘛不趕她走啊?還一直讓她呆到現在?”

他歎了口氣,“你知道的,我沒辦法……對女生……”

“是啊是啊,我知道的,在別的女生麵前要保持形象麽。”我也歎了口氣,從**下來,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所以你就找我去扮黑臉?”

“這件事本來就是你惹出來的,找你有什麽不對?”呐,看吧,在我麵前就可以撒潑耍賴。

“好吧,你去做飯,我去趕她走。”我又歎了口氣,一麵用手梳理自己剛剛睡亂的頭發,一麵往外走,阿驁跟出來,“你不會用太激烈的手段吧?”

“啊,那可說不定。”我回過頭來橫了他一眼,“要是怕我傷著她,那你就自己去好了。”

“你還想不想吃晚飯?”他板起臉來,語氣裏有很重的威脅的味道。

“知道了。”我翻了個白眼,走下樓。

珊璞還坐在我家的客廳裏,抱著我家那隻肥貓,輕輕地摸它的毛,而那隻貓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咪咪的叫。

看,我家的貓和我家的弟弟一樣,一看到漂亮可愛的女孩子就會裝出一副很溫馴的樣子來。我一麵暗自唾棄它,一麵走到隔壁去,把達也和小南一起養的那條狗借了過來。然後坐到珊璞身邊去跟她聊天。

也不知道她在亂馬那裏受了什麽刺激,一副要轉移目標非阿驁不嫁的樣子,沒說幾句話,便姐姐長姐姐短的叫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我連忙站起來,倒了杯水,“你看,阿驁也是的,這麽久了,居然水也沒給你倒一杯。”

我一麵將水往她那邊遞,一麵輕輕吹了聲口哨,那條聽慣了口哨的狗就撒著歡竄到我腳邊來,我故意大叫了一聲,手一抖,一杯冷水劈頭蓋臉地潑在珊璞身上。她也驚叫了一聲,然後身體就發生了變化。

一隻可愛的貓咪出現在我家的沙發上。

聽到叫聲從廚房探出頭來的阿驁,本來伏在珊璞腿上的我家的貓,以及隔壁家的那條胖得像隻貓的狗,全怔在那裏。

大概隻安靜的一秒鍾時間,最快反應過來的是那隻狗,出於天性,它本能的向沙發上那隻陌生的貓撲過去,珊璞驚叫一聲,躍到地上,背上的毛都豎起來。那隻被達也叫肥貓的狗以和它的身軀極不相稱的敏捷又撲過去,就這樣三撲兩竄,一貓一狗便從我家追打出去,我家的貓也跟出去,和剛剛的熱鬧一樣突然,客廳裏又安靜下來。

阿驁手裏還捏著鏟子,望向我,有一點茫然地眨了眨眼。

我把手裏的杯子放下來,坐到沙發上,升了個懶腰。“呐,我把她趕走了,幾時開飯?”

他這才像突然想起來灶上還燒著菜,一頭鑽回廚房去。

老媽今天按時下班回來了,一副很累的樣子,聽了飯就回房去休息了。我窩著沙發上看電視,阿驁把餐後水果切好了,端到茶幾上,問:“那個女孩子,也是和你一樣被詛咒的人?”

“唔。”我用牙簽叉了塊蘋果來吃,一麵向他擺擺手,意示他不要擋我看電視。

他坐到旁邊,居然輕輕歎了口氣,“真可憐,那樣的身體……”

我斜了他一眼,“是呐,你後悔麽?把那樣可憐的女生趕出去?”

“我不是——隻是——”他怔了一下,看向我,居然期期艾艾的連話都說不完整。

男人真虛偽,喜歡就喜歡麽,便要搞得這樣不幹不脆。

我哼了一聲,咽下口裏的蘋果,隻專心的看電視。

阿驁靜靜的坐在旁邊,不時瞟我一眼,卻不再說話。

電話鈴響起來,他跑去接,隻“喂”了一聲,又靜了一兩秒鍾,便“叭”的將電話摞下來。

這可真是少見呢,我那個在別人麵前一向溫文爾雅的弟弟。於是我很好奇的挑起一條眉來詢問式的看著他。

他咬了咬牙:“是珊璞。”

“哦,她不會輕易死心的。”我事不關己一般的淡淡答,又叉了塊蘋果來吃。想想她能追著亂馬從中國到日本,怎麽可能這麽一兩天就放棄?

