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厄運

那顆赤紅色的災星依然在天際不斷滑行著,隻不過這時候它的速度好像慢了許多,繞著整顆星球轉了一圈,好像是有人特意將它圍著魔星繞圈,估計一圈走完之後它又回到剛開始的起點了——總而言之,這次的災星仿佛永遠也不會消失了。

暴怒抬頭觀察著災星。這次它的突然降臨,又預示著什麽呢……?一輩子中竟然看見過兩次災星,與其說是災難,倒不如說是一種運氣吧。但是這顆搖擺不定的赤色彗星,簡直紅得像血一樣……

這一次,又會發生什麽災難呢?暴怒喃喃地看著災星,戰爭馬上就要開始了吧……

狂風驟起,持續吹嘯著,卷起了暴怒的披風和袍子,滾滾黑雲壓得十分低,與他近在咫尺。

突然,一股從心底悠然升起的寒意漫布在了暴怒的全身,他抽搐了一下,脊椎好像被人砍了一刀似的,仿佛馬上就要斷了。

災星的速度變得很慢很慢,就懸停在暴怒的頭頂。隻要他一抬頭,便能看見那顆滲入人心的彗星。近得他都能看清楚上麵的坑坑窪窪,就像是在預示著什麽一樣——而且暴怒有一種直覺,災星所預示的災難,有七成可能和自己有關。

這時候,腳步聲傳來了。

暴怒的眉頭蹙成了一團,傲慢那讓人厭惡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遙遠的地平線上,傲慢正站在那裏。地麵十分光滑,映照出了傲慢黑色的影子,還有頭頂上那顆血紅色的災星。地麵是紫紅色的,就像剛剛被人潑了一盆血上去。

“你想要幹什麽?我們應該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一看見傲慢,暴怒便立刻咬牙切齒。

“我來觀賞這顆美得讓人醉心的流星。”傲慢微笑著,平靜地說道。

“你是說災星嗎?”暴怒抬頭看了一眼,那星球的紅色依然那麽刺眼。

“你知道它的出現意味著什麽嗎?”傲慢平穩地問道。

“當然。”暴怒說,“每次災星出現,必有災難發生,對嗎?所以它會被叫這個名字也是理所當然的。

“可是我想不通一點。”

“哪一點?”傲慢饒有興致地問。

“為什麽災星會在這種時候突然出現?”暴怒又抬頭看了看災星,“我實在是想不出會有什麽災難發生……你知道嗎?”

“當然知道。”傲慢淡淡地說,“不過看來你還是很信任我啊,一有什麽問題第一個想到要問的人便是我——這已經變成你的習慣了嗎?”

“開什麽玩笑!”暴怒嗤之以鼻,“隻是因為你是最有智慧的那個人——這點我沒辦法否認,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我現在絕對能夠以力破巧。”

“小心被我以巧克力哦!”傲慢狡猾地提醒道。“不過嘛,我覺得災星這時候出現一點兒也不奇怪,因為會發生災難是理所當然的。”

“為什麽?”暴怒突然警覺了起來,看著懸停於自己身體上方的災星。

“因為……潘多拉陛下馬上就要複活了。”傲慢狡黠地說道,隨後便抽出了細劍“孔雀之羽”。

暴怒不由分說立刻將恩格利之刀拿了出來,同時擼起袖子,露出了被藏在下方的左手,時刻準備迎戰。不過在那之前,他仍然還有一絲疑惑——“你怎麽會突然想要和我戰鬥了?還是說,你已經自認為自己擁有了能夠殺死我的力量?”他像一條獵犬一樣充滿警覺地問道,這副神態實在是讓傲慢看得可笑,他說道:“暴怒,不是我說你,但是你有時候真的不會聯想。剛剛我不是說了嘛,陛下馬上就要複活了。”

“這又和我有什麽關係?”暴怒扯著嗓子粗吼著問道。

“還記得我們仍然一同共事的時候,我曾經和你說過什麽?”傲慢問,“我們發現了神柱中的秘密,那個時候我就說過,藏在裏麵的紫色光能量有很大可能是複活陛下所必要的力量。我也說過,紫色光能量一定擁有某種載體——而現在想想,載體現在在誰的手中?”

暴怒徹悟——自己現在擁有蘊藏冥王星能量的帕陸托碎片,所以傲慢會來找自己,為的就是拿回帕陸托碎片,複活潘多拉。這麽說來,他的計劃從一開始就沒變——應該說,他的計劃從一開始就已經固定好了。

“所以咯,如果你能夠主動交出冥王星碎片,我倒也不用費力氣來搶了,這樣倒是可以省去很多麻煩的步驟呢——你願意嗎?”傲慢充滿禮貌地問道,但是暴怒看出他隻不過是在虛偽地惺惺作態而已,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發展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絕對不可能再有和平解決問題的機會存在了。

“絕不可能。”暴怒咬牙切齒,從刀鞘中抽出恩格利之刀,隨後猛地化作一道黑煙,衝到了傲慢的麵前,將彎刀砍了下去——誰知,傲慢卻極速地將“孔雀之羽”橫擋在了他的麵前,用劍刃擋住了恩格利之刀的劈砍。

“你的招數也就隻有這麽點而已。”傲慢冷笑著說,“我們都戰鬥過那麽多次了,你的進攻的方法我都已經摸透了。我計算過你化為黑煙前進十米所要花費的時間,以及之間的誤差值,因此我可以在你到達之前就擋住你在零點零一秒之後來到的攻擊——你難道沒有發現,我與你之間所站立的位子也是我精測計算好的嗎?”

