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誤會重重

【回家之後,老媽沒呆幾分鍾,交待了幾句要記得吃藥早點睡覺之類就跑回去工作了,也不看看幾點了。

大概是下午談得順利,於是一興奮又把女兒丟腦後去了。

老媽走了沒幾分鍾,電話便響起來,我走去接,“喂?”

“歐陽。”電話那端是柯南稚嫩的聲音,卻很老氣的叫著我的名字。

“啊,什麽事啊,大偵探?”

“上次那個酒,你能再幫我弄一點來麽?”

“啊?做什麽?”

電話那端靜了很久,末了輕輕道:“小蘭昨天晚上哭了一晚。我想……我想至少用我自己的身體和聲音跟她說一句話……”

問世間情為何物啊。

於是我也靜了一下,歎了口氣,“好,我幫你去找。”

“謝謝,晚一點我來找你拿。”

“不過我可不會白給你啊。”

柯南的聲音有一點乏力感,“你要怎麽樣?”

“變回新一之後,先讓我親一下如何?”

“叭”的一聲,他那邊將電話掛了,而且是用摔的方式。好堅決的拒絕啊。我放下電話,又歎了口氣,這位名偵探是這麽開不起玩笑的麽?

還沒等走開呢,電話又響起來,我拿起話筒便笑道:“回心轉意了麽?親愛的。”

那邊的人沒開口,隻能聽到壓抑過的,粗重的呼吸。

靜了很久,我突然覺得不對勁,於是輕輕地,試探性地問了句,“阿驁?”

那邊的聲音有金屬摩擦的質感,“是啊,很抱歉不是你想他回心轉意的那個人呐,姐姐。”

我訕訕的笑了聲,“怎麽了?比賽完了?”

阿驁又靜了很久,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來,“是。”

“啊,結果怎麽樣呢?幾時回來?要不要我去接你?”

他從鼻子裏冷笑了一聲,“我晚一點回來你不是更高興麽?”

我怔了一下,這個對話明顯的不對勁,根本就像是三流肥皂劇裏出差的丈夫和在家裏**的妻子之間的對白。

他那邊自己似乎也意識到了,靜了一會,先歎了口氣,輕輕道:“我坐晚上的車,明天一早就能到家了。”

“唔,路上小心。”因為之前那個怪異的氣氛,讓我覺得說什麽話都不對勁,末了隻泛泛的這樣交待了一句。說完之後,便開始後悔,那讓我們姐弟之間變得像隔著一塊大陸那麽遙遠。

阿驁果然又靜了半晌,淡淡地答了句,“知道了。”

然後就掛了電話。

我靠在牆上,重重的歎了口氣,然後重重的一拳捶在放電話的桌子上。

這種氣氛還真是討厭啊。

然後門鈴又開始響,我衝過去,忽的打開門,怒吼,“幹嘛?鬧得像火警一樣。”

門外的達也被我吼得一愣,手指就保持著想再往門鈴上按下去的姿態僵在那裏,用很委屈的表情望向我,“我好像隻按了一下呀,感冒不會引起神經衰弱吧?”

我板著臉看向他,“今天棒球部不用練習?”

“要,但是我不要。”他伸手過來摸摸我的額頭,“燒像是退了。”

“嗯。”我都能感覺他的手比我的額頭還要熱,於是挑起眉來看著他,“你被傳染了?”

“啊,大概是。”他收回手,裝模作樣的咳了兩聲。

天天運動的家夥,哪有那麽容易感冒?我也是因為在幕末淋太久雨了。

我哼了一聲,“感冒了要去吃藥,或者去找小南給你煮一鍋白粥。”

達也歎了口氣,“誰惹你了?幾裏外都能聞到火藥味啊。”

我怔了一下,他又歎了口氣,看著我不說話。

我跑回去拿了鑰匙和包,出門挽了達也的手,“陪我去吃飯吧?”

他愣了一下,被我拖得踉蹌了一下,“喂喂,至少等我把書包放回去吧?”