阿驁恨恨的看向我:“那要怎麽辦?能說的我都說過了——女人真麻煩。”

“嗯。”我點頭,“你要不要出去躲幾天?說不定幾天看不到你,新鮮感一過,她就不感興趣了。”

“好,我們今天晚上就走吧。”

阿驁拖著我就往樓上走。

“喂喂。”我一麵叫,一麵甩開他的手,“我隨口說說啊,你不會當真吧?而且,也沒必要拖我一起去吧?”

“你惹出來的事情,你至少要跟我一直承擔後果吧。而且,如果不看著你的話,天知道你還會搞出什麽事來。”

他的樣子居然很認真。

我乏力的歎了口氣,“好吧,我們去哪?”

他靜了一下,看著我,神色柔和下來,連聲音都放低了,“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這種氣氛,就像搞地下工作似的。我開始稍微有了點興趣。

“沒有人找得到的地方?”我一拳捶在自己的掌心,這種事情,交給那個抽筋的食骨井就再好不過了,保證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我們在哪裏。

阿驁看著我,“你想到要去哪裏了?”

“嗯。”我連忙點頭,跑去收拾東西。

不管怎麽說,這是一次逃亡,我們自然得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行。

拖著阿驁往食骨井裏跳時,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但並沒有說什麽,背著包,跟著我便跳了下去。

爬上去之後,發現到了上次來過的那片草原,這次居然沒有抽筋。我長籲了一口氣,現在的問題就是,殺生丸大人他到底在哪裏?

阿驁跟著我籲了口氣,“你確定這口井隻有我們能穿越?”

我點頭,上次我想帶柯南過來就沒能成功。這也是我一直沒能想明白的問題,為什麽隻阿驁可以?

阿驁望著隨風起浪的草原,做了個深呼吸,“這邊的空氣真好,我們往哪裏走?”

我隨手一指,“那邊。”

阿驁很乏力的看向我,“喂喂,你不要這麽輕率的決定好不好?”

“哦。”我應了聲,做思考狀一分鍾,伸手又隨便一指,“那邊。”

阿驁翻了個白眼,“喂。”

我笑著,拖著他往前走,反正我也不知道殺生丸在哪裏,那麽走哪個方向又有什麽區別?

走了將近一個小時,我的腳都有點酸了,麵前還是森林,和半小時前似乎沒什麽多大的變化,我坐在一個樹樁上,歎了口氣,開始佩服戈薇一行,犬夜叉是半妖就算了,像那幾個人類日複一日的走在這些怎麽看也差不多的地方,隻憑著一個人的感覺去找四魂碎片,耐心實在太好了。如果是我,一早就煩死了。

阿驁跟著我坐下來,“走累了麽?要不要喝水?”

我搖頭,“要是能飛就好了呀。”

阿驁皺起眉,“你以為你是孫悟空麽?”

說到這個我想起來了。我不是孫悟空,可是我有比如意金箍棒更棒的寶貝呀。我一躍而起,將那個玉如意從領口拽出來,念咒,吹氣。

然後一卷毛毯出現在我麵前。

這個我知道怎麽用,我將它攤開來,招呼阿驁一起坐上去。可能是我身邊的怪事太多了,他已經見怪不怪了,索性連驚也不吃了,反而一幅很期待的樣子。

坐好之後,我說,“飛毯啊飛毯,如果你是飛毯的話,就帶我飛去殺生丸大人的身邊吧。”

阿驁盯著我,“你過來這裏果然是別有居心的。”

我打了個哈哈,還沒說話呢,身下的毯子震動了一下,果然飛了起來。我連忙叫了聲“小心,抓緊。”

