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竊聽

暴怒粗壯的身軀在那裏不安地扭動著,想要掙脫幻身之魔符,卻又無力可施。他局促地咒罵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三名行星守護者衝到自己的麵前。

銀夏二話不說,帶有金星能量的炮彈就已經發射到了暴怒的身體上。若不是暴怒有盔甲護體,否則他肯定早就像普通魔獸那樣被轟出去了。可是,就算他的全身被盔甲覆蓋住,也仍然感受到了殘留下來的振波。青銅色的盔甲出現了幾絲裂縫,向上冒出了縷縷青煙。

暴怒想盡一切辦法來掙脫亞當的幻身之魔符。但是,他此時沒有任何工具可以幫助他——他的長刀被木星守護者傑普特給踢到了一邊,自己根本夠不著,隻能夠用體內原本的力量。

力量?暴怒突然想起,如果用強大的力量來掙脫魔符的話,那麽布雷思果實的力量不正是最好的選擇嗎?他冷酷地看了一眼麵前的守護者,突然咬緊了牙關,使勁發力——他能夠感到洶湧翻滾的果實能量在體內不停地湧動,馬上就要破體而出了——

“不好,快阻止他!他準備變成**態!”薩登大叫道。三人立刻警覺了起來,紛紛將自己的兵器變為遠程攻擊性武器,向暴怒投擲過來。金星炮、裂土鏢和木風回旋鏢紛紛擊中了暴怒,打斷了他變形的過程。其實,在魔獸變為**態的那一刹那攻擊他往往是最好的消滅他的途徑,隻不過基本上守護者都沒有那個機會接近魔獸而已。但是這一次,守護者三人組已經逐漸摸清楚了魔獸變化的規律,而暴怒恰恰又沒有還手之力,所以他們可以輕而易舉地在他出現變化前兆的時刻擊倒他。

暴怒氣急敗壞,古銅戰衣上麵又多出了幾道裂痕。他知道,這種情況下想要變成**態基本上已經是不可能了——除非他掙脫出變成捆繩的幻身魔符,但是如果要掙脫幻身之魔符,又必須得變成**態。

就這樣,暴怒隻能任由守護者對他進行攻擊,而他自己又毫無還手之力——起碼現在,他根本想不出任何辦法。那紫色的魔符捆繩好像也在助紂為虐一般,不斷收緊,讓暴怒疼痛不堪。紫色的能量侵蝕著暴怒的身體,讓他逐漸蒸發……

在不斷的掙紮與鑽心的疼痛之間,暴怒突然想出了一個主意——一個並不是那麽好的注意,但起碼是個主意。人們都說行星能量與魔星能量相生相克,互不相容,但是他們卻沒有想到,兩種魔星能量的碰撞,其實也可以造成一定的克製性作用。亞當使用魔星能量來製造幻身之魔符,那麽暴怒自己也可以使用魔星能量來製造屬於他自己的幻身之魔符。不過暴怒並不確定,兩種不同的魔符碰撞在一起會發生什麽,他並不像天剛那樣勇於實踐,他其實很擔心一旦他的猜測失敗所給自己帶來的傷害——可是現在,他也隻能使用這個辦法了。

每個進入潘多拉兵營的魔星人,都曾經學習過如何召喚幻身之魔符。隻不過,召喚出幻身魔符需要大量的能量,所以幾乎沒有人可以長久地使用魔符。當然了,潘多拉麾下的七大護法都是可以使用這種力量的——或許少數其他的魔星人也可以,比如亞當,比如詭譎。但是不管任何人,都需要使用強大的能量來支撐自己,否則就會讓那股自己無法控製的能量暴走,並且被反噬。

暴怒咬了咬牙,承受著行星守護者們不斷的攻擊。他看著傑普特將他的木風匕升級,化為了木風鑽。一股墨綠色的力量開始湧現,暴怒知道自己再不行動就再也來不及了——一旦那股力量被彈射到自己的身上,他就會被必殺技“木星轟雷鑽”給束縛住,無法動彈,隻能迎接死亡。

他突然怒吼一聲,木星守護者愣住了,手中的動作停止在空中。趁這機會,暴怒將魔星能量聚集在雙手,他的兩隻手掌好像被人撕裂了一樣,出現了兩條口子,裏麵呈現出一種病態的黑紫色。就像是無垠的黑洞一般,想要把所有的東西都吸收進去——但是其實恰恰相反:暴怒是想要將手掌中的那些黑紫色能量給全部釋放出去。一股黑霧突然繚繞在他的身邊,傑普特看不清暴怒在黑霧中的哪個方位,隻好將木風鑽放下,暫時罷休了。

魔星符文串聯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的黑紫色光束。黑霧散去了,暴怒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兩隻手中不斷地釋放出魔星符文光束。光滑鋥亮的地板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大洞——那是被暴怒的身軀給壓塌的。他的身後有一股仿佛來自地獄般的陰鬱死氣,眼中的瞳孔散發著猩紅的烈焰色。他大笑起來,露出一口殘缺不全的黃牙,手中的那些符文突然不再無規則地釋放,一下子被他全部收了回去。同時,七道幻身之魔符浮現在了他身體的周圍,漂浮在虛空中。暴怒魔獸大吼一聲,那些魔符變成了七條電光石火的捆繩,圍繞在了暴怒的身邊,覆蓋在了原本亞當捆綁住暴怒的那些魔繩上麵。