我歪頭看他一眼,“兩分鍾。”

於是他挾著書包,跑向他們兄弟和小南共有的小書房。我站在圍牆外麵,看著手表等。

兩分三十秒。

我抬起頭,看向那邊,窗戶上麵分明有兩個人影。

我歎了口氣,總不至於是照片上的和也實體化了吧?

四分鍾。

他還是沒有出來。

於是我揚手招下開過來的一輛出租車,走人。

我想,昨天晚上某人一定是比我還燒得厲害才會亂說話的,而我居然誤會了。

漫無目的。百無聊賴。

這是我的現狀,一個人在街上晃來晃去也不知道要去吃什麽,於是隻一條街又一條街的走。

就像傳說中失戀的女人。

很好笑,但我自己竟然搞不清楚,讓我心情這麽低落的,是蘭和新一,還是阿驁的電話,或者達也。

有個男人跟過來,問,“小妹妹,一個人嗎?”

我掃了一眼,是個長相有些猥瑣的普通中年大叔,很想提醒他,不要去惹一個心情不好的曾經打敗過衝田總司的女生。但是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手會癢,帥哥我下不了手,但這種長相的人就一點顧慮都沒有。

所以我微笑,“是啊,大叔你有什麽事情麽?”

“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玩吧。”

“好呀。”我一口答應下來,然後跟著他七歪八拐的走進一條小巷。不知道是不是我神經過敏,總覺得有輛車一直在跟著我們一般,雖然看不清車號,但那麽豪華的車實在並不多見。

我頻頻回頭令前麵的男人轉過頭來,微笑,“小妹妹你在看什麽?”

我也笑,“看看有沒有警察會來。”

他臉上的笑容變得猥褻起來,一麵向我靠過來,“不會有警察的,就算過路的人也不會有。”

“哦,那就再好不過了。”

我抬起腿就向著他的要害重重地踹了一腳,他慘叫一聲,彎下腰去,我一個肘拳擊在他背上,他整個人趴在地上,連連討饒,說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哼了一聲,他誤會了。

我並不是因為被誘拐或者為了正義或者別人才打他的,我隻是想打人,而他運氣不好的撞在我手上,所以我一直打到他叫都叫不出來的時候才住了手。

拍了拍手,我從那條小巷子裏走出來,一屁股坐在停在巷口那輛車的引擎蓋上,伸手拍拍車頂,“喂,跟了我這麽久,到底想怎麽樣?”

車窗搖下來,探出一顆頂著一頭標誌性小卷發的頭來,大叫,“你這混蛋女人居然敢拍我的車,還不趕快給我下來。”

我眨了眨眼,“道明寺?”

“正是本少爺。”

“你跟著我做什麽?”我伏在車上,盡量向他靠攏,“不會是擔心我吧?”

“你不要誤會了,誰會擔心你這種又凶又醜又粗俗又暴力的女人。”他哼了一聲,轉頭看向一邊,目光卻剛好落裏巷子裏正慢慢爬起來的人身上,小小聲地又加了一句,“而且實在沒有擔心的必要啊。”

我從引擎蓋上躍下來,“那你跟著我幹什麽?難道要請我吃飯?”

他怔了一下,臭著一張臉,鼻子幾乎要蹺到天上去,“既然你這麽要求了,本少爺也不是那麽小氣的人,就帶你去吃一頓你自己一輩子也不一定能吃到的大餐好了。”

我忍不住笑出聲來,伸手拉開他的車門,坐進去,“那就多謝你了,大少爺。”

他吩咐司機開車,然後斜過眼來瞟著我,看了半天,居然微微紅了臉。

“耶?”我湊過去看,“大少爺你臉紅什麽?”

“胡說,我哪有臉紅。”他吼,但臉卻是越紅了,別過臉去不看我,過了一會,輕輕道,“你打人的時候,很像我姐姐呢。”

“嚇?”我怔住。但他扭頭看向窗外,再不說話。

很別扭的將一頓飯吃完,道明寺送我回家,我下車向他揮手,“再見,今天謝謝你。”

他從車窗裏探出頭來,看了我一會,遲疑的問,“你和西門……你喜歡西門嗎?”

我怔了下,“你問這個做什麽?”