阿驁抓住了毯子的邊緣,探頭往越飛越高越飛越快的毯子下麵看,神色漸漸變得雀躍起來,似乎也忘記了追問我來這邊真正的目的,我鬆了口氣,跟著他看下去。

說起來,這還真是種特別的視角,比飛機要低,又比高樓有動感,不說景色本身如何,單這種體驗已叫人驚喜連連了。

村莊,森林,河流,山峰一點點的從我們身下滑過去,飛毯一點變慢或者降落的跡象都沒有,阿驁已完全適應了飛毯的速度和高度,甚至還拿出食物來準備野餐。而我則開始懷疑,這毯子有沒有聽懂我的話,它到底要帶我們去哪裏?

“前麵的美少年,請等一下。”

有人在我們後麵叫。

我下意識的戒備起來,要知道我們這可是在天上飛耶,怎麽會隨隨便便有人在後麵叫?又是這種妖怪橫行的年代。

阿驁皺了眉扭過頭去,然後怔住了,瞪大眼看向那邊,然後拖我的袖子,“喂喂,你看。”

我回過頭去,看到我們後麵有另一塊飛毯迅速的追來,而那上麵,坐著一個銀色長發,藍色眼眸看起來仙風道骨,眼睛裏卻有著截然不同的狂熱的家夥。

我感覺自己的眼角在抽筋。

難道食骨井還是在開我們的玩笑,這一個帶著烏鴉,坐著飛毯,一看到美少年就兩眼放綠光的家夥,分明是仙術師琉璃仙!

這時他已追了上來,和我們並排飛,然後探過身來,就抓住了阿驁的手,“這位英俊的少年,既然能夠同樣的用飛毯旅行,也是一種緣份,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阿驁抽回自己的手,一副嫌惡的表情往我身邊縮了縮,“喂,歐陽桀,這又是什麽人啊?”

“喜歡美少年的戀愛中毒的仙術師。”我回答,一麵打量琉璃仙,一麵想,這家夥雖然常常少根筋,可怎麽說也是個美人呐,我要不要潑一盆冷水來接近他?

我打量他的時候,我家弟弟就一直在打量我,暗地裏就伸手來捏了我一把,我痛得叫了一聲,瞪著眼看向他,“做什麽啊?”

他哼了一聲,沒說話,但那個表情分明是在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隻要有我在,休想!

還用了感歎號!

我歎了口氣,那邊琉璃仙又在不死心的追問,“你們要去哪裏呢?有什麽事我可以幫忙嗎?這一帶我很熟的。”

可以幫我追殺生丸麽?

這句話還沒說出口,我這邊的毯子就開始往下掉,像是突然沒了魔力一樣。我不由得驚呼,不用這麽整我吧,用到一半就失靈這算是什麽事啊?

琉璃仙見勢不對,連忙驅毯俯衝,及時的接住了阿驁,阿驁順手一撈,揪住了我的衣領。我看著飄下去鬆鬆垮垮的搭在樹梢上的毯子,重重歎了口氣。這年頭,連寶貝都不能相信。

阿驁也歎了口氣,將我拉上琉璃仙的飛毯,卻忍不住懷疑的問,“這一塊,不會也出問題吧?”

“不會不會。我用了很多年了。”琉璃仙拍著胸口保證,然後笑眯眯的看著阿驁,“不知道這位小兄弟你叫什麽?”

阿驁看了我一眼,像是衡量了一下,然後告訴他,“歐陽驁。”

他們兩個寒喧的時候,準確的說,我家弟弟被搭訕的時候,我繼續打量那塊失靈的飛毯,雖然這個如意以往拿出來的東西都費解了一點,但好歹還從沒晃點我,難道今天我一開始就知道怎麽用就是因為後麵要傷這個腦筋?

“你在看什麽?下麵有什麽嗎?”阿驁顯然對琉璃仙興趣缺缺,裝做要往下看的樣子就蹭到我身邊來。

下麵?

下麵嗎?