暴怒看了一眼他的腳下,隨後回想起了之前傲慢和他說話的時候他們之間的距離——正好十米,誤差不到五厘米。

“你的所有攻擊,都被我深入研究過了,”傲慢繼續說道,語氣鋒利,毫不留情。“所以你現在知道了吧?為什麽我會有這麽強大的信心可以打敗你,我說過的,你得擔心我會不會以巧破力。”

“你給我閉嘴!隻管打就好了!”暴怒惱羞成怒地大吼道,隨即立刻將右手中的彎刀挪開,同時揮擊出了左手——

如果按照之前固有的模式來測算的話,他之後應該會將恩格利之刀收回,然後迅速切換為左手進行攻擊;這樣的話,就隻需要——傲慢迅速將恩格利之刀扭轉過來,換了個方向,在左拳砸下來之前就已經以披風為盾,同時將“孔雀之羽”橫置在胸前。暴怒的拳頭猛烈而快速地砸了下來,速度快到他自己都無法控製收回,結果拳頭就硬生生地插在了“孔雀之羽”上,長劍貫穿了暴怒的整隻左手。

“空有極快的速度,卻無法控製,”傲慢冷眼旁觀,“是毫無用處的。就好比你的速度非常快,但是你的麵前就有一堵牆,你沒法將你的步伐收回來,隻能筆直地撞在牆上。雖然你的力量能夠貫穿牆壁,牆壁看似被你撞碎了,但是你自己所受到的力度相對來說也是同等的。”

暴怒痛得叫苦連天,立刻將左手從傲慢的劍上拔出來,整隻手血淋噠滴的,粘稠的綠血不斷地滴下來。他將拳頭含在嘴中,用細長的舌頭舔了一口主要傷疤,手掌中的那顆眼珠立刻開始向外擴散冥王星能量,沒過多久整隻手就愈合如初了。

“你擁有傷害到我的力量,但是你卻沒有辦法殺死我——這又有什麽用呢?”暴怒猙獰地笑著。

“我不想殺死你,我隻是想將你致殘,讓你無法動彈,然後我好將附在你左手中的那塊碎片給拿出來。”傲慢淡淡地說道,可是突然話鋒一轉:“但是就在剛才,我突然改了主意。我得知了一條消息:想要複活陛下,不僅需要祭祀用的帕陸托碎片,還需要祭品——我想,天生身強力壯,擁有怪力的你是作為祭品的最好的選擇。”

暴怒的瞳孔猛地一收縮,有那麽一刻,他真的開始擔心自己會被傲慢殺死,當做祭品了。他狂怒地吼道:“我才不管呢!你這種小嘍囉又怎麽可能殺死我?嗯?還想複活潘多拉是嗎?別癡心妄想了!”

“說實話,本來我沒想讓你成為祭品的。”傲慢說,“畢竟魔星有那麽多魔獸,而且念在我們朋友一場,我很想放過你——然而你卻執意要和我做對。和我作對就算了,你卻還和陛下作對,阻止她複活的大事。這樣一來,你不成為祭品,誰成為祭品呢?”

暴怒就像是發狂了一樣,以肉眼根本無法察覺到的速度撲向了傲慢,但是傲慢卻將腳步一轉,化作一道綠光,來到了另一邊的空地上。暴怒撲了個空,但是他並沒有放棄,拿著彎刀再次朝傲慢襲來。他假裝要撲擊傲慢,打算趁他閃避的時候將彎刀刺進他的身體——可是他的智謀終究還是比不上傲慢。當傲慢看到他拿起恩格利之刀佯裝攻擊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他的心裏在想些什麽了。他將計就計,在暴怒撲過來的時候他朝右邊避去,暴怒眼見他就要繞開恩格利之刀,立刻將長刀劈向左邊,卻晚了一步,被“孔雀之羽”擋住了。

暴怒氣急敗壞,這時候傲慢卻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血紅色的痕跡開始在他的脖子上出現。暴怒知道自己隻需輕輕用力,便能夠立刻掙脫,但是他的力氣卻怎麽也使不上來。

傲慢化作一道綠光,朝後移了幾步,暴怒立刻被他拖動了過去——這個時候,暴怒才終於找回了他的力氣,化作一道黑煙向其他地方飄去;但是傲慢的手依然抓著他的脖子,兩人互相撕扯著,綠光和黑煙縱橫交錯,兩個人影不斷閃動,撞向了一旁的岩石。岩石被撞碎了,兩個人從石塊的縫隙中鑽了出來,飛向遠方。

此刻,主導他們的方向的人其實是傲慢。他勒著暴怒的脖子,朝遠處的一個熱鬧的集市飛去。他知道,暴怒的真元形態同亞當一樣都有一個弱點——他們不能在人多空間又狹小的地方開打。如此一來,那邊的集市便是一個很好的戰鬥地點。

“來吧,”傲慢對那張環繞著黑霧的臉說道,“我們在那裏決出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