他不耐煩的挑起眉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隻管回答。”

“啊,西門麽?還不錯啦……”

我話沒落音,他的頭就縮回去,車窗搖上去,車子冒了陣煙就開走了。

我愣了一下,皺起眉來,這大少爺還真是喜怒無常啊。

“走遠了,再看它也不可能倒回來的。”輕飄飄的一句話,從我家門口傳來。

我轉過頭,看著門口一高一矮兩條人影,“嚇?達也和柯南?你們怎麽會在一起的?”

“同病相憐呐。”達也拖長了尾音,“都是被某人放了鴿子的人,在一起也沒什麽奇怪的吧?”

是了,雖然沒有答應我的條件,但柯南的確是說晚一點來拿酒的,我都給忘了。我一拍頭,彎下腰向那個斜眼看著我的小孩道歉,“呀,不好意思,我出去吃飯了。讓你久等了,先進去吧。”

我開了門,將柯南讓進去,然後“碰”的一聲,將達也關在門外。我承認,有的時候,我的確是小氣又記仇的女人。

柯南回頭看了一眼那扇門,歎了口氣,“喂喂,你沒必要吧?”

我笑,“這個有沒有必要要講清楚前因後果的話,大概要很長時間,你確定要知道?”

“算了。”柯南幹笑兩聲,壓低了聲音問我,“我要的東西呢?”

我也壓低了聲音,“我要的報酬呢?”

他翻了個白眼,“喂喂,歐陽……”

“說笑說笑。”我捏捏他的臉,“你隨便坐,我去給你拿。”

他點點頭,跳上沙發,“拜托你快一點啊,我太晚回去的話,小蘭會著急的。”

“知道了。”

我上了二樓,拿出那個玉如意,念咒語,吹氣。

這次它給了我一個葫蘆。我搖了搖,又撥出塞子來聞了一下,確定是酒之後,就拿下去給柯南。

他拿在手裏看了看,“跟上次的像是不一樣呢,你確定同樣有用?”

“不確定。”我笑,“你可以先試一下。”

他看一眼我又看一眼葫蘆,遲疑很久之後,撥下了塞子,咕嘟咕嘟灌下幾口,然後打了個酒嗝,慢慢就紅了臉,身子也滑到沙發上,一副就要睡著的樣子。

“喂。”我伸手去搖他,“不要睡啊,這個沒有效果嗎?”

他卻突然好像很痛苦的樣子,打開我的手,跳下沙發就往浴室的方向跑,我跟過去,一步之差讓他關在門外。這世上的報應就是來得這麽快,我歎了口氣,敲門,“喂,你有沒有事啊?好歹出個聲,要是死在我家裏,我可擔不起責任呐。”

“烏鴉嘴。”門裏傳來虛弱的,少年的聲音,“能不能借我套衣服?”

我鬆了口氣,跑去拿了套阿驁的衣服從他打開的一小條門縫裏塞給他,本來想跟著擠進去的,可是這個時候門鈴響了,於是我隻能極不情願的走到門口。本以為是達也,隔著門就說:“你回去吧,我這裏今天晚上不歡迎男生。”

門鈴固執的又響了一次,伴著毛利蘭的聲音,“歐陽,是我啊,毛利蘭。”

“啊,抱歉,我還以為是隔壁那個笨哥哥。”

我打開門,小蘭還沒進來就問,“柯南是不是到你這裏來了?”

我怔了一下,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誤。工藤新一在我家浴室裏換衣服的時候,我實在不應該把毛利蘭放進來的,但這時再趕她出去已來不及了,何況那個並不知道小蘭來訪的名偵探這時已換好了衣服,一麵提著褲子走出來一麵叫著:“歐陽,這褲子太長了,有沒有……”

他話沒說完,看到了小蘭,整個人瞬間石化,呆呆的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小蘭也怔住,半晌抬起手來指向他,“新一?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點,這樣的場景。

我感到自己的後背陣陣發毛,這個誤會大了。

工藤新一和毛利蘭這對咫尺天涯的情人站在我家的客廳裏,石像一般對峙著,表情一變再變。

尤其是小蘭,一開始是震驚,然後是悲傷,再然後——她一個跨步走上前就揪住了新一的衣服,用比獅子吼還有震憾力的聲音叫,“新一你這混蛋,你——你——你……”