三名守護者愣愣地看著這突然發生的轉變:那些由幻身之魔符變化而成的魔繩張開了血盆大口,好像擁有無數細小的利爪一樣,撕裂著原本亞當所加之其上的魔符捆繩。不一會兒功夫,原本的幻身之魔符便全部消失了,彌漫在了一片硝煙中。幾縷殘碎的亞當魔符力量滯留在空中,被暴怒輕輕一吹,便立刻灰飛煙滅。

暴怒終於重獲了自由身,欣喜若狂。他扭了扭脖子,“來繼續吧。”

三人立刻擺出了戰鬥的架勢,但是暴怒想要細細品味這掙脫束縛的感覺,打算慢慢和他們戰鬥下去,並不想要速戰速決。他在整個純白的屋子裏(雖然現在外麵的牆壁已經被瓢潑大雨淋得變成烏黑色了)環視了一圈,然後突然一躍而起,跳到了一旁沒有窗玻璃的窗口上,猙獰地冷笑了一下,然後跳到了外麵。那幾名守護者見狀,緊跟其上,也來到了屋外泥濘的平坦大道上。

外麵基本上除了戰鬥的幾人沒有任何普通人了。這樣看來,雨下得越來越大也是有好處的——至少終於澆滅了他們心中那股團團燃燒的好奇心。沒有圍觀的群眾,讓天剛和櫻海能夠放開拳腳地與傲慢戰鬥。但是這卻成了傲慢的一個弱勢:本來他還可以借著人群來躲避攻擊,因為他知道守護者們不會輕易攻擊潛藏在人群中的自己——可是現在,他不得不在空曠的地麵上正麵兩名守護者了。

可是忽然,應該在屋子裏的暴怒護法突然闖到了外麵,緊跟而來的還有另外三名守護者——傲慢心中又升起了一團怒火——更多的是惱羞成怒的怒火,因為他原本支開另外三名守護者,就是為了讓自己能夠輕鬆一點,誰知無腦的暴怒將他們又全部都引了回來。結果,這就更加讓傲慢堅定了想要在回到魔星之後好好責罵一通暴怒的想法了——當然前提是:如果他們還能夠活著回到魔星的話。

不過,至少剛才傲慢聽到了一個很有用的信息,值得他去為此拚一把了——就在剛才,他一邊與尤拉諾斯和麥卡瑞戰鬥,一邊仔細觀察著屋子裏麵的動向,發現行星守護者們的上司夏娃拉住了傑普特,讓他看護好碎片。傲慢頓時清楚接下來的一步該怎麽走了:應該立刻前往伯克斯神殿的魔壇查看傑普特的行動,找到他準備潛藏火星能量碎片的地點,然後在無人知覺的情況下將其拿走。

暴怒來到了傲慢的身邊,看了他一眼,然後戲謔地向他說道:“現在看來你這邊的情況也不是怎麽順利啊——說會話,我本來還指望你對付兩個人能夠輕鬆點呢。”

傲慢氣得怒火燒心,暴怒竟然不知好歹地挑釁他。他看來暴怒一眼,眼神意味深長,暴怒立刻知趣地退到了一邊;他不知道傲慢接下來想要幹什麽,但是他也明白,自己接下來肯定不會好過了。

“聽著,想辦法撤退,我已經知道火星碎片接下來的去向了。”不過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傲慢隻是如此簡單地對暴怒說道。這讓暴怒鬆了一口氣,但其實要完成這件事也並不是簡單的行動——此刻,他們必須麵對五名行星守護者的圍攻。雖然傲慢這邊多了暴怒這樣一個支援力量,但是也同時增加了兩名敵人,仔細算來他們根本就沒有占到優勢。

“怎麽辦?”

“別問我!”傲慢惱怒極了,隨口回了一句。

五名行星守護者紛紛拿出了自己的武器,絢爛的五彩光能量突然出現,看來他們是打算同時使出必殺技,一舉消滅兩名護法了。

暴怒呆住了——當時他並沒有想到這一點。傲慢的眼角甚至瞥到他在自己的身旁瑟瑟發抖。他厭惡地看了束手無策的暴怒一眼,但其實他也是同樣束手無策。

就在五把利器砍向他們的時候,一陣風突然吹來。待守護者們回過神來,發現原本暴怒和傲慢站的地方已經空無一人;隨之再仰望天空,發現一道黑煙在天空中快速飄過。

說是黑煙,但其實是有錯誤的:因為對方隻不過是光粒子狀態高速移動而已,而其身後所拖出來的一縷黑色縹緲物質,其實是因為速度太快而在眾人的眼中留下的殘影。

黑煙離開了眾人的視線,因為速度實在是太快,所以守護者們根本就沒有工夫召出飛翼,對方就已經消失了——他們已經駛離了地球的大氣層。

離開大氣層之後,黑煙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終於能夠看清楚黑煙中的形體了——然而,在黑煙中卻多出了一人。那是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五層厚的下巴緊貼在脖子上,一雙豆子眼嵌在了清潤的皮膚上。他一襲黑衣,與所幻化出來的黑色光粒子不謀而合;但是那黑衣細看卻可以發現其作為貴族的身份。上麵雕刻著複雜繁瑣的花紋,雙肩鎧甲微微向上翹起,腰帶扣在戰甲中央,好讓戰甲不被它主人肥胖的身軀給崩壞。

他們緩緩降落在了魔星的一塊沙漠裏。黃褐色的沙漠好像突然被那名中年魔獸的身軀給汙染了一樣,他站的那片地迅速化為了陰濃的黑色。

傲慢捂著胸口,喘了幾口氣,然後望向了救下他的那名魔獸。對方正虛與委蛇地笑著,用一雙富有光澤的灰色眼睛看著他。

“……多謝了,懶惰護法。”