我眼前突然一亮,下麵那個穿黃衣服抱著一把花一麵唱歌一麵跑的小女孩子可不就是玲嗎?那也就是說,殺生丸大人就在這附近吧。

我連忙向琉璃仙道:“麻煩你,放我們下去。”

阿驁也連忙附合,才經曆過一次事故,雖然有琉璃仙的保證,他對這飛毯的信任度也也不見得高到哪裏去。

剛看上的美少年這麽說了,琉璃仙連忙照辦。

我們下到地麵上,還好玲並沒有走遠,我連忙跟過去。阿驁一臉疑問的跟在我後麵,琉璃仙收好了飛毯,也跟過來,“你們在跟蹤這個小女孩?做什麽?”

“噓。”我豎起一根手指,“我想她帶我去見一個人。”

“誰?”阿驁和琉璃仙一起問。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們都看到了那個人,或者應該說妖。

金光閃閃的殺生丸大人,以無數鮮花星星以及夢幻的泡泡為背景,華麗麗的出現在我們眼前。

他站在一塊突起的山石上,微仰著頭,看向遠方。風從他身後吹過,揚起他銀色的發絲,白色的衣袂,獵獵作響中傳達了一種高貴孤獨而憂鬱的氣質。

那一刻,我很想取代那個手執鮮花叫著“殺生丸大人”向他撲過去的小女孩。

但是,就在我想大叫一聲,“殺生丸大人,請你做我的狗吧!”撲過去的時候,阿驁拉了我一把,所以撲過去的是琉璃仙。

這位戀愛中毒熱愛各種類型的美少年美青年甚至美中年的仙術師先我一步,兩眼變成心狀,捧著自己的胸口就撲了過去。

而他的下場讓我在心裏對及時拖住我的阿驁說了一百聲謝謝。

殺生丸金色的眸子中寒芒一閃,對準那個向自己撲過去的人形物體就是一爪。

琉璃仙慘叫了一聲,滾了回來,從肩到左胸,很深的幾道傷口,立時血如泉湧。我和阿驁手忙腳亂的扶住他,才想翻出藥包幫他處理傷口,殺生丸的人影一晃,已到我們跟前,指甲還滴著血,冷冷的看著我們,冷冷道:“人類……嗎?”

我和阿驁是,但這位琉璃仙,不曉得算不算是。

“想做什麽?”沒有再攻擊,但態度仍森冷得教人不寒而栗。

“呃……”我咽了口口水,當然真正的目的這種時候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但我一時竟想不到什麽借口,還在想時,本靠在阿驁身上的琉璃仙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居然站起來,走去握住了殺生丸的手,勾魂地微笑,“請你,和我交往吧。”

這家夥還真是不怕死耶。

殺生丸額上有明顯具像化的青筋爆出來,他的回複是狠狠的一腳,琉璃仙被踢得飛出去,撞倒了好幾棵樹才停下來。

殺生丸看也不看他,隻斜了我們一眼,金色的瞳仁裏有冰冷的殺氣。“再在我麵前出現,就殺了你們。”

我感覺自己身上的毛發一根根豎起來,下意識就退了一步,阿驁的樣子和我也差不了多少,白著一張臉,連連點頭。

殺生丸轉過身,招呼玲一聲,便消失在森林深處。

我和阿驁一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才鬆了口氣,跑去看琉璃仙。他居然還有力氣說話,一開口就說,“我不會放棄的,我一定會追到你。”

真是勇氣可喜。

“嗯,加油。”我點點頭,“我會支持你的。”

“是嗎?謝謝你。”他擠出個笑容來,“你真是個好人。”

“不過他那麽凶,一定要好好的製定一個計劃才行。”我一麵幫他包紮傷口,一麵說。琉璃仙點點頭,然後就暈了過去。

阿驁歎了口氣,“喂,你不會真的跟他一起去瘋吧,剛剛那個人認真的耶,他會殺了我們的。”

“要小小的冒一點風險啦,隻要計劃好,應該不會有事。”

阿驁斜了我一眼,“你有計劃嗎?”

“當然有。”我賊賊地笑。

我的計劃,就是讓琉璃仙在前麵當擋箭牌,我再一邊欣賞殺生丸大人帥呆酷斃的英姿一麵想其它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