她連說了三個你,始終沒有下文,但眼淚已流出來,一滴滴打在新一的衣服上。

新一溫柔的笑,溫柔的伸出手來,溫柔的擦她的眼淚,溫柔的說,“不要哭啊,小蘭。”

於是小蘭撲到他肩上,放聲大哭。

新一抱緊他,“讓你久等了,我回來了。”

我站在門口,覺得這個時候自己真的是很多餘,但卻偏偏像看到電影最精彩的部分一般移不開腳步,於是呆在那裏,不自覺地傻笑。

這一呆,就錯失了溜走的最好時機,我回過神來時,小蘭的手指已指向我,“新一,你怎麽會在歐陽家裏?”

於是新一的臉色又開始變,“啊,那個,柯南說歐陽這裏發生了一些蠻奇怪的事情,所以我來看看。”

我連忙點頭,“嗯,嗯。”

“哦?”小蘭挑起眉來,板著臉,“那褲子太長是什麽回事?”

“啊,那個,我剛剛追犯人衣服撕壞了,所以找歐陽借了件。”

我繼續點頭,“嗯,嗯。”

小蘭用懷疑的目光在我們之間遊移,“是這樣嗎?”

“是啊是啊。”新一牽起小蘭的手,“很久不見了,先不提那些,我有話和你說。”

小蘭微微紅了臉,“新一……”

“我們走吧。”新一拉著她走向門口,向我揮手,“謝謝你,歐陽。”

小蘭看向他,紅著臉,牽著他的手,跟著他走過去,再沒有多問。

單純的女孩子真好哄呐。我笑,也揚起手來,“不客氣,我要收報酬的。”

他翻了個白眼,眼角明顯的**了兩下,“喂喂,歐陽……”

“抓緊時間啊。”我拉開門,讓他們出去,“衣服是我弟弟的,以後要記得還我。”

“知道了。”他點頭,和小蘭手拉手的走出去。

我站在門口,輕輕的歎了口氣。希望這次酒的效果能持續到讓他將想說的話說完吧。

一聲口哨從隔壁傳來,我側過頭去,看見達也伏在圍牆上,探出頭來看向這邊,“剛剛那個,好像是那個有名的高中生偵探吧?”

我點頭,“沒錯。”

“之前送你回來的那個,好像是那個有名的道明寺財團的公子吧?”

我略微皺了眉,“你到底想說什麽?”

“既然是要和這麽有名的人約會的話,我被放鴿子似乎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呐。”他不知從哪裏摸出個本子遞過來,“下次再跟他們見麵的時候,麻煩你幫我要個簽名。”

“沒問題。”我笑笑,將那本子接過來。“但是你要明白,你被放鴿子並不是因為他們,而是因為你的兩分鍾比別人來得長的原因。”

他怔了一下,“歐陽,那時……”

“或者說兩個人的兩分鍾會比一個人的兩分鍾久?”

他垂下眼去,喃喃的又叫了一聲,“歐陽……”

我哼了一聲,轉身走回去,重重的摔上門。

睡得正香的時候,迷迷糊糊像是聽到有人上樓的聲音,我迷迷糊糊的皺了皺眉,迷迷糊糊的睜了睜眼,桌上夜光的鬧鍾顯示現在的時間是淩晨四點多,我心想大概是我那個工作狂老媽吧,居然這種時候才回來。於是翻了個身,繼續睡。

但是卻並不能立刻入睡,過了一會,依稀聽到有腳步聲走到我門口,停下來,大概過了幾分鍾的樣子,門被輕輕的推開。

有人走到我床前來,站定了,呼吸急促。

我皺了眉,剛想翻身起來,一隻手伸過來,覆在我額上。

手掌寬大,手指修長,手心溫熱。

這不是老媽。

我微微睜開眼,從睫毛的縫隙裏看向站在我床前的人。

高挑,瘦削,麵目英俊,可不就是我那個雙胞胎的弟弟阿驁?

他怎麽會在這裏?不是說早上才到嗎?

而且,那個表情……

他將手從我額上收回去,再沒有其它的動作,隻站在我床前,看著我。一雙眼淒淒然,惻惻然,無限哀傷。

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我忍不住睜開眼來,伸手覆上他垂在床邊的手,輕輕的喚了聲,“阿驁?”

他觸電般驚跳起來,後退了一步就要往外走。

“阿驁。”我坐起來,重重的叫了聲。他的腳步生生頓下來,扭頭來看著我,眼中的哀傷已經一絲一毫也不剩,語氣比我還凶,“幹嘛?”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我挑起眉來,“你三更半夜的跑來我房裏幹什麽?難道想夜襲?”

他刷的紅了臉,聲音都大起來,“誰會來夜襲你啊,本來已經夠笨了,現在居然還患了妄想症。我剛洗澡的時候發現有套衣服不見了,所以來看看是不是你拿了?”

“喲,什麽衣服啊?金子做的麽?珍貴得像皇帝的新裝一般?要你巴巴的在淩晨四點跑來我房裏找?”我哼了一聲,斜眼看向他,“要說謊就要編得像一點。你還差得遠呐,親愛的弟弟。”

他怔在那裏,半響才輕輕吐了一個字,“我……”

然後又沒了下文。

我歎了口氣,“我知道,隻是想看看我感冒好沒,還有沒有發燒是不是?”

他別過頭去,哼了一聲,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這個別扭的弟弟啊。我輕輕的笑,拍拍床沿,“坐。”

他將瞳仁移到眼角來瞟了我一眼,在床腳離我最遠的地方坐下來,好像我會吃人似的。我皺了眉,我都還沒懷疑這個半夜裏無聲無息跑出來的弟弟是不是什麽外星人或者妖怪假扮的呢,他居然先擺出一副防備的樣子來看著我,弄得我本來想說什麽也忘記了,兩個人就那樣大眼瞪小眼的靜靜的坐在那裏。

後來我實在受不了這種像是連我身上搭著的毛毯上柔軟的茸毛都一根根變成刺的尷尬氣氛,幹咳了兩聲,“那個,阿驁,你幾時回來的?”

“有半小時了。”

“這次拿獎了沒?”

“拿了,第一名。”

“真厲害,坐車累不累?”

“累。”

沒話找話說的問答到了這裏,已經是沒營養到極點了,我忍不住歎了口氣,肩膀垂下來,“那你還不去睡覺?”

他看著我,很委屈的樣子,“是你叫住我的。”

“呃——”我怔住。然後就想起來我為什麽要叫住他了,忍不住又歎了口氣,“那是因為,剛剛你看來很傷心,我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的身體很明顯的僵了一下,抬起眼來看著我,居然笑了笑,“沒什麽。”

我突然感到悲哀,這小子什麽時候,已經有了連對我也不能說的秘密了麽?我探起身子,抓住他的手,“你不說,我怎麽知道要怎麽幫你?”

他這次沒有彈開,看了我半天,也歎了口氣,“你幫不到我,你不要再給我惹麻煩,我就謝天謝地了。”

“說話要厚道。”我翻了個白眼給他看,“我是喜歡惹事生非沒錯,可是哪一次連累你了?哪一次不是我自己漂漂亮亮的解決了?有時候連你的麻煩都是我一並解決的好不好?”

他低下頭去,又歎了口氣,“是呐,你把本來應該分給大腦的營養全轉移到拳頭上去了,哪有你打不贏的架?”

白癡也聽得出來,這句絕不是褒獎。

但我忍不住笑起來,不管怎麽樣,就算被罵也好,阿驁他不像之前那樣客客氣氣像隔著千山萬水一般的和我說話真是太好了。

看到我笑,他愣了一下,然後也笑出聲來。

“好啦好啦。”我鬆開他的手,向外揮了揮,“快點回去睡覺,坐這麽久的車,一定累死了。”

“嗯。”他應了聲,並不忙著走的樣子,“我忘記說一句一開始就應該說的話了。”

“什麽?”

他張開雙臂輕輕的抱了我一下,“我回來了,姐姐。”

我怔了一下,然後微笑,“歡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